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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这场命案的详细情况是在第二天的头晌儿,是在县警察局会议室听取了特务股和治安股案情报告之后。蓝野随后到了他的办公室,把了解到的情况详细向他作了报告。
要说这个事儿那不是扯淡嘛!那咋两个股的人一齐向局长报告案情还说不详细吗?其实,这个事儿并不奇怪。这是由警察这个行当的特殊性造成的。那城北瓷器店是县警察局的情报点儿,归特务股管辖,人和事儿都保密的。都是在县警察局公干当差,但那些个情报点儿上的人,同县警察局的人,除非是有隶属关系,否则并不认识或相熟。有的情报点儿就是局长或者股长才知道,你等那些个一般的警察还真真儿就是不知道!这瓷器店的事儿,治安科哪儿知道!
蓝野报告的案情是这样的。
傍黑时分,谢大彪出现在城北瓷器店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丁其和他手下的那几个伙计现了。丁其琢磨,这个小子已经来过两次了,应该跟他上次一块儿来的那几个小子并不是一路。因为上一次,丁其曾派了一个伙计跟在他们这几个人的身后,他们是走了一段儿就分了手的。那几个小子的住处,丁其已然知道,但这个小子是个啥路数尚不得而知。
一直挺到后半夜,谢大彪才从院子后边儿的稻草垛里钻出来。丁其一帮子人隐在了屋子里就等着谢大彪一旦进了铺子就开抓了!没想到,那谢大彪竟然绕着铺子转了两圈就想蹽了!丁其一琢磨,得派两个人跟着这小子,看看他到底是个啥人,在何处落脚,就派了两个伙计跟了出去。派出去的那两个伙计正是新从蓝野他们特务科刚刚按照田胜左的命令,由蓝野派过来的那两个特务股的特务。那两个特务跟着跟着,进了胡同也没多远,却在大雪中突然看见那前面走着的谢大彪一个趔趄就朝前扑了过去,好象是被啥绊了一下子!可谢大彪仗着年青,并没有向前扑倒,只是踉跄了两下子就挺住了,开始向前冲了出去!这一意外的出现让跟在后边的那两个特务吓了一跳,但紧跟着生的事儿更是让那两个小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以至于忙乱之中甩掉戴在手上的棉手闷子伸手到腰上去掏枪!他们看见从那雪地上腾地跃起一个白色的影子!一瞬间,那两个特务都明白了,那腾起的影子是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个日本人!日本关东军为了适应中国东北的特殊气候,在冬天里为他们的一些个部队配了一种白布斗篷。
派那两个特务到城北瓷器店时,蓝野跟他们交待得很清楚,到铺子里扮作伙计,一切听从丁其指挥。到了店里后,丁其把事儿跟他们交待得也很清楚,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确保铺子的安全,遇有突事件,一定要听从统一调遣。会出现啥突事件?丁其没说,按规矩,他们也没问,但他们也是知道,这么个时候让他们到这个铺子里来,一定事关重大。铺子本来就有三个人,这么大个铺子要五个人?显而易见那是用不了这么多人的!从去年晚秋以来,这河山县生的一些个事儿,县警察局生的一些个事儿,那真真儿就是惊心动魄,真真儿就是历历在目,他们股里的弟兄就那样被日本人无缘无故地打死了七八个!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这个时候,这两个特务对田胜左下达的命令,啥瞎熊一伙子人如果再次相犯,就实施秘密抓捕的命令还不知道!那要是说起来,所谓秘密抓捕,那就是悄悄地抓捕啦!不为外人所知的抓捕啦!一般人会那样理解,秘密抓捕后,放不放,啥时放,那可就都是两说着的事了!这时出现这么一种情况,着实有些个意外!但丁其又不在身边儿,这又不能现回去向丁其报告,到得这时,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时间就变跟踪为追击了!
