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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机会也真的给落芸找到了。屋子布置好的那个下午，落芸在庭院里又碰见了正在品茶的凤天歌和甄儿。
凤天歌抬眼瞧见落芸，却并没有要喊她的意图，落芸不请自来，径直坐在了凤天歌面前。
甄儿看到落芸，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她是很讨厌的落芸的。不只是因为之前那些七七八八针对凤天歌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上次害的自己小姐走火入魔。
上次凤天歌脸色苍白，只剩一口气吊着，那副样子真叫甄儿心都碎了。她也曾见过自家小姐受伤，但这么严重还是第一次，他那是都哭了出来，就怕小姐抛下她，好在自己小姐福大命大，在太子的舍命相救下才转危为安。现在这个杀人凶手，就堂而皇之的坐在自己面前，甄儿心里怎能不火。
她承认，自己没有小姐那么有城府，可以喜怒不形于色，她一心只想给小姐报仇，现在已经是强忍着杀气首发
凤天歌也感受到了甄儿在背后陡然升起的杀气，忙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要冲动。
落芸又不是缺心眼，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甄儿对自己的杀气呢。
现在的情形就是凤天歌面无表情和脸上带着虚假笑容的落芸对坐，甄儿一脸杀气站在凤天歌身后，好一场鸿门宴的样首发
落芸心里并没有因为甄儿这股子杀气而害怕，她本就不畏惧一个小小的丫鬟，现在她这副样子真好，给自己可以挑刺的机会。
第234章 就近折磨
落芸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柔柔道：“凤姐姐，你这丫鬟脾气可不小啊。早上讽刺我，我已经没有计较了，现在还对我这个脸色，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怎么连个丫鬟都可以对我这个态度了。”
“她对生人就这样，你别想多了。”凤天歌抿了一口茶，很明显是要护甄儿护到底。
“凤姐姐，你要是管不好丫鬟，就由妹妹我来帮你管吧。”落芸一脸高傲，站起身直直走向甄儿，想给她一巴掌，扬起的手却被甄儿接住了。
落芸愣住了，这个丫鬟好大胆，自己教训她她竟然还敢和自己对抗？
“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甄儿毫不客气的回击，脸上满是嫌弃，“你这副丑恶的嘴脸真叫人恶心，如果你再敢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行为，就算小姐原谅你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落芸脸都气青了，半晌说不出话。
凤天歌就坐在一旁喝茶吃糕点，定定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姐姐，你的丫鬟欺负我！”落芸带着哭腔，去向凤天歌控诉。
“嗯，她说的也没错啊，就是太直白了。”凤天歌看都不看落芸，冷漠说道。
“啊！？”落芸现在是呆了，何止这次不是自己找甄儿麻烦，是这主仆两人给自己下马威？
“你应该知道，在这太子府，谁才是太子妃。你不过是还没有过门的侧妃，不要故意找事。”甄儿毫不客气的警告落芸，“上次主子回来时那副样子，真叫我想立刻杀了你，是我们主子宅心仁厚，还劝太子娶你为侧妃。我可没那么大的肚量，我只想杀了你！”
落芸心里震惊极了，从小到大，谁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现在这只是区区一个丫鬟，就敢对自己这样放肆！不是凤天歌授意还能是谁！？
嫉妒，愤恨，屈辱让落芸冲昏了头脑，她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你个下贱胚子，做奴才的人，怎么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让我父亲灭你九门！”
凤天歌拍案而起，怒目瞪着落芸，斥责道：“是你来打搅我和甄儿的午茶的，你在闹什么事情？我告诉你，甄儿在我眼里就是我的亲姐妹，她就代表我，如果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对她不好，就是对我不好。你最好小心点，不要搞出什么让我不快的事情，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太子府！”
