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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溅出，落到那道身影。
那身影早已是血红一片，他不在乎再多这几点鲜血。
飞起一脚，那稳操胜券的鸿醞老人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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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血肉之躯
第五十一章
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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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瞬息间出现的逆转，将原本的败局改变了。
那倒下的鸿醞老人再也不曾站起。。。。。。
那失去了双臂却依旧站着的姜衡。。。。。。
“大将军他到底做了什么？”
马幼常震惊的转向陆伯言，如今只有陆伯言和张君宝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血肉之躯作为祭品！”
陆伯言言道：“先生他开启了一个杀阵！以自己的双臂作为代价开启了杀阵！这是先生第一次开启杀伐之阵。。。。。。。”
当初即便是面对众多妖王的时候，姜衡也未曾使用过杀伤力如此强大的阵法。一切都是以束缚为主，将对手控制住也就好了。
此时此刻，不得不使用出杀伐之阵，便是代表着他被逼入了绝境！可即便是被逼入了绝境，他却依旧没有一丝的慌乱，他的章法节奏保持着他最初的状态。甚至于断掉双臂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这一战、他让身后南岐州府内那些隐秘的强者们都瞧清了这个被年纪轻轻就保举为大将军的家伙拥有着足够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实力。
打败鸿醞老人，那是他的实力，但他真正的实力却还远不止这些。
从他留下鸿醞老人一命，就能看出，他还有更加厉害的底牌没有使用出来。
在重伤的鸿醞老人被齐王府安排在城门外的人抬走之后。
南宫家第一个发出了邀请——
“大将军，在下马家家主马伯常、我家二弟与三弟皆在大将军手下任职。一直未曾感谢大将军照顾，恳请大将军赏脸来我马家寒舍一聚。。。。。。。”
“大将军，我杨家也邀请您来一聚！”
“大将军，我李家也请你。。。。。。”
“大将军，我赵家。。。。。”
“我王家。。。。。。”
足足有十几道来自于各个家族的声音相继传来。
这便是所谓实力的表现。
大将军的虚职算不了什么，在这个以武力来衡量地位的世界、只有那被人所知的实力方才是证明自己真正有地位的依据。
。。。。。。
那一道道声音之后，姜衡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反应。
他缓缓走向张君宝等人。
张君宝已经一路冲到了姜衡身边、他能感受得到姜衡此刻的气息微弱。毕竟断了两个胳膊，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
张君宝警惕的守在姜衡的身边，生怕有人会突然偷袭过来一般。
陆伯言等人也是立刻簇拥过来，连同着钟雪琪也被护在了当中。
就在众人要返回青岩学堂的时候——
那一道雄厚的声音远远的从马家的府尹内传来。
“大将军，在下南宫齐。听闻大将军擅长乐理，被坊间称之为南岐第一乐师，膝下小女佳人不才，特邀请大将军来府中聊一聊乐理方面的技艺。。。。。。”
噗呲！
那一刻，十几家顿时一阵怨念。
没想到南宫齐竟然把家中的南宫佳人也给搬出来了。
有这个南岐州第一才女作为邀请。。。。。。
得！
不用比啦！
已经输了。。。。。。
姜衡冷笑一声。
他想要的东西来了。
就是南宫齐的邀请，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以南宫佳人的名义来邀请自己。
难道这个老家伙已经知道了他跟南宫佳人的关系？
这些只有等到自己过去了之后，方才能清楚。
在一群人护佑下，断掉了双臂的姜衡一路回到了青岩学堂。
。。。。。。
同样的，鸿醞老人也被接回到了齐王府。
虽然重伤，好在命是保住了、而且并没有伤到根基。
齐王怀武没好气的看着鸿醞老人——
