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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蒋夫人一跳,就连泠然和荷雨都倒退半步。
对于外人的惊惧,蓝蓝更是故意龇了龇自己的犬牙,凶神恶煞的。
柳清菡揉了揉他的头顶,捧起他故作凶残的毛茸茸的脸,用脸颊蹭了蹭,十分亲昵说道:“蓝蓝,姐姐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的对吧?”
泠然和荷雨早就看多了柳清菡跟野狼的亲密无间,但还好有些心惊胆颤的,一旁的蒋夫人更是不用说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蓝蓝傲娇的扭了扭身子,屁股对着柳清菡。
柳清菡又是对它上下其手的,又是摸他尾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求’了它好几回,就跟哄孩子似的,半响蓝蓝还是哼哼唧唧的,一副勉为其难答应了。
“蒋夫人,你能去多拿一点,璟程穿过的衣服过来吗?”柳清菡说道。
蒋春儿不知道柳清菡要做什么还是照办了,让野狼用鼻子拱了拱,闻了好一会儿。
柳清菡眨了眨眼睛:“记住这味道了?”野兽的嗅觉都是极为灵敏的,看来这一回是要把小狼崽当做警犬用了。
柳清菡带着蓝蓝,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去了沈如茵的院落。
要是有人敢拦她的,蓝蓝凶狠龇牙就能把人吓跑了,简直是畅通无常。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经过王妃的同意,竟敢擅闯王妃的院落。”玳瑁看见柳清菡带着一行人进来,愤怒大声叫道:“来人呐?都死哪儿去了?”
柳清菡看了这丫鬟一眼,判断一下,大概是沈如茵跟前的一等丫鬟,理都不理她的叫嚣,反倒是直接说道:“我们找人。请自便。”
玳瑁显然不敢置信,柳清菡这么嚣张霸道的,叫了半天才来了几个人,一看就是小厮去叫的护卫和家丁。
柳清菡微微挑了挑眉说道:“啧啧,你们尽管动手,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夫君回来,你们一个也别想要好过。”柳清菡倒不是怕跟他们对上,而是蓝蓝出手没有个顾忌的,要是咬死了咬残了都可能。
其他试探往前的人纷纷脚步一滞,面上划过一丝惶恐,看柳清菡停着一个大肚子的,显然知道面前这位主根本不能碰。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清菡才不管他们,直接带着蓝蓝绕着宅院走了一大圈,终于在柴房里找到了,昏迷不醒全身滚烫的蒋璟程。让一个身高体壮的小厮抱着。出去就迎面就遇上了怒目而视的沈如茵。
“你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我这儿是你能来就来的地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么婆婆放在眼里?”沈如茵直接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我只有一个婆婆,这时候正在地下呢。”柳清菡也懒得戴孝敬温顺的面具了,仰起头来,掐了一个兰花指背过去扶了扶自己的发鬓,嚣张的很:“听说你原先跟我婆婆是手帕交,也不知道晚上她会不会来找你。”
“你放肆!来人,给这个没有家教的乡野村妇一个教训。”沈如茵气的胸膛起伏,伸着长长的指甲指着柳清菡,眼神怨毒。
后面的人没有动,沈如茵满脸带着怒意,声音也更加尖利起来,就跟能戳破人的耳膜似的:“我堂堂的齐亲王府的王妃,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沈如茵眼眸扫过去,吓得那些家丁和护卫战战兢兢的。这两个人那一头他们都惹不起啊。
他们两害取其轻,这沈如茵在府里颇有几分威严,她在齐亲王府这么多年,显然比刚刚进门的柳清菡说话要有分量的多。
