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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顺着王香雅的目光,望到了刺果,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知道她是冲着刺果来的:“刺果稀有,味道鲜美,今年大丰收,进贡许多,你们回去时,都拿一篮!”
“太后,这是您的疗伤良药,妾身们怎么能拿!”一嫔妃率先推辞。
“是啊,太后娘娘,妾身们身体健康,不敢妄拿太后的刺果!”嫔妃们是聪明人,看出王香雅想要刺果,太后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向她,才会将刺果分给嫔妃们每人一篮。
太后的话,只是谦让,以表公平,如果她们没有眼色的收下刺果,势必会得罪太后,她们在后宫哪还有好日子过。
身为后宫嫔妃,她们每天都是山珍海味,不缺那一篮刺果。
适当的拒绝,让太后得个公平,公正的美名,太后心情好了,她们的生活才会好过。
“以往刺果少,不够分,今年刺果收成颇丰,大家就不要拒绝了!”太后语气坚定,不容拒绝:“珊瑚,将刺果交给各宫宫女带回去!”
“多谢太后!”太后已经将刺果分好了,她们自然不能再拒绝。
侧目,太后望到了王香雅和慕容雨:“刺果也有香雅和雨儿一份!”
“多谢祖姑母!”
“多谢太后娘娘!”望着目光得意的王香雅,慕容雨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原本她是知道昨晚刺果运进皇宫,今天才拉着自己进宫的。
刺果的产量一向不多,并且,进贡来的刺果,只给太后食用,王香雅的心意,慕容雨明白,她是孕妇,需要吃些温补之物,她来到皇宫,太后一定会赏刺果给她。
王香雅并不知道,欧阳少弦得了皇上的恩准,就算慕容雨不进宫,刺果也会送进楚宣王府,并且,不止一篮。
“雨儿真是有福,进宫就得了太后赏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妃。
王香雅是太后的侄孙女,后宫嫔妃是太后的儿媳,她们得太后赏赐刺果,理所应当,相比之下,慕容雨和太后的关系,远了一层。
可她沾了王香雅的光,也得了刺果,嫔妃自然是明嘲暗讽,指出她进宫的真正目的不是为看太后,而是为拿刺果。
魏妃在皇后和叶贵妃的打压下,在朝中没有势力,少弦可是楚宣王,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照理说,魏妃不敢与身为楚宣王妃的自己做对才是,为何现在,她敢明目张胆嘲讽自己,难道,她投靠了自己的敌人?
“多谢娘娘夸奖,楚宣王府有几十篮刺果,但太后赏赐的这一篮,具有特殊意义,雨儿一定会好好珍藏!”差点忘了,四年前魏妃算计过少弦,看来她身后是有暗势力支持的,不惧怕少弦,沉寂了四年后,她又开始算计楚宣王府了么?
“刺果送进皇宫,直接送来太后的慈宁宫,楚宣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多刺果?莫不是贡品送错了地方?”魏妃礼貌微笑,语气轻快,猛然听上去,就像是开玩笑,细细品味,就会发现她话中所设的陷阱,送进皇宫的贡品怎么可能会错送到楚宣王府,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雨儿有孕,又是楚宣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少弦重视,皇上也重视,特意叮嘱,进贡的贡品,都送去楚宣王府一份!”太后笑容和蔼,寥寥几句就将事情解释清楚。
“刺果都准备好了,正说要给雨儿送去!”其他贡品太后无心理会,刺果是专给她一个人的,皇帝要给楚宣王府送一份,自然要向太后说一声。
“太后费心,雨儿愧不敢当!”送去楚宣王府的刺果,竟是太后亲自命人准备的么?
