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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寒风从东北方向桑树林那边儿吹拂过来!
佟刚抱了抱夹儿!也不知为啥,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身来!看样子,这个小院儿是挺长时间没人住啦!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个事儿真真儿就是诡异!同样都是锁着门,有人住的房子和没人住的房子,那是不同的,人是万物之精灵,能够感知!为何?不得而知!想来,应该是事实存在,只是,还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罢了!那要说,就在前几天,那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的王娟娥少佐不是也到这个院子里来过嘛!那她好象并没有这种感觉!这个事儿,那应该是每个人对人类所处的这个世界在感知能力和感知偏好上有所不同或有所侧重使然!是不是由于王娟娥,那已经就是杀过人的人了,对这个院子里所散的气息在感受上已经就有些个迟钝也未可知!
佟刚朝西边儿不远处的另一户人家走过去,敲开了那户人家儿的门。一个男人走出来,听到佟刚说出要找的人家儿,就朝佟刚刚刚走过来的那座房子指了指,平淡地说道,那就是白果家!噢……咝,咱看他家锁了门,他家人哪?串亲戚去啦!啊,咱是白果的亲戚,那要是论起来,白果还得管咱叫叔哪!这也是多年不见!咱呢,这回到覃庄办点儿事儿,听说白果在咱这茨沟,正赶上今儿个手头儿没啥事儿,特意过来看看白果。那,白果家都有些个啥人哪?啊!那!那也是好几口子哪!说话间,佟刚就觉得那个说话的人眉宇间有些个说不清的啥东西闪了一下子!那串亲戚……咋,全家都去啦?都去啦!白果也去了?白果?啊,白果没去!白果在荆家沟给人家捞忙哪!在哪儿捞忙?荆家沟!从咱屯子这条道儿向东,二十里!
佟刚真真儿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了!
那一回,他们这伙子人打劫绑票儿的那兄弟两家儿可就是荆家沟人!
佟刚竭尽全力控制住自个儿,很平静样子。说道,知道知道!唉呀!真是不巧!二十里,可是挺远的哪!啧!咋整?那人瞅了瞅佟刚,并不言语。
佟刚谢过人家,从那户人家儿处朝东走了过去,到了那桑树林边儿,回过身来朝茨沟屯子望过去。一忽儿,心里真真儿就是百感交集!当年,他们一伙子弟兄骑着快马!就是在这桑树林边儿,中秋月夜!那时的他们,何等年轻!何等英武!而今,物是人非,一切尽如过眼云烟!
佟刚认定,小大夫很可能是操起了老本行!
佟刚觉得,当年,他们之所以劫了荆家沟的钱物,把人家的两个孩子绑了票儿,从根子上说,当然是冲着人家的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活命而已!如今,那大夫应该是贼心不死,是不是还想整个大的,那都是说不定的事儿!可眼下,今非昔比,想来,应该是那小大夫下了大功夫了!
小大夫确实还活着,这是不会差的了!那么,说小大夫正在荆家沟捞忙,会不会差呢?应该也不会差!
一瞬之间,佟刚心里涌现出一种冲动,一种特想见一见小大夫的冲动!是因为同为伙儿中之人?或因为是同命之人?也是,也不是!可走过了桑树林,佟刚却停住了脚步!佟刚想,自个儿真真儿就是想再见一见一个伙儿中到的弟兄?忽然觉得,有些个事儿不想得清楚楚儿的,最好还是不要相见!相见了说啥?相见了干啥!无论是小大夫还是咱自个儿,已经就是死里逃生,干啥还要去招惹麻烦哪?咱活咱的,他活他的,这也就得了!佟刚这样想着,遂反回身来,复朝茨沟屯子走了回去,接着就穿过茨沟屯子,朝覃庄而去!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那对啥事儿的想法是不是也得千千万万?难说!
小泥鳅这一大天的活儿较比简单,为一家货栈送货,下晌儿就完活了。回到货栈,向佟刚交完了差,把车马安顿好,小泥鳅就出了城了!他要趁着天还没黑,走一趟茨沟!
到了茨沟,同样也是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同样也是到白果的家看了一遭儿。同样也是待这一应的事儿完了之后,穿过了那桑树林!
小泥鳅问人家,那白果说没说他是在荆家沟谁家捞忙?人家回答,没说。小泥鳅想,没说也不要紧,咱到荆家沟一问便知!
