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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生，你是好人！但，我不是个好姑娘！”弯弯扬唇，“谢谢你的好意！”
“可是弯弯……”
韩生还想说些什么，大夫却走了出来。
“走吧，我和你去倚红楼！”大夫笑道。
弯弯点头，率先离开。
……
炙月堂：
诺大的殿内，许多粉嫩嫩的小姑娘在来回的走动着。
大体看上去，五六岁的模样。
几个妇人，轮流照顾着每一个娃娃。
喂饭的喂饭，擦嘴的擦嘴。
内殿的门帘之内，始终有一双幽深的眼睛注视着。
“堂主！”
外面，突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门帘内的人扬起手，妇人便带着女娃们离开了。
两个鬼面人走了进去，其中一个抱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娃。
那娃娃小脸通红，看起来是哭了很久。
“堂主，带来了！”鬼面人毕恭毕敬道。
门帘掀开，露出一张倾世的容颜。
眉如利刃，眼若繁星。
五官的每一个轮廓，都像是上神巧夺天工的杰作。
只是，那眼神太过寒漠。
可男子望向女娃的一瞬间，却渗出了丝丝点点的温柔。
接过女娃，男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不怕！不怕！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男人柔声道。
鬼面人面面相觑，堂主只有面对这些娃娃，才会露出微笑。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这个娃娃哭得凶怎么哄也哄不好。
这到了男子的手中，却乖乖的趴着不动。
“堂主，睡着了！”鬼面人说道。
“嘘！”男子将手指竖在唇边。
“堂主！”鬼面人压低声音，“这里的娃娃都被我们找光了！再找的话，怕是要到京都了！”
“那就去京都找！”男子果断道。
“可京都是皇帝脚下！我们怕……”
“大不了灭了凌月国！”男子冷声打断。
……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无邪
看着女娃被带走，男子的眉头再度蹙紧。
而这个时候，一个肤白如雪的女子走了出来。
微微的欠身之后，便望向男子。
“无邪，这样不是办法！”女子轻声道，“当初你和小团子一起坠落在这个世界，可我耗尽全部修为才找到你！也许，她已经……”
“不会！”无邪果断道。
没错，炙月堂的堂主便是无邪。
他和小团子一起掉进了这个世界，一起昏迷。
醒来，他却只看到了雪姬。
于是为了寻找小团子，无邪也只能出这个下下之策。
那就是，集中所有五六岁的女娃。
因为他相信，其中一个一定就是小团子。
对于无邪的执着，雪姬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她一无所知。
经历了时光的穿梭，一切都有可能变化。
比如小团子的外貌、甚至是年纪。
无邪依旧如故，不代表小团子也是。
单纯的寻找五六岁的娃娃，根本是病急乱投医。
可无邪，就是这么执拗。
为了雪后的使命，雪姬不得不耗尽修为化作人形。
否则，根本无法跟在无邪的身边保护他。
“可是，这么多的娃娃！你知道谁是小团子吗？”雪姬轻声问道。
“不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无邪扬唇。
是的！
他的使命，就是找到小团子！
因为，他是小团子的守护神！
原本和小团子好端端的，可突然自己身上有两道光脱体。
那光芒耀眼之际，便人事不知了。
难道……是那两颗灵石？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小团子！
……
倚红楼：
“大娘，洗脚了！”
弯弯端着一个木盆，笑眯眯的放在大娘的面前。
大娘扇着扇子，上下打量着弯弯。
尽管弯弯穿着小厮的衣裳，还可以不修边幅。
可阅人无数的她看得出，这弯弯可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要是张开了，必定是名震四海的花魁。
“弯弯啊！”大娘拿出一锭银子，“这个你拿着，明天出去买几身漂亮的衣裳！要红艳艳的那种，女装！你也快满十六岁了，该伺候客人了！我养了你十多年，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对于这种话，弯弯打心底是反感的。
