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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震碎的高坡,荒凉而寂寥在此刻消散。
那一条大河,一条冰冻的大河。
叶屠苏跟苏澈站立于河边。
冰河之上,一群人走过冰面,有些精壮的青年,有些年迈的老人,他们穿着厚重的棉衣,背后深色的网兜,只,很奇怪的,脚下却穿着草鞋,踩在那冰面上,看起来冷的吓人,让人觉得那脚会不会冻烂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着,他们不很冷。
“当然很冷。”苏澈道:“裸足穿着草鞋踩在冰上怎么会不冷,但,草鞋能够防滑,要在冰上走,便只能穿草鞋。”
而那些人为什么要在冰上走呢?因为他们要活着!
那些人渔民!
海边的渔民要出海,河边的渔民要渡河!
只不过,海上的风浪固然更为危险,却一年四季都能捕到鱼,河边却不行,冬日河面冻结的时候,这些渔民的日子就会过的很苦,他们想要活下去,便只能走上那冻结的河面,将那厚厚的坚冰给凿开,然后从冰洞里捕鱼,冷一些,苦一些,却又算的了什么。
苏澈道:“你再看!”
苏澈向着远端一指,却那冰河的另一侧,那岸边站着一些羽扇纶巾的富家子弟,大冷的天还拿着折扇装模作样,从岸边走过,欣赏着冰河之景,有人吟诗作对,有人摆案作画,有人负手而立,有人微笑而语。
“你会不会忽然觉得这些人该杀?”苏澈道:“亦或者觉得这世界很残酷?”
叶屠苏淡漠道:“哪个时代总有穷人跟富人,你难道将富人杀光了,穷人就会开心些?这种事本就怪不得旁人,或者,你该怪怪这天?为何这天如此的不公平,为何有些人生来就要受那苦楚,为何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
叶屠苏不由的想到流苏,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错!这天待她不公,让她生来就要受着苦难!叶屠苏不由想到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错!这天待自己不公,让他生来就要承受艰辛苦涩!
苏澈道:“天道公平的,轮回往身本有罪孽,何样的罪孽做何样的人,你见那些踩冰捕鱼的渔民可怜,却怎知道他们上一世不十恶不赦的坏人?你见那些嬉笑岸边的富家子弟,又怎知他们上一世不大贤大德之上?”
“上一世的事情,我不知道。”叶屠苏道:“我又不天道,我做人简单的很,我不忆过往,不乞来生,只求现在!”
苏澈笑笑道:“走!”
伴随着苏澈向前,四周的景物再变,却不再那冰天雪地的光景。
这一年,黄河大水,流民千万!
苏澈带着叶屠苏站在高岗之上,他们的脚下便一条官道,那通往周边县城的官道,本来修的颇为华丽,此刻却泥泞不堪,那些因为洪水而失去家园的流民满身污垢,衣不蔽体,饿的已然皮包骨头,汇聚成人流从那条官道上走过。
他们要去县城,他们想要活,不去城里,他们便没有饭吃,没有饭吃,他们便得死。
活着,其实挺不容易。
叶屠苏很震撼,天灾**,永远那般的无情而冷漠,这样凄惨的景象,即便叶屠苏已经经历过无数生死与为难,却也同样未曾体悟过。
这时候,那人群中忽然的响起惨叫声,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被人拖了出来,几名面黄肌瘦的汉子将那孩子给拽进边上的树林,周围的人眼神麻木,仿佛丝毫没有见到这一幕那般,依旧默然无语的向前赶路。
“孩子,你爹妈已经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你那么的小,肯定撑不到城里,即便撑到城里,你也讨不到饭,即便能讨到饭,这世上已经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还那么费力活下去做什么?求求你,行行好,帮我们活下,将来我们会为你立长生牌,念着你的好,让你能够早日轮回,投胎去个好人家,不用那么的苦,不用的那么的累……”
那几名面黄肌瘦的汉子渐渐逼近那小孩,其中一人从胸口处摸出一柄尖刀,虽然已经生锈,却隐隐还能瞧见锋锐。
他们要杀那小孩,他们要吃他的肉!
他们要吃人!
人吃人!
人肉好吃么?只怕不会太好吃,但,不吃就活不下去,而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便只能让别人活不下去了!
“畜生!”
叶屠苏低声喝骂了一句,随即身影一闪,便莫名的消失在那山岗之上,再度出现的时候,叶屠苏已经在那群人的中间,在那小孩的身前。
“滚!”
叶屠苏只了一个字,那些汉子便七窍流血,只,还未死!
