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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选择（下）
在某人带着两个丫头满世界游荡时，港基集电的扩张脚步不仅没放缓，反而有了逐渐加的迹象。
苏良宇、简至康等人最近虽然和梁远联系的不多，但同李远玲之间的交流却频繁的很，此时的远嘉正处于企业最有活力的初生成长期，所谓的大企业病近乎于无。
集团旗下航空、电子、金融、贸易等部门之间的配合日益顺滑，当然这也和梁远独特的经营思路有关。
远嘉对经营领域的态度要考虑的从来不是企业规模有多么大，生产能力有多么多，而是重点抓深度，当一种技术通过商品被消费领域认可之后，远嘉会围绕着这种技术向上下游进行全面的技术扩张而非产能扩张。
严格地说梁远这种思路同后世的互联网企业十分类似，比如微软和苹果的所有成就都是建立在系统平台之上，微软在游戏、音乐等领域的扩张无一不是在强化in于桌面领域的地位优势。
苹果手机的诞生，实质就是os系统的便携化，看起来炫酷跩的终端硬件只是完成这一目标的具体手段而已。
日后共和国的华为也把这个理念贯穿到了极致，为了维护华为在4g时代通信领域的优势地位，在手机市场已经处于群魔乱舞的惨烈搏杀时期，华￡为不惜工本无惧亏损进入移动终端，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加强华为在骨干通信网络领域的强势而已。
正是因为梁远与目前时代格格不入的经营思路，目前远嘉旗下大幅盈利的香格里拉电气、联合信托、丰远（中国）物贸等部门从来都不是企业的重点，甚至生产c2芯片的港基集电，生产燃气轮机的华晨动力，负责调拨集团现金流的深圳展银行都不是核心。
一个部门不是企业的核心基本就没有拽起来的底气，没有拽起来的底气所谓隔部门如隔山的大企业病就可以得到相当的控制。
在企业实际的营运过程中。整个集团的核心只有三个，也是真正挂着远嘉名头的远嘉冶金实验室、远嘉燃机实验室和远嘉微电子实验室。
在这样的企业构架下，除了梁远之外，只有苏良宇，李远玲，简至康。朱立国这寥寥几人才有最终权利影响着整个企业的前行方向。
也正是如此，这几人之间的沟通相当的频繁，对于事关集团未来的导换单晶，苏良宇、简至康、朱立国虽然没去谈判现场，但谈判的相关情况都是第一时间得到现场纪要。
在和ge接近半年的讨价还价中，针对导材料以及后续所有加工工艺，心怀鬼胎的ge最终拿出了两个交换方案。
一个是交换ge第一代单晶合金配方极其相关的单晶成长等加工工艺，另一个就是交换航空动机叶片陶瓷防热涂层配方极其相关的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工艺。
当李远玲清晰的说出“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工艺”这几个字之后，恍如一道明亮的闪电劈过梁远的思维空间。
曾经隐藏在最角落里的记忆猛然如海潮般泛起。几乎瞬间梁远就明白了李远玲所说的单晶合金技术为啥和港基集电产生了联系。
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这个词语的基点在物理气相沉积这段词语上，而重点则是在电子束上。
物理气相沉积（phy私a1vapordepo私tion，pvd）起源于二十世纪早期，技术具体方式是在真空条件下，采用物理方法，将材料源固体或液体表面气化成气态原子、分子或部分电离成离子，并通过低压气体（或等离子体）在基体表面沉积具有某种特殊功能薄膜的过程。
比如梁远搞出来的导材料二硼化镁，最终进行工业级别的导薄膜生产时。所采用的批量生产技术就是物理气相沉积。
物理气相沉积的方法实际上有许多种：真空蒸镀、溅射镀膜、电子束算是其中最先进的一种。
通过科学家多年的实践，物理气相沉积技术不仅可沉积金属膜、合金膜、还可以沉积化合物、陶瓷、半导体、聚合物膜等材质。
重点的地方来了。航空动机通过物理气相沉积技术在单晶涡轮叶片上沉积耐热的陶瓷层，集成电路行业则是使用该技术在晶圆上沉积导电金属。
如果更改电子束射枪的性质功率，对工作环境，工作参数进行针对性修改之后，那么这套使用在单晶涡轮耐热涂层上的设备就会变成另外几种事物大名鼎鼎的等离子蚀刻设备、集成电路后期封装设备。