但是她很聪明，不表现出来。
一直以来，她都是顺从的。
否则，只会让大娘对她严加看管。
到时候，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是！弯弯一切全凭大娘做主！”弯弯灿烂道，“弯弯是大娘养大的，自然一切听大娘的！”
口是心非的话，可别人听着却很受用。
“呵呵，这小嘴真甜！”大娘点点头，“客人啊，可都喜欢你这般伶俐的小嘴呢！”
说着，大娘又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弯弯。“这几天，粗活你就别干了！去京都城玩玩，买些首饰吃些好吃的！等你生辰的那一天，我会把你卖个好价钱的！到时候，跟你对半分！”
“谢谢大娘！”弯弯一脸的无邪，“大娘，这水温差不多了！我给你洗脚吧！你经常走来走去，一定累坏了！”
……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只有等到入夜，总是京都最热闹的时候。
天子脚下，自然最为繁华。
对于倚红楼这样的买卖，在凌月国是合法化的。
所以，很多达官贵人都明目张胆的去这里‘玩一玩’。
自然，同样也有朝廷的势力照应着。
“这里？”无邪望向倚红楼的牌匾。
“嗯！”雪姬点头，“对方约好了要在这里碰面！他们的手上，有十多个女娃娃！”
知道炙月堂堂主的特殊‘嗜好’，很多人都主动将孩子送过去。
甚至，成批的送。
无邪心中有数，这些自然是为人不齿的勾当。
“等孩子接到手，就杀了他们！”无邪冷声。
他想要通过这些孩子寻找小团子，可没有恶意。
那些人贩，必定会刻薄虐待的。
而且在倚红楼这种地方见面，必定不是善类。
所以，该死。
“是，我知道！”雪姬点头。
“晚上再来！”
说了这么一句，无邪正欲转身。
可还没有来得及挪步，一个人便从天而降。
反射性的，无邪顺势接住。
低眉望去，是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此刻，正龇牙咧嘴的一脸痛苦的表情。
“给我抓住她！”
突然倚红楼里面传来一声大喝，大门便‘哐当’一声被踹开了。
“救救我！”弯弯拽着无邪眼泪汪汪，“求求你救救我！”
可无邪望着弯弯，蹙紧眉不说话。
见此弯弯跳到地上，却被无邪一把抓住。
“不救我就放手！”弯弯急了，“快点给我放手啊！”
无邪皱了皱眉，刚松开弯弯便被两个大汉给提溜了起来。
“小贱皮子，想逃是吧？”大娘指着弯弯冷哼，“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跟我玩心眼！”
说着，大娘一巴掌扇在弯弯的脸上。
那一巴掌，瞬间让弯弯的脸上出现了几道红印。
“跟我带进去，今晚老娘就把你给卖了！”
弯弯眼中充满了惶恐，拼了命的使劲挣扎，一鞋子甩在了无邪的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你给我记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无邪望着弯弯，面色凝重。
不过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倚红楼的大门关上。
“看样子又是在逼良为娼！”雪姬轻声道，“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怕是就这么给毁了！”
这句话，雪姬是故意说给无邪听的。
这个无邪，心中只有小团子。
对于其他人，近乎冷血。
雪姬觉得，这样不好。
无邪得学会像个人，不能将一腔热情全部放在小团子的身上。
因为没有人敢保证，小团子是否还活着。
万一小团子死了，那么无邪也就亡了。
“哼！”无邪冷哼一声。
“要不是你，她怕是早就跑掉了！”雪姬试探性的望向无邪，“可现在，她却被你生生的推进了火海！你永远不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
“好了！”无邪不悦的打断，“你回去炙月堂，这里交给我！还有，不要旁敲侧击的教我怎么做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团子，没人值得我关切半分！”
……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细作
被拖进楼上之后，弯弯望向两名大汉。
“大虎哥二虎哥，你们可以松开了！”