第四百零四章一样的枪 一样的子弹
要说日本人占了中国东北这几年,那也是骄横惯了,根本不拿中国人当回事儿,日本关东军尤甚,从上到下,盖莫能外!那坎山也是责任心贼拉强的人,换个说法儿,那也是报复心贼拉强的人。心里有事儿,睡不着觉,他认为就凭他,一个大日本关东军的正规特务,会让中国人,这满洲国人给耍了!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这一天刚好并不是他和小野当班儿,睡了一觉醒来,自个儿一个人出了那特务机构的大门,就朝着河山城东北的这瓷器铺子蹿蹿哒哒地过来了。说来也是怪事儿,真真儿就象有啥人在召唤他似的!到得瓷器铺子近处,坎山放轻了脚步贴过去,可就在这时,他现了雪地里正悄悄围着那瓷器铺子绕圈子的谢大彪。所谓特务,那可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脑袋的记忆力和眼睛的辨识力非常人可比。远远地瞄着谢大彪,心里是见到相识的人的那么一种豁亮!嘿!这不是前两天到这儿来过的那个小子嘛!坎山预感到今儿个自个儿到这瓷器店不会白来!坎山看到,那谢大彪在大雪中转着转着,好象有了回转的意思了!他瞅准了谢大彪往回走的方向,鬼魂一样地漂到了那个胡同口儿,接着就进了那胡同儿了!
这时候,雪下得正大,铺天盖地,到处是灰濛濛的一片。本就是深夜,鹅毛般的雪片直糊眼睛,坎山又披着白布斗篷,那啥人的眼睛能看得见!坎山仆伏于地,眼睁睁地看着谢大彪向他走过来。正在谢大彪走过之时,坎山伸腿用脚勾了一家伙。实在说来,坎山并没有象对待真正的敌人那样去认真对待谢大彪,这也跟他自命不凡的日本关东军正规特务身份有关。面前的这个小子是个啥?不就是个街头混混儿嘛!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谢大彪遭了他的一绊,并没有跌倒,只是向前抢了一下子,踉跄了两步,竟然挺住了,接着撒腿就蹽!坎山腾起身来开追!同时压低了声儿喊道,站住!开枪啦!顺手拽出了腰上插着的手枪,“咔”地一声就张开了枪机!要说那谢大彪也是个惯贼,腿脚也是练出来的了,且又是在这河山地界儿长大,腿脚极其灵敏,两脚快交替,直把那地上的积雪都掀了起来!坎山虽说是日本关东军的正规特务,受过特殊训练,可要是跑起来,那照谢大彪还真真儿差上一截!追出去几丈远,坎山有些个气馁,更有些个气愤!显然,前面跑着的谢大彪并没有要站住的意思,反而全身左一下子右一下子地来回晃!坎山有些个焦急,更加气愤了!他一甩手就开了枪了!
这一枪没有打中。前面的谢大彪还在没命地奔逃。就在这时,坎山听到了他的身后远处有人跑动的声音,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跑动的声音!坎山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危险,但他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再一次搂动了手枪的扳机。几乎与此同时,坎山听到了枪声,子弹向着他和在他前面跑着的谢大彪飞了过来。
跑在前面的谢大彪先中枪。腿还在向前跑动,上身向后仰了过来,“嗵”的一声!摔倒在雪地上,地上厚厚的雪受到了撞击,向周遭溅起来,谢大彪的身体向前滑了一下子。接着,坎山也中了枪,同样是向后仰倒,但稍微扭歪了一些个!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坎山听到了身后的枪声,下意识地向一边儿闪躲,奇怪的是,坎山竟然没有就地卧倒,而是向一边儿闪躲!可身体在刚开始向一旁扭转的时候,子弹已经射进了他的后心。
后经问询,是从那瓷器店里潜出的两个特务开的枪,其中一个冲在前面的率先开枪,另一个紧跟着也开了枪了。开枪的理由是他们现前方出现了意外情况,认定那个从雪地上腾跃而起的人是个日本人,而且那个日本人已先于他们开了枪了!看见了日本人,他们就想开枪了!那日本人开了枪,他们就更想开枪了!坎山肯定是他们打死的了,至于那谢大彪是被身后的坎山开枪打死的,还是被身后稍远一些个的那两个县警察局的特务打死的,那就说不清了。为啥说不清哪?因为那两个特务和坎山用的是一样的手枪,打出的是一样的子弹!