现代晶圆生产线的核心从来都不是晶圆本身，在晶圆上加工出集成电路才是生产线的重点。等离子蚀刻设备就是晶圆生产线最为核心的设备，而物理气相沉积技术更是分立器件行业最常用的技术之一。
这东西是现代基础科学中最核心的应用之一，如果把电子束改成短波激光，那么这东西就是新世纪之后晶圆产业进入纳米时代最重要的推手。
这套设备若是真玩明白了，远嘉就不用一代又一代的去国外引进晶圆生产线了。只要补上单晶硅的工业化制备环节，整个现代集成电路产业集团自己就可以做到真正的设计、生产一条龙万事不求人，那可是级大国才能拥有的能力。
想到这点，梁远不由得对苏良宇几人肃然起敬，这种大气的宏图已经不是企业格局所能形容的了，包括自己老娘在内，这几人绝对是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科学家，完全配得上时代精英、民族脊梁的称号。
看着梁远近乎亮的眼睛，和有些潮红的脸颊，李远玲猜测梁远明白了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技术真正的价值和含义。
“这么快小远就弄明白这次交易的所有含义了？”李远玲笑吟吟的问道。
“那当然，虽然我搞不明白相关技术的运行原理是什么，但是一种技术真正好坏与否，是否具备广阔的展前景，在这颗星球上不会有比我作出更准确论断的人。”梁远无比兴奋、得意洋洋的说道。
“苏工他们几个的梦想可不是容易实现的，否则ge怎么可能放手这么关键的技术。”
李远玲看梁远的神色有些兴奋过度，忍住不开口降低梁远的心理预期，否则苏良宇几人的压力就太大了。
当然，李远玲是压根没搞明白某人看起来兴奋过度的真实缘由。（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一章^_^
第104章 作弊的无赖 （一）
两个丫头本来肩并着肩抿着小嘴坐在沙上，准备听梁姨讲有趣的技术和商业故事。
哪成想故事刚刚起了个开头，一个家伙猛地跳出来说，后边我都猜到了不用继续讲了啊哈哈哈……。
对于宁婉菲来说，这简直无法忍耐！
“小远，你真的弄明白了？？”宁婉菲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怀疑的光。
“那是当然。”梁远得意的笑着，努力营造着智商上的碾压感。
倒是宁婉嘉一如既往的一副我就知道小远会早早猜出来的表情。
“说出来听听。”
大约是小时候打赌输得太多了，宁婉菲毫不在意某人看起来贱贱的笑容，梁远挑衅的媚眼算是白丢了。
“菲菲，你和嘉嘉都不怎么看港基集电的日常报告，所以才对集成电路生产过程中的关键技术不了解。”
平时拌嘴是拌嘴，梁远对两个丫头的耐心可完全是级的。
梁远先是详细解释了一遍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技术的应用范围和应用前景，又问了问李远玲是否正确，然后才说起远嘉、ge这次交换背后的无声博弈。
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既然这么叼，未来的应用这么广泛，为啥ge还要把技术换出来？
说起这个原因倒是八十年代整个星球的科技研水平有关。
作为这颗星球上最为顶尖的基础科学研成果之一，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有个极为致命的缺点，就是设备的成本过于高昂，高昂到美国这种土豪都啜着牙花子肉痛的地步。
如果不考虑设备运行和维修费用，以八十年代美元可以称之为美金的购买力，一套用于航空动机叶片涂装领域的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的造价至少要过3ooo万美元，采购价格接近4ooo万美元。
这是什么概念，如果换成新世纪的美国绿纸，设备造价绝对会过三亿美元，意味着这玩意最起码可以换上两架美国空军视如珍宝的f22战斗机。
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技术在工业领域的应用起始于美国6o年代晚期。当时这颗星球上类似西德、日本、美国等土豪工业国纷纷投入巨资改进技术和设备，问题在于海量的资金投入后，降低设备造价努力完全失败。