叶屠苏没有杀他们,也许不屑动手,也许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们终究只想活着而已。
当啷!
生锈的刀子掉落在地上,溅起一丝泥水,那些汉子惊恐的擦着脸上的血,转身夺路而逃,疯狂的跑出树林。
叶屠苏看了那小孩一眼,随即无声的叹息,他救不了这小孩,也救不了其他人,除了叹息以外,他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叶屠苏离开,凭空的消失在那小孩的眼前。
片刻后,那小孩回过神来,向着叶屠苏消失的方向跪拜,用力的磕头,直到额前留下一道血污。
即便叶屠苏帮不了,那小孩的心中,叶屠苏依旧神,只有神才会忽然的出现,只有神才会救他。
那小孩却不知道,天看着,天救不了他,神看着,神救不了他,叶屠苏不这片天,也不天上的神,所以能救他!
苏澈看着叶屠苏回来,轻言道:“我以为你不会救他的。”
叶屠苏道:“我不你,我有人性。”
苏澈道:“所以,你成就不了鬼神,神当然不可能有人性。”
叶屠苏道:“这样的神该死,这样的天该亡。”
苏澈道:“倘若你在苦海中见到的并非过往,也并非你拥有的一切,而见到的这小孩,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小孩,偏偏这小孩就红尘,斩了这小孩便斩了红尘,斩了这小孩便能破生死关,你会不会斩他?”
叶屠苏默然,因为他心中有着很明确的答案。
苏澈笑起来道:“你看,这就人,因为有人性,所以人会不公,而天道永远公平的,因为天道没有人性。”
叶屠苏道:“什么都不做,当然公平的。”
苏澈轻笑不语,随即道:“走!”
苏清带着叶屠苏离开那山岗,然后,他们便离开,四周的一切流转变化。
这里盛唐,这里帝都,这里长安!
大唐五千年化中极为重要的朝代跟盛世,足以让后人铭记而自豪,而那一座雄城长安,便一切的伊始。
叶屠苏站在长安的街道上。
这里没有流民,没有饥荒,没有想吃人肉的人!
叶屠苏的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蓝衫男人挑着饼摊叫卖,街角的落魄书生正为不识字的老人写信,丰韵柔媚的女人结伴出行,酒楼里人山人海,有胡须老长的中年人正拿着木板在台上书,轻唱着“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的词句,却在秦琼卖马的故事,而酒楼的对面,却一座叫做欢喜院的**,二楼的房廊之上,莺莺燕燕的美貌女人挥舞着手绢招揽街上的客人。
“你的那碗面片汤先欠着。”苏澈道:“我们今天先吃顿好的。”
叶屠苏想了想,老实道:“其实我不爱喝面片汤,叫花鸡跟糖醋鱼才我喜欢的。”
苏澈道:“那就吃叫花鸡跟糖醋鱼。”
叶屠苏点点头,便要向着那酒楼走去,却在这时候,苏清却拦下叶屠苏摇摇头,指了指那**。
叶屠苏一楞,随即笑起来道:“喝花酒?你倒好兴致!”
苏澈道:“我只喝酒,不叫姑娘。”
叶屠苏翻个白眼道:“那你去什么**。”
苏澈道:“你得叫姑娘。”
叶屠苏道:“为什么?”
苏澈道:“你在红尘里,我在红尘外,你要看红尘,我却不需要看,亦或者,你不想看了?”
“你这人真没趣,不就叫姑娘么,还能扯出那般的大道理,我叫就我叫好了。”叶屠苏走进那**,不待那龟公上来迎客,便大声道:“去将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喊来,小爷有的钱,对不对?”
那句“对不对”却向着苏澈的,叫姑娘总得要花钱,可叶屠苏却没钱,他当然可以赖帐,却又不想那般做,俗话的好,乞丐碗里的肉抢不得,**姑娘的帐赖不得,和尚的光头摸不得,因为,这三件事都实在道。
苏澈笑笑,随即摊开手掌,那掌心里多出一块金子,金灿灿的金子,晃的那龟公睁不开眼,然后苏澈又摊开另一只手掌,那掌心中多出一串珠子,浑圆的珍珠,每一颗都价值非凡。
苏清向着那龟公笑道:“够么?”
“够,够!”那龟公扯着嗓子便朝楼上喊道:“楼上的姑娘见客了,快来见见两位大爷。”
那楼栏前,姿色各异的貌美女子探出头来,看着叶屠苏跟苏澈露着笑颜,随即挥着手里的锦帕向两人抛着媚眼,然后让两人兜里的金子,变成自己的金子,让两人手里的珍珠,变成自己的珍珠。
……
第412章 人间道【二】
“来,公子吃颗葡萄?”
