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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排斥,也不讨厌蓝钰,但也仅限于此。
她很清楚,她不爱他,至少现在不爱,只是把他当作弟弟。
“绾绾不是不喜蓝钰便好。”晏蓁伸手为云雪衣捋捋鬓发,温柔地道,“娘亲不想勉强绾绾,若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一定要告诉娘亲。我希望我的绾绾永远幸福。”
“绾绾记得。”就这样便很好。
云雪衣低头凝视着腹部,孩子总归该有个父亲。蓝钰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再嫁
七月十五,良辰吉日。
有了上一次成亲的经验,云雪衣这一次不再那般糊涂,各种偷懒,一天下来也不见太累。
蓝钰担忧着云雪衣腹中还有胎儿,婚礼从简。
但毕竟是晋王世子和右相掌上明珠成亲,就算婚礼一切从简,但也繁文缛节甚多。
参加婚礼的官员真心贺喜的没几个,倒是一堆各怀鬼胎的。毕竟右相之女先是嫁了大晋最位高权重的左相,后又以和离之身嫁给身份同样尊贵的晋王世子,京城里谁人不好奇?
如今是左相外出巡查还未回京,晋王世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了人家妻子。
比起看婚宴,他们其实更想知道左相回京后发现自己妻子变成了别人家的是个甚反应。
圣上亲自下旨让右相千金和左相和离。这其中要是没有晋王世子的手段,他们打死也不相信。
朝堂之中,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不理朝政已久,太子又是个不能成大器的。如今的大晋几乎完全是左相,右相,晋王世子几人把持朝政。
左相除非疯了才会这样把自己的妻子拱手相送。右相还没有那么大大能耐可以指使圣上。
剩下能动手的就只有一个颇得圣宠又抱得美人归的晋王世子了。
婚宴上,晋王世子一派的官员都是春光满面,世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连走路都是衣带生风;左相一派的官员则是如丧考妣,简直世风日下,如此夺人之妻,不耻下作。
两派互看不顺眼之下,险些直接在筵席之上互相掐起来,好在有蓝钰的镇压,最后两派的官员都偃旗息鼓。
左相一派的官员是灰溜溜的走了,他们准备在左相回京之前忍气吞声,见了病秧子一派的绕着走。
晋王世子一派的官员则是越发气焰盛大,看见左相一派的就想怼上去,最后一一和蓝钰道喜以后才回府。
这些年世子不上朝,他们在朝中受的窝囊气太多,无处发泄。
……
夜色逐渐将临,笼罩住湛蓝的天幕,天空变得深沉。
晋王府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仿佛能照亮夜幕。
云雪衣坐在新房里百无聊赖,一想到从今以后她就要和蓝钰同睡同寝就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以前蓝钰还是阿瑾时,她和阿瑾同吃同睡没有任何异样,毕竟她把阿瑾当作弟弟。
在现代,成年人和七八岁的孩子睡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如今蓝钰不是过去的阿瑾了,他是她的丈夫。
云雪衣轻轻笑起来,笑容有些酸涩,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会是除了元锦之外的人,更没有想过会嫁给两个人。
可是如今,这一切她没想到的都发生了。
蓝钰打发了一堆宾客后就急切地返回新房,陪那群只会搞得朝堂鸡飞狗跳的滑头干甚?他可不愿意留下衣衣一人久等。
红色的纱幔,红色的龙凤烛,床榻之上坐着的被红衣包裹的人,让蓝钰如坠梦中的感觉少了几分。
期盼了两世,执着了两世的场景,终于不是在梦中才有了。
衣衣是真的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了。
“衣衣……”蓝钰试探着唤了一声,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般真的嫁给了自己。
“阿……”云雪衣刚想唤“阿瑾”,一开口方才发觉不合适,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你回来了?”云雪衣道,她着实不知道唤他什么合适。
“瑾瑜。”蓝钰看出云雪衣的窘迫拘束,也不说破,“衣衣唤我瑾瑜罢,这是我的字。”
蓝钰深知不能操之过急,他才把衣衣娶进门,不能逼得太紧。
“瑾瑜……”云雪衣犹疑片刻,从善如流地道。
比起其它的称呼,这个显然更能让她接受。
“绾绾再唤一声?”
