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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刚烈的性子!
苏乞年心中感叹,剑犹如此,人何以堪。
“青阳,收手吧。”
突兀的,没有任何征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很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甚至盖过了青阳剑的剑鸣声,紧接着,在金光真人与青阳剑之间,一道身影就由虚化实,出现在众人面前。
“掌门!”
几位峰主皆神色一正,见礼道。
青羊殿前。
苏乞年三人眼睛睁大,看向半空中那道身影,一个看上去略显苍老的中年道人,鬓花白,一身纯紫镶金边道袍,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昔年曾经孤身渡西海,一人一剑,连斩西海诸妖国九大妖王,震慑群雄,名动天下。
武当第一百零五代掌门,宁通道人,也是武当这一代三疯道人的嫡传关门弟子,大汉元神榜排名第五的存在。
“见过掌门师叔。”
金光真人也开口,躬身道,他为金锁峰这一代金光真人,却比宁通道人晚了一辈,是武当第一百零六代的静字辈。
以静字辈证道顶尖,登临一峰之主,放眼整个武当,都仅此一例,也是这金光真人早年奇遇不少,诸多因缘际会之下,才能以不惑之龄,就证道顶尖,而此刻武当山中诸多静字辈人物,最强者,也才不过自一峰护法晋升为长老,登临一流混元境。
对于金光真人,宁通道人微微颔,就看向青羊殿前的苏乞年三人,他眸光平和,没有锋芒,没有深邃,更无日月变幻,斗转星移,似乎就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同样是俯瞰,却令苏乞年三人感到一种平等与温和。
“年轻人可锋芒毕露,可不安现状,亦可挑战前辈先贤,只要心正则意正,我武当自可兼容并蓄。”
宁通道人一开口,金光真人就心中一沉,他目光微变,道:“掌门……”
“这是金顶太和宫的声音。”
宁通道人淡淡道,目光似有意无意地自金光真人身上扫过。
什么!
目光微滞,金光道人立即恢复如常,不过他目光隐隐自远方天柱峰金顶之上扫过,在那云雾缭绕之间,似乎有一道目光洞穿了遥远的虚空,若星空灿烂。
而另外五峰之主,此时也尽皆露出恭敬之色,若是太和宫中那一位开口,再无人敢有半点异议。(最近剧情转折,较难写,十步估计都要比预定时间晚,大家担待一二,另求推荐票,收藏,新书榜第六了。)
第三十五章 走在窒息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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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宫凄清,乱草满地。
青羊殿前,苏乞年三人相视一眼,皆心生摇曳,金顶太和宫,对于任何一个初入武当的弟子或来客而言,都无法忽视,甚至是需要用心朝圣之地。
属于所有武当人的圣地,历代三疯道人的行宫,就是这金顶太和宫。
太和宫,承载了太多武当人的梦。
三疯道人不是传承,而胜似传承,是传道人,是护道人,是武当当代武道的最高成就者。
历代武当,诸峰诸脉,除了斩妖除魔,所追求的,就是能够入主金顶太和宫,继承上一代三疯道人遗志,甚至对于诸脉峰主而言,即便是证道顶尖的武林泰斗,也没有踏足太和宫的资格。
每一代三疯道人,都是转动天命的大宗师。
天命宗师,那是与妖族诸皇媲美的,人世间至强的力量,他们呼吸间吞吐日月霞光,眸光开阖间崩毁山岳,张口一啸,就令日月无光,群星黯淡。
乃至掌天命,转国运,除了无法长生,堪比古老神话《山海经》中的诸神。
传说中,武林中人一旦涉足天命之境,就可捕捉到冥冥之中的命运长河,看到很多常人难以看到的景象。
……
金光真人沉默,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太和宫中那一位难道预见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又心中摇头,即便是天命宗师,也不能够窥破他人的命运,就和这世间存在的风水师一般,循着天道运转的方向,最终能够把握到一丝气运的轨迹,只不过相比于寻常精研易道的风水师,天命宗师把握到的轨迹更加清晰,却也仅此而已。
“掌门,这二人可以等到他们筑基成功,甚至就是十年也无妨,届时若他二人不能踏足一流混元境,自然由我等诸峰挑选门下精良弟子过继,入主青羊宫。”
金光真人一开口,苏乞年就感到祖窍神庭中精神力躁动,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这个少年就不同!”