“刺果很是温补,孕妇多食些,孩子肯定非常聪明!”太后慈爱的目光,望着慕容雨隆起的小腹,再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
“雨儿,可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说话的,又是魏妃,她们这些后宫嫔妃有孕时,都未能吃上刺果,慕容雨一名亲王妃,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
女子有孕,多是喜欢男胎,如果慕容雨答是男,就是太过自信,各位嫔妃的言行之中,也会处处透着嘲讽,如果她答是女,这么多刺果给她食用,真真是浪费了,如果她答不知道,这母亲做的真是有够失败,七个月了,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一句话,慕容雨是答什么,错什么,不答什么,也错什么。
“回魏妃娘娘,据大夫说,可能是个男孩子!”慕容雨微微笑着,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想看她出丑,可没那么容易。
她用了可能二字,将事情说的没棱两可,并且申明,是大夫说的,她不懂医术,当然要听大夫的,没有自信过度,没有对不起刺果,母亲也做的合格,魏妃找不出理由反驳了。
“男孩子好,楚宣王府,后继有人了!”太后微微笑着,和蔼的目光望向慕容雨,突然眼前景色一变,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坐在椅子上的,不是慕容雨,而是谢梓馨,美丽的脸庞,温柔的目光,让人心生怜爱,太后胸口闷的难受,天晕地转,头昏眼花,身体猛然踉跄了一下。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快叫太医!”太后险些滑下座位,明显是身体难受了,嫔妃们心急火僚的急声关切着,她们都不懂医术,否则,就冲上前来救人了。
宫女急步上前,送给太后一杯热茶,丝丝香气入口,太后长长的舒了口气,眼前的一切恢复正常,头渐渐不晕了,身体有些疲惫:“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事,哀家想休息片刻,都跪安吧!”
坐的时间太长了,气血淤堵,她需要多睡会儿。
“臣妾告退!”太后犯病,嫔妃们自然不能再留下多言,行过礼,依次退了出去。
微微抬眸,望着慕容雨渐行渐远的身影,太后重重叹了口气,雨儿长的和梓馨太像了,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雨儿会是自己的亲孙女吧!
到得慈宁宫外,嫔妃们坐上软轿,悠然离开,慕容雨有孕,走的慢些,落在了嫔妃们后面,来到慈宁宫外时,外面只剩下几顶软轿。
慕容雨坐的软轿刚刚抬起,正欲离开,一辆华丽的轿撵从后面走了过来,将慕容雨的软轿狠狠撞向一边。
轿夫们踉跄着脚步,东倒西歪,慕容雨手握着软轿的一边,暗暗使用内力,轿夫们没有摔倒,己速稳定着身形,软轿渐渐平稳下来,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她连人带轿被甩出去,她和宝宝性命堪忧。
“雨儿,没事吧?”豪华轿撵的一侧纱帘挑开,叶贵妃保养得当的容颜现于眼前,口中说着关切之言,眸底却满是讥笑与嘲讽:“本宫的轿夫在宫中一向是急步行走,没有看到雨儿的轿子,才会冲撞了雨儿,希望雨儿不要见怪!”
慕容雨扬扬眉毛,皇宫,嫡庶分明,高贵与低贱分的更加明显,只有身份,地位高贵之人,才敢在皇宫不看人就急步行走,叶贵妃是在向自己炫耀她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高贵身份,地位么?又或者,是在向自己挑衅?暗害自己孩子的幕后主谋是她吗?
望望轿夫们,叶贵妃佯怒道:“以后走路看着点,不要撞到人!”
“娘娘不必在意,奴才们没有教养,不知轻重,我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抬轿撵的轿夫是叶贵妃的人,他们没有教养,就是叶贵妃教的不行,慕容雨明着是讲轿夫,实则暗讽叶贵妃没教养。
“这些轿夫是皇上命人训练的,行走速度,讲究一个快字!”慕容雨说他们没教养,骂的可是皇帝。
“轿夫为贵妃娘娘抬轿撵三四年了吧,皇后娘娘的轿撵,走的的确快速,稳健!”抬皇后轿撵的轿夫,走路快,稳,也不碰人,抬叶贵妃轿撵的轿夫就出了事,跟什么样的主子,养成什么样的脾气,轿夫走路不看人,胡乱冲撞,也是和叶贵妃学的。
“在后宫,太后,皇后与本宫有此殊荣,能坐他们抬的轿撵!”轿夫好也罢,坏也罢,叶贵妃都能坐这稳快的轿撵,慕容雨羡慕也好,妒忌也罢,是坐不上这种轿撵的。
“既然雨儿没事,我就先走了!”放下轿帘,叶贵妃的轿撵稳步前行。
走出一段距离后,一名宫女凑上前:“娘娘,您身为贵妃,又有九皇子,没有必要和慕容雨一般见识!”撞她的轿子,炫耀身份,地位有些多余!后一句话,小丫鬟在心中腹诽,没敢说出来。
叶贵妃冷冷一笑,高深莫测:“我是在警告慕容雨,我的身份比她高,地位比她高,人脉比她广,拥有的权力也比她大,如果她敢惹恼了我,我随时随地都能捏死她!”
