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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公子们征愣半晌,方才从沐鑫的豪言壮语中醒悟过来:“大臣们都拿他没办法,你去了,有用吗?”
“就是就是,万一被他打伤了,你祖父和爹又要训你不听话了”李公子是听话孩子,他自己听话,也不希望别人叛逆。
李公子的话,更加刺激了沐鑫,就算不能劝服那人,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哪会愚蠢到被人打伤,不是所有人都与姓李的一样笨。
“放心,我会安全归来的,你们等我好消息!”
再次喝下一杯定神酒,沐鑫红着眼睛,推开人群,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进大牢劝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定会成功,让魏国公和沐侍郎对他刮目相看!
沐鑫走后,隔壁吵闹的雅间突然变的鸦雀无声,一名暗卫凭空出现在欧阳少弦身旁:“禀世子,沐鑫去了大牢!”
“很好!”欧阳少弦淡淡答应着,眸底厉光渐浓:“他们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回世子,属下已经将世子的交待传达给了公子们!”世子的计划完美无缺,沐鑫要倒霉了。
欧阳少弦摆摆手,轻微的破风声响起,暗卫瞬间消失无踪影。
“少弦,你引沐鑫去大牢干什么?”慕容雨一直在养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当然是设计他了!”欧阳少弦沉下的眸底,冰冷流转,叶贵妃小心翼翼,不惹事非,自己就制造个事端给她:“时间尚早,有没有兴趣去大牢看热闹?”
沐鑫喝了不少酒,走出醉情楼后,脚步踉跄,眼神迷蒙,好在隔壁就有药铺,进去买了两粒解酒的药丸服下,头脑清醒许多,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大臣们都劝不了的罪犯,自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一辈,哪能劝解的了。
豪言壮语已经说下,若是半途而废,肯定会让他们笑话。
比他差许多的人嘲笑他,说大话,吹牛皮等各种不雅的称呼也会伴随着他,名誉扫地的同时,沐鑫的信誉也会从天堂跌进地狱。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沐鑫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向大牢走去,心中不停的自我安慰着,长辈们都摆不平的人,自己失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来到这里,已是很有勇气,量陈兄,李兄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是谁?来见何人?”不知不觉间,来到大牢外,狱卒语气不善,沐鑫皱了皱眉,忘记了心中的烦忧,抬头正欲回答,却见狱卒对面站着两名妇人,一名男子,狱卒询问的是他们,不是在和他说话。
接过妇人递来的碎银子,狱卒语气和善了些:“动作快些,不要耽搁太多时间,还有啊,说话的时候,小声点儿,他隔壁住着一名非常特殊的罪犯,那人脾气很坏,不是打砸,就是骂人,千万不要吵到他,否则,倒霉的可是你们”
沐鑫心思一转:“特殊罪犯,打砸,骂人,可是陈兄他们口中之人?”
“多谢提醒,我们记住了,一定注意,尽快出来”妇人和男子得了允许,千恩万谢的随着狱卒走向大牢。
沐鑫快走几步去追:“等等,等等!”
狱卒回头望了他一眼,不悦道:“速度快点!”
狱卒打开牢门,等沐鑫也进去后,啪的一声,上了锁,手指着正前方:“顺着这条道一直向前走,走到尽头再转过弯,就能看到人了!”
言毕,狱卒转身走到一边,去做事了,妇人和男子去尽头寻人,沐鑫心中明了,刚才他和这家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大牢外,又站的很近,敢情狱卒将他当成这一家人的一份子了。
仔细看看那家人,身上的衣服是最便宜的纱,与他身上贵重的香云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不过,他的衣服被酒洒湿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说到酒,沐鑫想到了雅间中等着的众人,眸光闪了闪,紧随那一家人而去,听狱卒的意思,他要找的人,就关在那家亲人的隔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那名罪犯。
他真如陈兄他们所说的那般彪悍吗?