“葡萄怎么能这么吃,得喂着吃才有味道么。”
“那让奴家喂公子吃。”
“用手可不成哦,用手可更没有味道呢。”
“公子坏死了,那奴家用嘴来还喂好不好?”
叶屠苏坐在**的包间里,左拥右抱倒好不快活,张嘴吃着那些姑娘们送来的水果,随即大笑着喊了句打赏,苏澈便如同忠实的仆从一般,莫名的变出金银送到那些姑娘的手中,逗的人家花枝乱颤的直笑。
叶屠苏朝着苏澈道:“你就真不要来一个姐儿伺候一下?我可以让一个漂亮的给你。”
苏澈道:“你玩的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
那**中忽然的一阵欢闹,叶屠苏顺着窗户向外看去,却一名西域胡姬要上台跳胡旋舞,也只有盛唐之治时,万邦来朝才能见到这番异国情调,那时候,不光西域女子,即便昆仑奴,也时常能够见到,而眼下那名胡姬跳的胡旋舞也着实不错,只能勉强站上双脚的圆柱之上,身子飞旋着,却怎么都掉不下来,难怪出场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拍手叫好。
砰!
这时候,另一侧的窗户传来轰响,却爆竹声声入**,长安成街道的两侧的纸灯都被点亮起来,将长安城渲染的灯火辉煌,也为这座雄城添上几分柔情。
“忘记跟你了。”苏澈道:“今日中秋节,恰逢中秋灯会。”
“啊哈!”叶屠苏道:“团圆日,我却不得团圆,得在这里喝花酒!”
苏澈道:“因为你已经死了,每个人都会死,每个人都有想要团圆而不得团圆的时候,你并不唯一的。”
叶屠苏沉默片刻道:“你能不能让我见他们,哪怕只看一眼。”
“不能!”苏澈道:“我办不到,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何样的,自然无法带你去,如果你想看假的,那倒可以。”
叶屠苏叹了声道:“那还算了。”
苏澈道:“东西也吃了,酒也喝了,也喊姑娘陪你了,我们便走。”
周围的姐儿嗲声道:“公子,怎么要走?留在这里过夜可好?”
苏澈往桌上撒下金银道:“你们自己分了,他不能在这里过夜的,因为他有过夜的地方。”
离开那间叫做欢喜院的**,苏澈带着叶屠苏漫步街道,四周的人们洋溢着笑容,努力的猜着那些纸灯上的灯谜,只要能够猜出来,便能将那纸灯给拿走,虽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拿到的纸灯越多,便越明自己的本事,而且,这样的日子里,拿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能够热闹些。
长安城的中秋灯会本就很热闹的。
而走过那热闹的街道,苏澈带着叶屠苏渐渐的越行越偏,周围不再有挂满的花灯,不再有莺莺燕燕的美人小姐,不再有争强好胜猜着灯谜的公子哥儿,四周渐渐的黑下来,显然的冷清起来,甚至慢慢变的渺无人烟。
苏澈一直带着叶屠苏走到城西,这里长安城里最穷困的一侧,也贩夫走卒贩夫走卒的聚居地,而在尽头的角落,则一间破庙。
庙很破,很古旧,名字已经无人知晓,只隐约能见到一个白字,于,这庙就叫做白寺。
白寺乞丐门的落脚之地,那些乞丐白日里出去乞讨,晚上回到白寺歇息,这里他们唯一的遮风蔽雨之地。
苏澈道:“今晚你睡这里。”
叶屠苏愕然道:“你在开玩笑?”
苏澈道:“你看我的样子像么?”
“你狠!”叶屠苏道:“既然你都能忍受,我没道理受不了,睡这里便睡这里。”
“我想你搞错了件事情。”苏澈道:“你要睡这里,我没自己要一起。”
叶屠苏道:“凭什么!”
苏澈道:“你玩了姑娘,我没有玩!”