在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包括苏联在内的全球主要工业国没有一家攻克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降低造价成本的难关。
土豪会因为一颗树而放弃整个森林么。当然不会，转进，是必然的选择！
虽然在生产加工领域，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技术所生产的产品品质最好逼格最高，但过于高昂的代价使得全球主要工业集团都对其敬而远之。毕竟地主家的余粮也不是很多的嘛。
于是乎，类似大气等离子喷涂，真空等离子溅射等低成本替代技术开始在国际工业界大行其道，逼格最高的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技术在八十年代中期基本变成放弃进一步展的高科技。
当然，由于电子束技术的逼格实在太高了，因此即使放弃展了五、六年，依旧是国际最顶级的工业品加工技术。
ge的目的很简单，小样的敢和我砍条件，给你挖个大坑，我看你跳还是不跳。
如果换单晶。则意味着共和国在单晶领域的自主项目失败，毕竟有美国成熟技术在前，任何决策者都不会把花费巨大代价交换来的技术弃之不用。
就算共和国搞定了与单晶叶片匹配的耐热涂层，对于美国来说依旧可以不费什么精力的猜测出共和国新航的具体数据，在知道叶片真实数据的情况下，通过燃烧室工作温度猜测动机性能对于经验丰富的美国人可不是什么高科技。
如果换耐热涂层，ge完全可以在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上狠宰一刀，毕竟是国际顶级设备嘛，当初的研投入也是要回收的嘛，然后把这个深不见底的研大坑丢过去。不论共和国跳与不跳对于ge来说都是无所谓。
当然ge压根就不会相信共和国科技界有改进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的能力，西方这么多nb公司二十年的努力依然束手无策，就算共和国高喊我能解决引来的怕也只能是嘲笑而已。
在这次交换中ge的小算盘打得贼精，你看国际顶级技术我都拿出来了。够诚心了吧，反正无论怎么弄ge都是面子光光的便宜大大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ge遇到了一个作弊的无赖。
1995年，苏维埃倒下去的第四年，乌克兰巴顿焊接研究所，在当年苏联科学院院士b。hen的领导下成功的把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的成本降低到千万美元以下。翌年设备成本更是降低为原来的五分之一。
不关心科技展的民众大约不知道这条消息所具备的巨大价值，等离子蚀刻设备就是现代晶圆产业最重要的命脉，也是唯一的技术选择，没有这玩意芯片展的步伐举步维艰。
如果没有乌克兰人在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工艺上恒久的努力，那么就算最终现代晶圆产业能达到曾经的高度，所花费的时间和代价也将是无比的巨大。
新世纪之后，纳米级紫光蚀刻设备的采购价格接近两亿美元，那怕把这个数字乘以五对于现代集成电路产业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重负，没有现代集成电路产业的高展就没有互联网，没有苹果，没有社交媒体，没有新时代的游戏，娱乐，影音，没有智能工业……。
没有的东西简直太多了，最起码人类社会的展进化史注定会被改写。
要知道，目前梁远所处的时代，只有这颗星球上逼格最高的里根总统、戈尔巴乔夫总书记、撒切尔夫人之类的政治精英才有资格在特定地点享受面对面的视频通话。
在经历过互联网大潮洗礼的梁远看来，八十年代的全球信息交流度和方式几乎和原始社会无异。（未完待续。）
第105章 作弊的无赖 （二）
类似乌克兰巴顿焊接研究所这种有隐藏关卡和奖励的地方，就算苏联解体也不会变成西方眼中的香饽饽，在九十年代初期，继续深挖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造价潜力的科研单位不是没有，不过主流工业界眼中这类项目的地位就算不和永动机等同也所强有限。