落芸的脸色变得灰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半晌愣愣说不出话，她看看甄儿，再看看凤天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人为刀俎自己是鱼，太子还不喜欢自己，凤天歌是憋着不知道有阴谋，甄儿仗着凤天歌护着是毫不客气的对待自己，
落芸不说话了，咬着嘴唇点点头，心里对凤天歌的恨又多了一份，她发誓，我一定会找到机会杀了你的，无论什么时候。
“妹妹记住了，妹妹会谨记姐姐的教诲的。”落芸比刚开始老实了不少，低着头行了个礼告辞了。
眼见着落芸的身形消失在远处，凤天歌对甄儿竖起了大拇指，夸道：“表现的不错啊，甄儿。”
“那是当然，小姐教的多好啊！”甄儿也仰起头，骄傲的说道。
“来，还记得我教你的庆贺方式吗？”
“当然记得了。”
双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是凤天歌教甄儿的庆贺方法。
凤天歌自然是不知的，这一切都被远处的夜隐目睹了，他是奉了太子之命前来观察的，没想到正好就看了这精彩的一幕。
夜隐一字不差的全数汇报给了慕容复，慕容复听完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这让夜隐觉得很奇怪。自从自己的主子爱上凤天歌，就越来越难以捉摸了。现在这怎么还笑了首发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啊。歌儿可真是棒啊，我相信她肯定能漂亮的完成她的复仇的。”
夜隐在一旁无言，暗自腹诽道：“主子，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歌儿玩的也差不多了。要彻底的抓牢猎物，打一巴掌，总需要给颗糖。”慕容复低笑一声，眼底一片冷意，他不喜欢落芸，但为了下一步棋，还需将她抓牢才行，“我看你兴致正浓，随我去见见笼子里的鸟儿吧。”
夜隐抱拳低首：“属下遵命。”
他们所谈的当事人落芸粉颊通红，气鼓鼓的小跑回院，随身侍奉的丫鬟赶忙给她倒一杯茶降火，落芸看了几眼，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挥手将茶杯拍到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下人：“连你也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奴婢不敢！”丫鬟深知落芸手段，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向她求饶道，“奴婢一心侍奉主子，万万不敢以下犯上。”
落芸怫然不悦，一脚将丫鬟踢开，冷哼一声，仍不觉得解气，将屋内能摔的都摔在地上：“贱人！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落芸一脚踢的重，丫鬟只感肩膀疼痛，却不敢揉，瑟瑟发抖的跪在一旁，不敢出声。
“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将屋里收拾了？”落芸瞥见胆小如鼠的丫鬟，原本平息下来的怒火又涌上心头，又一脚踢在她身上，丝毫没有控制力道。
“是，是！奴婢这就收拾！”丫鬟爬起身，连忙将地上摔碎的瓷片捡起。
落芸冷哼一声，转身进内屋。
一名守在外的丫鬟眼尖的瞧见远方走来的两道身影，心下一喜，快步进入内院：“小姐，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当真？”只一瞬间，落芸脸上就洋溢出欣喜的笑容，又瞧见正要将碎瓷带出去的下人，心中一气，“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点将屋子收拾干净！”
落芸刚要出门迎接，突然踌躇止步，指着进屋禀报的下人：“你来帮我看看，衣冠可好？可有什么地方凌乱？”
下人谄媚，脸上露出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容，夸赞道：“小姐衣冠整齐，并无任何凌乱的地方，就算有，小姐美若天仙，多一丝凌乱，也添了份凡尘烟火。”
第235章 愤恨
“哼，算你会说话。”落芸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又觉得有些不妥，思疑道，“去将我的琴拿出来。”
“奴婢这就去。”
下人动作利落，打开红木箱子，取出内中放着的琴，连忙摆放在架子上，还没怎么整理琴布，落芸就急急坐下，芊手抚琴，“来不及了，就这样，你下去沏茶。”
