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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做起事情来心照不宣,却又相互试探。
只是,他们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呢
通过上次试探,阮衡明确知道,司梦蝶对鱼素玄虽然感兴趣,关键时刻为了自己却还是毫不留情的,倒是这个剑仙偏偏能忍得住。
他是得道的剑仙,不滥杀人有什么稀奇的阮衡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眨眼功夫,已经到了续梦楼的楼下,宁馨姑姑设置的结界还在,显然里面那两个人并不是硬闯进去的。
他下了车,正想迈步上前,空中忽然一物飞来,他立刻一个折身,轻松退出三丈远。
一把菜刀夺的一声,插入地里,刀尾颤抖着,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吉祥星赶紧捂起了眼睛。
天哪,那位姑奶奶和那位爷爷打起来可真不要命,他们来的这一段时间,续梦楼的家当都快被扔了个遍了。
怕什么,是鱼血阮衡冷冷扫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不屑。那种浓重的腥味儿他这只千年老狐狸在二十四桥上就已经闻到了。
吉祥星讪讪一笑,倒也没有解释什么,他当然知道是鱼血,他心疼的是那只鱼,这么一耽搁,晚饭的主菜又泡汤了。
小岸可是个做鱼的高手,每天一碗西湖醋鱼伺候的他那叫一个舒坦。只是那个家伙来了以后,小岸不但每天做不成鱼,还天天被他追的东躲西藏连个粥也煮不成,最后她实在烦了干脆动起手来。
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渔家女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将现任青丘之王不放在眼里不说,还动不动给他脸色看,甚至骂他是狗皮膏药,用尽各种暴力的方法想方设法的驱赶他。
细数一下,短短的几日下来,她用还未熄灭的柴火烧过狐王的蓝袍三次,还用刚刚打上来的冷水给狐王洗过五次澡,在他吃的饭菜里偷偷放过六次辣死人不偿命,这不,今日干脆直接上菜刀了。
吉祥星,如果我没猜错,是你让小岸进门的吧既然你自己惹得祸,你还是自己想办法把这尊活神仙送走吧。阮衡看了一眼楼上匆匆跑过去的女孩,瞥了一眼吉祥星,有些幸灾乐祸。
吉祥星吓了一跳,很快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道:楼主,祸虽然是我惹出来的,但是解决问题还是要您出手,因为现如今狐王的手里有释冰令,这一单生意您是逃不过了。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低垂,显得有些紧张,阮衡却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得意。
这个吉祥星,怎么跟鱼素玄一样就知道给他找麻烦
鱼素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抱怨,毫不客气的用眼神回敬了过去。
阮衡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刚准备进门,却觉一道极其凶猛狠厉的力量直劈下来,紧接着,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粘死一样,一丝一毫都不得动弹。眼见那股力量从头上直劈而下,一直贯穿了整个身体,几乎就要将他劈成两半。
身体灼痛无比,撕裂一般,心中一念闪过,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宁馨姑姑的惩罚这么快就来了吗
阮衡想到此,赶紧咬紧牙关,缓缓调动内息,硬生生将那一股雷霆之力逼入掌心,然后趁着身体束缚稍微一松懈的时候,迅速将手中之物投向了瘦西湖。
瘦西湖顿时激起数十丈高的水柱,那场面,简直比龙王大怒还壮观。水柱轰然落下,整个瘦西湖上的所有渔船游船都跟着一阵战栗。
吉祥星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进续梦楼的时候,早知道续梦楼的戒律对楼主束缚极严,稍有逾越,便是天打雷劈,只是,他在楼里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天亲眼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大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那一片水域渐渐平缓,忽然便软了下来。
老楼主在任那么多年都未曾触犯禁令,这个新来的楼主怎么第一单就惹如此天怒
楼主,您还好吧许久,他终于哆哆嗦嗦的上前,扶起了刚刚垂下手臂的阮衡。阮衡却连头都没抬,足尖一用力,人已经如箭般弹出,只在地面上几点,便瞬间跃入了湖水里。
