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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听他狡辩,眼睛里的怒色更盛。
“好端端的画什么图?你看外面的景色多好?这几日春风送暖,瘦西湖上的花都开了,我带你出去走走?”他最看不得她生气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
宁馨怒视了他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随后,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有些事情,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既然以后才能明白,那我们现在就不用费心思了,走,我刚看中了一艘船,让吉祥星买了下来,正好可以乘着去看芍药花。”
二十四桥下一片殷红,还是那些花,只是,天机老人远远望去,心里却多了些许的沉重。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宁馨当年的心意。
其实,宁馨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狐族的秘密,她比谁都清楚,自从那把骨剑流落狐族,她便一直细心的筹划着,起初,他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现在,他才明白,她的心里究竟放了多少的东西。
释冰令!
“小子,我让你打探的释冰令主人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几个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阮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二叔,恐怕,他们……”
六界俱毁,那几个家伙很可能已经站在了嫣子非的那一面。
天机老人见他面色沉重,一副火山即将爆发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其实那些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只要续梦楼还在,那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忽的,他的话语堵在喉咙里。
阮籍用凛冽的目光瞪着他,半晌,道:”二叔,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我,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还没有你们多,你们也知道,我开续梦楼的时候,除了挣钱什么都不会,能知道什么。“
天机老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知道,这次回来的不是三弟,二叔,有没有办法让三弟醒来,您知道,上次是他和冷香魂一起联手,才打败的魔王。“
“可是……“天机老人皱了皱眉,”可惜冷香魂已经不在了。“
“我们可以给他找一个。“
“说的轻巧,你给我找个宁馨姑姑试试?”
“这……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灵魂虽然是同样的灵魂,人毕竟不是原来的人,这么多年了,那个司梦蝶待在嫣子非身边,难免不对他产生感情,小子,我告诉你,这感情的事情最难预料,尤其是女人。“
“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
“我确实比你有经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坐以待毙?”
“不,不,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牌,冥界不是还在吗?“
“还说,你不是被亭儿赶出来了吗?“
“那还不都怪陆离那小子?”
“这次要不要换我去?”
“你如果想去那里散散心你便去,当然,你如果想顺便把陆离那小子揍扁,我也绝对不会让那史官写入青丘帝王起居录。”
阮籍看着他的眼神,噗嗤一笑。
青丘帝王从来没有什么起居录,二叔是看他太紧张了,故意说的。
“好,二叔,那么,我就先去冥界把陆离揍一顿,然后再到扬州城把你徒弟的尸骨挖出来,然后,我……”
阮籍皱着眉头出神。
然后,他要去哪里呢?
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佩剑上。
这把王者之剑好久没有用过了。
心中给一个念头闪过,他却并没有说出来。
“你去的时候,最好带上鱼素玄。”天机老人的狐狸眼睛眨了眨,看的阮籍心里一哆嗦。
这个家伙,真是只老狐狸!他肯定已经猜到了自己会找嫣子非?
“好,我带上,他在这里都快憋疯了。”
阮籍转身想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二叔,最近少喝酒,伤身体。”
“小子,我什么时候喝了?”
阮籍眉毛一挑,抬起下巴指了指他的怀里。
天机老人连忙两手一捂,”知道了,知道了,你想去干什么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见阮籍有些迟疑,干脆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这么急着赶人?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阮籍被赶了出来,跳着脚透过窗户的缝儿往里看。
天机老人干脆一挥手。
一道黑色的幕落下,阮籍悻悻的扭头就走。
等到外面的声音没有了,天机老人才悄悄地走到门口,确定阮籍已经走了,几步跑到一面墙跟前,两手结印比划了半天,墙咔嚓一声裂了。
他闪身走进墙缝,那面墙瞬间又合上。
里面,是一条满是灰尘的小路,很窄,好在天机老人没有吉祥星那么肥硕,否则进去也成问题了。
走了一段路,天机老人随手摸过一样东西,嗤的一声点燃,竟然是一节蜡烛。
烛光昏暗,却足以照亮他周围三尺。
天机老人拿着蜡烛,侧身,举高。
昏暗的光照在墙上,无数细碎的线条落入他的眼里。
宁馨说,这是他画过的最好的一张,将来如果她的后辈中真的有人拿起了那把骨剑,他作为长辈,一定要将这幅图参透。
如今,那个人不但拿起了剑,还画出了六界图。
烛光摇曳了一下,天机老人猛地一惊。
他回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悬着心终于放下。
“这六界图没想到竟然有人帮我记着。”
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倏地钻入耳朵,天机老人的手一抖,蜡烛流出的泪落在手上,烫得他一个哆嗦。
“衡儿,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个白色的身影,惊讶的几乎忘记了呼吸。
“行了,不要叫我衡儿,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阮衡。”
那人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一双眼睛慢慢的从墙上的画扫过。
“说实话,画的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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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天欲雪
天空有些阴沉,风吹来,掀起丝绸的袖口,送来些刺骨的凉意。
从坟墓里爬出来后,他的身体便更加惧怕这寒冷了。
拢了拢袖子,罗启举起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其中清澈醇厚的液体之上,鼻子忽然微微皱了皱。
“别喝了,伤身。”
旁边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一把抢过了酒杯,转身,将那杯酒倒在了一个花盆里。
瞬间,那个花盆生长的寒兰便似浓绿了许多。
那只手收了回来,拢在袖子中,只露了一节皙白的手腕。
那手腕在傍晚淡淡的天光下,有些白的透明,仿佛不是人类的手一般。
罗启看着那节手腕,眉头皱的更紧。
先前,他的眼色是冷的,有种与生俱来的狠绝,然而,现在,他的眼底竟然升起了另外一些东西,好像是疼惜,又好像是无奈,最终,他的足尖在地上用力一点,他坐下的那把椅子竟然载着他吱嘎吱嘎的转了过来,正面那个女子。
“雪夜,你刚刚醒来,要多休息。“
他伸手,将那只白的有些不正常的手从袖管里掏出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摸索着。
手,冰冷,好像刚刚从千年寒冰里掘出。
“听话,回去吧!“
他的目光从手上移开,落在她的眼睛里,带着仿佛春日阳光般的温存。
雪夜没有说话,她的嘴微微张了张,许久,又无声闭上,好像将一声叹息深深埋入心里。
眼神里有些怨恨,然而,她的脸上,却渐渐展开了笑意。
这抹笑意无疑让他的心更痛。
他,真的该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吗?
