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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永是啥人?一听荆志国说的这话,就知道荆志国要说啥了!
“唉呀!你说的不就是上次过大寿的那老爷子吗?那老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咱知道,咱荆科长的大爷可是咱覃县富甲一方的人物。看啥事儿那叫一个透!咱看老爷子这个想法好,这不是替咱干活儿嘛!那就拜托荆科长跟老爷子说一声儿,日本人那边咱做不了主,县警察局这块儿咱说了算!那么的,荆家沟这块儿修路上的事儿,咱可就都交给老爷子了。当然这是咱跟您说,您呢,也可以这样跟老爷子说,但这个事儿却不能到外头去说,就算是内部掌握!您看行不?荆大科长?”说着,罗永在电话那头儿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行倒是行,只是咱大爷那帮子人就是些个乡下人,张罗这些个事儿恐怕不一定在行,你们县警察局还得给指导指导!”
“行行!这事儿容易!等他们把人张罗齐了,咱县警察局有个专门培训咱自个儿人的地儿,把他们那些个人整俩弄到那儿去训练训练,整个三天五天的,这事儿不就结了!”
“那好,这个事儿可就劳烦罗局长费心了!啧,还有个事儿。这些个人帮着维持个秩序啥的,那就空着两爪儿,那咋维持?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儿。这个事儿呢,咱在奉天这头儿要想整也能整,只是有点儿远,荆家沟是你们县上的地儿,你们县局要是弄起来,好说一些个,也好听一些个。罗局长,这个事儿你得帮着给想想辙!”
“这……”罗永在电话那头儿有些个迟疑。心里划了弧儿!这荆志国不会是让咱替他大爷弄枪吧!这可不是好玩的!到了这会儿,他真有点儿害怕荆志国把那个枪字说出口,真要是说出了口,你是办还是不办!他赶紧说道:
“这事儿也好办。那么地吧,等咱一半天到荆家沟去一趟,见见那老爷子,看看他老人家都是咋想的,都想整点儿啥!”
“这个事儿,咱大爷倒没说啥。咱想,那要是真想帮着做点儿啥事儿,真能保得一方平安,那就得弄枪!”
电话那头的罗永一听荆志国真就把枪这个字说出了口,心中是叫苦不迭!要说这个事儿能不能办?能办!但枪到了啥时那也是管制的,那日本人要是知道了咱在背地儿给一帮子乡下人弄枪,尽管说得好听,是为了帮着咱县警察局维持修路秩序,当然,帮咱县警察局不就是帮日本人嘛!道理上说得通,就怕日本人不认,这是一。再者说,那些个乡下人,谁敢保证他们手里拿着枪去干啥呀!真要是偷点儿啥抢点儿啥还是小事儿,那要是拿着枪跟日本人干上了,那还有咱这个为他们弄枪的人的好嘛!
罗永在电话里害怕荆志国听出他的犹疑,嘴里就一个劲儿地啊啊地答应着。这个事儿,不答应是不行的,电话那头儿的荆志国可是奉天省的特务头子,咱敢不答应吗?他问自个儿。接着就是摇头,不敢,确实不敢!那就只能答应下来再说了!电话那头儿那不等着呢嘛!主意已定,罗永对着电话说道:
“荆科长,你就放心吧!咱早就说过,荆大科长交办的事儿,能办不能办咱都办!要让人家帮着干活儿,没有个应手的家伙儿,那咋干!必须的!”
荆志国刚刚放下电话,省警察厅厅长张昊池就推门进来了。荆志国赶紧站起身来,从自个儿的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张昊天微笑着看着荆志国说道:
“志国,有个好事!汪春的案子有着落了!你太太她们学校的那个校长文昌俊对这个事儿供认不讳,是他组织了一帮子人,在虎头崖拦下了汪春的车,然后一起把汪春的车推下了虎头崖。这帮子人可真是够狠的!”
荆志国一听,立时就呆在了那儿!
“文昌俊招了?”
“招了!你说,谁能想到,那么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中学校长,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这个事儿,要不是文昌俊自个儿招了,真还不大好相信哪!昨儿个,小原次长专门到了咱的办公室,把文昌俊咋样谋划,咋样实施的杀害汪春的实施细节都一一地向咱做了说明,还说到了这帮子杀害汪春的作案动机。”
“他们为啥要杀汪春哪?”
