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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怕怕哟，怎么办？凤天歌在心中吐槽了一番，慕容复当然听不到。
须顷时间，慕容复就已经装扮好了。
凤天歌只见画屏上闪过一道暗影，慕容复便揭开帘栊走了出来，一步一生莲，脚下所行经处盛开着一朵一朵的清莲，这样说，也不为过了。
他的皮肤很细腻，没有一点世俗所留下的丑陋痕迹，洋溢着清和之气，内外明澈至极。
无端地，生出了一些倾国倾城之气。
凤天歌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上天为何如此偏心，虽然给了这幅病弱的身体，却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这个男人。
凤天歌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够美了，但心中还是有点不适意，类似于嫉妒的感情在心中无限的膨胀。
凤天歌恶声恶气地道：“扮得像个花娘似的，也不知见了多少美人？”
“很多。”慕容复回忆道：“身处九重，日日舞席歌筵，皆是国色天香。”
凤天歌胸中燃起一股无名火，冷哼道：“太子，倒是活得自在。”
“歌儿可是吃醋了？”慕容复嘴角微扬，目光中带着探究的意味。
“别废话了，去暗杀楼。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丫鬟。”凤天歌稳住了心神，一本正经道。
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容复身上，或惊羡，或嫉妒，或垂涎。
凤天歌忍不住吐槽道：“这个病杆子，长这么招眼，哪一天毁了容，那还活得下去吗？”
凤天歌让慕容复扮成她的丫鬟，没想到，是金子怎么都会发光，扮成丫鬟也能闪瞎人的狗眼。
慕容复听见凤天歌这不阴不阳的话语，心情奇异地大好，回答道：“美貌，我想那是天生的。”
凤天歌巧言道：“我可不这么觉得。他们都盯着你，是以为你是个姑娘。这只能证明你娘气。”
慕容复张口结舌，狠狠地剜了凤天歌一眼，甩了甩袖子，硬生生滴忍下了这一口恶气。
这一挥袖的动作，文雅中又带着些许豪迈，让路边的一众狎客又掉了一回眼睛，恨不能将这小美人带回家里好好疼爱。
暗杀楼地处偏僻，凤天歌找了许久才找到。
本来是满脸怒气，在看见暗杀楼的那一刻，满脸怒气顿时化作了满脸惊讶。
是真的震惊，这暗杀楼也太豪华了些。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这暗杀楼的奢华，仍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白玉为堂金作马，堂前罗列着青缫绮疏，眼角垂着玉色宝铎，风起之时，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即十余里。
凤天歌的手抖了又抖，拿出一大袋金子，豪气干云地问道：“有笔生意，做不做？”
一大袋金子，当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慕容复的。试问，她自己的钱，舍得这样糟践吗？
暗杀楼的小哥看了看袋子上的金绣纹，拿在手上掂了掂，立马摆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两位姑娘，不妨直言。”
“我要一个丫鬟的消息。”凤天歌率先开口，气势逼人。
小哥刚才还焕发着的眼光立即黯淡了下来，冷冷清清地回答道：“姑娘走吧，我们不做这项生意。”
“什么？”凤天歌怒从心生，态度也不由地恶劣起来。
“姑娘，请吧，暗杀楼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小哥直接撂下了话头。
“那如果，我偏要撒野呢？”凤天歌嘴角噙上一抹嗜血的笑容，鬓边的发轻轻扬起，裹住了头上玉白色的珠翠。
慕容复只随意的看了一眼，心神不由地一荡。这姑娘，益发美了。
她的笑像是天山峰顶刚融的积雪，还泛着凌厉的雪光。
她那一双明亮的眼里，盛着的，是二十四桥的明月夜色。
“活着或是死亡，很好选，你要选哪一个？”凤天歌高傲地看着小哥。五指已经无声地合扰，随时准备着作战。
小哥丝毫没有被凤天歌吓着，一直弯着的腰板也挺直了，不甘落后地道：“这暗杀楼，今天，以后，永远，你们都别想走出去了。”
凤天歌气沉丹田，暗暗运力，力气积蓄在指尖，只等着给这人致命一击。