他怎么了司梦蝶看见瘦西湖上一圈一圈荡开去的涟漪,不解的问着鱼素玄。
鱼素玄的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天打雷劈的灼痛和炙烤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得,更何况,这次阮衡不止触犯了一次禁令,这也就是说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霹雳从天而下,这次直接劈中水面,如一把剑直插水底。
这么多年来,敢逃避惩罚的,他是第一个吧。鱼素玄的话语冷冷,眼底却明显有一丝赞许之意。
就算宁馨姑姑还活着,也不忍心所有的雷霆之力都直接打在阮衡身上吧。
适时地明哲保身,这个人,千年前为什么就不懂呢如果那个时候他懂的话,他和冷香魂也就不会费尽周折了。
他默默叹息了一声,上前牵了马进了续梦楼。
这车上的是病人,也是客户。鱼素玄只一句,那个已经吓呆的吉祥星立马回过神来,他飞一般的跑进后院,不知道折腾了些什么,等他出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绿萝和槿篱两个小丫头。
回禀主管,已经收拾好两间上房,我这就把他们抬进去。
徐暮风和雪夜的毒再次发作,双双昏睡了过去。
吉祥星看了一眼马车里跳出的司梦蝶,有些惊讶。
看什么,我不是病人,我是你们楼主请来的助手,自然要帮你们做些事情。说着,她不由分说背着那个脸色惨白的白衣女子进了屋。
鱼素玄没有过多停留,他缓步上了楼,极目望去,瘦西湖上的一片水域再次平静。阮衡从水里浮出半个头来,看了一眼,便飞速的游上岸。
旁边早已聚集了一些人,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神仙中人似的的续梦楼楼主,怎么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38 剔骨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衡从瘦西湖里爬上来,在众目睽睽下狼狈的走进续梦楼,然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续梦楼的最高处,面前摆放着那盆依然开得娇艳的三生锦。
南疆一去多日,那盆花竟然越长越旺了。
司梦蝶也换了一身干净的淡黄色衣裙,整个人显得清爽了许多。她恭敬的站在阮衡身后,服服帖帖的,就像一个小丫鬟,然而,那双眼睛,却分明没有那么守规矩,她不时偷偷瞄一眼三生锦,眼睛里浮起一丝迷茫,又迅速沉下。
自从她进了续梦楼后,阮籍再也没有心思跟小岸纠缠。
此时,他的目光不由对上司梦蝶的目光,许久,两个人相视一笑。
阮衡拿着白玉骨扇,用力的敲了敲桌子,那个蓝衣的狐王忽然回过神来,赶紧像任何一个客户一样,上前双手恭恭敬敬的呈上了释冰令。
货真价实,绝非伪造他郑重的看了兄弟一眼,笑了笑。
阮衡当然知道那不是伪造的,宁馨姑姑的释冰令怎么可能有人伪造的出就算中途易主也会留有痕迹。
痕迹对了
他忽然拿起那枚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
怎么又是二叔那个老家伙到底和大哥串通在一起算计他什么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怒火,阮衡面上却不动声色,将那枚令牌又还给了阮籍。
按照规矩,只有续梦楼的楼主完成持令者的心愿,这一桩买卖才算彻底了结,到时候才可以收回释冰令,现在放在我这里未免不合规矩,还是请收回。阮衡轻轻拍打了一下扇子,不知道,这位先生到底有什么心愿未了
他也非常郑重其事的看了一眼阮籍,神色完全是一个做买卖的人。
那个人的脸上立刻便有难色。
鱼素玄站在旁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的目光忽的落在了楼下离园内和绿萝槿篱说笑的小岸身上。那个人他当人认识,即使轮回再多次,他也认识。他早就知道小岸到这里的目的不单纯,他也早就料到有小岸在,那个青丘狐王势必会追到这里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我的心愿就是阮籍咬了咬牙,似乎下定决心将多年的心事和盘托出,我曾经和一个人有过三生之约,可是那个人转世轮回之后,却把我忘了,我努力的想告诉她,我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可是她不相信,她一定要说她要等的那个人已经来了,而且就在续梦楼。
阮籍说着瞥了一眼鱼素玄,那个人已经将目光从离园抽离,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瘦西湖上,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
大哥说的那个人莫非就是小岸阮衡的眼神一亮。
其实他早就猜到小岸很可能是再度入轮回的大嫂,他也想到他绝对不能让她进续梦楼,只要她离开鱼素玄,大哥赢回芳心还是有希望的。可是那个管家吉祥星却为了自己的一张嘴,将他的完美计划彻底破坏。