因为打输的鸿醞丢掉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面子，还有他们齐王府的面子。
最主要的问题是，十几个世家对姜衡的邀请几乎传遍了南岐州府。
相当于是给姜衡一次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幸好那狐女提前拉着齐王怀武离开，不然。。。。。。齐王怀武怒道：“本王要是当时还在场，这脸肯定也会彻底丢光的！”
“这不能怪王爷，也不能怪鸿醞老人！”
狐女在一旁客观的评价道：“即便是城中那些老家伙们多半也想不到那姜衡竟然拥有着这般强大的实力。鸿醞老人这般脱胎境高手，最终还使出了秘术提升到了长生境修为结果依旧是输给了姜衡。。。。。。看来我们在南境那边得到来得消息还是太少了。尤其是关于他真正实力方面的信息！”
齐王怀武抱怨道：“都怪前线那些探子无能，竟然没有一个家伙打探出这姜衡真正实力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狐女言道：“这姜衡每次都是孤身一人前往妖族禁地，他们想了解也不可能啊。。。。。。。”
恍惚之间，那狐女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狡诈：“等等！姜衡曾数次出入妖族禁地，可是妖界并不是人能够进去的。”
齐王怀武问道：“此话怎讲？”
狐女言道：“进入妖界需要穿过一个结界，非妖族，不能进入！”
“你是说姜衡是妖族奸细？”齐王怀武摇头：“这不可能！虽然我与他政见不合，但本王也不可能相信他是妖族奸细。尤其是他还杀了这么多妖王和妖族士兵！最主要的是他迎回了我父亲和两位兄长的遗体。。。。。。。”
狐女冷笑：“未必就非得是才能是啊！”
齐王怀武疑惑的瞧着狐女，他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
“殿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狐女双膝跪在齐王怀武跟前，义正言辞的说道：“殿下想想，姜衡如今展现出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在世家面前，他们已然清楚了姜衡有着多大的重要性。如果这么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选择支持楚王殿下来争夺未来南岐王之位的话，殿下可曾算过，在未来会有多少世家在姜衡的煽动下，一同选择扶持楚王怀玉呢？到那个时候，殿下想要再争夺南岐王之位，恐怕是波折重重啊！”
说着话，狐女往地板上狠狠的磕了两下：“殿下千万不要犹豫！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让一个恐怖的家伙成为我们敌人，尤其是这个家伙已经公开和我们撕破脸的时候。。。。。。。”
是啊！
如果这个恐怖的家伙。。。。。。
齐王怀武看着地上刚才鸿醞老人留下的血迹：“他成为了敌人，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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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状告
第五十二章
状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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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七夜后，姜衡失去的双臂在众人惊奇的目光当中再度复原。
看着那完好如初的双臂，众人惊叹的点都放在了姜衡那绝世的炼药术上面，却极少有人清楚他靠得不仅仅是炼药术。
。。。。。。
姜衡房内，除了他以外，便只有张君宝一人了。
在姜衡选择复原的时候，张君宝就为他护法，七日七夜不曾休息。
两人的关系，外界都清楚，虽为异姓，却如同亲兄弟一般的感情是旁人羡慕的。
姜衡对张君宝有着百分百的信任，张君宝也从不会怀疑姜衡的安排是否不妥。
这种信任是外人无法动摇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张君宝能陪在姜衡的身边。