“你们来了!”那家人看望的是一位老者,见到家人,开心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是啊,我们带了你最爱吃的菜!”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将食盒打开,阵阵香气顿时弥漫了大半个牢房
“老婆子,几十年了,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啊”老者感动的热泪盈眶。
“别说那么多了,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妇人拿手帕擦着眼睛。
沐鑫没心情看他们夫妻情深,越过这家人,径直走向隔壁。
隔壁牢房中的干草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衣服,看不到他的样子。
沐鑫在牢外站了半天,牢内的人毫无动静,不知是故意不理他,还睡着了。
沐鑫蹲下身体,全身戒备着开口询问:“你就是皇上下令关进来的囚犯?”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没理会沐鑫。
沐鑫皱皱眉头,他没有打砸自己,也没骂自己,这种无声的冷战也足以证明,他真是个刺头,难沟通的很。
牢里环境很差,酸臭味极浓,非常难闻,男子不理他,沐鑫准备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雅间中的那几人,尤其是李公子的话,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与男子沟通。
男子就躺在牢栏不远处,沐鑫慢慢伸出手,隔着破衣服,轻轻拍了拍他:“醒醒,醒醒!”
男子没有动静,沐鑫紧紧皱眉,一名罪犯而已,还对他摆架子,自讨苦吃。
目光一寒,沐鑫伸手揪起衣服凸起的地方,狠狠拉开:“嗤!”一缕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脖子上,沐鑫一愣,另只手轻轻沾了沾那缕液体,举至眼前,一点儿鲜红,还带着热度。
慢慢侧目望去,手中所拿的衣服下,暗藏着一把匕首,柄被他紧握在手中,刃上血红一片,鲜艳的血珠顺着寒光闪闪的刃,缓缓下流,滴落在地!
“你在干什么?”怒喝声响起,沐鑫手一抖,匕首和衣服掉到了地上,牢中男子的惊人伤口现于眼前,狱卒惊慌失措的大吼着:“来人,快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沐鑫急声解释着,将来抓他的狱卒打到一边,慌慌张张的快步向外跑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着逃离大牢。
众多狱卒怒气冲天的迎面跑来,挡住了沐鑫的去路,心神慌乱间,沐鑫挥拳对着狱卒们打了过去,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大牢,回魏国公府,祖父和父亲一定会帮他解决这件事情的!
“快抓住他,他杀了重犯!”被他打了几拳,鼻青脸肿的狱卒怒喝着,将沐鑫重重包围。
沐鑫虽会点拳脚功夫,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反抗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被狱卒们绑了起来,沐鑫不能动,急的大吼:“我是魏国公府大少爷,你们居然敢对我无理”
狱卒们冷哼一声:“杀了皇上看重的罪犯,是死路一条,兄弟们要保命,必须将沐少爷交上去,沐少爷,对不起了!”
回头,为首的狱卒对其他人吩咐着:“绑他去见顺天府大人!”他们官职小,只能抓罪犯,定罪之事,还得顺天府大人来。
“我是魏国公府大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沐鑫怒吼着被狱卒们拉出大牢,拉向顺天府。
众人看不到的转角处,停着楚宣王府的马车,欧阳少弦掀开车帘,望着被众人拖远的沐鑫,无声冷笑,人证物证俱在,又是人赃并获,看叶贵妃如何为沐鑫脱罪!
