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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狭长若柳叶的刀,像三条活泼的游鱼,迅速游进了他们的心脏。
未等人倒下,未等血流出,三个小二就被竹笠人控制住,迅速推回座位,刀一拔,人就趴在了桌上。
战乱一起,这店就变成敛财的黑店了,茶水、饮食统统不再供应,所以大堂里也不见什么人,三人动手又快,毫无声息,而且门口被外边陆续进来的四个竹笠人挡住了,门外游戈的巡视者也没发现异常。
三个伙计一倒,一个竹笠人立即闪到柜台后面,拿过了登记簿册,整个过程,不足三秒。
当门口四个竹笠人也走进来,巡弋者重新走回门口时,几个竹笠人已经围桌而坐,而且摘下了竹笠,毫无异样。
其中一个人迅速检索着花名册,很快抬头道:“近两日内单身入住的客人一共三个,分别是甲字柒号房,丙字伍号房,还有戊字叁号房。”
“两人一组,行动!”
苏有道的吩咐简捷明了,六个竹笠人立即起身,各自戴起竹笠,两人一组,分别走开。
小小而昏暗的伙计房内,李鱼拿出一个馕,挟了一碟咸菜,又把半只炖得烂熟的鸡展开荷叶放在桌上,牵着第五凌若的手过来,瞧瞧她手上的泥痕,道:“要不要帮你解开脸上的绷布,先洗把脸?”
“嗯,不要了吧。”
李鱼笑了一笑,这小女孩子,倒真是谨慎。
他却不知,第五凌若不肯解开绷带的原因,只是因为怕仪容不整,这样遮着,心理上就有一种安全感。女人对于样貌特别的在意,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在意,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
“哗哗”的水声响起,应该是李鱼自己去净手了。
片刻之后,第五凌若感觉到李鱼走了回来,接着颊上突地一凉,第五凌若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李鱼柔声道:“别怕,帮你擦擦脸。”
投湿的毛巾温柔地擦在了她的脸上,凉丝丝的。
李鱼的动作很轻柔,很细致,第五凌若被他慢慢擦拭着脸庞,心里渐渐涌起一抹异样的感觉,那与她而言,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感受。
然后,她的小手也被握住,摊在李鱼的掌心,李鱼再给她擦手,毛巾将她的小手整个儿包裹住,再沿着手指一根根地滑开。
李鱼不清楚,他和第五凌若之间,是如何产生的刻骨铭心的情感的。在多年以后,他见到这个女人,只知道她已等了他很久,爱了他很久,而那时,他却把这个女人当成了一个认错人的花痴。
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的源头,看着这个纯洁无暇的少女,再想到多年之后的她,李鱼也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怜惜、疼爱,便油然而生了,完全不涉情欲,那是一种很纯很美的感觉,像父女、像兄妹,又似情侣之间的宠溺。
这也许只是一种心境,但会不知不觉间充溢于他的手动,让对方感受得到。
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了,小手也擦干净了,期间李鱼还投了一次水,用洁净的毛巾再次为她清洁。
感觉到李鱼温柔的动作,感触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眼睛不能视物的第五凌若,自然而然地放大了其他几识的敏感度,她的心尖儿,就像刚刚站上一只蜻蜓的花蕊,柔弱地颤抖。
“好了!”
在第五凌若已经感觉浑身不自在,一股羞臊的热度快要爬上脸颊的时候,李鱼放开了毛巾,抓着她的手按上了一块馕,笑问道:“只有一只鸡腿,要不要我掰给你吃。”
“难不成要你喂啊。”
第五凌若羞红着脸,娇嗔地抿了抿嘴巴,忽然感觉真的有些饿了。
李鱼掰了鸡腿塞到她手里,安慰道:“放开吃,一会儿再替你净手。”
“喔!”
第五凌若乖巧地应了一声,刚刚张开樊素小口
“砰!”
楼板重重地一响,“沙”,灰尘应声而下。
伙计们住的这房连承尘都没有,屋顶的灰直接飘了下来。
李鱼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抬起头,怒视着屋顶,提足丹田之气,怒吼道:“要死啊,不知道楼下住的有人吗?”
“砰!咔!哗啦”
屋顶破裂了,一道人影应声而下,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半只烧鸡一只馕,还有一碟小咸茶,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李鱼勃然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先把有些惊慌的第五凌若拉到自己身边,再往桌上那人一看,胸口汩汩流血,双目怒突不闭,竟然已经死去。
李鱼大吃一惊,第五凌若道:“发生什么事啦?”