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正要上前左右开弓擒住柳清菡,就在他们两动手的时候,从侧面突然跃出一个矫捷的灰色身影,凶猛扑上去,锐利的犬牙和锋利的爪子毫不客气的上去就是一顿撕咬,直接把两个家丁咬的一整块肉下来,鲜血淋漓的。整个院子都是两个家丁的哀嚎声。
“乖乖,快吐了,这些肉臭的很,回去奖励你好吃的。”柳清菡从胸口把帕子拿出来给蓝蓝擦了擦嘴巴。摸了摸它的犬牙,温柔的就跟一个母亲教训孩子似的。
整个院子里的人呆若木鸡,瞠目结舌的,看到这么凶残的画面,家丁和好几个护卫这样的大男人看的都眼中带着恐惧。他们本来还以为世子妃是个好拿捏的,哪知道她这么可怕惊悚的。纷纷掉头就跑了。
沈如茵也是被吓得脸色一白,一旁的丫鬟要不是扶着她,她差点栽倒。
一院子的人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柳清菡把手伸进凶悍的野狼嘴里,一面说着可怕的话。
柳清菡看其他的人就跟定格住了似的,使了使眼色,示意大家走了。
“你给我站住!”沈如茵还是十分不甘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潇洒离去的身影,大声喊了一句,柳清菡没有回头,到是那一头彪悍的野狼转了一个头,冰冷嗜血的冰蓝色兽瞳就跟盯着猎物似的,吓得沈如茵脚下一软,用帕子掩住嘴唇颤抖。
把蒋璟程带回他住的院落,早就让人去找了大夫。
“程儿,你不要吓为娘,程儿你醒醒。”蒋春儿一看见昏迷的蒋璟程,泪流雨下,连推搡都不敢怎么推搡他,轻轻叫唤一句,就用帕子掩住嘴巴。
柳清菡让人给蒋璟程换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顺便检查有什么伤。荷雨泪眼朦胧的出来愤恨怒骂说道:“这遭天谴的,这么对一个孩子!”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伤?”柳清菡打断荷雨的怒骂问道。
“夫人,他身上……都是针孔,指甲也被拔了好几个……屁股也被打烂了,脸上全是鳞状斑痕。”荷雨越说越是气愤,但是又无力。
柳清菡听完也就推门进去了,看见蒋春儿伏在蒋璟程的床头前,低声呜呜哭着。
柳清菡走过去,看见本来白嫩的小脸都起了皮,苍白就跟缺了水似的,脸上一小块的鳞状物质原先不过是左边小半张脸,现在大概是大量晒太阳的缘故,满布大半张脸,看上去有些惊悚就跟生了蛇的鳞片一般。
大夫很快就来了,开了几贴药,给蒋璟程退烧。
“蒋夫人,你去休息休息一会儿,你一夜没有合眼了。”柳清菡说道。
“不,我要眼睁睁看着他醒过来,确定他没事。”蒋春儿坚定带着哽咽说道。
柳清菡又派了一个丫鬟过来看人,蒋春儿几次对柳清菡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说什么。她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柳清菡先跟蒋春儿道歉了。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肯定是因为她的缘故,沈如茵才会拿蒋璟程撒气。
蒋春儿摇了摇头,十分诚恳说道:“我感激夫人还来不及,要不是夫人的缘故这孩子早就…………我只怪我自己护不住程儿。”
蒋春儿欲言又止半响才说道:“等程儿好了,我跟程儿不给夫人添麻烦了。”
“你们要走?”
蒋春儿站起来,突然又双膝跪下,眼眸带着担忧说道:“夫人,是我们连累你了。”
“你怎么动不动就跪下?”柳清菡她身子不方便,让旁边的荷雨把人扶起来,皱着眉头说道:“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女儿家不是也一样?”
蒋春儿郑重点了点头,满脸坚定说道:“我会带程儿走,不能再连累你了。”
“你们有什么去处?就算找到去处,这小侯爷的夫人梁黎蓉会罢休吗?”柳清菡询问道。
蒋春儿惨然一笑:“原来夫人都知道,不过天大地大总有能有我们容声的地方,就算是没有,也是我们的命,我们的命。跟我一块的人都会有霉运,我怎么害了对我有恩的夫人。我这不是恩将仇报的吗?”