慕容复却在凤天歌出手之前拦住了她，低声下气地向那小哥说道：“是我们无礼，这便离开。”
凤天歌狠狠的瞪着慕容复，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味？
依照她自己的实力，踏平暗杀楼也有四成的把握。平素她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急了。
慕容复不容置喙地拉着她走出了暗杀楼。凤天歌挣脱了他的手，冷冷的问道：“你若怕死，自己离去便是，为何要拖上我？”
慕容复从鼻孔里哼出一个音节来，不屑一顾地道：“一个小小的暗杀楼，还不能将我如何。可你知道，这暗杀楼背后的势力，是谁吗？”
“那又如何？”凤天歌道。
“是大哥。杀人我倒是不拦着你，这天下人，你想杀便杀。可若惊动了大哥，事情便棘手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前路变得更加坎坷。”
慕容复依旧笑着，不过已经没有了轻松的神色。他鲜少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来，凤天歌心里一动。
好像是，一把焦尾的弦，被硬生生的割开。一阵一阵的痛，痛过之后，残留着的是清醒后的阵痛。
第70章 又见练舞
这件事情将慕容泽牵扯进来了，凤天歌正在犹豫。
“天歌…”
只听到一声温柔的声音，一个红衣飘然而来。
咦？那人是谁？莫名的有些熟悉。
凤天歌按了按脑袋，想起来了。竟然是她。
这不是上次在拍卖会上遇见的练舞吗？
凤天歌今日也是女扮男装的成了当日的模样。
练舞看到后欣喜不已，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凤天歌的面前，一把抱住。
凤天歌略微有点不适应，上次有些伤了她的心。这一次，怕不是还要再说一次。
练舞似乎察觉到了凤天歌的不适，非常善解人意的放开了她。
虽然放开了她，热情却是不减分毫：“自从上次一别，数日不曾相见，思念得很。”
对于这个尴尬至极的问题，凤天歌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她真的不思念这位姑娘。
练舞没有得到凤天歌的回答，但她丝毫不介意，继续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两句话也又触动了凤天歌的满腔心事，凤天歌的鼻头一酸，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能了些。
从前的那些日子里，她活的那么努力，用一条命去拼，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站在高处，挥挥指头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一切依旧是空。
这件事给她带来了些打击，那些她曾经坚信过的东西，开始以另一种模样浮现在她的心头。
凤天歌不想再耗费时间，三言两语地言明了前因后果。
伴着她许久的丫鬟消失了，她怀疑是暗杀楼做的。
练舞随口说道：“不会是你那丫头自己跑了吧？或者是，遇到更好看的男人，他们俩一起跑了。”练舞虽然这么说，但她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这位公子好看了。
凤天歌十分沉默的摇了摇头，她的丫鬟她知道。
练舞疑惑了一会儿，便笑逐颜开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凤天歌看着十分自信的练舞，心里蹦达着的心，慢慢的沉下来，有了一个落脚点。
或许这个女子真的可以帮到她，老天待她不薄，绝望时渺茫的希望，聊胜于无。
凤天歌一路跟着女子，渐渐的也发现了些端倪。她发现，这个女子大有来头。这个女子的任何行为，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非市井巷陌可以熏陶出来的。
练舞对上凤天歌疑惑又带着些纠结的表情，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像是撷起了天边的那几抹轻红微云，高傲的头颅昂的更高了。
练舞的心境开阔起来，的哼着调子：“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练舞唱着唱着，脸便红了。练舞在心中默默的想道：这呆子，怎么还听不懂？
凤天歌的确听懂了，有些后怕。