落芸按压下激动的心，缓缓抚琴，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泻而出，谈了曲拿手的“长相思”。
慕容复迈步走进院中，清理瓷片的丫鬟还没来得及丢掉，就被慕容复闯了个照面，丫鬟急急忙忙行礼，慕容复没有过多在意，听见琴声的时候抬头望去，眼中的神情颇有深意，这曲子刚起头，其中的原因再清楚不过。
内中，落芸的裙褶如流华散开于地，青丝随着风拂过娇颜，玉指弹出一曲婉转古调，直到勾勒出最后一调，她才抬眼看去，像是才知道慕容复来一样，瞳子里带有讶异，脸上的忧伤还没来得及收回，由着丫鬟扶起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冒昧来访，打扰你的雅兴了，不用多礼。你们先下去。”最后一句话，慕容复是对房间里的下人所说，下人非常识趣的退下。
夜隐也守在门外，一时间房内只剩二人，落芸面容含羞，无时无刻不再表达爱意：“再好的琴曲，若无知音人，也是空谈，本就是弹给太子所听，又怎会是打扰？”
“能让纪大小姐作为我的乐师，实在是我莫大的荣幸。”慕容复眸子微抬，温和浅笑，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接过落芸斟来的茶，微微颔首，“有劳。”
纪欣然抿嘴一笑，坐在他的旁侧，中间只隔了一个茶桌。
“我对你本有真心，但正妃已有，皇命不可改，怕委屈了你，便没与你往来。”慕容复微微转动着茶杯，目光落在落芸身上欲言而又止，化作一声轻叹，“我有心立你为侧妃，但你的身份尊贵，若为侧妃，只怕委屈你。”
落芸欣喜的睁大眼，咬着下唇，一时不语，直到慕容复说出后面一段话，立即出声道：“我不介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你真心于我。”
“既如此……。”慕容复敛眉思索，垂下的眼帘掩去真实情绪，故作开怀道，“七日后如何？我会禀告于父皇。”
“当然好！”越早越好，只有这样，落芸才不会夜不能寐，才能确定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落芸，我必定好好对你。”空口的承诺最是容易，慕容复毫无迟疑的给她一张空口白纸，一言一行，皆在哄骗。
“有太子这句话，我受什么委屈都值。”说到激动处，落芸眼眶微红，隐忍着不发。
“听你话中意思，府内有人为难你？”慕容复故作诧异的看向她。
落芸扯着手绢，轻轻擦拭眼角，语带哽咽：“凤姐姐不知为何，总与我过不去，我惦记着太子的缘故，才没有理会她，谁知她越来越过，竟……竟连你也不放在眼里。”
慕容复轻叹一声，开口安慰她：“你知天歌是我未过门的正妻，也当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她虽劝我纳你为妃，心中却也未必能接受。她毕竟是你姐姐，要多担待她才行。”
落芸听慕容复一席话，心中不平，却也无处发作，若凤天歌再次从中作乱，不让太子纳她为妃，只怕所有算盘都将落空。
“太子的话，我记着就是。”
“我就知道，落芸是明事理的人，分得出轻重。”慕容复欣慰一笑，瞧着外面天色不早，又道，“落芸早些准备，我还有其他事物要忙，不打扰你了。”
“太子慢走。”落芸欠身行礼，注视着慕容复背影，迟迟不肯挪开。这是她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一朝得偿所愿，怎会不欣喜若狂。
落芸这几日都在准备，也就没理会凤天歌再做什么，即便她来使绊子，也没挂在心上，直到一日，凤天歌笑吟吟的出现，指着衣架上的凤冠霞帔，“落芸妹妹岂不是忘了？非正妃不得穿大红，看来你父母没好好教你，幸好，我早替你准备了一身桃红，甄儿，拿上来。”
甄儿手持托盘，将一套艳俗难看的喜服奉上，一看就很劣质，不知道是从什么角落找出来的。
“凤天歌，你……！”落芸气得跺脚，“你别想我穿这一身！”
“呀……，这还没入门呢，都不分尊卑，入门可还了得？”凤天歌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的盯着她。
甄儿侍奉凤天歌这么久，她一个眼神就明白意思，故意和凤天歌说唱，意有说指道：“小姐，我看呀，应该和太子说说，娶这样一个眼睛长在天上的侧妃，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们……？！哼，穿就穿，谁怕谁。”落芸清楚现在的局面不利。众口铄金，太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先顺着点，别捅出乱子，若闹了出去，对他极其不利。
“这样才乖，我就等着落芸妹妹入门了。”凤天歌轻蔑的勾起唇角，带着甄儿离开，独留无处撒气的落芸。