“没想到这妖血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张君宝惊讶的瞧着姜衡那复原的手，姜衡也是惊讶：“毕竟是一个异兽的鲜血，而且在这次南境之战当中，我吸收了不少妖王的血肉，应该增强了阿蓬血液的效果。”
“也不知道阿蓬这猪崽子现在怎么样了？”张君宝言道：“要不要我抽空去法华寺瞧瞧它还有老二？”
姜衡摇摇头：“不要去了。老二喜欢清修，如今我们和齐王府已经撕破了脸，再把他扯进来，不应该！”
张君宝道：“但我觉得老二一定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的。。。。。。”
是啊！
他肯定会出手的。
即便是与整个南岐州府为敌，老二这孩子肯定会为了自己出手的。
只是这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从这一战之后，姜衡隐约觉得恐怕是的。
鸿醞老人这般脱胎境的高手，齐王怀武说不顾就不顾了，那就代表着像鸿醞老人这样实力的高手，齐王府背后不止一两个那么简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势必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还得是在世家势力不加入的情况下。。。。。。一旦世家势力加入，姜衡可不觉得仅仅靠着今天这一战，他就能在这世家中立住了脚。
尤其是他觉察到的那些神秘气息。
推开门，几日不见阳光了。
今儿终于可以趁着伤势刚刚复原，出去转转，顺便去一趟南宫世家那里，毕竟南宫家的家主都主动邀请自己了，他应该去看看的。
只是推开门，他首先瞧见的便是房门前跪着的钟雪琪。
她跪在那里干什么？
张君宝劝道：“丫头起来吧！你师公保护你是应该的！你不用太自责！”
钟雪琪未起，姜衡一直盯着这个不敢抬头的小姑娘。
“是不是和齐王有关？”姜衡开口问道。
钟雪琪缓缓抬起头，然后又点点头。
从她被齐王府的人追杀开始，姜衡就已经瞧出了这些。
只是，他不能出手，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姜衡走到她跟前：“你跟我什么都不要说，一会儿君宝会护送你到海府，到那里去说！”
“海府？”钟雪琪疑惑的看着姜衡。
姜衡背对着她，语气郑重的说道：“如果南岐州府有谁能为你所说的事情撑腰的话，那个人不是我，甚至不会是天后祝融，但他一定是当今太保大人海瑞老前辈！”
“海瑞？？？”
这是一个姜衡从未见过的人。
他与季晓兰同为南岐州府的十大朝臣，是南岐州府举足轻重的存在。
十大朝臣之下，方才是他与郭奉孝这一文一武的将军和军师。
为何会对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有如此重的信任。
因为仅仅海瑞那一个名字就已经足够了。
前世与今生的重叠让姜衡相信这个叫海瑞的太保大人，不会因为世界的变化而改变。
前世《明史》中有载——瑞生平为学，以刚为主，因自号刚峰，天下称刚峰先生。尝言：“欲天下治安，必行井田。不得已而限田，又不得已而均税，尚可存古人遗意。”故自为县以至巡抚，所至力行清丈，颁一条鞭法。意主于利民，而行事不能无偏云。赞曰：海瑞秉刚劲之性，戆直自遂，盖可希风汉汲黯、宋包拯。苦节自厉，诚为人所难能。
。。。。。。。
海青天的人设一直延续到了这一世。
曾与季晓兰谈书论道的时候，无意中提到天后受不了海瑞的事情。
原因是这个老家伙不会做官，甚至连为人处事的圆滑一点都没有。
前世那《天下第一疏》抬着棺材骂皇上的事情，不知道今生会不会发生。。。。。。
但被屡次当众指责的天后，并未故意排斥过海瑞。
相反，她对这种人很是看重。
在她闭关的期间，南岐州府看似交由齐王府来统权。但因为有海瑞的存在，齐王怀武再放肆也有一个度。
据说齐王怀武被海瑞骂过五次，次次都被骂得崩溃。最终只要是在街上见到海瑞，不管什么礼节，转身就走，那海瑞跟着就骂。
如此人设相同的存在——
姜衡将点燃这次夺嫡之争的引线扔到了这个老家伙身上。
在张君宝的护佑下，钟雪琪来到了太保府的大门前。
比起其余那些世家门庭的气派，这太保府的确寒酸了很多。
很难想像这里面会住着一个南岐州府的十大朝臣。
按照姜衡的意思，张君宝隐匿在四周，暗中保护钟雪琪的安危。
而钟雪琪则是敲响了太保府门前那方冤鼓——
鼓声远远传开。
街上的人都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这又是哪家出了冤案，来找海青天了？”
“还是一个姑娘？竟然还是一个修士！”
围观的平民越来越多——
不久后，太保府的大门打开。
一个年仅百岁的老者在下人们的搀扶下，缓缓跨过了门槛，走到了台阶前，看着台阶下跪着那小姑娘。
