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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上用场的机会不多,守备防御和正面大战倒是不错。
“嗯,最初之时得尽量避免激化矛盾,引来楚国和隐秘道门的干涉,等到‘利’与‘用’皆展现出来。有了尝到甜头势力的默许,就可以大刀阔斧了!”孟奇肯定了齐正言的办法,朝会开始前。他们会将商议的结果再次禀报陈王。
江芷微轻皱眉头:“尚贤用能与节用节葬暂时都只牵涉陈王和小范围之人,不怕干扰,可废除关津之税必须封地贵族们配合,否则今日撤,明日设,或用别的办法搅混水,根本没办法推行。”
若不能废除关津之税,就无法吸引商贾,若无法吸引商贾。就难见其“利”,无利之事少有能成!
说服陈王是开始。真正艰难的还在后头!
“加强巡视,杀鸡儆猴?”阮玉书蹦出一句话来。
江芷微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能短暂吓住‘猴子’,让他们一时不敢捣乱,我们就可以顺利推行,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只要新的国策展现出吸引人的利益,暂时不敢捣乱的‘猴子’会变得不想捣乱!
虽然孟奇等一个月后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不管后续如何,但他们终究有恻隐和不忍之心,陈王如此礼敬和重用自己等人,岂能留个烂摊子?
“杀鸡儆猴?杀什么鸡?”听到两位姑娘的意见,赵恒呵呵笑了一声,“绝大部分关卡的看守者顶多九窍,杀了他们有何用?贵族们早就将自身干系洗得一干二净,甚至还会助看守者潜逃,让我们拿不到证据发难,使陈王威严荡然无存。”
“而且类似关卡太多,我们哪有如此多人手监察?只要这样的关卡多存在几日,让商贾们蒙受损失,就能使他们对陈王废除关津之税的决心产生怀疑,不再相信,纵使日后能清理掉所有关卡,短时间内也无法再让商贾们自动自觉假道陈国了。”
“而短时间内不见其利,陈王凭什么始终相信我们?”
这种执行中的问题最是伤人脑筋,一时之间,孟奇等人都是苦苦思索,找不到办法,当真阎王好杀,小鬼难缠!
忽然,孟奇记起过往看过的某本书,脑海内灵光一闪,双掌一合:“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江芷微等人纷纷看向他。
孟奇恢复了心情,故作高深微笑道:“此事不难耳。”
“别卖关子了,不用在我们面前显摆。”江芷微笑骂道。
孟奇咳嗽一声:“与诸国交界之处的要塞都在陈王掌控之中,这部分关津之税最容易废除。”
赵恒等人轻轻点头,这是最容易的一部分,只要补贴好守塞高手,或者换上选拔的自己人,不难办到。
“所以,只需要在商贾通过这些要塞时向他们颁布一项陈王的命令,剩余绝大部分关卡就不足为患了。”孟奇还是高深莫测笑着。
“什么命令?”阮玉书被吊起了好奇心,就像美食摆在眼前无法享用。
孟奇先是嘿嘿一笑,接着面孔一板,表情肃穆:“凡收关津之税者,杀之无罪!”
“杀之无罪?”赵恒失声道。
这样的“命令”超出了他的想象。
江芷微先是疑惑,旋即展露笑颜:“如此甚好,能行走诸国之间的商贾不乏高手,只是碍于各国强者的震慑才乖乖交纳关津之税,到时候,不是外景的看守者根本无法阻挡他们!”
列国纷乱,敢于行走诸国的商贾哪会没点高手,没些后台?只要孟奇提议的命令一实施,就能“借”他们之力缓自身人手不足之危,帮陈国监察各处关卡!