“他说他们是除奸!”张昊池说过了这话就停了下来,眼神儿有点儿幽远地看了看荆志国。“你说这个家伙!他是不是连咱们也想杀呀!”说着就笑了一下。“志国,接下来,关东军方面要把文昌俊谋杀汪春案移交给咱们,由咱们起草结案报告。现在的问题是,涉案的还有四个人没有归案。据文昌俊交待,一个是汪春的秘书钱忠,另三个都是钱忠网罗的匪徒,文昌俊并不认识,都是在谋杀实施前即时参与的。只有抓住了钱忠,才能真正知晓这三个人都是些个啥人,也才能逮着这三个人。志国,接下来,可就看你们特务科的了。要不遗余力地追捕钱忠,进而逮住那三个嫌犯,要确保无一漏网!”
到了这时,那哪还容他说话!
“是!”荆志国把身板儿挺直,答应到。
张昊池瞅着荆志国笑了笑说道:
“志国,你看,在这个事儿上,你太太还跟着受了点儿委屈,你是好样儿的!没事儿一样,该干啥还干啥,一点儿也没受啥影响。这一点,就连小原次长都夸奖你哪!说你真正是大日本关东军的朋友!”张昊池说着还拍了拍荆志国的肩膀。顿了一下子,张昊池说道,“回去跟你太太说文昌俊的事儿时稍微委婉点儿。你太太毕竟跟文昌俊在一起工作过那么多年,一下子可能还不好接受哪!”
“厅长请放心!”
“好好!你琢磨琢磨,起草一个咋样为汪春案收尾,咋样结案的实施方案,拿过来给咱看看。这个案子虽然不是破在咱们手上,但日本人最终让咱们来收口,这可是太给咱们面子了,把面子给足了!这个口儿一定要收好,要不然,可就说不过去了!”
“是!”荆志国再一次把自个儿的身板儿挺得溜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作把戏
“抓紧着点儿!”张昊池微笑着看了看荆志国,说着就转身朝门口走去。荆志国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外。
荆志国始终没有把想问一下文昌俊现在是死是活的话说出口。荆志国想,张昊池刚才说,让他回家跟陈果说这个事儿时委婉点儿,这等于告诉他把这个事儿向陈果通报一声。不管张昊池让不让把这事儿跟陈果说,荆志国回家那都是要说的。这是肯定的。现在的问题是,陈果要是问起文昌俊是死是活,这还真就没法儿回答了。
送走了张昊池,荆志国坐下来。张昊池让他起草一个咋样为汪春案收尾和咋样结案的实施方案,现在手里啥材料也没有,咋起草?刚才,张昊池并没有说,这一应相关材料都在哪里,也没说让荆志国找谁去要。以往的惯例是,张昊池在一定的时间里指定个人把这相关的材料啥的送过来。张昊池不说,他也不问。
在没有看到这些个相关材料之前,荆志国很难对日本人破的这个汪春案能有啥自个儿的想法。但荆志国觉得,张昊池所说的汪春案告破,有点儿不太象是真的。如果说文昌俊真就是杀害汪春的真凶,那陈果真的就能逃脱干系吗?陈果跟这个事儿真就一丝瓜葛也没有?如果陈果真跟这个案子有关系,日本人和张昊池决不会因为陈果是他荆志国的夫人就放陈果一马的。日本人把陈果和文昌俊一块儿抓去了宪兵司令部,却只是简单地问了问陈果,就把陈果放了回来,而且据陈果回家后同他说述的情况,陈果为了不牵涉他人,说的并不就是真话,可日本人真就象个傻子一样,居然就把陈果给放了。陈果亲眼看到日本人是咋样对待文昌俊的,只是动刑,一句话也没问。当然这是当着陈果的面儿,陈果只是一走一过。荆志国不解,日本人单单依据文昌俊的供词就说汪春的案子已经告破了吗?文昌俊真就招了吗?文昌俊说出的都是些个啥呢?汪春案的物证他们日本人掌握着的应该说就只有停放在东甸县警察局的汪春那辆车的残骸,人证就是文昌俊了。就这就能说这个案子就已经告破了吗?笑话!石垒从河山县回来的时候,曾经说过钱忠亲眼见到了汪春被害的整个过程,按照钱忠叙述的情况看,这个案子是日本人所为。是钱忠编造了汪春被害案的过程和细节,还是日本人故意找人顶罪,同时嫁祸敌对力量,栽赃陷害?