“蒋夫人,你多虑了,不是你们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你们了,你放心这笔账我会慢慢跟她们算的。”柳清菡眼眸锐利,说话慷锵有力,气势惊人,一时竟然让蒋春儿发愣。这位将军夫人还真是个很特别的人。
当晚,齐亲王特意气势汹汹的踏足柳清菡的院落,显然是兴师问罪来的,就算是他现在对沈如茵的宠爱大不如前了,好歹做了好几年的夫妻,怎么容得了一个黄毛小丫头作威作福的,爬到他们头上。听见沈如茵添油加醋说柳清菡带人闯进来,说的叫那个声泪俱下。
柳清菡刚刚吃完饭,正在喝茶,看见一个小丫鬟行色匆匆的,满脸慌张的走进来,柳清菡就知道谁来了,掀了掀眼皮。
看见一个四十来岁,长相高大,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的男人进来,一脸怒气冲冲走进来,怒喝道:“你好大胆子!还真当自己是齐亲王府的女主人,竟然敢这么对婆母,我还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给我站起来,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没有眼色的坐着?”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一旁的丫鬟早就吓得跪下来了。
柳清菡垂下的眼眸划过一丝嘲讽,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副怯生生的,手足无措的一般柔弱模样。她的尖尖的小脸宛如莲瓣,杏眼,菱唇五官本来就精致,手背擦过杏眼,顿时泪如流水,看上去一张莹白的小脸梨花带雨的,微微咬住嘴唇。
柳清菡心里的小人跺脚,呐喊,我去,这辣椒末也太辣了吧?泠然哪找来的?真他妈的辣啊!这是要害死她啊!
气势汹汹的,怒火滔天的齐亲王瞬间就跟被泼了冷水似的,降了些火焰。一时之间反倒是他有些无措了。
柳清菡自然知道沈如茵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的,肯定会吹枕头风,添油加醋跟齐亲王爷告状。
柳清菡那会真的白白受着,她又不傻,她显然稍微了解齐亲王的性格,根本就是白莲花收割机,专爱白莲花的,打蛇打七寸,柳清菡自然会利用他特性。
先不跟他争辩,只是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你脸怎么了?”齐亲王一眼就看见柳清菡左侧脸的红肿。
“父王安好。”柳清菡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站起来,锅盖一般大倒扣的肚子更是显得她四肢纤细,身如蒲柳一般柔弱,惹人怜惜的。却不回话。
而且她站起来的时候,故意装作站不稳,看的齐亲王心内的保护欲油然升起,根本舍不得苛责。
“咳咳,你还是坐下吧。”齐亲王清了清嗓子。
柳清菡飞快的觑了齐亲王一眼,看他脸色有些缓和,还是一动不动站着,声音细的跟小猫似的:“儿媳有罪。对婆母不敬。”
“行了,行了,我是来问你话的,你先坐下吧。”齐亲王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更是皱了眉头,示意一旁的丫鬟扶着她坐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这么冲动?”齐亲王温和询问。
柳清菡猜测他心里应该有些怀疑沈如茵的话了,低着头,声音细细的就跟啜泣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柳清菡只要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总是给人一种在低低哭泣的感觉,其实柳清菡也就是压着嗓子。
柳清菡先说自己收留两个无处可去的母子,然后说了那小孩被打的十分凄惨,只是十分心急也没有办法,一句话都没有指责沈如茵的过错的。
但是给齐亲王制造的画面效果就是柳清菡心善收留人家,结果王妃好事不干,拿着一个小孩子撒气虐待,性情恶毒,而柳清菡脸上的红肿更是显示是她在沈如茵那里吃了亏。那里是沈如茵说的嚣张模样。
而且柳清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一句指责沈如茵的话都没有,那叫一个宽容大度的,对比起沈如茵处处挑出柳清菡的错处把她说成骄横跋扈,狐假虎威的样子,显然柳清菡技高一筹。
齐亲王叹息一声说道:“是父王错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安抚柳清菡几句,人就走了。
泠然和荷雨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齐亲王从暴怒到微怒再到怜惜安慰的,走的时候还吩咐她们好好照顾柳清菡,护着主子。
“夫人,你太厉害了!”两人齐呼,一脸崇拜的看着柳清菡。
“这就叫说话的艺术嘛。”柳清菡抬起头,得意笑起来,眼神明亮,翘起嘴唇,摸了摸脸上那一块红肿的地方,一揭下来扔到一旁泠然手里,打了声哈欠,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说道:“快去打水,卸了脸上的妆我要睡了。”
一旁欣喜的泠然和荷雨突然僵住了:“辣椒末!夫人!”