“当真妙计!而且将陈王废除关津之税的决心也清晰传递给了商贾。”赵恒击节赞道。
孟奇享受着他们的赞美,保持微笑继续道:“若是贵族动用外景或有阵图的军伍,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足以让我们杀鸡儆猴。”
他顿了顿道:“甚至此事可以主动为之,到时候我们分出人手,混在实力一般的商队之中,遇到外景强者或有阵图的军队强收关税便可以直接发难,顺藤摸瓜,杀鸡儆猴,反正‘杀之无罪’!”
“不过对于幕后的贵族暂时不要逼迫太过,可狠狠惩罚,但不能完全激化矛盾,这会让别的贵族兔死狐悲,互相联络,掀起内战,使得楚国有借口干涉,让新的国策在脆弱时夭折。”
齐正言面无表情却默契道:“所以,得选择好‘鸡’。”
孟奇颔首道:“陈国乃小国,陈王之外有实力的贵族不多,以‘前大司徒’王丹,‘大司寇’田横,‘大司空’公羊增为代表的三家为最,不仅都有绝顶高手,而且把持朝局,封地不小,关卡众多,若要杀鸡儆猴,就得从他们之间挑选。”
话虽平淡却杀气腾腾。
“司寇田横传家多代,与楚国部分贵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不是适合的对象。”赵恒先否定了一家。
阮玉书声音不高不低道:“司空公羊增据说有子在无当山金光洞学武。”
“这么看来,只有被我抢了位置的‘前司徒’王丹了……”孟奇沉吟道,“他家是陈国历史最悠久的贵族,乃初代陈伯的家臣,族内高手不少,亲朋故旧遍布各地,但没有强援在外,正适合动手,你们混入普通商队时,路线最好就经过他的封地。”
“好。”江芷微等人道。
计较完毕,孟奇等人趁朝会未开之际,再次面见陈王,阐述自身之阳谋。
…………
与以往的朝会相比,因为陈王开始奉行墨家,这次变得干净爽利,不再有繁文缛节,很快就各归位置,等候陈王开口。
唯一让孟奇不太满意的是自身芥子环与刀剑之物放在外面,由侍卫看管,与之前面见陈王时一样。
因为这是有着诡异强大秘宝的世界,陈王虽是宗师,也不得不提防危险,不仅孟奇,其余卿和大夫的宝兵和类似芥子环的物品亦一样取了下来。
“我的芥子环内可是有黄泉手骨、未成形定海珠,我的宝兵分别是上品和中品,千万别给我弄丢了……”孟奇心里碎碎念着,若是丢了,那得多少善功啊!
陈王环视一圈,宣布第一件事情,也就是孟奇为大司徒理政,江芷微等人为小司徒辅佐。
宣布时,诸多目光投射向孟奇,皆是宛若实质,但其中一道颇显淡然,让孟奇略感讶异。
感应之中,这是位外表年轻的男子,高冠古袍,玉树临风,气质出众。
“田广,司寇田横的长子,三十岁便晋升外景,成为上大夫……”
孟奇很快辨认出这位男子的身份,关于他的点滴迅速在脑海内闪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上营的变化'
光是任命孟奇为大司徒这点其实就有尚贤选能的意思,因为他非贵族,也非官员推举,故而陈王正式宣布之后,大司空公羊增、大司寇田横等人都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可陈王之心甚坚,半点没有动摇,强行通过了此事。
接着,他让孟奇出列,作为大司徒宣布和讲解新的国策。
孟奇轻吸口气,将之前议论和自身考虑的种种快速过了一遍,缓步走出官员队伍,立到台阶之下。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又有名官员出列,正是田广。
他先对陈王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孟奇:“我有一事请教大司徒。”
语言并不恭敬,与在场绝大部分贵族一样。
孟奇故意回头看了陈王一眼,见他轻轻颔首,示意自己发挥口才,应对诘难,尽量说服更多的贵族,就像当初怎么说服他,于是微笑道:“大夫但讲无妨。”
此时,田广与孟奇相距不足五步,彼此气机纠缠。
田广直视孟奇,缓缓开口:“不知大司徒可曾闻南方吴国之事?”