欧阳少弦成为楚宣王,权利比以前更大了,如果叶贵妃明目张胆的害死慕容雨腹中胎儿,欧阳少弦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压她,到时,她的实力被削弱,九皇子登基的机率会小许多。
如果慕容雨听了警告,不再招惹叶贵妃,叶贵妃暂时可以放她一马,如果慕容雨不识好歹,继续和她做对,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客气,为了权利和地位,她一定会不惜代价铲除欧阳少弦和慕容雨。
金钱,地位,权利,富贵谁人不向往,金钱多,地位高,权利大,就有说话的资格,如果太后不是太后,没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后宫嫔妃会对她俸迎,关切?事事顺着她的心意?那年产量稀少的刺果能轮到她独享?
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人上人的太后,享受荣华富贵,万人朝拜。
叶贵妃的轿撵渐行渐远,很快就要转弯,慕容雨微微笑着,纤指轻弹,一枚不明物快速飞出,重重撞到了叶贵妃轿撵的轴承上,轴承被撞裂,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瞬间断裂,叶贵妃还来不及反应,猛然露了下去,重重跌落在地
“贵妃娘娘”瞬间,丫鬟,嬷嬷乱成一团。
慕容雨扬扬嘴角,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嘲讽,轿撵华丽,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并不结实,随时都能露人下去,就像这牢笼般的皇宫,身处皇宫的人,表面看着风光,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自己还是不要坐那不结实的轿撵了,万一摔残,摔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王妃,这是十五篮刺果!”太后本来准备派人将刺果送去楚宣王府的,既然慕容雨来了,就让她带回去好了。
慕容雨侧目望去,地上,十五个盛满刺果的篮子一字排开:“辛苦你们了,琴儿”
呼唤丫鬟时,慕容雨抬起了头,眼角余光望到宫女们之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她也在这里!。
209 大小姐设计杜幽若
那名女子身穿深红色宫女装,简单的发髻用两条浅色丝带绑起,与众宫女的装扮没什么两样,但她姣好的面容,沉稳的气质,十分显眼,慕容雨侧目望去时,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不是别人,正是四年前在相国寺掉荔枝,把慕容雨看成鬼的人。
几个月前,慕容雨也曾见过她,不过,她好像很怕见慕容雨,说了没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了,直觉告诉慕容雨,这名宫女应该知道一些非常机密的事情,和慕容雨或她的亲人有关,但宫里人多眼杂,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询问。
察觉到慕容雨在观察她,宫女低垂着头,微微福福身:“王妃,这些刺果可要奴婢们送到马车上?”
“有劳了!”刺果有十五篮,每篮都装的满满的,份量不轻,慕容雨带来的丫鬟并不多,拿不动这十五篮刺果,必须让宫女们帮忙提到马车上。
宫女们提了果篮,整齐有序的快步前行,从慕容雨的角度望去,那名宫女背影窈窕,步伐不快不慢,走在人群中,无任何出众之处。
慕容雨,王香雅坐着软轿,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身旁,是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侍卫。
软轿路过座座宫殿,慕容雨透过半开的轿帘,望向殿内,宫女,太监来回忙碌着,突然,一面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是魏妃,坐在滕椅上,怀中抱着一名三,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知出了什么事,呜呜的哭泣着,魏妃的安慰声忽轻忽重的传来:“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魏妃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背,语气温柔,小男孩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望着小男孩的眼睛,慕容雨瞬间一惊,她是第一次见这个小男孩,但是,那双眼睛好熟悉,她曾经见过,不过,一时之间,她想不起来那双眼睛是属于谁的。
“十皇子,喜欢这个吗?”一名宫女拿来一只拨浪鼓,在小男孩子面前轻轻摇晃,小男孩渐渐停止哭泣,扑闪着两只漂亮大眼睛,直直望着旋转的拨浪鼓。
小男孩是皇上和魏妃的孩子,可他那双眼睛,不像魏妃,也不太像皇帝
走过魏妃的宫殿,软轿拐了弯,眼角,闪过几道身影,慕容雨抬头望去,是五名侍卫迎面走来,侍卫的脚步稳健,轻快,与慕容雨的软轿擦肩而过的时,淡淡的肃杀之气,随风飘散。
慕容雨悄悄注意了他们,侍卫们已经在尽力隐藏气息了,但他们身上的肃杀之气太浓,未能完全掩饰,普通人感觉不到什么,不过,武功在他们之上的人,能察觉到他们的不对劲。
宫里普通的侍卫,是没有这么浓的肃杀之气的,他们应该像少弦的暗卫一般,是别人训练出来的,只是不知,这些侍卫的主子,是皇帝,太子还是
侍卫渐渐走远,转过弯消失不见,慕容雨凝深了目光,这里是皇宫,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那些侍卫的主子,回去后让人慢慢调查吧!