杀人者是魏国公府嫡出少爷,叶贵妃的娘家侄子,身份高贵,被杀者是皇上重视的罪犯,事关重大,这案子顺天府不敢审理,急忙上报。
“皇上,鑫儿不是胡作非为之人,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叶贵妃沉下眼睑,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蠢货,真是蠢货,明明警告过他,关键时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居然跑去杀了那名接单杀手,岂不是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皇上,他在杀人灭口。
皇后微微笑着,目光冷冽:“妹妹关心娘家侄子,是人之常情,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证物证俱在,何来陷害一说?”温柔的语气听到人耳中不是质问,而疑惑。
“皇后姐姐,只要是聪明人,都会选择晚上杀人,方便下手,也利于逃跑,光天化日之下,跑进大牢杀人,明摆着在自投罗定是皇后或太子设的陷阱,故意陷害沐鑫。
“狱卒监管大牢,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可他们居然不问缘由放鑫儿进去,姐姐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狱卒一定被人收买了,先杀掉那名男子,再嫁祸给鑫儿,鑫儿出事受罚,会重重打击到魏国公府和叶贵妃。
皇后微笑依旧:“刚才狱卒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有家人正好进牢看望亲人,狱卒将沐公子当成了他们的家人,才没有阻止!”晚上的大牢戒备森严,又有重重的铁门机关,进去杀个人,想再安然无恙的出来,不容易。
白天会有人进牢看望犯事受罚的亲人,沐鑫低眉顺眼,假冒罪犯亲人,混进大牢,杀人之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出来,不会被发现任何端倪,真是聪明之举。
“沐公子杀人的细节,狱卒也禀报非常明白,以匕首刺死那人后,再用衣服盖起来,一眼望去,他像是在睡觉,谁也不会怀疑他已经死了!”若非沐鑫行凶时,被狱卒抓个正着,他已经安全逃离了,真是聪明,可惜运气不够好。
“那狱卒为何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要在鑫儿拿着衣服时来到!”很明显是设计陷害。
“狱卒说是闻到了饭菜香气,循着味道走过去的!”重犯就在香味的隔壁,狱卒找到香气来源的同时,看到沐鑫在杀人,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皇后和叶贵妃同居皇宫,明争暗斗十多年,抓到把柄,就会狠狠打击对方,无论沐鑫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皇后都会让他成为真凶,叶贵妃对付她时,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如今,她抓到这么好的条件,可重重打击叶贵妃,绝对要好好利用。
“皇上,臣妾相信沐鑫是清白的,请皇上还他一个公道!”皇后的话绵里藏针,漫不经心的语气,毫无脾气的询问都恰到好处,叶贵妃不但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还险些被她绕进去,加重沐鑫的罪名。
皇后不愧是皇后,温柔的语气,关切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可要人命,再继续谈下去,沐鑫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沐鑫还被关在大牢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没有再和皇后浪费时间争论,叶贵妃直接求了皇上。
皇上慢慢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在皇后与叶贵妃身上来回扫了扫,她们两人明争暗斗的事情,他一直心知肚明,以前,两人很有分寸,只在暗中小打小闹,如今,居然毫无顾及,将争斗光明正大的摆到了明面上,还出了人命,他必须要好好管管,狠狠教训教训挑事者,让她知道,在皇权面前,所有人都只是蝼蚁:“来人,宣沐鑫上殿,朕要亲自审问!”
186 惩罚沐鑫,打击魏国公府
沐鑫很快被带到了大殿上,衣衫凌乱,面容憔悴,眼睛也失了往日的光彩,变的黯淡无光,充满忧伤:“皇上,那人真非臣子所杀,还请皇上明查!”
“好端端的,你去大牢干什么?”魏国公府的人,没有犯事关在大牢中的。 无弹窗广告
“回皇上,臣子与朋友喝酒,酒醉时,打赌去见一名重犯,朋友们一直起哄,臣子才会去了大牢!”沐鑫的话简单扼要,皇帝,皇后,叶贵妃三人也听出了大概。
“你那些朋友现在何处?”找到那些朋友,就可证明沐鑫话中的真假。
沐鑫望望外面的天空,太阳即将落山:“回皇上,臣子离开时,他们还在喝酒,现在这个时间,可能回家了,不过,臣子可以将他们的名字写出来,皇上命人前去询问”
太监呈上笔墨,沐鑫写下一串人名,皇上淡淡扫了几眼,太监拿着名单去问人了,沐鑫暗暗松了口气,他是他们的好朋友,一定会帮他申清冤屈的。
事到如今,沐鑫也察觉到了是怎么回事,他被人算计了,皇宫大殿,他要保持安静,胸中怒火翻腾,等他恢复自由,一定要查出陷害他的凶手,碎尸万断。
叶贵妃却是眯起了眼睛,鑫儿进大牢见重犯,是被他们撺掇,有没有可能,这是设好的计策,几人联合起来,对付鑫儿,若真是如此,他们被带上大殿做证,只会对鑫儿和魏国公府不利
叶贵妃在白露耳边低语几句,白露面容凝重,点点头,正欲离去,皇后笑着开口:“白露这是要去哪里?”
“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有些口干,命奴婢端些冰和谐糖雪梨汁润肺!”白露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皇后微微笑着:“正好我也有些口干,紫绣,你随白露一起去御膳房端些!”
