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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谁?好生熟悉的模样。”
“莫非是我玉虚门人?”
“难不成是失踪多年,传说中的小师弟?!”
“三位师兄莫要调侃周某了!”周乾仰头大叫道:“师弟周乾,见过何琴师兄,何棋师兄,何画师兄。”
“哈哈哈哈……”一阵阵熟悉的笑声响起,三人一一落下,显出身形,虽多年未见,依旧十分的亲热——
“师弟这趟远行去的可够久的啊,足足有二十多年。”何琴先就调侃道,当年为了隐瞒真情,周乾便胡编了个理由,没想他到现在还记得。
“是啊,真是够久的了!”周乾颇为感慨,于凡人来讲,此行足可诀别生死,但于修士来言,只稍稍长了些时间而已。
“听说掌教老头给你布置了个极困难艰巨的任务,又听门内传言,你又立下了泼天大的功劳,可得与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何画也去除魔了,怎地未见到你。”玉虚峰中,最爱打听小道消息的何棋眼巴巴的道。
“师兄们,可否先让我回白玉洞休憩一二,再说其他。”周乾连连讨饶。
日光洒下,莺声燕语不绝,香风袭袭,更有山间积雪未曾消融,映着霞光,幻化异彩;白玉府通体如玉,右侧十丈处,瀑布从上落下,如悬河泻水,急流汹涌,这般灵泉仙景,仿佛千百年未变一般。
“……那玉府血宴中,九剑飞妖无意间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方、赤身二教欲合并之事——”
“然后呢?然后呢?老幺你怎地不说了?是不是真有此事?”何画正听到精彩关头,周乾却停了言语。
“小师姐,许久不见了。”
“哼!”一声娇叱,何家三兄弟顿时如老鼠遇猫,吓的哆嗦直打,差点就抱头鼠窜了。
“师弟,师兄还有早课要做,明日再来找你。”
“也是,也是!”
“同去,同去!”
几息之间,三人就纷纷驾剑逃遁,看其狼狈的背影,仿佛后面有甚么厉害的洪荒猛兽在追逐一般。
一时间,府中倒是一片宁静,这还是当年那个小女童吗?真是变了大模样了啊!身披翠水薄烟纱,腰围雪纺白玉裙,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墨侧披如瀑,少女美如画,诚哉斯言。一双水眸之中,迅的泛起一层雾气。
“你骗人,你说过很快就回来的!”声音娇痴且清脆。
“这……”周乾无言以对,他也不知此行竟花了整整二十多年。
“你骗人!”
周乾罕见的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何处可放,他还从未有过不履约的时候,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小小女童,不,现在已可算做窈窕少女了,后背好似已隐隐有了汗迹。
忽的想到一物,如逢救星,手中一翻,多了一串晶莹通透,白里透红的什物——
“看,小师姐,师弟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是你最喜爱吃的冰糖葫芦哦!”
“你还当我是小娃娃吗?只这个玩意就向我想求饶?”
话是这般说,小嘴还嘟囔着,那串山楂却落入她手中,紧紧握住,尤瞪着眼:“别以为此事就这般算了,还差的远远的呢!师姐我最会秋后算账的!”
周乾暗出了口气,他最怕这小仙师姐落泪了,真真让人心疼。
“大师弟,你回来真好!”后背忽的被一双玉臂抱住,紧的很。还有一种湿湿的感觉,唉……真是嘴硬心软的姑娘。
“这次师弟会在青城山,待上许久许久的——”周乾轻轻安慰道。
又过了一日,秦渔闻讯赶回,他可是早就知晓周乾暗中所做之事,亦是唏嘘不已,复又道:“掌教师尊早知你归来,本想让我迎你,倒是被一事耽搁了。”
周乾忙摇头:“哪里的话,我们几位师兄弟不懂事,玉虚峰上下都需大师兄打点,已是颇有愧疚了。”
“你我师兄弟不用说那虚的,此事还与你有关,你被师尊送去那小雷音寺,但一身法器灵宝便暂寄我身,我看那百灵剑已断折,且另一口千年辛金为质的旁门仙剑亦是因斗法过激,伤了灵性,恰好金木相生,若是把辛金炼化,或可把百灵剑补好。宋憨子正好在地底修炼五火真法,正好交予他,我便是刚刚从地肺里出来,耽误了些时间。”
周乾闻言一喜,道:“飞剑乃剑仙之本,多谢大师兄了。”
“还有,我已向师尊禀明,你已可自行开府了;只需重练法力,在玉虚峰上择一风水好地,如何运作,便是你的事了。”
“老幺你这洞府可必须落在我们兄弟的墨香阁旁,热热闹闹多好。”何家三兄弟听得动静,也赶了过来。
“那当日你们三人挑选洞府之时怎地未落在我白玉府旁?”