一听这话，大汉松开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们转身离开的同时，大娘走了进来。
“弯弯，打疼了吧？”大娘一脸心疼道。
“大娘，演戏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弯弯揉着脸，气呼呼道。“真的好痛！”
没错，逢场作戏。
“不是怕穿帮嘛！”大娘轻叹一声，“弯弯啊，你要做的这件事可是替天行道！皇上可说了，只要你能查到炙月堂所在，里应外合帮忙一举剿灭，咱们这帮姐妹以后就不必再做这样的营生了！”
倚红楼，表面上是花天酒地的风月场所。
实际上，是皇上设办的秘密组织。
为的，就是监控达官和政要。
要知道，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们在朝堂之上可能会口蜜腹剑。
可到了这种地方，便会暴露本性。
这些年来，倚红楼已经为皇帝查出了不少贪官污吏和心怀谋反之徒。
至此，凌月国才能如此安平。
这件事，也是头一天晚上大娘告诉弯弯的。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准备卖了弯弯。
毕竟从小养大的，有了感情。
这些姑娘们，个个都当弯弯是自己的孩子。
因为在进倚红楼之前，她们都已经摘了宫体。
素日里面去拿些滑胎药，也是故意掩人耳目。
“所以刚刚的那个男人，便是炙月堂的堂主？”弯弯小声问道。
“据线报，是！”大娘点头，“炙月堂在江湖上恶名远扬，堂主更是有特别的嗜好，那便是喜欢五六岁的女娃娃！”
“女童失踪案，就是炙月堂干的？”弯弯惊愕道。
其实来倚红楼的，不止是京都人士。
其他县郡的官员过来，推杯换盏之间会谈一些公事。
而女童失踪案，弯弯就是从其中一个人的口中得知的。
“五六岁的娃娃！”弯弯皱眉，“他捉回去做什么？”
“弯弯，你也在倚红楼待了十一年！你觉得他能做什么？”大娘面容凝重，“所以，我们需要你潜入炙月堂救出那些娃娃！”
“可为什么是我呢？”弯弯望向大娘。
“因为你看起来足够单纯！”大娘沉声，“而且底子干净抓不住把柄！倚红楼里面只有你，是不会武功的！炙月堂主向来谨慎，万不会将一个有功夫的留在身边！”
这是让自己做细作？
居然喜欢五六岁的娃娃，当真是衣冠禽兽。
也好，做细作总比继续待在倚红楼来得强。
“大娘你曾说过皇上爱民如子？”弯弯问道。
“是！”大娘赶紧点头。
“若是爱民如子，为何让你们做这种事？”弯弯盯住大娘的眼睛，“这样，真的是爱民如子吗？”
弯弯的话，让大娘愣住了。
这些年，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一味的服从。
“清楼的姑娘们，个个想要赎身！她们赚到足够的钱，便能脱离苦海！可我们倚红楼的，有钱都无法离开！”大娘皱眉望向弯弯，“因为掌管我们‘卖身契’的，是当今圣上！”
……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拍卖新苞
“别人的‘牢房’只有方圆数里，可我们的‘牢房’却是整个天下！”大娘的眼中现出迷茫，“想逃，也逃不掉！”
听着这话，弯弯的心里有些酸楚。
本以为大娘在倚红楼呼风唤雨，却没有想到还是身不由已。
但有一点，弯弯很笃定。
这炙月堂主不是好人，当今皇上同样不是。
“大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弯弯想了想道。
“委屈你了！”大娘轻声道，“晚上想必还要你吃些苦头！”
“不过，他会上当吗？”弯弯蹙眉，“刚刚，他没有任何反应！”
让一个恶人打抱不平，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自有办法！”大娘满眼的自信。
弯弯摸了摸脸，径直走到一旁坐下。
“大娘你不说，我倒是忘记问了！我五岁进的倚红楼，按理说四五岁便能记事！可为什么我五岁之前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呢？”
弯弯五岁被捡到带回了倚红楼，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原本还想将她送回家，可只能因此作罢。
“大概是吃坏脑子了吧！”大娘轻笑出声，“你娘疯疯癫癫一向没有分寸，当初还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娃娃，怎么能从天上掉下来？说从石头缝蹦出来的，我还有些相信！”
