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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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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童养媳,从小被欺负大的。干妈她比我强,只受婆婆跟小姑子的虐待,自家男人拿她却是知疼知热的。我呢?你妈就不说了,从我进了你家的门,到底挨了你多少打骂?人怕伤心,树怕剥皮,你把我的心凉透了。孩子也大了,刚子都能扒着锅、够着碗了,有妈没妈都一样长大,我是真不想跟你过了。”

钟继鹏听出了几分决绝,心里忍不住就怯了。这女人,这次是铁了心跟他犟了。他放软了口气,说:

“你看你,两口子过日子,哪来那么大的仇!农村人有句话,打倒媳妇揉倒面,男人打媳妇还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村里有几个男人没打过媳妇?算了,咱两个总算是从小的夫妻,一张纸掀过去,我以后多疼你,谁也不打谁了。”

钟继鹏说着,就笑嘻嘻地拉了冯玉姜一把,说:“我哪里不是知疼知热了?我不疼你,咱四个孩子哪里来的?”

冯玉姜甩了他一下,倒把钟继鹏的劲头给甩出来了。他索性随手把自行车往弯弯曲曲的小路边一放,硬拉着冯玉姜的胳膊走了几步,在一棵干巴巴的洋槐树下就地一坐,说:“咱坐下好好说会子话,你有气朝我生,回到家咱就算和好了,行不?”

钟继鹏一向横的很,村里的人谁不怵他三分?冯玉姜又没有娘家撑腰,自然叫他制的死死的。他今天是破天荒头一遭,跟媳妇赔了礼,服了软,自己也渐渐想明白了,这个家不能缺了冯玉姜,老人孩子还指望她呢。今天冯玉姜要是学村里那些倚仗娘家的女人,当着孙家一大家子人的面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他也逃不掉的。

“玉姜,你以后都像这样好好打扮,比村里哪个女人都俊气。”

钟继鹏忽然凑过来,胳膊就搂住了冯玉姜。冯玉姜愣了愣,记忆中他几乎没叫过自己的名字。就在她微微一愣之间,钟继鹏一用力,就把她压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层短短的茅草,不扎人,可也不会太舒服。冯玉姜又气又臊,使足了力气想推开他,可奈何瘦弱的她在钟继鹏手里,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做什么东西你!放开我,叫人看见!”

钟继鹏毫不费力地压住她,抬头看看昏黄的天色说:“谁看见?这荒坡野岭的,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天都要黑了,别耽误事儿,抓紧点。”

说着手就伸了过来。

“你死开……”

冯玉姜只觉得头上都要冒血了。她算是活了两辈子,“野合”这样的词还是实在让她冒臊。她拼命地推他,推不开,干脆改成打。只是她那点战斗力对于钟继鹏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怂女人,老实点,男人弄自家女人,天经地义。不然要你干什么?”

苍茫的天幕下,男人使出了混劲,牢牢的挟制住女人,做起了他口中天经地义的事。等到他放开冯玉姜,天已经黑下来了,一轮上玄月挂在半天空,钟继鹏借着月光整理好衣服,扶起自行车。扭头看看犹自坐在地上的冯玉姜,走过去伸手拉她起来,笑眯眯地拍掉她身上沾的草叶,给她把扣子扣好。

“走吧,月光亮堂堂的,上车子回家。”

昏蒙蒙的月色中看不清冯玉姜的表情,他又拉了冯玉姜一下,自己骑上车慢慢往前走,冯玉姜只得坐了上去,自行车借着月光在起伏的丘陵间穿行。

钟继鹏的心情已经大好 ,他甚至哼起了小曲。

女人吧,使性子的时候,摁倒了整一顿,就老实了。在钟继鹏心里,夫妻感情其实就这么简单。这不,他们两口子不就和好了?



冯玉姜回到家里时,钟母已经睡下了。冯玉姜心里明白,钟母作为一直说一句算一句的婆婆,这样的事情是不会主动赶着她说话的。不过她也不在意了,几个小脑袋听到动静,一齐从门里挤出来,这就足够了。

“妈,你可回来了……”

“妈,我想你了……”

“妈,你别再把我们撂了……”

三个孩子一起哭。冯玉姜心里发酸,连忙把带回来的点心打开,递给三个孩子。

“晚上吃饭了吗?这有蜜三刀,先吃几块垫垫。”

山子拿了一块就往冯玉姜嘴里塞,说:“妈,我们吃过了,我奶煮了地瓜粥。你没吃吧,锅里还有剩,我去给你热热。”

冯玉姜躲开那块蜜三刀,接过来塞进刚子嘴里,问道:“山子,你不在学校,怎么跑回来了?”