对于大哥和大嫂以及鱼素玄的关系他略知一些,却并不是很清楚。
阮籍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她和那个人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因缘,即使轮回转世后,也心心念念一定要报答他,还说什么非他不嫁。阮籍的目光再次落在鱼素玄的身上,眼神里明明有敌意,却又不敢太明显,那个紫竹林剑仙的厉害他可是尝试过的。
虽然鱼素玄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他不想在小岸面前丢面子。
阮衡略略皱了皱眉,许久,轻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刚一侧头想说什么,却见倏地一道黑影飞出,那个剑仙竟然在他有事相求的时候一走了之
真是岂有此理
当初是谁想方设法的让他承担起楼主的责任的现在事情来了又是谁将他置之不理想着想着,忽然便有些恼火,阮衡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紫檀木的桌子瞬间被他砸了一个洞。
吉祥星在一边看着,脸色立马难看无比。
那可是几千两银子也买不到的紫檀木桌啊,就这么坏了,真是让人心疼。
可惜,现如今这个系铃人走了,你这个楼主就要想办法了。阮籍晃了晃手中的令牌,笑了笑。我还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鱼素玄都要插上一手。他抬眼瞟了一下司梦蝶,那个小丫头也心不在焉的,一双眼睛落在瘦西湖的杨柳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在柳丝飞扬中辗转腾挪的剑仙。
那身黑衣,仿佛化作了无数剑锋,将一片柳丝斩的粉碎。
大哥,我很怀疑嫂子当初为什么肯嫁给你阮衡深知,请动那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从来只有他主动出手的份儿,没有旁人求他或者逼他出手的时候,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从大哥身上找突破口。
否则他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跑到小岸面前,举起手对天发誓,告诉她他保证她就是他前世的大嫂,这一辈子,她必须回到大哥身边。
月老牵的姻缘线里,也没有这一条规矩啊。
你的意思是青丘狐王的目光突然一闪,声音变得有些阴沉,这个弟弟,明显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我的意思当然再明显不过,第一,你用你以前的方法再次把她追到手,或骗或威胁,随你。第二,你干脆放手,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能活,一世因缘既断,也没必要强行续上。
他的剑眉一动,忽然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世因缘既断,各自安好,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他只是稍微一怔,便立刻伸出手来,旁边的司梦蝶会意,赶紧捧出文房四宝,铺开在阮衡面前,她自己一边小心的研着墨,一边偷眼看着阮衡。
不知道这个楼主又要开什么虎狼之方。
然而,他的笔还未落下,青丘狐王的手却闪电般弹出,将那支狼毫笔夺了去。
你说的这两个方法,我都不能接受,抱歉。他将笔搁在一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阮衡,我好不容易等到二叔那个和稀泥的老头子退位了,等到你继任楼主,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他的目光澹看的阮衡有些毛毛的。
六界之中,论修为,无疑他是最高的,大哥如此高看他,也确实有情可原。
可是,在续梦楼中,我不能轻易动用术法,否则便是天打雷劈。刚才的情景想必你也看到了,你是要心爱的女人还是要我这个弟弟,你自己衡量一下。
阮衡拿起扇子轻轻扇着,对大哥的咄咄相逼,似乎并不以为意。
好阮籍忽然一拍手,大喝一声,既然你不肯出手相助,我又不忍心看着你被劈得一片焦煳,我只能动用自己的方法。我阮籍在这里发誓,从此我将剔尽仙骨,尘世里追随小岸千年万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后悔
阮衡侧头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这个大哥又用一贯的伎俩,苦情戏加苦肉计,哼,以为他会上当吗
然而,他忘了,阮籍的戏码从来都是假戏真做,而且必然做足十分。
司梦蝶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见蓝衣男子的手掌忽然抬起,在胸前闪电般滑下。就在阮衡惊呼跃起的一瞬间,一道亮光已经从阮籍的胸口破出。