“跟你做邻居,我们还有活路了嘛!”何画一缩脑袋,嘀咕道。
“你说甚!”秦渔一个瞪眼。
“好啊好啊,周小子建洞府了,我老人家也算是有个地界住了。”话音一落,白玉墙壁如水散开,长生真人的小腿迈着八字步,倚老卖老的走了进来。
“参爷,许久不见啊!”周乾喜道。
“有很久么,参爷我只到处逛了逛,回来后不就见着你了。”依这万年老参精所经历的年月,这话倒也不是虚妄。
“咦?你小子怎地道行不增反减,几近于凡人。”
“这就说来话长——”
长生真人不等其说完,便对着他左捏捏,右敲敲,还扒开周乾头仔细瞅了瞅。
“参爷,你这是——”周乾颇为尴尬的道。
“骨髓化银,经脉通畅,还隐有佛光,这是半生佛骨啊,哪个和尚欠了多大人情,才如此帮你。”
红莲佛光还能重化根骨么?他自己倒是不甚清楚,没想竟有这般大的好处!周乾原本根骨普通,如今倒是草鸡变凤凰,成就了顶尖资质,至于佛骨有甚奇效,则要日后说明了。
“没事,有参爷在呢!”长生真人大包大揽道。
随即在头皮、咯吱窝、后背、脚上乱掏乱摸,不到片刻功夫,便挖出好大一团泥球。
“吃了这长生大补丸,包你法力大增,不下先前!”
“咦——”几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何画作呕道:“前辈你这是作甚,恶心的很!”
“小辈没有见识,秦渔你说说,此乃何物。”参爷翻着白眼道,看来在周乾不在的二十多年里,几人都已是十分熟捻。
“此乃万年老参的根须、肉皮、头茎,药用不下于仙丹灵食,且老参参龄越久,其质越去燥,一点毒性都无了。便是一般的珍惜灵物,都比不上它。”大师兄苦笑道。
“听见了么,若非你我关系尚好,换做别人,便是再求参爷,参爷也不会理他!”长生真人捻须翻眼道。
“那就多谢参爷赐宝了。”周乾嘴角抽了抽,艰难的接过手道。
似这般又过了三四日,一些当年相交颇好的同门知晓消息后,也都一一拜访,如6三官、清风明月二道童、朝阳峰柳云、太素峰张圆……倒是奇怪没有见到李琼儿的身影,自家与她毕竟也是患难之交,难不成出山修行了?
却也并非都是好消息,赤身教一战,牺牲的门人弟子不在少数,连长老都有三五位或兵解,或是元神寂灭,当年曾有过数面之缘的镇元大仙,也都因受伤太重,不得已转世投胎去了。
至于朱八与左飞两位凡人,则被他安排到山前的道观住下,二人具有仙根,但是否引入山门,周乾暂时还拿不定主意。
先把各种杂念抛却脑后,周乾犹豫了片刻,就把参爷所赠的‘灵丹’吞入腹中,盘膝坐定,五心朝天,缓缓运转《青云心经》第二层心法;果真如其所言,这玩意方一入口,便化作一股庞大精纯浓厚的药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身体四万八千毛孔同时展开,内外龙虎交…合,缓缓吸收玉虚峰上的天地灵气,提取出一道道太清之气入体。
四十八个时辰过后,连续运转心法路线七七四十九圈,双眼微阖,青光一闪便过,心经已突破了第二层;仍旧不动,抱元守一,剩大半的药力复又化作滚滚精元,与日月精华相和,冲夹脊、玉枕二穴,分作二路,一路为阳,走气海、天枢、玉门;另一路为阴,行髀关、承筋、丘墟,身后白气渐渐升起一幅阴阳图,缓缓运转,此乃后天转先天,乾坤交…媾之兆,当年周乾为了达此境界,前前后后足足花了数年的苦功;较之如今,相差实是甚远……
第两百九十一章 水帘洞府唤留仙
“日铸吾身,月炼吾形,金种呈仙机,玄功参造化,一点空灵神台现,半道灵蕴腹中藏,太清果儿现吾身!”原本在周乾体外浓郁的太清仙气如老牛汲水,往头顶正中的百会穴上涌去,忽然咔嚓一响声,周乾眼一黑,淡淡小小的虚影从脑后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以外人眼中观之,这虚影似云烟,又像光晕,却是看不清面目。︽