山子鼻子一酸,差点又哭了。

“妈,人都说你跳河死了……”

冯玉姜挨着床沿坐下,沉默半晌,沉声说:“妈不会寻死,妈有你们姐弟四个,妈要跟你们好好过,把日子过好了,过旺了,再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钟继鹏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咧嘴笑一笑,转身去锅屋热剩饭去了。天知道,他都多少年没进过锅屋了。

这女人吧,就像个缆草的绳子,家里没个女人,家就散了。钟继鹏烧着火,心里想,以后还真不能随便逼走这女人。



“瞧新亲”是当地一个风俗,算是婚俗的一部分。新媳妇过门第四天,娘家去人到婆家,“瞧”新媳妇在婆家过得好不好。

瞧新亲的人选要是两辈人,一般是新媳妇的叔叔伯伯,带上几个跟新媳妇平辈的兄弟。去的人数没有规定,娘家户门大的,往往会多叫些人去,尤其是平辈的兄弟,最好去的一个个都膀大腰圆,一看就熊更扒拉,不容易惹,好叫婆家和女婿警醒些,知道娘家不好惹,免得婆家轻看或欺负新过门的小媳妇。

钟继鹏家瞧新亲去的人不多,是钟继鹏的大哥钟继虎和两个侄子,再加上刚子。本来钟母想叫山子去的。冯玉姜坚持让山子回了学校,免得耽误课。钟母似乎不太顺意,不过也没说什么。

谁知道钟继鹏骑车去的,让人用驴车送回来的。他喝醉了,醉得人事不知,牛车送到门口,一群小孩子围着看。

“你个死熊东西。钟家的脸都叫他丢光了。这不是叫传秀在婆家没面子吗?”钟母气得连声咒骂。

“你大姐在他家怎么样?”冯玉姜没心思理会这事,悄悄拉着刚子进了西屋细问。

“挺好啊,大姐夫抽屉里好多糖疙瘩呢!大姐真恣,想吃就吃。”

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吃!冯玉姜心里有事情,总是不安心。她又问:“你看你大姐高兴不高兴?”

刚子说:“高兴啊!大姐住新床,盖新被子,怎么不高兴?”

白问了。

“对了,大姐说,白天瞧新亲她不能来,今晚上要回家来呢!”

这丫头,晚上跑来干什么?当地的风俗,新媳妇进门,要等都第六天娘家去叫,才能回门子的。昨儿没出三天就跑回娘家来,虽说是担心她,可人家婆婆就怕心里不舒服了。

冯玉姜赶忙紧走几步,在大门口看到送钟继虎回来的吴双贵赶着驴车,跟钟继鹏寒暄着,正打算调转头回去。

“他姐夫,你跟传秀说,娘家一切都好,叫她安心呆在家里,等六天去叫她回门子。”

“行,婶子,我一定跟她说。”

村里极少有女婿管岳父母叫爸妈,吴双贵叫冯玉姜“婶子”,叫钟继鹏“叔”,这是钟继鹏授意的。女婿半个儿,可半个儿总不是亲儿子,岳父母总不是亲父母,叫爸妈羞羞答答叫不出口,还不如让他叫个叔婶来的响亮。

 
作者有话要说:
打倒媳妇揉倒面,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看到村里夫妻打架,男人把女人踹倒在大街上,骑在女人身上薅住头发死命打,那情景,橙子一辈子也忘不掉。


☆、回门宴

“二丫,起来了。”

二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冯玉姜,头一偏又睡了。冯玉姜赶紧把她硬拉起来。

“二丫,起来跟妈推磨。”

二丫嘟囔了几声,揉揉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子愣。这一家子七口人,隔一两天就要推磨烙一回煎饼。冯玉姜一个人没法子一边喂粮食一边推磨,要有个人帮着。以前这活儿都是钟传秀的,她一出嫁,现在轮到二丫了。

二丫才十二岁,刚刚抱的动磨辊。她睡眼蒙松的跟着冯玉姜,娘俩一人一边,推着石磨磨糊子,冯玉姜一边推磨,一边往磨眼儿里添粮食。

以前家里磨的都是地瓜,今天磨的是小麦。

“妈,咱家今天烙小麦煎饼啦?”麦子煎饼,那可比地瓜煎饼好吃多了。

冯玉姜笑:“嗯,明天你大姐跟姐夫回来,总不能再吃地瓜煎饼吧!”