明明是一样的两个字,明明是被人唤过无数次的字,可是从衣衣嘴里念出来却让他无比眷念。
他第一次听见衣衣这般唤他。
“瑾瑜。”云雪衣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衣衣,我很高兴。”蓝钰愉悦地抱起云雪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
“我……”云雪衣推开蓝钰,支支吾吾地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蓝钰因为怕云雪衣劳累,早在第一次带云雪衣回新房的时候就和她饮下了合卺酒,并给她换下了沉重的凤冠披霞。
蓝钰眼里溢出笑意,连清雅的嗓音都带着笑意:“好,我们休息。衣衣稍等我片刻,我去沐浴梳洗。”
他吻了吻云雪衣的脸颊就转身向里间走去。
云雪衣趁着蓝钰去沐浴的时间,赶紧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紧闭双眼。
蓝钰很快就沐浴梳洗完毕,因为怕自己身上的润意感染到云雪衣身上,进而伤及腹中胎儿,他特地用内力烘干以后还在椅子上翻阅了一会儿书籍才上床榻。
他不太在意衣衣腹中的胎儿,但是他在意衣衣。
云雪衣感受到床榻外侧的凹陷,眼睛闭得更紧了,紧紧拉着被子,手心略微有些潮湿,连呼吸粗重了几分都没有发觉。
蓝钰连人带被的拥住云雪衣,在她耳边缓缓吹着热气:“衣衣放心,你还怀有身孕,我今晚不会碰你。”
云雪衣如今怀着身孕的身子,根本受不得折腾。
“真的?”云雪衣将信将疑地半睁开眼。
他这么乖巧?
“真的,在衣衣生下孩子之前,我都不会碰衣衣。”蓝钰掀开云雪衣的被子,钻了进去,继续抱着云雪衣,温柔地伸手抚着云雪衣的腹部。
虽然他不喜这个孩子有一半的血脉是百里初的。但是,只要是衣衣的孩子,他都会视如己出。
“啊——”云雪衣被蓝钰的动作吓得惊叫起来,如受惊的小鹿想要往后退,可是已经退到床榻边缘,退无可退。
庭院中,树上趴着的四大暗卫听到尖叫声,看天看地,看树看花,就是不看彼此。
心里的想法却不约而同的是:自家世子也太不知道收敛了,虽然是谋算已久才把世子妃拐带回家,但是折腾出这样的动静,世子到底是有多勇猛,果然是老男人憋坏了?
把娇弱的世子妃折腾坏了怎么办?
蓝钰为了不让云雪衣尖叫,以吻封唇。
本来蓝钰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云雪衣尖叫,可是在唇触碰到云雪衣的刹那,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去他的浅尝则止。
蓝钰撬开云雪衣的唇,慢慢吮。吸着,清淡的梅花香在口舌中蔓延开来。
云雪衣被动地承受着,伸手想要推开蓝钰,可是却被蓝钰抓住,动弹不得,几乎是任由蓝钰胡作非为。
良久,就在云雪衣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蓝钰才放开了她。
云雪衣喘着气,委屈地控诉:“你说过的不碰我……”
蓝钰看着云雪衣被吻后越发显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原本强行压下去的情。欲此刻升腾而起,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清雅的嗓音染上欲。望,嘶哑低沉:“衣衣睡罢,我保证不再碰你。”
云雪衣不再看蓝钰,闭上眼就直接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反正她也争不过蓝钰,倒不如自己睡了。
也许是白天的确累了,也许是蓝钰的怀抱太过安稳,云雪衣很快就睡了过去。
蓝钰听到耳边传来逐渐平稳的呼吸,毫无睡意的眼里闪过一丝苦笑,温香软玉在怀,他自己把自己折腾得越发清醒。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这样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哪怕是一生一世。
蓝钰恋恋不舍地吻吻云雪衣的唇角,紧紧抱住怀里早已经熟睡的人,阖上双眸。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蓝钰才感觉心里那一股火被压了下去,方才安稳的睡过去。
☆、终此余生(正文完)
百里初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
他特地从各地搜罗了很多有趣的小物品,准备送给绾绾。
百里初兴高采烈地踏进行止院寝室,以为会看见云雪衣如往日一般温雅地在软榻上看书,看见他回来时,就会柔柔地问一声:“元锦回来了?”