话锋一转,金光真人的目光就落到了苏乞年身上。
不好!
心中一沉,苏乞年就知道不妙。
另外五位峰主也落下目光,会仙峰的老道微微蹙眉,而其余四位峰主皆是摇头。
“不错,此前听说,此子并非是我武当外门弟子,而是逍遥谷一个唤作苏乞年的缓刑死囚。”
系马峰峰主接口道,这是一个看上去身材矮小,生有髯须的老道,他眼睛很大,眸光凌厉,似有龙虎的气势,这时颇有些不满地摇头:“我武当五千多年的清誉不容亵渎,一个缓刑死囚,怎能传承我武当一脉武学,入主一峰,不行!绝对不行!”
“我等武林宗派、世家,向来不管庙堂沉浮,若是让此子入主一脉,来年若是成功筑基,多半会有风雨相伴,于我武当百害而无一利。”
九渡峰峰主,一名看上去年过花甲的道姑,她眸子很冷,气势很盛,站在半空中就如一口出鞘的利剑,目光所过之处,皆是锋芒之气,此时,她一点不客气,看向苏乞年的目光很是不耐。
“掌门三思,”金光真人再次道,“此子我也偶尔听闻,在逍遥谷被戏称为苏乞儿,人言没有血性,不如乞儿,现在看来,此子身上似乎有一些隐秘,而刑部有文书,其父苏望生,因与魔道勾结,盗取天朝武库三门魔道顶尖武学而入罪,而今缓刑有五年之限,庙堂之高,不说其中种种是非对错,我武当为道家正宗,魔道诡诈,不得不防。”
魔道!
金光真人话音落下,几位峰主真人,乃至是会仙峰的老道,也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既而就有些目光凝重,若是涉及魔道,就不能够等闲视之,这一脉之传承非同小可,可以用时月来打磨,却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这金光真人好深的城府,看似不经意,实则暗藏机心,我一个逍遥谷的缓刑死囚,对于一脉之主这样的顶尖人物而言实在微不足道,他却了如指掌,而其他诸脉之主则一无所知,儒家说人心险恶如深渊弱水,当真足以埋葬性命,如武当也不例外。”苏乞年心中暗道,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掌门!”
清羽二人几乎在同时开口,但甫一开口,两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人轻言微,在掌门与诸脉峰主面前,实在没有丝毫左右的分量。
略一沉吟,宁通道人道:“逍遥谷死囚入主一峰,我武当历代确无先例……”
果然!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他神色不变,甚至目光愈淡然,站在青羊殿前,腰脊挺得笔直,哪怕是几位峰主眼中也生出一分异彩,不论其它,这个少年的心性气度,已然可见一斑。
然而很快,金光真人瞳孔就有了不易察觉地收缩,因为宁通道人再次开口了。
“不过,我武当立宗以来,以太极阴阳为根,海纳百川,天道运转,亦有一线生机,这样,少年人,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现在就由我出手,剥夺传承印记,可以十枚开天丹助你筑基之用,而后循序渐进,若筑基有成,自可脱离罪籍,进入外院。”
“至于其二,就只给你五年,若是五年之期将尽,不能筑基则罢,若是筑基功成,却未成一流之境,此后余生便不得再踏出我武当山半步,于这青羊宫中潜心研武,而前尘种种,烟消云散。”
“第二条路。”几乎没有一点犹豫,苏乞年就开口道。
他要逼迫自己,循序渐进未必有机会,破釜沉舟才能有一线生机,遑论而今,在见识到了证道顶尖的元神人物的武力,苏乞年不再有丝毫自信,此前他以为步入二流之境便能有所作为,现在看来实在可笑。
大汉天朝能够立世五千余年,而与境内诸武林宗派、世家相安无事,互不干预,就绝对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底蕴,足以镇压一切变数,想要当代汉天子收回成命,这时候的苏乞年忽然感到了一种窒息的压力。
即便是成就一流人物又如何?如今能够被苏乞年所看重的,也就只有这青羊峰一脉之主的身份,或许还能有少许分量。
……
金光真人的目光愈深邃,但终究没有再开口。
五位峰主真人此时也终于收起几分轻视,认真地打量苏乞年一眼,这个少年的果断,就是他们也有些侧目。
“既如此,此间之事就此终了,除几位闭关之外,皆不在山中,就请几位峰主见证,即日通达武当上下。”
话落,宁通道人目光收回,转身迈步,如临天梯,只一步落下,就扶摇直上数百丈,没入云雾之中,这分明就是武当闻名天下的顶尖步法,《梯云纵》的功夫。
冷哼一声,金光真人随后也转身,他化作一道璀璨的金光,虚空一闪,就消失不见。
五位峰主也未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一眼苏乞年三人,就各自离去,三个尚未筑基的小辈,将这青羊峰一脉传承交予他们手中十年,即便有太和宫中那一位开口,也令人忧心,实在难知祸福。
嘭!