“沾了大姐的光了。妈,这麦子里面要是掺点棒子就更香了。”

冯玉姜仍旧笑笑。棒子算是粗粮,明天新女婿上门,吃棒子煎饼不行的,说给亲家听了没面子。

天还没大亮,娘俩围着磨道一圈一圈走,不稀不稠的麦糊子一会儿就磨出来一大盆。

二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抱怨道:“人家彩芹的奶奶都跟她妈一起推磨,我奶从来不伸手。”

“多干活,少咬嘴。”冯玉姜连忙呵斥。但东厢房门一响,钟母推门走了出来,迎头骂道:

“这个死丫头,敢败坏我了。跟谁学的?这家里个个都长本事了是吧?我这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累死累活伺候恁?”

“妈,小孩也是累了,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大人也不喘人气?”

冯玉姜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钟母心里窝火,还没出气呢!这一大早上的,就开始找碴了。冯玉姜算是看透了,钟家母子一个样,越忍让越会讹人。她拿下磨辊,往磨台上一靠,说:

“二丫,歇会子。歇够了再说。这家里就咱娘俩有劲,能推动磨。”

钟母一听就撂脸了,大呼小叫地骂道:“我这还没敢说什么呢,就朝着我来了。都成人王了,大人小孩都是活祖宗,我说不起了,都能踩到我头顶上了。这还是个人吗?树叶还分高低呢,这个家不分老少了!”

攥在你手心里一辈子,横竖是不得好,我今天还就不顺着你了!冯玉姜索性端了个小板凳,往磨旁边一坐,冷着脸,也不吱声,由着钟母咋呼去。这时候东厢房门打开,钟继鹏一步垮了出来。

“怎么啦?妈,一大清早别吵吵,四邻笑话。”

钟母翻翻白眼,说:“我一大清早哪那么想吵吵,这不是给人败坏了嘛!”钟母嘴皮子不让人,但声调已经低了不少。

钟母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笨嘴拙舌,窝囊废一个,二儿子没成年就夭折了,三儿子招赘给外乡了。钟继鹏是最给钟母抓面子的儿子,脾气又横,钟母是不愿跟他起冲突的。

钟继鹏几步跨过来,抓着冯玉姜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冯玉姜不由得心里惊惧,这是又想动手打她?

“你先去烙煎饼吧,看样子得烙好一会子。剩下的我来磨。”

钟继鹏要推磨?

没注意冯玉姜脸上的惊疑,钟继鹏抓起磨辊,招呼二丫说:“闺女,帮我舔磨喂粮食。”然后推着石磨转动起来。他膀大腰圆的,一个人推起磨来并不吃力。二丫一看乐了,蹦蹦跳跳的围着磨道喂粮食。

钟母冷着脸不知骂了句什么,转身进屋了。

“大闺女一走,山子又不在家,剩下两个小的,这推磨还真成了问题。”钟继鹏嘀咕着。

二丫说:“爸,原来你还会推磨?”

“你爸会的多着呢!我不来推,你妈弱的像只小鸡,四两劲没有,一个人推不动,可不就得叫你推吗?”

冯玉姜在锅屋收拾停当,放倒了鏊子,开始烙煎饼。那时候农家的鏊子是铸铁做的,直径超过一米,足有几十斤重。冯玉姜点着了火,先把鏊子烧热,舀了一勺子麦糊倒在鏊子上,拿细长的竹片熟练的推开,打着圈儿摊成一张大煎饼,再烧一把火,煎饼就熟了,一股子麦香飘散开来,闻着十分舒服。她轻轻揭起煎饼,顺手对折再对折,用竹片一挑放进旁边的竹簸箩里。



冯玉姜精心准备了钟传秀的回门宴。

一大早,她就向钟继鹏要了两块钱,去公社的食品站割肉。猪肉七毛九一斤,两块钱能割两斤半还多呢!回来的路上,她又绕到菜园里拔了几棵葱。

“就买这个菜?”钟继鹏问。

“你就给两块钱,能买多少菜?”冯玉姜反问。

钟继鹏斜眼看看她,这女人这几天给好脸了,敢斥驳他了。

“家里还有什么菜?”

“地蛋。白菜。萝卜。鸡蛋还有几个。”当地人把土豆叫做地蛋。

钟继鹏从上衣兜里又掏出一块钱,说:“再去买点别的菜吧,这样哪行!”