练舞竟然还喜欢她，她脸抽了抽，不说话。
而一旁的慕容复，脸上挂着邪魅的笑，朝她们两个看过去。
风天歌有些尴尬。
练舞觉得自己长的也不差啊，为什么凤天歌对她就是没有想法？
会不会是她太不主动了？
想到这一点，练舞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厚着脸皮粘上了凤天歌，叽叽噜噜地说道：“走了这许久的路，公子怕是累了吧？不如我们找个馆子歇一下，顺便砌一壶茶来，消消疲气。”
凤天歌的心里依旧只有她的丫鬟，直接漠视了练舞的这个提议。
练舞依旧不放弃，想要再挣扎一把，于是再次说道：“那丫鬟在公子的心中就如此重要吗？”
凤天歌道：“是的，很重要。”
甚至可以算作是唯一的亲人，他出来这世界时，无依无靠，只有她陪着她。
练舞沉默了，心中满满的醋意。一个丫鬟而已，她哪里比不上了？
练舞立马又安慰自己，不怕不怕，那个丫鬟就算再漂亮，就算再善解人意，那也是比不上她练舞的。来日方长，只要她一直把真心捧给公子看，公子总会明白的。
有人说这世上的感情都靠算计，练舞觉得甚有道理。
不过，练舞对公子是真心的。
凤天歌再度抬起头来时，又到了暗杀楼。前驱风触鸣珂，一阵比一阵呜咽，凤天歌听得心里发麻。
四下里寻找时，才发现练舞那姑娘已经和小哥交流起来了。
这丫头，真的有来历，目前凤天歌已经十分确定，只是还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何来历。
练舞露出一个妖媚又霸道的笑，气势嚣张的问小哥：“后面那位，是我的朋友。向你打听一个事，可好？”
凤天歌冷冷地看着小哥，依旧是令人觉得凄神寒骨的目光，连目光都能化成一把刀子，被刻的人遍体鳞伤、流血。
凤天歌看了看悬在门前的一幅楹联：漆灰骨末丹水砂，凄凄骨血生铜花。
“是副好对子。”凤天歌徐徐缓缓地出声，在小哥还没有反应之前出来之前，抽出刀刃，凌空磨毁了对子。
这速度，已经快得无法形容了。
小哥惊讶于凤天歌的武力，年纪轻轻的姑娘，能达到此种地步，的确是不容易。小哥，又看了看面前骄傲立着的练舞，练舞望着凤天歌的目光满是痴迷。
小哥一笑，练舞怕是还不知道他迷恋的人是位姑娘吧。有情人的眼睛太容易被痴心妄想遮住，太多的时候都看不清明。
小哥看了看练舞，这姑奶奶太不好惹。罢了罢了，做生意，破一次例也无妨。
小哥阻止了凤天歌接下来的动作，再让凤天歌闹下去，这暗杀楼怕是就要毁了。偏偏凤天歌又是练舞带来的人，这就成了暗杀楼不敢动的人。
小哥道：“你切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雇佣我们的人姓孟，中年女人。”
好啊，凤天歌的心中已然有了底。果然是你。
毒妇！凤天歌狠狠地啐了一口，“既然与你们无关，那就赶快把人放了。”
第71章 救出丫鬟
几个彪形大汉一路推搡着甄儿，走过的路蜿蜒着血迹，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甄儿呢？甄儿又成了什么样？
一条花布裙子破破落落的，缠枝的花裂开，花瓣上凝固着血痂，是一处又一处的瘢癞。
甄儿受了很严重的鞭刑，伤口还没来得及凝固，又被利器割开，如此循环往复，便开始化胧了。
甄儿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刑罚，几次想要晕倒，都凭着一股意志坚持下来了。她知道凤天歌会为她担心，私心地，她不想再成为凤天歌的累赘，她的小姐已经够辛苦了。
疼痛一点一点地漫延，像淬了毒的利箭一般，缓缓地穿透四肢百骸，摧残着仅存的意志。
甄儿终究是熬不过，昏了过去。
“凤天歌！”凤天歌大呼一声。
这才数日不见，她的甄儿为何就被折辱成了这副模样？
凤天歌从那几个大汉的手里接过甄儿，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颊，拍打了许久，甄儿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略显苍白的红润。
“公子，对不起，我又成了你的包袱。我又让你失望了……”甄儿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又重新昏了过去。
这一次，无论凤天歌再怎么拍打，甄儿都不愿再醒过来了。甄儿陷入了极度的苦痛之中，她才活了十几年，她还不想死，她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而她只是一个丫鬟，没有爱，只有恨。除了，她唯一的小姐。