叶贵妃淡笑依旧,眸底涌上一层阴霾,皇后处处与自己做对,这次是想阻止白露去报信,陷害鑫儿的幕后主谋,究竟是不是她?
白露和紫绣快步离去,有紫绣从旁监视,白露根本无法通风报信,等那几名公子们来了,再见机行事吧,一定不能让鑫儿出事,否则,谋害世子可是大罪,魏国公府会受到重创!
两柱香后,太监带来了陈公子,李公子等人,不过,他们就好像没睡醒一样,努力强打精神,却依旧沉着眼睑,无精打采:“参见皇上!”身体有些摇晃,站立不是很稳,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皇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这些公子们,明显是精神不济,怎么喝的这么醉?
“回皇上,公子们喝多了酒,醉的厉害,老奴是在醉情楼找到他们的!”一个个睡的像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若非强灌了醒酒汤,他们还躺在雅间里烂醉如泥。
皇帝冷声道:“喝了多少酒?”是单纯的醉酒,还是另有原因?
“一人差不多半坛!”太监看过房间酒坛的数量,与这些公子们平均,一人半坛的量。
半坛酒怎么可能醉成这副样子?皇帝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酒量有些差,完全清醒了没有?”
“回皇上,臣子虽清醒,却头疼欲裂。”陈公子率先开口,其他公子们也随声附和:“臣子们也是,头疼欲裂!”
皇帝目光阴沉,起了疑:“他们喝的酒带来没有?”半坛酒,灌了醒酒汤,应该醒的很快,不可能醉了一下午,还这么迷糊。
“回皇上,老奴把空酒坛都带过来了,里面还有些残酒!”太监久居皇宫,见惯了阴谋诡计,看公子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正常,随手将酒坛和酒杯带了回来。
四个酒坛一字排开,太医仔细验证,面容凝重:“回皇上,两个酒坛的酒是正常的,两个酒坛被下了药,混在酒中,可催发十倍酒性,让人烂醉如泥!”
陈公子率先回过神:“开始我们叫了两坛酒,后来又叫了两坛!”所以,只有两坛酒里被做了手脚。
侍卫走进大殿:“禀皇上,卑职查到,沐公子最先走出醉情楼,并在隔壁的药铺买过醒酒药”
事情串连起来,沐鑫邀请陈公子,李公子喝酒,然后将他们灌醉,伺机去杀那名犯人灭口,杀人后,再回到醉情楼,装作不曾离开过,那些朋友们,就成了他的有力证人
“皇上明查,我离开醉情楼,前往大牢时,陈兄,李兄都是知道的,若犯人死了,我岂不是不打自招,并且,提议去大牢见重犯的不是我”若非朋友们出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大牢里关了重犯。
皇帝将目光转向陈公子,李公子等人:“沐鑫说的可属实?”
“回皇上”陈公子,李公子相互对望一眼,面露难色。
皇帝不悦的皱了皱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可为难的吗?”
“回皇上,臣子们头疼的厉害,对喝酒之时说的话,记不太清了,更不记得沐兄是何时离开,不过,沐鑫是臣子们的好朋友,臣子们相信他不会撒谎”
这就是刚才他们犹豫不决的原因,喝醉酒的人,哪会记得那么清楚,如果帮沐鑫,附合他的话,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若是不帮他,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是他们的好朋友
“你们?”沐鑫难以置信的望着诸位好友:“为何不为我做证?”难道设计陷害自己的人,就是他们?
李公子叹了口气:“沐兄,不是我们不愿为你做证,实在是,大醉一场,我们真不记得醉时都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不过,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他们是贵族公子,和魏国公府低头不见抬头见,事情不能做的太绝,喝醉酒的人,神智不清醒,记不情事情也很正常,将话说的没棱两可,别人也不好非议什么。
叶贵妃眸光微闪:“皇上,这件事情,绝对是设计陷害,公子们都喝醉了,毫无知觉,如果有人潜进房间,在残酒中下药,他们也是不知道的,退一步说,如果鑫儿制订计划,让朋友为他做证没有杀人,肯定会自带解酒药丸,哪会再去药铺购买,给人把柄”
沐鑫跪地请求:“臣子是冤枉的,请皇上明查!”
皇后淡淡笑着:“事事无绝对!”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