说到这里，大娘停顿了一下。“总之弯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跟紧那个男人！救回失踪的女娃娃，剿灭炙月堂我们就自由了！”
“大娘，弯弯一定尽力！”
……
夜深，炙月堂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弯弯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裳，被反手绑住。
此刻，正坐在倚红楼的高台之上。
像是货物一样，被众人审视。
那个男人，真的会来吗？
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烈酒的气味。
弯弯坐在高处，被熏的有些头晕脑胀。
约莫到了亥时，倚红楼的大门‘咚’的一声被关上了。
跑堂的拿着一条粗链，将门从里面给反锁住了。
坐在角落的无邪望了一眼，便将视线投向雪姬。
“这是做什么？”无邪问道。
“这是倚红楼的规矩！”雪姬小声道，“亥时锁门，卯时打开，这样做是防止那些客人的悍妻冲进来闹事破坏雅兴！”
“若不能一心一意，何必娶妻成家？”无邪冷哼一声，“而且倚红楼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如此还怕有人闹事？分明是就多此一举！”
雪姬皱了皱眉，望向高台上的弯弯。
“无邪你看，是白日的那位姑娘！”雪姬低呼一声。
“与我何干？”无邪头也不抬，“等交易完，立刻就走！”
刚说完这句话，穿的花枝招展的大娘摇着扇子走到了高台之下。
“各位客官，安静一下！”大娘笑眯眯的拍了拍手，
一句话，瞬间让四周安静下来。
“感激各位达官贵人的大驾光临，咱们倚红楼当真是蓬荜生辉！今晚，咱们拍卖一个新苞！”
说着，大娘将手指向弯弯。
“呦，这不是弯弯嘛！”一个胖男人笑了起来。
……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拍价一万两
“呦，王大人好眼力！”大娘走了过去，一把勾住胖男人的胳膊。
“哼！倚红楼出来的，还能是个雏？”胖男人不屑一顾道。
“王大人，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哪能欺瞒客人呢！”大娘轻轻的打了胖男人一下，“这弯弯虽然自小在倚红楼长大，可当真是冰清玉洁的姑娘！那守宫砂，是作假不得的！您不识货，可大把人抢着要呢！”
“瞧瞧，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胖男子顺势在大娘的臀上捏了一把。
“哎呀！连我的便宜也占，王大人真讨厌呢！”
大娘用扇子打了胖男人一下，便转身就走。
“现在，开始竞价！一百两，打底！”
大娘说完，便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二百两！”
“四百两！”
“八百两！”
……
弯弯坐在高处，只听到声音却寻不清方向。
因为，人太多。
不过那一声高过的一声，让她心里泛起了恶心。
竞价的人当中，会不会有那个炙月堂主？
不，肯定没有！
他喜欢五六岁的娃娃，而她都快十六了。
“一万两！”
突然，一声洪亮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竞价。
弯弯顺势望去，居然是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
一身绿色的衣裳，朝天鼻，大方脸。
那张脸长得就像……一块沾满了芝麻的烧饼。
“这位大爷出一万两！一万两！”大娘惊呼一声，“还有没有人高过这位大爷的？若是没有，我就拍板了！”
“他来了！”雪姬远远的望着麻子男，对无邪说道。
无邪没有做声，只是阴下了眸子。
“好！一万两！”大娘夸张的叫了起来，“今晚弯弯姑娘，就是这位大爷的了！请大爷稍后到天字一号房，尽情享受！”
话毕，两个大汉冲上高台将弯弯拽了下来。
弯弯望了大娘一眼，赶紧使劲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弯弯使劲的蹬腿，“我不要接客！我不要接客！”
‘啪’大娘一巴掌打在弯弯的脸上，弯弯的嘴角顿时有血渗出。
“自打你五岁进了倚红楼之后，这条命就不再属于你自己了！”大娘凶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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