荆志国在陈果被放回来之后,就预感到,日本人这么做,会使陈果在她们学校的处境非常困难。现在看到,这个事儿还真就不是简单的处境困难的事儿了。在时下这满洲国,人们都知道这日满亲善是咋回事儿,这满洲国是咋回事儿,只是恨在心里,敢恨却不敢言,当然有谁要是敢言了,那也就是死路一条!按理说,假如文昌俊没有其他背景的话,他还真就不一定敢言,顶多也就是在情绪上有些个抵触,难道这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此时,一种想法开始在荆志国的内心升腾。日本人这么做,是经过认真谋划的。从一开始抓文昌俊和陈果就已经安排好了捉和放的整个过程,甚至每个细节。日本人这样做,本意很可能是既对反满抗日力量的一种震慑,也是一种反间计,还很有可能包含着拉拢控制荆志国的意图。日本人把文昌俊折磨得够呛,文昌俊是不是还在人世已然不知,而陈果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人们决不会简单地以为经过日本人审查,文昌俊是反满抗日分子,而陈果没事儿,是抓错了。人们会认为,是陈果出卖了文昌俊,陈果到了日本宪兵司令部是招了才被放出来的。在人们的眼里,荆志国本就是奉天的特务头子,陈果再来这么一下子,那咱这一家儿成了啥啦?这样一来,人们不说对咱们这一家子恨之入骨也差不多了,陈果弄不好会有性命之虞!在这种情势下,陈果要真就有个三长两短,你还真就弄不清是啥人所为,日本人这么做可真是够毒的!
荆志国心里明白白儿的。日本人对外说已经破了汪春的案子,内地里他们决不会放弃对汪春案子的侦破,他们还要省警察厅做好案子的下步侦破抓人的活儿,做好结案的事儿,他们说的钱忠的事儿倒是真的,但他们说的啥还有参与此案的三个人没有归案,这恐怕就是莫须有的事儿吧!日本人这么做实际上就是害怕他们省警察厅侦查出案子真相,是对他们自个儿所做下的案子是不是还能保得住秘密产生了怀疑。日本人这样做就为案子的侦破走向和最终结案定出了调子。真凶都已经查出来了,你们就把下面的事儿办好就得了!有点儿象是做贼心虚,恶人先告状那么个意思。这日本人也太下作了!想到这里,把个荆志国恨得是牙痒痒!
就在这同一天的头半晌儿,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的机关长王儒指令他们机关驻河山县的特务机构协调驻河山县的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突袭搜查了位于河山城正街的迎宾楼。
自打那天生了一伙子人在河山正街迎宾楼门前开了枪的事儿之后,河山县警察局局长田胜左知道,一时半会儿,在正街上开枪的那伙子人不会再到这正街上来了。为啥?他咋知道呢?这倒不是他田胜左神通广大,而是根据事理的走向所做出的一种判断。那一天,那枪一响,院子里冲出了一伙子蹲伏的县警察局特务股的人,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的人跟着就到了,那伙子人那天能够逃得了,已经是万幸了!那伙子人那也不是傻子,知道有了这一回,那正街的戒备肯定是会更进一步加强,他们还会再来吗?这样想来,田胜左觉得,既然一时半会儿那伙子人不会再来,那些个想打钱忠姑姑主意的人,势必也知道了这正街生的事儿,估计一时会半会儿也不会采取啥招子。咱县警察局特务股的那帮子人也没有必要再在那迎宾楼里糗着了!田胜左让特务股把他们自个儿那些个人全部从迎宾楼撤出,但县警察局在迎宾楼门前那两个岗哨还留着,迎宾楼三楼的房间还留着,那胖厨师也不用每天三顿地做八九个人的饭菜了。从外观上看,这迎宾楼正街响枪后和响枪前没啥变化。
王儒本就对田胜左的障眼法看得透透儿的,他一看田胜左在那迎宾楼前放了俩岗哨,知道这钱忠姑姑根本就不在迎宾楼。河山城正街迎宾楼门前响了枪,明明白白是有人要进入那迎宾楼。按说,那迎宾楼并没有停止营业,你就装扮成住店的进去,等进入迎宾楼里再做打算不就结了,那咋会想在正街上动手呢?实际上,钱忠那伙子人是想把楼里的特务们都引出来,再后再用人混进去,趁乱抢出钱忠姑姑。没想到有人开了枪,这一下子就把啥都打乱了!王儒知道,田胜左这些个警察痞子那也不是白给的,河山城正街出了这档子事儿,这事儿就明了。这事儿一明,田胜左反而真就会将钱忠的姑姑弄到这迎宾楼来关着。这样想来,他指令西田立即搜查迎宾楼,现钱忠姑姑,立即逮捕,但一定要活的!田胜左不是用钱忠的姑姑做鱼饵钓钱忠吗?可惜你那个法子不中用,这回你看看咱是咋用钱忠的姑姑做鱼饵的!