此乃他观日月轮转,天人合一之下所炼就的道种,又称道果、命神,乃三魂七魄所化,太清仙气相凝,与魔道的妖胎相似,日后成金丹,结元气婴儿,乃至元神,均以此为根本,有道是‘日月仙果吞入腹,长生路途方启程’,这亦是表明《青云心经》的第四层已修炼到了顶端,接下来便是合天地玄英,收五行精气;当年便就成过,如今只是再走一番,是故驾轻就熟,无有风险。
而在当年,周乾的青城心法最多也只到过五六层之间,倒是魔道修为因机缘巧合,降服了域外天魔,凭白多了五十年道行,大概与道家金丹修为相当,不过毕竟不是正途;如今法力一下恢复了大半,很是欣喜。
并非不能再进一步,也不是‘长生大补丹’的药力耗尽,只是一张一弛,相济之道也,一味的强突猛进,有违道法自然,循序渐进之理;是故暂止片刻,以待良机方是正道。
算算时辰,自闭关开始,已过了一百五十二日,似只一眨眼间,这已是极快的了,寻常修士动辄修行数十年上百年,也怪不得常有沧海桑田,人事兴衰的感慨;脚下一顿,一朵白云召来,悠悠然往山下飘去,虽说仙云浮空,游行自在,到底比不上御剑飞行,星摇电闪之感,不由对百灵仙剑又念了几分;碧空明日之下,缓缓而行,可见霞蔚云蒸,仙观台榭,大小溪泉,不一会儿功夫,便飞过青城三十六山,来到山外的道观上,落将下来。
这道观是由青城的俗家弟子打理,来管理一些有心求道,但暂无资格收归山门的;当年若无酒道人引荐,他自己怕也得在此待上一段时间,验明心性、检查资质,很快便找着左飞与朱八二人,二人看上去倒是自在的很,一个舞剑,一个喂鸟,见门外走来周乾,均是一喜,左飞二话不说,弓步侧身,一剑突忽刺来。
虽说是偷袭,但却不带丝毫烟火杀气,仿佛是与友人相会一般,他有所进步,周乾更不会止足不前,轻轻吐出一口气,忽地化作一阵狂风,连人带剑,一齐掀翻了去。
朱八眼见左飞狼狈的模样,顿时幸灾乐祸:“让你不要动手,你偏出剑,周师傅哪里是容易就能对付的,现在吃亏了吧!”
左飞冷冷的瞪了朱八一眼,顿时使得这胖厨子偃旗息鼓,不敢多言。
“不错了,只小半年,你就能掩去自身的锋芒,便是我当年,也是在江湖上闯荡数年才能做到的。”周乾不吝夸赞道。“放眼如今这个绿林两道,单论剑术,能斗过你的,怕也就区区几人而已。”
“也多亏了此地,隔绝人世,每日晨钟暮鼓,清闲自在,无了厮杀算计,每日省己,省身,不知觉间,再使剑时,也就无了必杀之念。”左飞颇有感慨。
“如今你再回江湖,绿林第一剑手的名号定然不在话下,或许数十年过去,亦能成为一代大家,如何?”
左飞先点头,复又摇了摇:“哪有如何,虚名而已。”
周乾看了看二人,想了片刻,道:“你二人与我也算是有缘,如今我这里倒有个好去处,修仙求道,坐看涛卷云舒,可愿否?”
朱八张大了嘴:“原来周师傅你果然是神仙中人!”
无需多想,二人均拜下:“见过师尊。”
“只是引路人而已,可不敢受这般称呼,”周乾连忙摆了摆手:“况且真要入青城门下,必先在外门历练,经历种种磨练,关键还是在你们。只有通过考核,方能踏上修行之路,哪怕因你我熟悉,我周乾也不会因私废公,大开方便之门。”
“前辈当年怕也是经历千难万险,方才踏入仙途的吧!”左飞敬佩道。
“不,当年我是被我师酒道人直接领上山的。”
“……”
把二人事宜处理交代好后,周乾复又往太素峰方向飞去,前几日众多同门来访,就连又不知云游何方的酒道人都以飞剑传书,念叨了几句,让其多找些美酒孝敬他这位恩师,琼儿师姐却始终无有音讯,又问了她的同门姐妹张圆,却也支吾不说,只道是平安,心中实是有些担忧。
“这位师弟,太素峰向来不许访友,还请回吧。”一名巡山女弟子如是道,倒是一点也不出意外。
“那就多谢师姐了,”周乾拱手,云气一转,便欲离开,忽的转头,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话说最近怎地不见李琼儿师姐?”