这个人竟然是有备而来,神兽家族的剔骨刀竟然早已被他藏在了身体里。
39 坠凡
众人顿时惊呆。
犀利的白光一缕一缕,就像无数刀锋一样刺破阮衡的肌肤,从他的身体透射而出。他的脸渐渐扭曲,显然痛苦无比,然而,他手未曾有片刻停留,就在胸前开口开大到容纳一个拳头的时候,他的手忽然探入胸口的那个大洞里,不停的从身体里掏出什么。
阮衡发现,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见随着阮籍的动作,无数的白色气体游丝一样从他的身体里被撕扯了出来,眼见就要在空中化为一片飞烟,阮衡眼色一变,随手拿了那个雕刻到一多半的水晶棺材,手掌一推一收,那些飞烟顿时在他的掌力牵引下向着水晶棺凝聚而来。
白色的气体不停的从阮籍的身体里掏出,续梦楼很快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
随着气体的流动,那盆红色的芍药花好像受到了触动,天鹅绒一般的花瓣上隐隐浮现出一滴滴鲜血一样的东西,怵目惊心。
司梦蝶的目光本来在阮籍的身上,这会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枝叶上落下,灼痛了皮肤,她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盆普普通通的芍药花,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变化
一声惊呼尚未脱口,她便觉得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
那滴垂落在手上的液体眨眼间已经碎为无数细小的碎片,刀锋一样切开她的皮肤,争先恐后的纷纷钻入那些个伤口,向着她身体的最深处飞纵而去。
她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损失毫无这栋的暴露在无形的刀锋之下。
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捂着头倒在了地上。
阮衡将最后一丝白色烟雾收入水晶棺,盖好棺盖,终于垂下袍袖,长出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惊魂未定。
忽然,他看到了地上躺的司梦蝶。
那个女孩脸色惨白,更为诡异的是她的身体上,竟然有殷殷的红色液体流出。
剔骨刀的光芒怎么会伤了她
她一个肉身凡胎的女子怎么会受这种诛杀仙人的神刀所伤
他的心一沉,立刻上前扶起了她,伸手探了探鼻息。
气若游丝,竟然如将死之人一般。
他匆忙抱起她,就要下楼。
吉祥巷却从屏风后爬了出来,拦在他的面前,楼主,这位,这位怎么办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同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阮籍。那个人的蓝袍早已被刀锋一般的白光割裂成千万缕,异常狼狈的挂在身上。他手里的释冰令还牢牢抓着,好像抓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不会死了吗
以青丘狐王的身份和地位,这笔买卖如果做成,续梦楼必然赚到不少银子。
这个败家的楼主,竟然把让好好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这还不说,他还成了千百年来第一个把客户逼死的楼主,这样一来,续梦楼要做多少事情才能弥补罪过他要承受多少次雷劈才能换来第一任楼主的原谅
吉祥星想着想着,脸上不觉渗出了汗水。
阮衡冷冷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哥,淡淡道:哼,管他做什么,他这个人铁定了不要弟弟,不要王位,我劝有何用救有何用不如就让他去死吧
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阮衡比谁都清楚,受了青丘剔骨刀之刑的人,修为尽毁,记忆丧失殆尽,五天之内和一具死尸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到了五天之后,他会慢慢醒转。
不过就算号毫发无伤的活过来,到时候他也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了,不知道青丘没了阮籍,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剔骨刀之刑本来是为了惩戒青丘的不肖子孙,可是自从当年宁馨姑姑不知道为了什么用此方法强行堕入凡尘后,便有很多人效仿他的做法自愿进入轮回,只是这种进入轮回的方法,除了痛苦,倒也有些好处,那就是一入轮回便是成人了,不需要从娃娃开始。
虽然有前车之鉴,现在阮籍如法炮制,他竟然还是猝不及防。
阮衡一边缓步下楼,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