日本关东军那也是日本军中的精华。守备队专门派了一个小队突袭迎宾楼。那些个蝗虫一样的关东军大兵,穿着土黄色的军服,戴着老绿色的钢盔,端着长枪把个迎宾楼围得是水泄不通。那两个站岗的警察局的警察一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关东军大兵,早早就溜了边儿,一伙子日本大兵就在那个小队长的带领冲进了迎宾楼的院子,接着就进了迎宾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到底谁鬼
迎宾楼那些个住店的一见冲进来这么多的日本大兵,早吓得吱哇乱叫,也别分啥楼上楼下的了,一应都被那些个日本大兵用端着的长枪和哇啦哇啦的喊声归拢到了一块儿,都集中在楼下的大堂,哪个还敢动!那个守备队的小队长是个长样儿挺标准的日本男人,长挂脸儿,嘴上唇处留着有两块拇指甲大小的小黑胡儿,挎着军刀,戴着雪白的线手套。军刀并没有拔出来,还留在有点儿弧度的刀鞘里,估计可能是觉得对付这帮子中国人,也用不着拔刀。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个日本大兵就唿唿隆隆地把三层楼一层不落地搜了个遍儿。迎宾楼的掌柜一看冲进来一帮子日本大兵,知道是来事了,赶紧满脸堆笑地上前打招呼。
“皇军,这……”
那小队长瞅都不瞅那掌柜一眼,一抬左胳膊就把趋上前来的掌柜挡在了一边儿。那掌柜也是见多识广,一看这日本大兵今儿个来得有点儿不善,也就不再言语,也跟那些个住店的和自家的那些个伙计站在了一堆儿,等着吧!
那小队长并不言语,只是一只手扶着自个儿挎在腰间的长刀的刀把儿,等到那楼上楼下的大兵把各个客房都搜完了,这才来回地扫视了几回那些个聚在大堂里的住店的人和迎宾楼的人。一看那堆人最大的也还不到五十岁,而且大多都是些个男的,并没有要找的老太太。他向站在前面的那个掌柜招了招手。掌柜的一看是喊他,赶紧走上前去,看那小队长有啥吩咐。那小队长看了看走上前来的掌柜,抽冷子就把挎在腰间的军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他这一抽刀不要紧,可把在场的那些个住店的,那些个伙计,还有那掌柜,全吓坏了,所有的人都象听了口令似地向后瑟缩了一下子。那小队长把抽出的军刀用一只手拄在地上,另一只手在那掌柜的面前平铺着上下移动了一下子,说道:
“老太太,嗯?”
那小队长这么一说,那掌柜的明白了,噢,他是想找那个楼上住着的老太太。掌柜的瞅了瞅那个小队长,又回过身来瞅了瞅自个儿身后那一堆儿住店的人和伙计,虽然嘴里干得难受,可还是干咽了一下,这才说道:
“走了,走了有两三天了!”
那小队长一听,立时就翻了脸,把拄在地上的军刀抡起来就架到了掌柜的脖子上。
“哪里去了?”
那掌柜吓得一下子脸就青了,本能地抬起左胳膊想搪一下子,但没有那军刀的度快,刀已经贴到了脖子上,他的胳膊才抬到自个儿的脑袋旁。
掌柜的身后早有人出了啊地一声惊呼!
“不,不,不知道啊!这……俺确实不知哪儿去了!”这样说着,那掌柜忽然想起了啥,顿了一下子,就朝楼门外的院大门那边儿指了指,他的意思是,这事儿要问得问他们哪!掌柜指的是门口站岗的那俩警察!这些个天,那县警察局十来个人生拉在这迎宾楼干吃干住了这么些天,还尽得吃好嚼货,动不动还得喝点儿,一个子儿也不给,都把这掌柜的恨坏了。反正警察跟你们日本人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这时你不找你们穿一条裤子的人,找俺干啥!
那小队长中国话说得不咋的,但对中国人的这套事儿却是知道一些个。他的眼光从面前那堆儿人的缝隙中穿越过去,看到了大门旁站岗的那两个警察缩着肩已经站到了一块儿,就杵在大门旁。他明白了掌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