小泥鳅不是佟掌柜。小泥鳅穿过桑树林,没有就朝回返,而是去了荆家沟!
那要说,人世上,不管你是干好事儿还是干坏事儿,那可都是需要付出辛苦的!小泥鳅是肯付出辛苦的人!
这时,天儿一时间就黑下来了!中国东北,满洲国这地界儿,冬下里,那天儿一黑,气温骤降,寒风愈烈。要说小泥鳅也是奔五十的人了,干了大半天的活儿,又走了这么远的道儿,他那身子骨儿受得了吗?受得了!小泥鳅身子骨硬实有如青年!也可能是他一时心中有事儿,心思都在想着的事儿上。反正,小泥鳅不累,精神头儿足着哪!严寒对中国东北,满洲国这地儿的人,那也不算啥了!都习惯了!更何况小泥鳅这样的人啦!中国东北人管小泥鳅这类人叫滚刀肉,至于这滚刀肉是个啥意思,任由人去理解,去体会!
约摸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小泥鳅就进了荆家沟的西沟了!要说,有些个事儿真真儿就说不清道不明!日本关东军的那些个巡逻队大兵,每天在覃庄到荆家沟东山一线,来回得走上多少趟的!可是便便小泥鳅就没有碰上!也别说小泥鳅!就是头晌儿佟刚走上那么一回,那是没有碰上!说起来,真真儿就是怪事儿!
小泥鳅没碰上日本关东军巡逻队,却碰上了让他丧了命的人!那要是按照中国东北,这满洲国人的话说,这可真真儿就是他自个儿作的!
第五百零五章 深沉的喜悦
到得这时,小泥鳅并不知道白果到底是给啥人家儿捞忙,但小泥鳅成天走南闯北,对这覃县乡下的那套事儿那是再熟悉不过啦!这么个猫冬时节,那还请人捞忙,一定得是个大户人家儿!先不要着急,先在这荆家沟的街上晃上两圈儿再说!应该说,这时的小泥鳅既不是贼,也不是胡子,但他做出的举动可就跟贼和胡子没啥不同了!小泥鳅这时的举动可真真儿就是采盘子了!
从荆家沟下沟到上沟,再由上沟到下沟,一个来回蹓跶下来,小泥鳅心里有谱儿了!其实,那还用得着蹓跶一个来回么?一出蹓儿就足够了!就荆志义家那院套儿,那门楼,那正房厢房,啥人家儿能比!小泥鳅看到了荆志义家的大院儿,这时,他还不知道这大院儿的主人是个啥人,姓啥名谁。小泥鳅怀疑,这个大院儿说不定就是白果捞忙的人家儿了!
在这一应的过程中,小泥鳅小心亦亦,一边儿两只眼睛不停地到处踅摸,一边儿还得格外留心别撞着个啥人!说起来还有些个相互矛盾,一方面希望看到个啥人,那啥也看不着,不是白来了嘛!另一方面却又担心撞着个啥人,那要真真儿就是撞到了不想见到的人,比如日本关东军巡逻队大兵,那可糟了心了!小泥鳅这时的行为表现,那要是说点儿正规的话,或者有点儿专业水准的话,那形体表现真真儿就是个贼人!一旦听到哪儿出了啥动静,得赶紧躲避!还好!这一个来回下来,还真真儿不曾撞见啥人!
这黑灯瞎火的,已经就无计可施!小泥鳅明白,自个儿既不能敲开哪一户人家儿的门打听,也不敢敲开哪一户人家儿的门打听!这是明白白儿的啦!
看样子,就得再找机会啦!
让小泥鳅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这荆家沟下沟上沟地走的这一遭儿,却是被一个人在暗中看得个清楚楚儿的了!谁?日本关东军奉天宪兵司令部翻译官宰岂!
宰岂这几天那可真真儿叫做一个繁忙!繁忙得够戗!
宰岂心里充满了那种初为大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所用的兴奋!更严重一点儿说,应该是喜悦……咝!也不全对!应该是在喜悦的东西里面还多一点儿啥!宰岂觉得,这多的一点儿啥应该是深沉!男子汉么!又是大日本关东军宪兵,又是……咱可不是傻呵呵地乐呵!宰岂并不觉得自个儿在已有的宪兵司令部翻译官头衔上再多一项头衔,是与自个儿的啥人品或者啥道德有啥相龃龉和说不过去的地儿!都是为了大日本关东军,都是为了大日……宰岂觉得,这个时候的自个儿,才是真正的自个儿!那个啥,自我!现在的自个儿,既是大日本关东军一名真正的宪兵,还是大日本关东军一名真正的特工,间谍!那不应该兴奋,不应该喜悦……带有一点儿深沉的喜悦吗?那可是太应该了!必须的!