柳清菡揉自己的眼睛的动作也停住了,眼泪哗哗的流淌,糟糕她忘记了瞪了两人一眼:“不早点说,快去打水啊!辣死本姑娘了。”
最后沈如茵告状不成反倒是自己被齐亲王禁足了。
泠然和荷雨过来告诉柳清菡的时候,柳清菡冷哼一声:“早晚把整个齐王府给端了。这个老糊涂虫。”显然是不大满意齐亲王处罚手段,太轻了。
泠然和荷雨还没有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夫人这可是你家啊。”荷雨憋不住说道。
“这要是我家,我到底有几个家。”柳清菡嗤笑一声说道:“我们早晚都要搬出去,幸好不要跟她们天天面对面的。”
…………
红烛摇曳,蜡泪顺着龙凤金纹而落,大红金被上洒满了桂圆和红枣。这些场景的布置让张灵颜羞红了脸,眼中带着几分期盼。
“你可喜欢?我为你布置许久了。”靳殊离墨冠束发,剑眉飞鬓,一管高挺的鼻子,俊秀绝伦的面容带着几分喜悦,身着金黄色边缘的红色蟒袍,袖间绣着金丝线密密织的花纹,雍容华贵的。
因为月矅国突然飞鸽传书,说有军政大事,因此靳殊离早张灵颜一步回去月矅国,这是靳殊离第一回真正的面对张灵颜。
“妾身极为喜欢。”张灵颜羞涩的低着头说道。
“真的?”靳殊离满面笑容,更是显得他丰神俊秀的身姿挺拔的,他掰住她的肩膀转了个身,握住她的手腕:“清清,你真是这么想的?我还一直以为你对我没有意思,你总是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你不会是故意惹我生气吃醋?”
张灵颜就算是再镇定娴雅也要被靳殊离这孟浪的动作吓住了,也就没有怎么听见靳殊离说的话,飞快瞥了靳殊离一眼,脸色羞红的跟云霞似的,头更是低的要跟地板齐平一般说道:王,王爷,您快放手。”
“清清,你怎么还叫我王爷?”靳殊离一时被喜欢冲昏了头,这下冷静下来,感觉有一丝不对劲,捏住张灵颜的下颌抬起来,只见一张芙蓉白面,柳眉,盈盈秋波的双眸,跟柳清菡在现代的眉眼有三分相似。
“那,那妾身,该如何称呼?”张灵颜胸腔的心砰砰跳着,脸上更是红彤彤的,在灯光下我见犹怜的很,只可惜靳殊离一张俊秀的脸庞陡然阴沉下来,两只鹰目一般锐利的眼睛巡视张灵颜的表情。
“清清,你还要跟我闹?你是不是生气了?”靳殊离奇怪询问道。
这话说的张灵颜一头雾水,她根本就没有生气。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早点去找你?”靳殊离长长叹息一句,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南楚国,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去了。幸好你还在。”
“妾身并没有责怪王爷,王爷何出此言?”张灵颜睁大眼睛,疑惑问道。
靳殊离看张灵颜这样子,表情捉摸不透的,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管玉笛出来:“这样总不生气了?”
张灵颜欣喜的说道:“原来是在王爷这里,我还以为丢了呢?”
“这哪能丢,可是我们的红娘。”靳殊离轻笑一阵,几乎把张灵颜拥进怀里,附在她耳畔说道:“要不是你大晚上扰民唱歌,我估计还找不到你。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还温柔多了,果然这古代是个养人的好去处,总算是让你这刁钻的性格变得好多了,以前是天天给我甩脸子的,特别欠揍。”
张灵颜听见前面一句又是羞涩,后面的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正待要询问靳殊离是什么意思,又怕自己显得太过浅薄无知了。想了想,谨慎起见还是没有问。
“我…………”靳殊离正待说些什么。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启禀王爷,前厅的官员已经全部都到了。就等着您一起议事了。”一个公公进来毕恭毕敬提醒道。
靳殊离眉头紧皱,显然极为不耐,正想要挥手让他下去。
“皇叔,你可不能因为抱得美人归,就真的沉浸在温柔乡啊,各位大人已经等着您。”靳清越倚在门口笑的嬉皮笑脸的,又朝着张灵颜行了一个拱手礼说道:“皇婶好。”
靳殊离眯缝一双锋利的眼眸瞪了靳清越一眼,训斥道:“一天到晚没有个正形,成何体统。”转头对着张灵颜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可让靳清越大跌眼镜的。
靳殊离安抚张灵颜几句,才恋恋不舍去议事厅里。
“果然美人膝英雄冢。”靳清越哈哈大笑,潇洒离去。
…………
柳清菡进来院落,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孩刷的一下就跑了。走到里屋就看见蒋春儿面带疑惑朝着一个方向,看见柳清菡的才站起来放下针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