打定主意,慕容雨正欲坐正身体,稚嫩的童音随风飘来:“母妃怎么这么忙都没空陪我”
慕容雨侧目一望,是九皇子怒气冲冲的向前奔,他出来的方向,正是侍卫们消失之处,难道那些侍卫是叶贵妃的人?
软轿越过重重宫殿,来到宫门外,停稳后,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下了软轿,宫女们将十五篮刺果放到马车上,对慕容雨福福身:“王妃,刺果已经放置好!”
慕容雨清冷的目光在宫女们身上来回扫视一遍:“辛苦了!”
宫女们再次福身,整齐有序的起身离开,那名宫女如同隐形人一般,始终低垂着头,非常低调,好像不愿让人看到她的存在。
慕容雨站在宫门口,宫女要进宫,必须经过她,望着渐渐走近的那名宫女,慕容雨笑容璀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当那名宫女来到身前,即将与她擦肩而过时,慕容雨脚下一滑,直直倒向宫女。
“王妃小心!”宫女快速伸手扶住慕容雨,避免她摔倒在地。
“多谢!”慕容雨的微笑清新自然,如同水塘中盛开的莲花,纤尘不染。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当谢字!”宫女的头垂的更低,不敢看慕容雨的眼睛。
“雨儿,没事吧?”王香雅快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慕容雨,慕容雨是被她拉来皇宫的,如果出了事,欧阳少弦绝不会轻饶她。
“我没事,不小心脚下滑了!”慕容雨微笑的目光望向宫女:“幸好她及时出手帮忙”
慕容雨故意假装滑倒,就是为制造和她接近的机会,可这名宫女,似乎并不愿与人多接触。
王香雅多看了宫女几眼:“多谢你!”
“奴婢身份卑微,当不得谢字!”宫女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王妃,将军夫人慢走,奴婢告退!”仿佛不愿和慕容雨,王香雅多聊,宫女福福身,快步离开,速度及快,就像是落荒而逃。
慕容雨凝深眼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名宫女一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车离开皇宫,驶向楚宣王府,平稳,匀速。
慕容雨低沉了眼睑,一言不发,王香雅倒了杯水给她:“雨儿,可是身体不舒服?”
慕容雨接过水杯轻抿一口:“没有,在想刚才那名宫女的事,原本我是想重谢她的,可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愿与咱们多接触”宫门口人多,慕容雨也不好询问太多事情。
“小时候我经常进宫找祖姑母,那名宫女我倒是有些印象,她原来是宫中的管事,具体什么管事,我也不记得了,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管着近百名官女,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贬成宫女了”
“我就说嘛,她站在那些宫女中怎么会那么显眼,原来是管过事的,那你还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被贬成宫女的吗?”慕容雨旁敲侧击。
不是慕容雨不信任王香雅,而是,宫中的事情很复杂,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慕容雨没多少时间了,不怕冒险,可王香雅正值花样年龄,还有非常美好的未来,慕容雨不想连累她。
“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叛乱前我进宫时,她还是管事,叛乱结束后我进宫,她已经是宫女了”
慕容雨清冷的眸光越凝越深,难道是在叛乱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会被贬为宫女
慕容雨回到楚宣王府时,欧阳少弦还没有回来,王香雅暗暗松了口气,欧阳少弦不在,她也就不必再费心解释了:“雨儿,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
“香雅,记得答应我的事情!”慕容雨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丫鬟,嬷嬷们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