应该说,宰岂是在战时被临时招募为特工,或者说间谍的。当然,这种招募是暗地里的,完全具有特工或间谍色彩!宰岂甚至有点儿喜欢这种见不得阳光,见不得人的招募方式!但这种方式的招募也存在一定缺陷,那就是他并没有机会参加啥特工啥间谍的那些个特殊训练!他真真儿就还是一个翻译官!但即便就是一个翻译官,那也并不排除他会为大日本关东军,为大日……做出啥有些个份量的贡献……重要贡献!完全有那种可能!有些个事儿成与不成,办得好还是办得差,不就是个运气的事儿嘛!也就是中国东北,满洲国人所说的点子了!那要真真儿就是点子好,做出啥惊天动地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宰岂天天都到荆志义家的后山上去转一转,不单单是黑天,还包括白天。黑灯瞎火的,宰岂翻译官在荆志义家的后山上转来转去,主要是想现荆志义家是否有啥异常的举动,有啥异常的人出入,有啥异常的事儿生!白日里在那后山上转来转去,除了上面说到的这些个,眼睛瞄得最多的却是荆志义家的院子,尤其是房子,特别是那正房!
宰岂到荆志义家做客时就对荆志义家的院子和房子给予过高度评价。说,那房子同北京地区的民居四合院大同小异,并从而推断出荆志义家是世家!所谓世家,那当然就不单单是眼前的这些个人,这些个事儿啦!那得是多少代的人,多少代的事儿啦!宰岂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荆志义家的院子,房子都是有些个老旧了,合乎世家的旨趣儿,可就在这世家的一应规范建制中,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不和谐,主要表现在那正房的烟囱上!这一点点不和谐并不体现于建筑风格,而是体现于建筑材料!那烟囱所用的青砖看上去要比啥院子房子用的青砖新上去许多!这是任啥人都看得出来的!当然,你要说,那些个砖就是新近才烧制出来,并砌了那烟囱,那倒未必。那砖看上去,咋看也得有那么三年两年的样子了!但这并不排除看上去要比那些个院墙和房子所用青砖新上去那也不知多少倍了!
宰岂对这个事儿上了心!他觉得,这是个异常!说不定就是相关一应事儿的蛛丝马迹!他觉得,这个烟囱的事儿值得认认真真地去查验清楚!宰岂知道,在他来到荆家沟东山工程之前,曾经生过一队日本关东军巡逻队大兵全数失踪一案,一忽儿,宰岂的脑袋里竟然鬼使神差地出现了那些个失踪的大兵会不会都被杀掉后塞进了荆志义家这烟囱里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一闪就消逝了,宰岂大劲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那咋可能哪!简直是昏了头啦!但除此之外,别的还真真儿就没啥了!就在这一忽儿,宰岂想起了一件事情!荆志义家可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家儿!那要说,人家有钱和人家的烟囱那会有啥关系哪?宰岂认为,在当今这个世界上,任啥事情都可能生!
这样想着,事儿真真儿就生了!就在这时,宰岂看到,就在荆志义家那门楼东侧的街上,有一条黑影儿一闪就不见了!宰岂心里有一种稍稍紧张的感觉!这时的宰岂正避在荆志义家后院墙的东侧。宰岂看到的那个人影儿,想必是躲在了荆志义家那前院墙的东侧,也就是那边门儿的南端。宰岂判断,那个人很快就会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宰岂把插在腰上的手枪拔了出来,张开了枪机!
宰岂判断正确。前院儿东墙角儿隐着的那个人影儿再一次出现了!可这一次,那个人影儿从墙角闪出后,直接就走到了街上,朝西边儿走了过去!刚走了几步,就被荆志义家的门楼挡住了影子,很快就又出现在荆志义家前面的街上西边儿,紧跟着,那人影儿就一直就顺着街,朝西边儿走下去了!
宰岂在黑暗中瞄着那街上的人影儿,在北边儿山上的漫坡儿上紧随其后。走过了几户人家儿的后院儿,就来到了荆家沟的街上。宰岂看得出,那个黑影儿是朝荆家沟的下沟走了过去,看样子,他是从那边儿过来的啦!