可惜,任是百里初翻遍了整个行止院,也未曾找到云雪衣的影子。
整个行止院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风声刮过的声音。
行止院的下人们都低着头,生怕被百里初问话。
圣旨赐下让家主与夫人和离以后,晋王世子就火速去右相府提了亲,三媒六聘地将夫人娶进家门。
前些日子,京城的人谁不是在八卦这件事情。只是最近才消停了些许。
如今要是家主还不知晓这件事情,问起夫人,他们该怎么回答?恐怕怎么回答都是错。
思及此,本来只是有些惶恐的下人,此刻更是颤抖的伏下头颅,呼吸更轻了几分,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百里初找不到云雪衣,只以为她是出门了。
因为有些担忧云雪衣又去找阿瑾,百里初出门寻了离他最近的下人询问:“夫人去哪儿了?”
下人噗通一声跪下,抹抹额头的冷汗,家主果然还不知道:“家主恕罪,夫人她……”
下人支支吾吾了半晌,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就他如此倒霉,被家主询问。
“夫人怎么了?”百里初看着惶恐的下人,皱着眉,急切的问。
难道是绾绾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为什么他巡查之时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绾绾的书信。
下人被百里初凌厉的眼神一扫,越发忐忑起来,几乎开不了口。
百里初积威甚重,现下又刻意释放冷气,一般之人自然承受不住。
下人哆哆嗦嗦着讲完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等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直接被百里初几乎可以冰封万里的寒气吓晕。
晏清一听到下人来禀报百里初回府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匆匆地跟着婢女来了行止院。
可惜已经来晚了,行止院已经是一片狼藉,百里初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晏清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醒着,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的下人,便走近他,而后蹲下身子,尽量放低了声音:“家主呢?”
“家主他……”下人似乎沉浸在方才的狂风暴雨中,口齿不清,“打伤了所有下人后,就……往西面去了。”
西面?
晏清蹙起黛眉。
坏了,那是晋王府!
晏清立刻起身,就往书房跑去,她要去找夫君。这时候也只有夫君才能阻止得了元锦。
她当时知道云雪衣改嫁的时候,除却唏嘘以外,完全生不出责怪之意。归根结底是元锦他先抛弃绾绾,如今这般境地或许该说是元锦他自己咎由自取。
若是一开始他就不对凤卿动心动情,他和绾绾也不会走到今日。
晏清对百里初,可以说是没有多少同情,即使她是他母亲。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并不是可以挽回的。
……
百里初听完下人的话时,牙呲具裂,疯狂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可置信浮现脑中。
怎么可能?
明明……
明明他和绾绾都已经成亲了。
狂奔之下,扫过的风刮脸而过让百里初清醒了几分。
阿瑾竟然果真是蓝钰。
是他大意了。
百里初几个起落间就到了晋王府。
巍峨大气的晋王府大门敞开,仿佛在等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大门前守着的侍卫见百里初怒气冲冲地走来,想起自家世子交代的话,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卑职见过左相。”
“蓝钰呢?”百里初没有心情和侍卫耗,低吼道。
侍卫赶紧从怀中拿出书信递给百里初:“世子带世子妃游玩山水去了,归期未定。世子有四个字,让卑职转述给您,‘咎由自取’。”
侍卫虽然是个粗人,却也听得出这四个字不是甚好意思。只是这是世子的命令,即使是将性命豁出去,他也要完成任务。
百里初捏着书信的手瞬间收紧,书信的纸张皱成一团。
咎由自取?
若不是他蓝钰,绾绾怎么会离开他?
百里初压住眼里的癫狂之色,忽然间想起还有书信,松开手,展开早就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纸张。
两张宣纸,两种笔记,很显然是两个人写的。
百里初拿出云雪衣写的那张宣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看到最后,百里初眼眸中的光芒逐渐破碎,到最后熄灭,幽深如同无底深渊,整个人显得死寂落寞,再不复往日清雅雍容。
他的身子忍不住地轻轻颤栗着,连攥着宣纸的指尖都是颤栗的,带动着褶皱的宣纸颤动,一如他此刻如坠冰窖的心,明明早就被冰封,却还是会绝望地颤动。
他以为她知道他爱她的。
原来不过真的只是他以为,绾绾竟然一直觉得他爱着凤卿。
百里初想努力收敛自己几欲崩溃的情绪,却发现无济于事。
怎么收敛?