凤天歌抱着甄儿温热的躯体，任凭甄儿而身上的血污浸透了她的茜草衫。
甄儿，是我凤天歌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别人欠你的，我都会一一帮你讨回来。别人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亦会一一偿还，半点不手软。
慕容复看着几近疯魔的凤天歌，心里疼得厉害。他对这丫头的兴趣，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一些。这丫头，竟然已经可以左右自己的情绪了。
“究竟是谁伤了她？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凭我一人之力，也可踏平你这暗杀楼。” 凤天歌倔强的开口，眼眸已经染上一层红猩，瞳眸深处也十分诡异，居然是一层跳跃着的红色火焰。
小哥陷入了这僵局之中，已经破了一次例，难道还要再破一次例吗？
小哥偷偷地窥了一眼练舞，罢了罢了，这姑奶奶他惹不起。
小哥轻轻地挥了挥手，几个彪形大汉又有了新动作。大汉们一言不发地转身，一不阵脚步声之后，便带来了一个人。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眼神阴鸷，面色冷傲。
凤天歌冷冷的盯着年轻男子，凤天歌的声音也变得缥渺起来， 像是地狱传来的声音，凤天歌是真的怒了。
“是你伤了她吗？”凤天歌指了指地上木偶般的甄儿。
“进了暗杀楼，自然是由我处罚。”年轻男子不屑的开口，看着凤天歌的眼神也带着一股轻视。
凤天歌久久地看着上蹿下跳的年轻男子，久到年轻男子以为凤天歌不会再有接下来的动作时，凤天歌忽然地动了手。
凤天歌凭过夺过一把利剑，利剑出鞘，直指年轻男子的眉心而去。快要到达眉心的时候，剑尖又自己转了方向，堪堪割掉了年轻男子眉上的一层皮。再看清剑尖时，竟然已经移动到了年轻男子的腹部，忽而剑势急转而下，从男子的肚脐眼划过，完美的将年轻男子的五脏六腑掏了出来。
年轻男子还未彻底断气，硬生生地残留着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了一个活死人。
凤天歌丝毫不解气，她不觉得自己残忍。伤了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全靠内力操作，男子断气之时，凤天歌才微喘了一口气。
“好了，”小哥忍不住出声阻止：“人你们已经杀了，那这事便到头了。”
小哥已然有了怒气，暗杀楼岂是任人骑在头上撒野的。凤天歌出手如此狠辣，丝毫不留情，是在打暗杀楼的脸啊！
练舞颦住了一双秀气的眉，拿腔拿调地说：“请注意你的态度，唉。”
有人欺负凤天歌，她就是不允许。
“我们走，歌儿。她需要赶快救治。”在最关键的时候，慕容复终于出了声。
凤天歌犹豫了一下，最终狠狠的点了点头。
孟氏，从前是我对你太手软了，才让你有机会反咬一口。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凤天歌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他成功地阻止了凤天歌的疯魔。
这一次，算是将大皇子得罪彻底了。
不过，歌儿那样子真讨人爱。只要是凤天歌想做的事情，放手去做便好。有时候，他想一直纵容她。
“歌儿方才出手真是狠辣，可真是吓死我了。”慕容复调侃道。
“要是剑花落你身上，恐怕会更吓人。”凤天歌三分冷漠，四分凉薄地回道。
“歌儿好不通世情，我是在关心你啊。”慕容复丝毫不放过调侃凤天歌的机会。
练舞听了却有些不大乐意了。看着一袭女装，容颜绝美的慕容复，练舞不由生气的想道：这女子是谁？怎会和凤天歌如此熟络。
凤天歌难道喜欢这个比她还漂亮的女子吗？
练舞觉得，她一定要给这个女子一点颜色瞧瞧，不能让她一直纠缠凤天歌，凤天歌只能是她练舞的。
凤天歌安顿好甄儿之后，慕容复便一个人退了出来。给她们主仆俩一点时间叙旧才好。
闲来无事，慕容复提着一壶酒走到庭院内，身上的女装还来不及褪下来，他便也将就着穿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清冷的脸庞上，月光里酿造着酒气，氤氲着他的绝世容颜。
练舞挥出一道疾风，手中的鞭子已经向慕容复而来。慕容复早有所察，丝毫不慌地掸了掸心中的绶带，轻轻一勾，便捉住了鞭子，鞭子的主人练舞也被慕容复从密林后扯了出来。
练舞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