那老者张口，声音苍苍的问道：“跪着的是谁？既敲响了冤鼓可是有冤情要报给老朽？”
钟雪琪挺直了腰板，她望着台阶上，那个虽然百岁，却完全没有一点修为的老头子。
这便是师公笃定的人吗？
他真的能帮助自己吗？
钟雪琪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看不远处躲着的张君宝，张君宝冲她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钟雪琪朝着那老者磕了一个头，随即朗声说道：
“小女奚云国公主钟雪琪，今日来此，是求海老大人能为我奚云国做主！”
“小女。。。。。。要状告当今天后三子——齐王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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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青天老爷
第五十三章
青天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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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状告谁？”
那台阶上的老者其实已经听清楚台阶下跪着的那名叫钟雪琪的小姑娘状告的是谁？
只是。。。。。。
只是什么？
她状告的那个人太不一般。
他必须要再度确认一样，他苍老的声音再度问道：“你要告谁？”
“南岐天后第三子齐王怀武！”
钟雪琪跪在那里，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
“唉！到了了，还是摊上这么大件事情！”
那老者好似不需要钟雪琪将状告内容是什么，便已然清楚了其中的厉害，清楚了那齐王怀武的罪行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想管这样的事情。
可谁让他是海瑞呢？谁让他是老百姓口口称道的青天大老爷，人人相信的太保大人呢？
海瑞站在那台阶之上，已经年岁近百的他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一般。可是他站在那里，尤其是听到底下这小姑娘要状告齐王怀武的时候，他的身影站得异常的挺拔。
原本佝偻的身子瞬间直立了起来。。。。。。。
那久经岁月沧桑的声音，沙哑的问道：“你要状告他什么？”
钟雪琪再度磕了一个响头。
依旧是那铿锵有力的声音：
“小女子要状告齐王怀武草菅人命，纵容属下为祸一方！”
“掠平民少女，以饱其恶念私欲！”
“占良善小国，鱼肉一方百姓！”
“屠杀百姓、老弱妇孺皆不放过！”
“谋害奚云国国主，另找人取而代之。诛杀奚云国皇族一脉，共八百六十余人！”
“坑杀忠臣、陷害手足兄弟！”
“与奚云国等数国内无旨屯兵，图谋不轨！”
。。。。。。
“此乃我奚云国，钟玉国等十几国联名上表万民书！求太保大人，为我等小国做主！”
钟雪琪再度低头，额头磕在那台阶上，头皮磕出了鲜血，那鲜血挂在了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面孔上。
那如此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下，没有谁会相信这女子是一次诬告。
尤其是齐王怀武那种种不端的恶行本就摆在很多人眼中的时候。
海瑞，南岐州的太保大人，身为十大朝臣的他，已经过了百岁，没有修为的他应该过不了几年，多一些十几年就要长辞于世了。
他的儿子，孙子们都劝他在临死前就不要瞎折腾了！
即便不为了他自己，也好歹为了他的子孙后代想一想。
毕竟以后谁能当上南岐州之主还说不定，倘若真的是那位齐王怀武的话，那么海瑞此刻如果和他撕破脸，他清楚以后，他的子孙后代会有怎样的遭遇。
可是。。。。。。
那事实昭彰的罪行就摆在那里，他不去碰吗？
不去管吗？
不去看吗？
若是如此，他便不再是海瑞，更不再是姜衡连见都没有见过，就百分百相信的海青天。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最终做出的选择是推开了身边那些搀扶，缓缓走到了钟雪琪的跟前，接过那万民书到手中之后。他站在那台阶上，面对着那数百道问声而来，此刻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