等到几位真人全都离去,胖子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大口喘气,哪怕有青阳剑印护持,刚刚也感到有些窒息,心神都跳到了嗓子眼。
清羽也一连深吸数口气,他胸腹起伏,擦掉嘴角的血迹,向前走三步,伸手拍两下苏乞年的肩膀,朝着他点点头。(转折部分基本结束,写了四个小时,接下来,就开始激动人心的故事,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一章 看我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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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
自京城长安押解至武当逍遥谷,整整一个月了!
对于常人而言,一个月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对于苏乞年而言,这一个月的风云变幻,足以抵过他此前活过的十五年的精彩。
逍遥谷沸腾了!
大多缓刑死囚变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无所适从。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苏乞儿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武当七十二峰之一,青羊峰的传承人。
虽然苏乞儿而今的身份依然是缓刑死囚,却已经不需要再待在逍遥谷中,即便此后五年之内依然不能筑基,最终被朝廷刑部押解回京,秋后问斩。现在起,按照武当戒律,续接一脉传承,传承人的地位等同于一峰长老,仅次于诸峰峰主,一脉真人。
山鸡变凤凰,也没有这么传奇!
这一天辰时,当消息传至逍遥谷后,再没人还有晨练的心思,等到将静笃道人手中传自天柱峰金顶的道书一连看过几遍,确认无误后,很多缓刑死囚都红了眼。
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嗤笑连连,有人目光不善,而更多的,则盯住了角落里最破败的那座茅草屋。
辰时练武,苏乞年一直没有出来。
他在收拾行李,东西并不多,他却收拾得很仔细,桌案下夹缝里的几张老宣纸和麻纸一起叠放着,被他收入包裹中。
身上褴褛的衣袍被换下,他穿上一件干净的暗青色布袍,这是他从那长安城高耸的围子里,带出来的不多的几件东西,共三件布袍,都是母亲苏氏今年一针一线缝制的,昨日之前,即便衣衫褴褛,他也不舍得换上,那满山的荆棘尖刺,划破的不仅仅是这一身裁剪的布匹。
“圣贤道理若是没有力量支撑,就是无根浮萍,我辈读书人,很多就是缺少了这一点,才始终不能够有所成,寒门苦读十年,几十年也不能出人头地。”
苏乞年整了整衣角,一头披散的黑也用冰水仔细梳洗过,他眸光湛亮,不见从前混沌。
“儒家著书立传,同样修习武道,弓马骑射,都没有落下,所以当世百家争鸣只维持了短短十数年,虽有不少经典问世,却也抵不过儒家文武大势,放眼大汉天下,如今唯有佛道儒并世而立。”
深吸一口气,苏乞年背上包裹,他挺直腰脊,过往种种,全都抛弃。
眼界决定行事,道理主宰人心,初得《迷魂大法》的喜悦,在此时尽皆沉淀。
真真假假,阴阳虚实,只有武力永恒不变。
力量铸道理为法则!