带回来,就注定越走越远,现在想想,当时在坟墓里,竟然是两个人最美好,最宁静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们靠的那么近。”要下雪了,我冷。“
他垂下目光,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是……“雪夜望着那杯酒,欲言又止。
她知道,那是嫣子非为了控制他而制的毒。
那种毒下肚,她不知道有多么痛苦,每次他喝下,都会冒出一层冷汗,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呻吟过一声。
“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雪夜刚伸出手,罗启已经举杯一饮而尽。
他明明是个孩子的身体,却比是徐暮风的时候力气更大。
雪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抬起衣袖抹去一滴泪水。
这个人,何苦呢?
他本来已经在底下安眠,却偏偏跑出来要趟这趟浑水。
外面有一阵风飘进来,有些阴冷。
“我送你回去。“
他扶住了她的手,转身要走。”罗兄弟。“
一道白影闪过,竟然是秦子枫,只见他一手抱琴,一手提剑,眼角一颗朱红色的泪痣笑意有些妖异,有些凉薄。
“主上命我送来,说是已经……过了。“
他选择那个词的时候有些犹豫,似是斟酌了良久。
罗启盯着他,眼神里的情绪一下疏散。
“既然如此,那主上可是信我了?“
“这还用问?“
秦子枫说着,将那把剑递到了罗启的手里。
“神之影的人是不是都到齐了?”
秦子枫转身想走,身后罗启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这件事,似乎不该罗兄弟过问。”他回头,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警惕。
“我是不该过问。”罗启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嫣子非回来后,重新召集神之影的亡灵,以秘术复活其灵魂身体,以供其差遣,这些起死回生的“神之影”杀手,和罗启手下的释冰令持有者组成了两个不同的组织,显然,嫣子非并不完全信任罗启,也不完全信任神之影,他自从走上那一步,便没有回头的可能,他也知道,一旦失败,那将是什么样的结局,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这一点,罗启知道,秦子枫当然也知道。
“不过,今日秦兄亲自跑一趟,定非只是为了送这把剑。”
自从进门的时候,罗启便发现,这个人似有什么欲言又止。
秦子枫勉强笑了一笑,半晌道:”那释冰令的主人,你是否都可以召集?“
“秦兄问的应该是其中一个。“罗启肯定的道。
秦子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想见程瑶光。“
明月楼的头牌,本是逢场作戏,奈何离开后,他的心里竟然似是少了一块什么,刚开始,他以为,时间可以弥补那部分空虚,然而越往后他竟然越难受。
他有时候嘲笑自己,一个杀手,竟然爱上了自己要利用的一颗棋子,真是可笑,然而他又是那样敢于坦然对待自己的人,有了便是有了,他从不厌恶,更不会想尽一切办法遮掩。”我可以想办法。”
罗启没有立即答应他,也没有明确拒绝他,秦子枫似是听到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若如此,改日我一定备酒,虚心讨教。“
秦子枫微微一礼,转身离开了。
罗启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眼神里忽然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真的会帮他?”
雪夜有些紧张,扶着他肩膀的手指有些发抖。
释冰令并没有悉数落在嫣子非手中,这说明徐梦楼还有翻盘的可能,一旦嫣子非拿到全部释冰令,那么,天机老人和那个原楼主多年来的心血也将功亏一篑,这些,她是知道的,虽然没有人告诉她,但是以她的冰欣聪明,在徐梦楼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她便也明白了。
她觉得,她不能让罗启,或者说是徐暮风助纣为虐。
她想阻止他,可是几次三番,她又觉得这个人是有难言的苦衷的,于是她只能默默的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试图在他最难的时候帮他一把。
世间有几个女子有这番玲珑心?
罗启看着她,也瞬间明白了几分,沉思良久,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雪夜,你认为我现在还有转身的可能吗?”
曾冷一声,手中龙泉剑出鞘。
往日青光闪闪的剑身上,竟然多了一份血色。
这是契约的一部分,说到底,嫣子非还是不放心这把传说中的魔剑,用自己的血为它加了一道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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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