李鱼沉声道:“死人了!”
李鱼说着,仰头望去,就见屋顶破洞中,又是一道人影飘然而落。
“不好意思!”
封秀士稳稳地落在地上,向李鱼和第五凌若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旋即就向门口飘然掠去。
冲进他房中的两个人,已经被警觉万分的他干净俐落地干掉了。他担心门口还有敌人,所以没有选择从门出去,第二个杀手被是他狠狠掼在地上,折断了脖子而死的,地板因此破了一个大洞,他干脆就扩大了这个破洞,由楼下突围。
但是,六个刺客,分别搜向三个房间,大厅里还留了一个人:苏有道!
封秀士刚刚破门而出,坐在桌面的苏有道便倏然一抬头,目光如冷电,而他横搁在桌上的剑,已然如电光一般,拂然便出,凌空刺向封秀士。
“砰!”
刚刚拉开的障子门又被封秀士关上了,剑锋“嚓”地一声刺进门半尺,但马上就嗖地一声不见了,显然是苏有道追蹑而至,拔出了利剑。
封秀士反应甚快,马上纵身后掠,他的身影刚刚退出三尺,那障子门上就“嚓嚓嚓”呈品字形一连刺进三剑,如果他不是反应机敏,后退及时,其中至少会有两剑刺中他的身体。
李鱼握着第五凌若的手微微一紧,示意她不要出声,心中呐喊着:“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老子都穿越到十年之前了,怎么就不得安宁呢?啊,贼老天、损老天!”
门内的封秀士和门外的苏有道都不再动作,片刻之后,似乎门外的人移动开了,因为光从刺破的四个剑洞中依次射了进来,四道光柱射进室内,光柱中有灰尘飞舞萦绕。
从那光束出现的次序来看,苏有道应该是向右移动了,要躲避他的剑,应该避向左边才对,他是诡异的是,封秀士也向右边同步移动着,与此同时,李鱼眼看着他的手探向腰间,慢慢掣出一柄软剑。
剑好长,在他腰间应该缠了有一匝半,剑如灵蛇般扬在空中的时候,足足有四尺长。
封秀士扭过头来,又向李鱼展颜一笑,左手食指凑到唇边,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得一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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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无奈随流
安静,极度的安静。
然后,封秀士陡出一剑。
“嗤”地一声,封秀士手腕一振,手中的软剑就陡然变直,锋利无比的剑如切豆腐一般刺穿障壁。
与此同时,障壁之外也是一剑刺入,发出的声音却是“笃”的一声,障壁微震。
一柄软剑,一口硬剑。
一个剑刃薄如纸,一个却有它的三倍厚度。
因此,必然造成些微的区别,区别虽然不大,但是对这样的高手来说,已经足以造成极大的差距。
这个差距就是,封秀士“嗤嗤嗤”的出剑速度,每十剑中,必有一剑是因为超出于对方的剑速而多刺出的一剑。
同时,由于刺入障壁时的阻滞力不同,封秀士的剑速度更快,更狠辣。
“嗤笃嗤笃嗤笃”,两种声音同时发出,一个尖锐,一个浑厚,仿佛一个女高音,一个男低音,完美圆润地形成了一个合音。
李鱼站在一旁,紧紧攥着第五凌若的手,眼看着这场彼此并不照面,却凶险无比的战斗,紧张的掌心都沁出汗来。
第五凌若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到了李鱼的紧张,下意识地反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
忽然,李鱼发觉有点不对,房间虽小,但也不至于小到无法腾挪,这毕竟是四个伙计的房间,但封秀士站得离障壁很远,每次递出剑,都有一大截没有刺出障壁,但其出手又快又疾,又不存在留三分力以待变招之说。
在“嗤与笃”的交响曲中,封秀士又是连续九剑,然后,似乎是在响应李鱼的疑惑似的,封秀士突然跃身向前,连人带剑,扑了出去。
此时,障壁上已经被两人交错着刺了几十剑,无数道小缝隙,将一道道光束透射进来,苏有道在外面腾挪跳跃的身影已经被光影的消失与出现掩映的再也无法遮掩。
封秀士冲到了墙边,剑锷抵到了障壁,足足四尺长的剑都刺了出去。
障壁外一声闷哼,苏有道的剑没有递进来。
李鱼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人当真好心计,从一开始出剑,就利用障壁遮挡,彼此不能相见,隐藏了他所握软剑是四尺长剑的真相。九浅/一深,就玩了一下,就刺中了外面杀手的g。点了,玩得溜啊!