听到了枪声,丁其知道出现了意外。丁其命令一个伙计在铺子里留守,自个儿和另一个伙计冲出了铺子。待他们到得已经断了气的坎山和谢大彪跟前时,真真儿吓了一跳!除去前面跑着的那个小子,这咋还多出一个哪?一切都生了,一切也都结束了!要说还有啥没有结束的话,就是坎山和谢大彪身上的中枪处还在往外淌血。丁其检查了一下子坎山和谢大彪的尸体,两个人确已死亡。丁其在坎山和谢大彪身上翻了一阵子,除了两个人身上都带有身份证件,坎山身上还有一些个子弹外,再无其它。丁其把两个人的身份证件原样放了回去。
坎山是日本关东军特务,这是无疑的了。那,这日本人咋会找到这儿来哪?丁其在看到坎山身上的证件后,浑身一阵阵地冷。实在说来,先前,丁其还对那个叫做谢大彪的小子有些个怜悯同情,他就是一个贼,那也犯不上死在这大雪地里啊!可现跟他一块儿死在这大雪地里的这个叫做坎山的家伙是个日本人,丁其心里的怜悯同情可就荡然无存了!丁其琢磨,这样说来,俺这个瓷器铺子是早就进入了日本人的视野了!那今儿个开枪打死这个日本关东军特务或许倒并不就是啥坏事儿!打死这谢大彪也并不一定就是啥坏事儿!假如,这谢大彪不死,被这个叫做坎山的家伙给整了去,谢大彪一时再抗不住折腾,把知道的啥全数倒给日本人,那可就毁了!看来,这两个人死得那是太应该了!这是他们自作自受,怪不得啥人!丁其命令他手下那几个人,一切都要保持原样,保护好现场!告诉先行潜出铺子追击的那两个特务不要再在铺子呆了,顺着胡同儿向南。出了胡同口儿,你们愿意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跑!但不要回家,也不要到县警察局。明儿个早上,啊!这时说话,那就是今儿个早上了!你们到县警察局正常上班儿!丁其吩咐道。
丁其眼瞅着那两个特务跑得没了影儿了,遂吩咐一个伙计,赶紧去给县警察局值班儿室打电话,报案!
西田到达案现场后勘验了半天,后又进到了铺子里,对瓷器铺子卖货的地儿,存货的地儿,也就是那仓库啦!还有掌柜和伙计的住处都细细地看了一遍,详细询问了相关情况。这时问的可比开始时在案现场问的细致得多了。西田只是提问,并不表啥看法。看也看完了,问也问完了,遂往铺子门外走过去,边走边说道,你们这铺子门前应该安个灯啊!这黑灯瞎火的!丁其忙回答道,长官,这门上有灯,灯泡儿前两天烧坏了,还没倒出空儿来换哪!噢……西田不再言语,随后就出门上了车了。
西田走后不久,一辆满载着日本关东军大兵的卡车轰轰隆隆地开到了城北瓷器店,一会儿的功夫,那车上下来的大兵就端着长枪把那瓷器铺子围了起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四百零五章实话实说和任啥也不知道
谢大彪死了,他并没有把他知道的城北瓷器店的啥情况泄露给啥人,但这并不等于城北瓷器店就没啥事儿了!
在特务这个行当中,西田可以算作是成了精的了。坎山的任务是监视河山城正街派出所,那坎山咋会跑到河山城东北那一片儿去哪?那同他一块儿被也不知个啥人射杀的那谢大彪又是个啥人哪?现在让西田感到困惑的是,根据现场看,坎山和那个谢大彪显然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的,两个人都是身后中枪。那,是坎山在追谢大彪,还是两个人都在奔逃,另有一伙子人在追他们?西田分析,这后一种情形的可能性不大。那谢大彪本就是个满洲国人,坎山……一个大日本关东军特务咋会同他一块儿奔逃?根本没那可能性!应该是那个谢大彪逃跑在先,坎山追在后,他们的身后又出现了另外的啥人!从子弹并没有射穿他们的身体,而是留在了两个人的身体里这一情况分析,除去冬天里两个人都穿得较比厚的情况外,还有一层因素就是,在他们身后射击的人同他们应该是有着一段儿距离的。西田得出判断,应该是坎山追击跑在前面的谢大彪,后被啥人现,那后面的人就开了枪了。接下来的事儿,那可就有待于枪支检测和尸体解剖了!需要看看坎山持有的武器,也就是日本关东军统一配的手枪啦!看看坎山是不是曾经开过枪。还要看看打进坎山和谢大彪身上的子弹,从那子弹能够知道是啥样的手枪打出的。至于坎山为啥跑那河山城东北那一片儿去,西田认为,有必要询问同坎山一盘架儿执行监视河山城正街派出所任务的小野。
西田回到自个儿的办公室,也不停歇地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日本关东军驻河山县守备队,让守备队派出兵力前往城北瓷器店,把那铺子牢牢地围住,任啥人不得进出!另一个是打给他们特务机构的行动队,让行动队派人把小野找到他的办公室,他要就一些个相关情况亲自问询!