这就是苏乞年现在的思绪。
……
临水岸边。
静笃道人长身而立,他眸光淡然,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那座破败的茅草屋前,已经围了数十人。
一干缓刑死囚都目光不善,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已经在这谷中待了两年以上,就算偶尔在山中采摘到一些罕见的老药,但如苏乞年这样的机缘造化,他们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今日离了这逍遥谷,从此以后,这苏乞儿与他们再无交集。
噼啪!噼啪!
这是有人在拿捏拳头,指关节出脆响,逍遥谷的规矩,只要不死人,从不会有人过问。
“离了这逍遥谷,也一样是缓刑死囚!”
这是临水岸边第九间茅草屋的主人开口了,两个身着粗布短袍的青年,一脸阴郁,嘴角泛着冷笑。
“五年不筑基,一样是死路!”
“可惜了青羊峰一脉传承,却是落到了苏乞儿这样的废物头上。”
“《青阳剑》、《乾离元亨步》、《泽雷掌》、《休命刀》、《青光斩妖剑》,等等哪一门不是顶尖一流武功,若是让我等得到传承,自然可以扬光大,可,可偏偏落到这苏乞儿身上……”
不少人咬牙扼腕,眼中冷光愈盛,这就像是一块老鼠屎,坏了整整一盘佳肴珍馐。
“我逍遥谷岂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这是一个身材壮硕,筋肉虬曲的年轻汉子,在一众缓刑死囚中显得年岁很大,已近而立之年。
临水岸边第七间茅草屋的主人,其父曾在金銮殿上官拜正六品,只可惜其母早年在妖族手中逃命,伤了元气,以致先天元气不足,身体孱弱,虽然后来屡屡进补,到底及不上谷中其他人的修行度,也是当年朝中一位大人物落魄时欠下人情,才得以缓刑二十余载,今天在谷中的身份地位,皆是水磨的工夫。
此刻,岸边临水的九间茅草屋的主人,只有八间汇聚于此。
“小侯爷已经出谷了。”
“辰时,小侯爷取了一枚斩妖令,就下山了。”
一些缓刑死囚彼此交谈,眼中皆是敬畏之色。
“小侯爷第七层《龟蛇功》渐近圆满,这是与那李清河一般,欲求取第八层至第十层的《龟蛇功》,不愿以第七层的功力尝试筑基,开辟丹田。”
“八层筑基功,传闻中几可与初入三流开天境的武林高手争锋,肉身气血之恢宏,已经不是一匹汗血宝马之力,而是天界饲养,为众神拉辇的天马。”
很多缓刑死囚都露出艳羡之色,《龟蛇功》八层,岂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他们进山采药,与一些外院弟子也有接触,加之各种关系,自然能够获得一些消息,就是放眼整个外院一千余弟子,能以第八层《龟蛇功》筑基的,也为数不多,至于以第九层《龟蛇功》筑基,更是寥若晨星,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被诸峰诸脉所争夺,都是有资质传承一脉,来年有望证道顶尖的存在。
还有最后的第十层《龟蛇功》,就没有听说过,似乎整个武当自立宗以来,哪怕是历代三疯道人,也没有几个人达到。
“放眼整个天下,乃至四方诸国,四海诸妖国,十层筑基功,很多时候也只是传说,每一个即便半途夭折,也都留名武林,在史书中拥有独立的传记……”
……
半炷香后。
“什么东西!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吗!”
一个少年冷斥,很是不耐,他捏起拳头,上前两步就是一拳。
砰!
烂木门剧震,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并未在这少年气血阳刚的一拳下彻底崩碎。
紧接着,那少年如筛糠一般,整个人一抖,就弹飞出去,跌落至三丈之外,浑身筋骨如散了架一般,想要挣扎起身,却怎么也做不到。
什么!
很多缓刑死囚立即一惊,而吱呀一声,烂木门缓缓敞开,一道身影就出现在门后。
一个前所未见的苏乞年!
“苏,苏乞儿?”有人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