叶屠苏伸手指了指苏澈,随即甩手向着那破庙而去,刚刚进入庙门,叶屠苏便闻到一股恶臭,还混着馊水的味道,让人有些想吐。
那庙堂里,已经有不少乞丐在那里歇息,叶屠苏进去的时候,便引来乞丐们的注意,叶屠苏的打扮虽然算不得奢华,却也整整齐齐,显的非常干净,怎么的也不像要流落到这种地方的样子。
叶屠苏倒也显的坦然,直接找了没人的角落,靠着一根柱子便坐了下来假寐,他不想跟这些乞丐有什么交集,也不会跟这些乞丐有什么交集。
但,偏偏有人不想放过他。
人穷疯了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那些乞丐渐渐的向叶屠苏靠拢,他们不想要叶屠苏的命,但想要他身上的钱,即便叶屠苏真的落魄到跟他们一样要住破庙,那身衣服显然也很不错,若送到当铺里,至少也能值十几钱,多少也能换两个白面馒头,而想到白面馒头,这些乞丐就直流口水,那可白面馒头,他们已经有多久没吃过香喷喷的白面馒头了,即便馒头终究馒头,无论如何也变不成包子,里面不会有肉馅,对这些乞丐而言也已经很奢侈了。
叶屠苏叹了口气,在那些乞丐靠拢自己前,突然的坐起身子,伸手摁向身边的柱子。
“看清楚了。”叶屠苏道:“如果不想让我将手摁在你们的身上,你们最好就识趣一些。”
叶屠苏将手掌挪开,那柱子上留下一道掌印,深两寸半,无数的木屑掉落。
那些乞丐大惊,随即跪下向着叶屠苏磕头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我们只一时鬼迷心窍,不要杀我们,千万别杀我们。”
叶屠苏看着那些乞丐叹了一声,这里长安城,盛唐之初的帝都,今夜中秋佳节,灯会热闹而喧嚣,却谁又知道在这如此热闹的节日里,在这座雄伟的城池间,有那么一群人可怜巴巴的苦苦挣扎,吃着拣来的残羹剩饭,只为让自己活下去。
活着真的挺不容易!
叶屠苏今日已经不知第几回这般想着。
“走开。”叶屠苏挥挥手,将那些乞丐赶开道:“不想死就别来烦我。”
那些乞丐立刻作鸟兽散,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跑出了破庙,剩下的则恭敬的帮叶屠苏找来草席,尽管破旧不堪,但已经那些乞丐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也唯一能讨好叶屠苏的东西了。
叶屠苏躺在草席上闭目不语,他可以想一想,苏澈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些了。
人间疾苦么?
亦或者其他的东西,那些欢颜,那些悲愁!
也许,这就红尘?
思绪间,叶屠苏默默的睡去,在那充满着恶臭,布满泥泞跟破旧的佛像间睡去。
次日。
苏澈来的时候,叶屠苏便感应到了,所以,他起身走出破庙,站在苏澈的身边。
苏澈道:“要不要去洗一洗?”
叶屠苏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叹口气道:“即便我不在意,我也怕别人在意,还去洗一洗。”
于,苏澈带着叶屠苏在长安郊外找了条河,让他能够将自己身上的味道洗去。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叶屠苏道:“很多东西用嘴会更快些,对?”
苏澈笑道:“我了,我只能带你看,但你能看到什么,能够看懂多少,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如果你看不懂,我也无能为力,那么昨日里,你又看懂了多少东西呢?”
叶屠苏道:“我都不明白你要让我看什么?红尘么?还人生百态?”
“差不多!”苏澈道:“你斩不断的红尘你自己的红尘,因为那些人都跟你有关系,你不想失去他们,你在意他们,你无法忘记他们,所以,你斩不去,但,红尘不你红尘,红尘世界,而这个世界天道的,你看着这世界,会不会觉得很没意思?”
叶屠苏想了想道:“很没意思!”
苏澈道:“那你有什么斩不去的?斩红尘不斩你的世界,而要斩了这整个世界,所以,斩了红尘,你就能站在天道之上,既然没有意思,你又为什么不愿意去天道的上头呢?”
叶屠苏叹口气道:“原来你还没有放弃。”
苏澈道:“我只在真理。”
叶屠苏道:“天道就真理?”
苏澈道:“天道唯一的,当然就真理。”
叶屠苏道:“我要将天道也斩了,那我不就成了真理?所以,你讲的不真理,而歪理。”
苏澈道:“罢了,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执着的人,你昨夜在破庙过的夜,你觉得修佛怎么样?和尚都清心寡欲的,要当和尚得剃了三千烦恼丝,还得戒了贪嗔痴三毒,斩了红尘俗世的尘缘,所以,有很多高僧都大德。”
叶屠苏惊讶道:“你不会想让我当和尚?”
“你想当便当,不想当便不当。”苏澈道:“你觉得佛如何?”
叶屠苏想了想道:“不敢。”
苏澈道:“不不知道,而不敢,有那么些意思,为什么不敢?”
叶屠苏道:“那些话只怕不好话,了只怕对佛主不敬。”
苏澈道:“不敢也一种敬畏,既然已经敬畏了,自然没什么不敬的,你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