“她被师傅责罚禁闭了!”另一名女弟子脱口而出,复又惊醒,连忙捂住嘴,杏目忽闪忽闪。
周乾装做一脸不在意,驾云飞去,转过一座山腰,皱眉沉思,怎么就禁闭了呢?
一时间没有头绪,暂且作罢,好在他也有帮手,复归玉虚峰。
不到半晚,鸟鸣声响起,一只尾拖绣带,通体纯青毛羽,目射金光的雄壮大鸟从天而降,落在崖壁前。
“青儿,已是这般大了啊!”周乾亲昵的摸了摸它那石磨大小的脑袋,笑道。自从他回来之后,除闭关之外,这鸟儿每日都会归来,与自家亲近,也不知是想念自己,或是怀念自家做的烤鱼。
“不急,慢慢吃。”见这鸟儿只顾对着地上烤的外焦里嫩,皮肉金黄的鱼肉下嘴,帮其理顺了下毛羽,笑道。
等其吃的肚肥滚圆,懒洋洋的爬在地上,不愿动弹,方道:“帮我一个忙,琼儿师姐现在不知为何,被人禁了足,我担忧她的安危,你又能自由出入太素峰,帮我递上一封信可好?”
见这青鸟连连点头,不由暗赞,这鸟儿当年只依稀听懂人言,没想现在已有如此灵性。
眼光一扫,见左右无人,便把亲笔写的信件藏入其厚厚的翎毛间,一拍其背,钢爪一松,青鸟顿时昂腾空,在天上连叫几声,盘旋一会儿,便往南飞去了。
夜已深,月色如霜,玉簇锦团,其白如银。远处峰峦跌宕,危崖高耸,天上清辉洒下,照的漫天云层一片苍茫,翻滚波荡。
又有千丈飞瀑,映月而落,化作清谭小溪,碧水融融,大小相合,汇为繁响;更乃暮春时节,绿阴如幄,繁花似锦,俪白妃黄,多不知名,苔痕浓淡,苍润欲流。
一时间竟是看痴了,不知不觉,就在此地坐了一夜,直至露水微浓,雾气拂面,方觉浑身一轻,说不出的舒适。
似这般闲时餐霞饮露,听泉参道,观日起月落的日子真如白驹过隙一般,不知觉间,数月已过。
“师弟,你快跟我来啊。”不远处,6小仙娇嗔道,自重逢之后,她对于周乾并不像以往那般亲近,却更显亲昵。也不天天粘着,今日不知怎地,却拉着周乾,不知去向何处。
“这处地界小仙可从未带外人来过,大师弟你可是第一人。”6小仙巧笑倩兮,转头道。
“是么?”周乾一脸纳闷。
玉虚峰足有万丈之长,上锐下宽,奇景美色、洞天福地不可计数,便是没去过,又有甚稀奇的,但穿了几个幽谷林丘,小溪窄泉,到了一个颇为隐秘的地界,约在山半腰处,眼前一亮,竟真是说不出的雅致。
先是一片水帘,覆于山壁之上,汩汩濯濯,波光粼粼;下方是一座数亩大小的水潭,清澈见底,因源头不绝,顺着石壁缓缓向下溢出,落于云海之间,蒸腾起水气烟波,缓缓升腾,映着霞光,更添姿色。左右林木,皆是仙种,苍翠如沐,生机勃勃,泉石花草,茂竹秀笋,各置方位,天生地成,不落俗套。
再往里,峰腰如被削去一块,落下一片高崖,现出一片平面,数十亩大小,空灵寂寂,纤尘不染,嘉木梳秀,实是幽奇,好似天地间的灵秀之气,竟汇于此,连体内法力运转都快了几分。
偶有片云飞过,穿过霞绮飞虹,吃日光一照,复又散去,滚滚飞扬,终始不绝,真乃巧夺鬼工。
“这地界可是小仙最喜爱的,一次偶然间现,平素绝舍不得让别人来踏足。”6小仙秋波一转:“大师弟你喜不喜欢?”
“真乃形盛之地,神仙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