冯玉姜没有接钱,说:“这时节也没什么菜能买呀!今天也不逢集。”

“你去街上看看,有时会有人卖鱼。前村那个何光棍惯会半夜下网逮鱼,一大早出来卖。没有的话你就买几个洋葱来炒鸡蛋。”

冯玉姜又上了一趟街,果然买到了一兜鲫鱼,大的都有半斤大。何光棍今天逮的鱼挺多,蹲在那儿等了半天没人问价,一听冯玉姜要买,算三毛钱一斤称给她了。

冯玉姜很高兴。三毛钱一斤,还没有半斤肉贵呢,很划算的。

钟继鹏打发了大侄子钟传军去接传秀,特意让他骑自家的自行车去。不大一会子功夫,钟传军回来了,后面跟着吴双贵和钟传秀。

钟传秀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衣裤,围着粉红色纱巾。最让冯玉姜吃惊的是她那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剪掉了,剪成了齐耳朵的短发。脸色还可以,看见冯玉姜露出了笑容。

“怎么把头发剪了?剪的这二道毛子不好看。”冯玉姜嗔怪。

钟传秀一指吴双贵,说:“他妈非让剪,说他妹也是大辫子,别人到家里来都分不清哪个是闺女,哪个是儿媳妇了。”

这叫什么道理!冯玉姜心里不舒坦,嘴里却说道:“怎么说话呢,什么他妈他妈的,现在那也是你妈。”

钟传秀撇撇嘴,没吭声。

吴双贵带来的回门礼是两瓶当地小有名气的酒,还有一些点心吃食和糖疙瘩。钟继鹏倒是挺喜欢吴双贵,招呼着他坐下,翁婿两个加上钟传军喝酒说话,刚子陪着吃菜。

男人喝酒,女人一般是不上桌子的,不过今天不同,这是钟传秀的回门宴,冯玉姜便叫钟传秀一起去坐着吃。

“我不想吃,在这儿跟妈说会子话。”

钟传秀蹲在锅屋里,看着冯玉姜烧米汤。

私下里没旁人,冯玉姜一不留神就叫出了闺女的小名:“大丫,他家对你还好吧?”

“还行。”

“小姑子好不好相处?”

“还行。”

“双贵呢?对你咋样?”

“也还行。妈,别问我了,爸打你没?”

“……没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怕他。”

冯玉姜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有些气恼。荒岭上那一场荒唐的事,她心里别扭,这两天她一直冷着钟继鹏。没想到这怂货是个犯贱的,越冷着他,他越往跟前贴,这两天对她还算和软,并且似乎认定了夫妻矛盾需要床上解决……

一个不透气的人,女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是附属,不需要尊重。

吃过午饭,钟母就撵钟传秀回去了。

“早点儿回去。老话说,新媳妇傍黑天不到家,婆婆望瞎眼。”

二丫反驳:“哪有这道理?我大姐今天要是回去晚了,她婆婆就能瞎眼了?”

“胡说什么!”冯玉姜拍了二丫一下,对钟传秀说:“该回去就回去吧,别叫你婆婆念叨。等满了月,你就能随时回来走娘家了。”

钟继鹏拿了两条烟给吴双贵,算是回门礼。大丰收香烟,那几年很盛行,普通庄稼汉都是卷纸烟抽,抽洋烟在当时简直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一家人把小两口送出了门,刚要走,从东河边迎面走来一个人。

是东子。

冯玉姜心中微微有些揪心,东子低眉垂眼走到跟前,瞟了一眼吴双贵,跟钟继鹏打招呼。

“叔,吃过了?”

“吃过了。你吃过了?

“嗯。”东子的目光转向钟传秀,说:“大妹妹,你回来了?”

“……回来了。”钟传秀应了一声。神色倒没什么两样。

“那个……要走了?”

“要走了。”

二丫跳过来,拉着东子去看他身后的竹筐。

“东子哥,你捣鼓啥呢!”

东子扭头看看竹筐,说:“我奶想吃荠菜,我给她挖点儿。二妹妹,你想吃不?”

“不用,想吃我明天就去挖。秋末头的荠菜一股子土腥味儿,赶不上婆婆蒿、鸡爪菜什么的好吃。寒天冻一冻,开春荠菜就好吃了。”

这边讨论荠菜,那边吴双贵骑上车,钟传秀默默跟着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早给家里跑腿买排骨,不要太贵啊!话说七毛九一斤的猪肉,那时候也是吃不起的。

☆、上学校

钟传秀默默跟着吴双贵走了。

冯玉姜收回远送的目光,看向东子,问:“东子,你奶这阵子怎么样了?”

“天一冷,腿又不行了,还上喘,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东子垂下眼睛。

冯玉姜安慰道:“人老了身体总不会太好,有你悉心服侍着,熬到春暖花开,就好了。”

“嗯。婶子,叔,大奶,”东子埋头看着脚尖,叫着钟母和钟继鹏,说:“我先回去了。”

“赶紧回去吧!”冯玉姜说。

看着东子走远,钟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呵斥冯玉姜:“少跟他家搭理,浑身冒穷气,整天东家借钱西家借粮,也没见着还给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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