西田认为,坎山之所以会玉碎在城北瓷器店前面的胡同儿里,应该是与那瓷器铺子有关的。
较长时间地监视河山城正街派出所,坎山和小野与另一盘架儿的两个特务已经就象工厂上下班儿一样两班儿倒了,上班去,下班儿回。唯一不同的是,不论是去还是回,那都是要避着人的。为了避人耳目,这四个人每天上班儿或者下班那都是要重新约定交接班儿时间的,力求不让啥有心人摸着他们的行动规律。不当班儿的时候,那就是个人的自由了,坎山是坎山,小野是小野,他们虽说就在一个宿舍,或者叫营房,但互相之间也并不相关。小野在睡梦中被喊了起来,懵懵懂懂地随着喊他的那个行动队的特务一块儿到了西田办公室。小野毕竟是受到过严格训练的特务,那也是知道轻重的,知道西田这个时候把他从睡梦中喊起来,绝不会是给他晋升军衔!在进入西田办公室的一瞬间,他的脑袋可就清醒了。小野把已经穿戴整齐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子,在喊了一声报告,听到西田在办公室里应了一声之后,走了进去,站到了西田办公桌前。少佐……小野探询地问道。西田用极其平静的眼神儿盯盯儿地瞅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小野,既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过了好久,小野觉得,那可是太久了!
按说时间紧迫,西田这是干啥哪!西田玩的这一套儿,叫作心理战!那要是啥人干了啥错事儿,或者说犯了法犯了罪,心里有事儿,正打颤的时候,要是有个啥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看,那人精神上是容易崩溃的!但这也得看那当事人是个啥人!西田今儿个偏偏遇到了小野!这小野平素是个随和的人,随和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心理承受能力较比脆弱,抗受不住一些个心理冲击,这类人一般不愿意掺和到是是非非的矛盾中去,那要说啥坚强的意志,那可就是扯淡了!还有一类是意志力特强,同样不愿意参与纷争,但具有坚强意志,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博大和沉稳。那要是按照中国东北人的说法,那就是老有主意了!老有猪腰子了!小野属于随和中老有猪腰子的那么一类人。
小野心里打鼓,可外观却没啥表现。他看着西田,再一次探询地问道,少佐……
西田终于说话了。
说吧!你和坎山是怎么回事儿!小野有些个不解。看了西田一眼,我和坎山?是怎么回事儿?没怎么回事儿啊!小野心里想。少佐,我……没太听明白。小野吞吞吐吐地说道。
小野话音未落,那西田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嗵”地一拳擂在了桌子上!到了这时,你还敢不说实话!小佐!我没有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啥!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可也是!小野确实不知道这一宿在河山城东北那一片儿生的事儿!西田把头猛地往一边儿一摆,一屁股坐下去。过了一会儿,有点儿象是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坎山君玉碎了!
小野浑身抖了一下子!他知道,大祸临头了!
现在,摆在小野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实话实说,把他和坎山在监视正街派出所这一段儿时间里生的事一一向西田作以报告。这样做的话,他和坎山就得背上抗命的罪名,就得背上不如实报告有关情况的罪名。现在坎山已经玉碎,这些个罪名可就得他一个担了!眼下,到底生了啥事儿,尚且不知,也不知道已经生了的事儿严重到何种程度,那,这样的罪名,自己是否承受得了?另一条路,就是并不说出实情,自己和坎山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曾经被那几个街头混混调理了一回,被也不知些个啥人给打迷糊了!说与不说,那差别可就大了!相比之下,不如一推六二五,任啥也不知道就完了!这我也是对坎山君负责,要不坎山在天上也得骂我,说他已经玉碎了,在天上也不得消停!这样想着,小野看着西田说道,少佐!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回事儿?我还正要问你哪!我问你,坎山为啥要到城东北那边儿去? 小野一脸的惊诧。诶?他到那边儿去干啥?少佐!你说的这些个都是刚刚生的?西田还是直盯盯地看着小野,他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