孟奇愣了愣:”愿闻其详。”
他感应之中,陈王也是疑惑,看来是与楚国关系匪浅的田家从那边得到的独家情报。
田广淡然笑道:“吴王不拘身份选拔才俊,重用一名山野闲人伍浩,废除封地,采用食邑,建郡设县,褒奖军功,引起了激烈反对,吴国陷入内战和外侵,再有十来日,这个消息便能人尽皆知,不知大司徒如何看待此事?”
怎么看待此事?孟奇现在的心情只有“卧槽”能够形容。这是法家圣人出的节奏?还是哪位轮回者接受任务时好运抽中了法家?
不过一上来就这么直接,不留半点缓冲余地,难怪会遭遇激烈反扑!
孟奇与江芷微等人眼神交流。感觉伍浩是轮回者的可能极高,他背后多半还有一个小队支撑。
此事并不奇怪。渡过第一次死亡任务后,六道轮回之主就提过完全可能在非阵营对抗任务时遇到别的小队,至于是合作,是厮杀,还是互为路人,全看自己。
吴国与楚唐相隔着几个不算小的国家,孟奇没有招惹伍浩的兴趣,相信内忧外患之中的伍浩同样如此。
抽到法家这么好的签居然还能玩成这样。简直让人发指……孟奇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若非吴王乃天下有数的强者之一,身为半步法身,又执掌强横神兵,忠于他的强者也不少,伍浩他们的变法怕是早就失败,哪像如今,还能苦苦支撑,慢慢占据上风。
或许他们就是看中吴王的实力才敢这么做?
而吴王是为了一统天下,从人道中寻觅凝结法身的道路?
听闻这个消息。陈王亦是稍稍变了颜色,田广这是借吴国之事劝诫甚或警告?
在孟奇脑海内转动着诸多念头时,田广踏前一步。沉声道:
“大司徒如何看待此事?”
他一反刚才淡然超拔的姿态,变得咄咄逼人。
孟奇迅速理出思绪,刚要开口回答,忽然看见田广整个人透出一层血光,心中顿生不好之意。
血光迅速凝聚于田广右手,以掌刀之势急斩孟奇!
这个变化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谁也没料田广会在强者云集的场合行此等事情,就连身为宗师的陈王也是反应不及。
他居然敢在朝会直接刺杀?
就算成功,也难陈王震怒之手。必死无疑!
完全舍弃性命也要做这件事情,这是何等的决绝!
田广的身体似乎萎缩了一圈。眼里满是殉难之意,神情坚定。掌刀极快,血光一闪,已是斩中了孟奇左胸。
当!
金铁交鸣之声爆发,孟奇安然站立,稳若泰山,胸口被斩中的地方,发出淡淡金光,毫无损伤!
毫无损伤?田广眼睛睁大,惊骇欲绝!
自己得异人所授的“秘传化血神刀”竟然对苏墨无用!
这门刀法不是号称一旦中刀,神仙难逃,顷刻化血?
以自己的实力,不奢望对付绝顶高手,但苏墨又何曾有绝顶高手的实力?
他亦是有决断之人,转念之间就摒除了震惊,内景震颤,周身窍穴内收,就要直接自爆,寻同归于尽之道。
就在这时,孟奇肩膀一动,腰胯用力,胸口反撞田广之手!
砰!
田广被直接撞飞,喀嚓之声不断,等碰折秘法加固的柱子倒地时,他右手已软绵绵垂下,胸口完全凹陷,口中鲜血狂喷,就像被一个宝兵巨锤狠狠打中肉身!
*玄功,身体各处皆如宝兵!
到了三重天的地步,孟奇外表剩余的罩门已然不多,唯前后阴与眉心,其实口窍也算,因为若被打中,很容易遭力量渗透进内腑,里面相对柔软,不如肌肉皮肤。
当然,到孟奇证得不灭元始法身时,那就全身明澈,内外一致了!