十年后的苏有道以智略著称,但十年前的他,显然还略显青涩。
仓促之间,封秀士做出了一个很完美的计划,而苏有道略逊一筹。
这个一直不曾留名于世间的封家子弟,论智谋实是还胜苏有道一筹。
这一剑,刺中了苏有道的肺腑,连一道大筋都削断了。
苏有道在中剑的一刹那就在全速后撤,但是剑仍如毒蛇一般,紧蹑而来,剑刺中他的身体,比刺穿那障壁更容易,苏有道倒摔出去,一路翻滚,一路鲜血,极重的内伤,就算治好,肺腑经络俱伤,一身武功也是再也施展不得了。
而封秀士这一剑当真是全力以赴,当剑锷抵在障壁上的时候,他并没有收力,而是身形一侧,肩头向前一撞,“轰”地一声,原本就千疮百孔的障壁碎出一个人形大洞,封秀士冲了出去。
“我们离开!”
李鱼抓紧第五凌若的柔荑,就想趁机离开这险地。
但他刚刚迈出一步,就站住了。
封秀士手中的长剑缭绕得仿佛一条正与劲敌缠斗的眼镜王蛇,他一边振腕出剑,一边倒退,又从那破洞退了回来。
李鱼在他的身形堵住那人形破洞前的一刹,看到四口剑上下翻飞,封锁了封秀士的所有出路,他唯有退,只能退。
但,退只能暂避危机,房里没有出路。
李鱼没有坐等,坐等的下场只能是陪死。
李鱼拉着第五凌若就想门口冲去,冲去之前,先将一张条凳踢了过去。
“砰”地一声,门被砸得稀烂,条凳卡在了门框上。
李鱼从床上扯过一条不知是谁用过的腰带,把第五凌若很粗暴地往身上一背,用那腰带系紧,沉声喝道:“抱紧我的脖子。”
第五凌若听声音辨动作,也知道李鱼要干什么,赶紧搂住他的脖子,还不忘叮嘱道:“你小心!”
“小子机警!”
封秀士赞了一声,居然抢先一步冲过去,一脚踢飞了那卡在门框上的条凳,但身形旋即一退,手中一口剑剑光缭绕仿佛蛟龙,居然从他刚才破开的人形洞中闯了出去。
这一声东击西,只是让外边的四个杀手的注意力产生了片刻的转移,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封秀士成功地冲了出去。
苏有道此时倒在地上,因为肺腑重伤,根本站立不得,他平躺在地上,努力调匀呼吸,眼前视线已经一阵阵地模糊。
另外四个杀手一见封秀士冲出来,立即围了上去。
李鱼本来要从门出去,一见这般情形,马上也跟着从人形洞中出去。
李鱼最拿手的是寝技,可他背着第五凌若,这最拿手的功夫肯定施展不出来了,而且手中又没有兵器,本来极是凶险。但他刚一出去,就见地上横着一口长剑,剑当真不错,仿佛一泓秋水,那是苏有道的佩剑。
李鱼立即一弯腰,伸手拾剑。
“哎……”
李鱼这一弯腰,第五凌若措手不及,重心前移,整个身子向前一滑,唇在李鱼颊上重重地吻了一记,登时臊得第五凌若满脸羞红。
李鱼可没有第五凌若那种旖旎心境,他一剑在手,精神大振,立即举起长剑,仰天长啸:“我是无辜的,不要拦我!”
李鱼说着,就举剑冲了出去。
其实他有点自作多情了,人家四大杀手要对付的人是封秀士,谁有空搭理他。
李鱼举剑冲出大门,就见一伙老军呼啸而至!
他们反应很快,这边刚生异动,已经冲了进来。
“太好了,你们……”
李鱼刚说完,三口刀就迎面劈来,还有一口刀扫向他的下体。
李鱼吓了一跳,赶紧往后一跳,第五凌若被他跳得一墩一墩的,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双腿一夹,夹住了他的腰,双手紧紧往他脖子上搂着,这种动作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着实有些不堪入目,不过此时此刻,也只有她自己羞得无地自容了。
李鱼挥剑胡乱招架,因为背上负了一人,十成功夫发挥不出六成,口中大叫:“不关我事,你们杀错人了!”