七日很快就过去，剩下几天，落芸都待在娘家，父母怎么劝都不改变心意，削尖头也想进太子府，丞相无奈，只有多给她备些嫁妆，以防变数。
落芸光明正大的从相府送出，安稳的坐在轿子上，外表光鲜亮丽，实际所穿的嫁衣并非正红，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
花轿挑人少的地方走，还是有不少人围观，都议论纷纷，落芸一心想嫁给太子的事，不止贵族知道，就连街尾的乞丐也知晓一二。
“没看出来啊，丞相千金居然这么痴心，甘心为侧妃。”
“谁知道，我看啊，必定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嫁，否则倚靠她的好家室，怎会一个正妃都讨不到？”
众人议论纷纷，话题越说越偏，连她不干净的谣言都能传出，不知是谁在背后做手脚，落芸听的直皱眉，揪紧手帕，只感觉狭小的轿子使人窒息，她将盖头掀了开，深深的吸了口气。
闭上眼，不再听那些人所言。
第236章 挑刺
轿子又行了会儿，忽地停下，有婆子在外面让她下轿。
落芸偷偷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这是太子府侧门，太子也不再门外，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下人，连福字也没贴几个，她低眸注视着嫁衣，一不拜堂，二不艳丽，恐怕这料子是别人不要之物。
“太过分了，居然这样对小姐！”落芸贴身丫鬟一直在忍，直到此刻彻底爆发。她们到底什么意思，侧妃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走正门，慕容复也没出来，她们将首相千金当成什么？
从今日起，我就是太子府的人，日后有是机会，委屈只是一时的。落芸松开掌心掐出印子的双手，
随着婆子再一次催促，落芸掀开帘子，由着下人的搀扶，走进太子府。
府内，慕容复正与凤天歌坐在一处，谈论着关于丹药方面的事，一名下人低首禀告：“太子殿下，凤主子，落侧妃已经接回院子，此刻正坐在喜房。”
“下去吧。”慕容复眼也未抬，笑得意味深长，“你要的人我可是送来了，别辜负我一番期望。”
“自然。”凤天歌扬唇轻笑，“说到期望，太子殿下今晚可要独留美人空等？”
“这等蛇蝎美人，我可无福消受。”凤天歌并未有任何吃味的表现，慕容复笑着摇头，忽略心中的失望，唤来夜隐，“你去告诉她，早些休息，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等一下。”凤天歌叫停夜隐，看了慕容复一眼，颇有深意道，“你告诉她太子身体不适，我正在照顾。若她执意要来，直接拦下。”
慕容复十分纵容她的举动，夜隐听命照办，退了出去，快步往落芸的院子里走。
这一块和其他地方不同，红彤彤的喜字宣示大喜之日，然而冷清的院子，只感凄凉。夜隐瞧见守在房门的嬷嬷，直接将话传给了她：“太子身体不适，今日不会前来，派属下前来通知落侧妃早点休息。”
先前就觉得不对劲，夜隐带来这一段话，嬷嬷心知肚明，踌躇该不该进屋，她若进去禀告，只怕落芸会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内屋就被人打开。
落芸扯下红盖头，着急道：“太子可是旧疾犯了？可曾吃过药？算了，我不放心，你带我去见太子。”
夜隐面色冷淡：“回侧妃，凤主子正在照顾，特地交代，让你先行歇息，无需前去。”
“凤天歌？”落芸咬牙切齿的吐出三字。
夜隐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凤主子说，你需记得尊卑，否则她会亲自教你。”
落芸怒目圆瞪，瞪着夜隐离开的背影，心中清楚，凤天歌若不除，必成心头大患，落芸娇媚的容颜覆上一层寒霜。
“我会将我今日遭受的屈辱，加倍奉还！”
次日一大早，落芸洗漱完毕，就随着丫鬟带领前往大堂用早膳，慕容复不在那儿，只有凤天歌坐在主位，看样子是出门了，落芸收回目光，挑了个上位坐着，便要丫鬟布膳。
“咳！”甄儿咳了一声，眼光直往落芸这儿瞄。
落芸斜看了她一眼，无声冷笑：“哟，姐姐起的倒是早，不知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了。”
“有我照顾，你又担心什么呢？”凤天歌瞥了她一眼，“倒是妹妹不知礼仪，不知长幼，不知尊卑，活了这么些年，只怕是白活了。”
落芸面色一僵，极力按压下怒气，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为侧妃，虽说的好听，不过是个高点的妾，怎不知为我这个主子敬茶？”凤天歌不温不火，语气悠然，“若你这一点都不知道，我不介意在宫中找个嬷嬷，重头开始教导你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