在梁远的认知里，北方那头看起来很猛地大熊，即将被送进屠宰场，虽然肥厚的熊掌啥的远嘉注定捞不到手，但许多被沙砾废墟掩埋起来的秘密关卡却只有梁远这种作弊的家伙才知道具体的打开方式。
如果说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是明码实价的大型商场的话，那么独立后的乌克兰就是更加贴心的自选市。
自从北方铁幕崩塌之后，乌克兰这个国家出现在共和国民众视线里的几率可以说是相当的频繁。
从早期的共和国承诺给予乌克兰核保护伞、乌克兰又丢失了多少架战略轰战机、战略核导弹这种极为刺激惊悚的新闻，到中期共和国海、6、空三军又从乌克兰引进了什么什么武器装备，乌克兰向来是共和国国际新闻界、和国内军事杂志的宠儿之一。
当然，新世纪之后乌克兰依旧活跃在全世界新闻媒体的视线里，其孕育民主时代的阵痛更是让旁观的各国正常人士满头冒汗。
上个位面身为自身共和国海军军迷的梁远，自然对16号远洋渔政船曾经的娘家好奇不已。
那个位面梁远毕业工作之后，老梁同志和李远玲早已闲赋在家等着抱孙子，偶尔家里闲聊时有着苏维埃背景的老梁同志和倾向西式文明的李远玲曾就苏联到底牛不牛b的问题打过无数的嘴仗。
那时曾研究过苏联解体原因十多年的老梁同志，俨然已经成了资深的前苏联问题专家，在父母近似拌嘴的闲聊中梁远知道了许多苏联曾经的伟大之处。
比如，后世常常人云亦云的苏联电子技术不行，其实是个很片面的说法，苏联的建军思路是打世界大战，要求苏军装备随时准备着在原子弹、氢弹、中子弹肆虐的场合里维持着可靠的战斗力。
大规模集成电路崛起的条件具备之后，苏联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技术追踪。可惜，在开启了末世模式的战场上，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可靠性根本就是狗屎一般的存在。
然后，实心眼的战斗种族又把目光集中在了电子管的小型化上。
就算如此。苏联也没停下对大规模集成电路的研究，八十年代末期，苏联和美国是整个星球上仅有两家具备单晶硅全系列加工能力的级大国。
换句话说，这颗星球上从沙子这种物理原料开始直到由大规模集成电路所构成的芯片成品下线，能独立走完所有研、加工流程的只有美、苏两家。相比级大国的逼格后世已经吹上天的日、韩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是渣渣一般的存在。
七十年代的苏联虽然放缓了集成电路产业最终成品的研步伐，但基础科技的研节奏从来都没放慢过，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工艺只是那个庞大帝国遗留财产中十分微小的一点点而已。
若不是今日李远玲阴错阳擦的提起这个技术，梁远又好奇的想了许久，这种掩埋在大脑深处记忆说不上什么时候某人才能回忆起来。
唯一可惜的，就是挖历史墙角的这种快感梁远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隐瞒了未来注定会生的种种变化，梁远和两个丫头把ge的险恶用心说了一遍。
当然，在梁远的解释里无非是ge打算更进一步分散集团的资金使用率，最好远嘉一头扎进电子束物理气相沉积设备改进研的大坑，延缓二硼化镁导材料的工业化后期开。届时ge自然能在这个同医疗、电力设备紧密关联的导领域后来据上，得到主导者的位置。
梁远说完，李远玲以为梁远因为港基集电或许能得到现代晶圆产业核心设备的研能力而高兴，宁婉菲以为某人因为看穿了国际顶级大公司的鬼域伎俩而得意。
唯有宁婉嘉察觉到梁远的说法隐约不实，梁远高兴的地方应该是另有其事。
不过对于宁婉嘉来说，反正都是值得小远高兴的事情，到底是哪件压根是无关紧要嘛。
“老苏他们也够狡诈的了，我以前说过集团虽然能保证电子实验室的研资金，但不可能一代又一代的去海外引进全新的晶圆生产线，老苏和简工都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力更生这上边。”
虽是吐槽，不过某人看起来更像是在炫耀自己选人的眼光。
“还不是你收购怡和的原因。”李远玲笑眯眯的说道。
远嘉这小半年的变化完全可以巨变来形容，除了公司工作节奏略有些加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