出乎宰岂意料的是,那个人竟然一直朝西边儿走了过去,很快就出了荆家沟的下沟了!宰岂顿了一下子,他稍事犹疑,立马还是紧跟了上去。
宰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人早已经就跟在了他的身后,那个人的手里竟然也拎着一把枪!
第五百零六章 夜探荆家沟
白果从覃庄回到荆家沟,把一应的事儿说给了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荆家爷俩儿在高兴之余还有些个不放心,正琢磨着得给荆志国打个电话,问问石垒回没回到奉天,傍晚时分却接到了荆志国从奉天打来的电话。
大爷要按时喝药,荆志国在电话里说道。这大冬天儿的,要保重身体,没啥急事儿就别上哪儿去啦!荆继富答应着,说道,国子,你和你屋里的也要注意些个,这天儿实在太冷!
前几天,白果把自个儿的那个小包袱交给了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请他们代为保管。从那爷俩儿这几天的神态上看,白果认定,他们并没有打开那包袱。到得这时,荆家爷俩人儿的所作所为真真儿让白果有些个感动!这真真儿就是一户正经人家!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白果时不时地自个儿呆呆地想事儿!到得这时,白果竟然有些个糊涂了!当初,自个儿到底为啥要到这荆家沟来?自个儿要是不到这荆家沟来,这期间的一些个事儿是不是就不会生?自个儿的老丈人一家,自个儿的一家……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吗?当初,自个儿在伙儿之时,就同荆家有了瓜葛,到得今儿个,自个儿已经就和这荆家沟,和这荆家爷俩儿有了更深一层的牵扯。是不是就是不解之缘,白果有些个怀疑!回想这半辈子走过的道儿,白果觉得,好象冥冥之中有一个看不见的啥人在引着他一路走过来!不用说,自个儿这半辈子走过的道儿,经历的事儿,那是没法儿往外说的了!恐怕真真儿就要烂在了肚子里!毫无疑义,无论对与错,都不会见容于人!眼下,实在说来,白果在意的倒不是自个儿将来能够咋样,而是自个儿与之朝夕相处的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不知为啥,白果有些个为这爷俩儿担心。
白果想到了狗剩儿,想到狗剩儿就难免想到狗剩儿之死。狗剩儿说过的话可就不止一次响彻于耳!有了那么几回之后,白果每天领着一伙子保安队的人在院子里操练,眼神儿往那烟囱上溜过去的时候可就多了许多!白果心里明白,这要是乡下普通人家儿,谁家的烟囱啥样儿,那不是啥大事儿,也不会引起啥人注意,可这事儿偏偏生在荆继富家,那可就不同了!荆家这房子已经就是多少代的老房子了,那要说是烟道啥的有啥问题,那就是把烟囱扒开通一通,也没有必要把那烟囱整个儿扒了,改道儿另建!再说,那要改可早就改了,没有必要等到这么个时候!日本人占了中国东北,这也有几年了,看那青砖的新旧,应该是在日本人占了这地儿的一前一后!这样想来,白果心中的疑惑大增!白果忽然想到,正是这么个乱糟的时候,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整啥保安队,人吃马喂的,整天这么个消耗,这也就是荆家这爷俩儿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才有实力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莫非,荆家这爷俩儿所做的这一切,都为了是要守着他们这个家?他们家这房子?这院子?白果觉得,狗剩儿想着的事儿也可能真真儿就是回事儿!要不,荆继富和荆志义这爷俩儿所做的这一应的事儿真真儿就无法解释!
白果思来想去,实在难解其中奥妙!荆继富家有钱,这是肯定的啦!按说,人家有钱没钱,那是人家自个儿的事儿,跟别的啥人无关。但世上的事儿却偏偏不是那么简单!从根子上说,荆家如果就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他白果会到这荆家沟来吗?应该说不会!那已经就没了命的狗剩儿会看到人家的烟囱与别的人家的烟囱有些个不同,自个儿一个人会在深夜里去刨人家的墙根吗?应该说也不会!这世上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想着只属于自个儿的东西,自个儿的财富!白果想,往大了说,那日本人到咱中国来,占了咱这中国东北,从道理上说,应该也是这么回事儿!想得到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不属于自个儿的财富,这应该不仅仅只限于一些个市井小人!这样想来,白果的头脑里似乎就清晰了许多!这些个日子在这荆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