一个老军大喝:“在我归来客栈舞刀弄剑,还说不关你事?干掉他!”
李鱼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刀剑加颈,哪里还能辩驳,只得挥剑苦战,求一线生机!
第359章 相濡与沫
常言说一年的刀,十年的剑,如果是软剑,那就更加的难练。
但一旦练成,威力特别的大,它不但兼具了一般剑术的威力,而且飘忽不定,你用寻常的硬兵器去格架,其实很难准确捕捉它的攻击方向。
而封秀士就是一个擅使软剑的高手。
但凡是奇门兵刃,都是叫人头痛的,此刻生死相搏,不消几招,四个杀手就伤了两个,其中一个是重伤,脉门被割断,丧失了战斗力。
四杀手去了一个,剩下三个更加不敌,封秀士呼啸一声,冲了出去。
封秀士这一走,不但剩下三个带伤的杀手追去,那些老军也不例外,只留下两个缠斗李鱼,剩下的也追上去了。
李鱼趁机也溜了,不过他没再往前跑,而是击倒两个对手,掉头向后跑去。
后院马廊里,也不知是哪个住店客人的下人还是什么人物,一男一女,正躲在马廊深处卿卿我我,耳鬓厮摩,品咂吞吐,欲。火渐炽,恨不得当场就要宽衣解带,盘肠大战之际,李鱼背着第五凌若,提着带血的长剑,呼啸而过。
惊得那汉子一头冷汗,当场就萎了。
紧接着,又是两个大汉举着刀追来,那一对狗男女骇得趴在马料上两股战战,一股臊味儿顷刻间溢出,竟是吓尿了。
李鱼跑到墙根,奋力一跃,在第五凌若的一声惊呼声中,垫步拧腰,伸手一探,便从墙上翻了过去。
两个老军追过来,其中一个刚一上墙,墙外便是一剑刺来,原来李鱼过了墙头根本没走,这一剑捅个正着,那人哎呀一声,就倒栽回去。
另一个老军急忙扶住,眼看他肩头一片殷红,急忙解了自己腰带替他包扎,等为他包扎停当,再开了后门出去,李鱼和第五凌若早已不知去向。
果然没错,还是旧模样!
亏得此刻的西市无比萧条,李鱼一路跑去,几乎没遇到人。当李鱼翻过墙头的时候,看到那熟悉的院景,心中顿时一宽。
这儿是十年后“雪珑堂”的所在,龙作作的店铺,李鱼很熟悉的地方。
这个世界变化太慢,一个村庄、一处宅邸,几十年,几百年,几代人,几辈子,更新换代的始终是人,那街道、那宅院似乎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很多年前是那个样子,很多年后还是那个样子。
雪珑堂是龙作作收购了几家相连的店铺后合并的,但合并改造的也只是前店,后院并没有动,所以此刻在李鱼眼中,与十年后几乎完全一样。
此时这几家店铺也只有一家经营着,很幸运的是,就是路口第一家,而李鱼是跑到第四家店铺翻的墙,院子里看起来有小半年没有洒扫过的样子。不过那口石砌围栏的井还在,旁边的库房也与十年后一模一样。
李鱼把腰带解开,把第五凌若放下来,第五凌若这一路为了固定在他身上,一双大腿用力夹着他的腰,她还是头一回腿分这么开,用这么大力,放下来时两腿酥软,赶紧扶着井栏才站住。
李鱼道:“别乱动,这是井栏。”
李鱼说完,扶着腰走到仓库门前。他记得有一天陪挺着大肚子的作作在后院里散步,曾经看到一个伙计从仓库门前垫前石下摸钥匙开锁放东西,这习惯应该也是一成不变的吧。
李鱼试着翻了一下,在最贴近门槛的右上角,果然有一块砖头是活动的,翻开来,下边就放着一枚钥匙,李鱼心中一阵感慨,将那钥匙摸在手中,喜悦地道:“钥匙果然在这。”
第五凌若正摸索着井栏感觉周围的环境,听他说话,忍不住道:“这是哪儿?”
李鱼道:“一家店铺的后院,别担心,这家店铺很久没开张了,想是还没新的店主兑下这店,眼下兵慌马乱的,更不会有人来。我们就藏在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