怎么冷静?
他做不到……
百里初已经不记得那一日是怎么离开晋王府的,他只知道他要去找绾绾,解释给她听。
她那么爱他,一定会原谅他的过错的。
现在她之所以嫁给了蓝钰,不过是以为他爱着凤卿,等他解释清楚,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对……
他要找到绾绾
绾绾是他的妻子,永远都是。
……
五年后
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高高低低的碧绿莲叶间,着一袭碧绿衣裙的清雅女子在尖尖的小舟中半蹲着身子,几乎与莲叶融为一体。
女子的左边坐着一个雪色衣袍的男子,清贵绝伦,容色殊丽无双,和他容色一样显眼的是他的一头银发。满头银发用玉簪半挽,披散肩头,倾泄了一世星河。
“娘亲,我采到莲花了!”孩童清脆稚嫩的嗓音带着兴喜,“送给你。”
蓝如影拿着一只开得正繁的莲花,粉白的花瓣在他晃动的手下纷落下几瓣,花里托着墨绿色的莲蓬。
云雪衣接过蓝如影手里的花枝,掏出锦帕为活蹦乱跳的他擦擦汗珠,慈爱地笑着:“如影慢些。”
蓝如影是她和瑾瑜的孩子,名字取的是“如影随形”之意,蓝钰说他要生生世世和她永不分离,如影随形。
“要娘亲抱抱。”蓝如影年方四岁,吐字还不甚清晰。
他日常最喜欢的也就是蹭着云雪衣要抱抱,娘亲很温柔,他很喜欢。爹爹虽然对他也好,可是总是板着脸,蓝如影有些怕他。
“如影听话,不能累着娘亲,娘亲身子不好。”蓝钰搂住云雪衣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去,不赞同的摇摇头。
衣衣这些年身子虽然养好了,可是如影这么重,他哪里舍得让衣衣抱他?
蓝钰才不承认他是吃醋。
“我哪有这般娇弱?”云雪衣娇嗔。
她曾以为自己终此一生都不会爱上蓝钰,最多只能做到相敬如宾。
可是人心终究都是肉长的,将近五年的相处,蓝钰对她事事依从。
何况,她在生如影九死一生时,曾看见蓝钰那般的绝望哀嚎,宛如失去伴侣的野兽。那一刻,云雪衣的心几乎片片崩塌,溃不成军。
她明明都让他在她去了之后好好活着,不要寻死。没想到在她没了气息时,他将装着她的棺材亲自拖至选好的墓地后,就要跳进棺材中陪着她一起死。
如果不是最后一刻她醒了过来,也许她真的就要错失他了。
云雪衣在那一刻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上天让他还活着。
有这样一个爱自己如痴的丈夫,夫复何求?
只是,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瑾瑜为了救她,几乎废掉了毕生武功,还放了他的一大半血给她续命,最后一夜白发。
“衣衣不娇弱。”蓝钰眼里的笑意加深,声线清和温润,“衣衣是我的唯一,我只是舍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辛苦劳累。”
蓝如影看着早就已经成功忘记自己的娘亲,撇撇嘴,走到小舟的另一头,鼓着腮帮子,无奈望天,爹爹总是这样和他争宠。
明明他才是娘亲生的。
……
三人踩着渐收的夕阳踏回了竹屋。
渐暗的天色里,一袭墨色衣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而立,如松如柏,不似几年前的尊贵雍容,周身萦绕的都是寂寥落寞。
云雪衣的步子一僵,虽然早已经不再爱。可是毕竟曾经疯狂过那么多年,即使事到如今也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蓝钰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眼底的神色深了又深。
衣衣还是忘不了他吗?
感受到蓝钰有些紊乱的呼吸,云雪衣握住腰间的那只大手,安抚地捏捏。
瑾瑜太患得患失,是她的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