“孽子!”抢在陈王出手前,田横一巴掌拍向田广,状极惊愕。
田广坦然受之,双目死死盯着孟奇:
“尔等堕仙神苗裔,乱礼法贵庶,必不得好死!”
“尔等堕仙神苗裔,乱礼法贵庶,必不得好死!”田广已死于他父亲之手,但声音回荡,极其慷慨,这让孟奇眼皮微跳,弄得他好像才是正义一方,坦然赴国难!
哼,被历史车轮滚滚碾过的愚昧守旧残渣!孟奇暗自想道。
大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刚才的事情发生太快,以至于绝大部分强者还未理清思绪。
不过田广临死前的呐喊钻入他们的耳畔,让他们起了淡淡自伤之意,兔死狐悲!
田横上前一步,躬身告罪,言自己教子无方。
陈王震怒,但也不敢就此牵涉田家。只能先罢田横大司寇之位,言要彻查此事。
然后,他任由田广尸体躺在那里。让孟奇继续刚才的事情。
尸体和怒火的双重震慑之下,贵族们气势被压。一时只能怔怔听着孟奇宣布新的国策,并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竟然能用胸口反打田广的掌刀?
还将田广打得像是遭宝兵重击!
这简直是人形荒兽!
借这突然之事,孟奇提高着自身气势,想震慑住贵族,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选择避开风头,等到利益初显,事情就会好办不少。
新的国策一条条道出,都是贵族们有所耳闻的。但到了最后,孟奇沉声道:
“大王有令,凡收关津之税者,杀之无罪!”
“杀之无罪?”朝臣贵族们难掩惊愕。
这是什么怪命令?
很快,他们回过神来,有的想到自身准备的小手段怕是派不上用场了,有的则恼怒出列:“大司徒,此法一出,陈国必乱,若有不轨之人袭杀守卫关塞者。再诬他们收取关津之税,该如何?”
孟奇早有准备,朗声道:“绝大部分关卡撤销。只留边境要塞和城门之处者,他们当避免与商贾私下接触,而无私下接触,必有旁证,若旁证皆亡,事情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道:“过去有法为:‘遇盗匪,可杀之’,此事亦同,之前如何解决。现今也如何解决。”
这世道可不乏真有官兵高手顺便当盗匪的,以往怎么分断类似之事。现在也可。
反对的朝臣们一条条诘难,孟奇皆是泰然自若地反驳。加上刚才之事导致的贵族气势被压,新的国策顺利被推行,绝大部分贵族准备先避避风头,撤销一段时日关卡,然后暗里串联,寻觅捣乱的机会。
…………
一个月后。
一支楚国商队进入了上营城,人数不算多,但气息皆是不弱,马车留下的痕迹也重,显然货物价值不菲。
当然,最贵重的物品都在为首者的芥子环内,若是有外景强者,这部分货物都是由他们交易,毕竟他们能够飞行,灵活自由,不容易遭遇变故,不过以如今上营的状况,鱼龙混杂,各类货物皆有,外景强者也乐意选择这里交易,顶多暗里进行,不交市税。
“几月未来,上营真是热闹了许多。”为首者左顾右盼,只见街上之人接踵摩肩,商队比比皆是,已不亚于楚国都城安江。
他儿子笑道:“*成都是奔着不收关津之税来的,陈王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自断财路,嘿,反正于我们有益就行,这一趟足足能节省一半以上的花费!”
他父亲捋了捋山羊胡子:“收关津之税者,杀之无罪……陈王怕是别有深意……”
一路往前,他发现上营货物比过往多了何止一倍,心中对废除关津之税的事情隐约有了点别的猜测。
这似乎与自家薄利多销有相似之处,而且陈王所得的好处怕是不至于此。
墨家苏墨当真大才!
“父亲,所有客栈都住满了!”他儿子从前方返回。
“住满了?”为首者皱眉反问。
他儿子重重点头,唉声叹气:“说是经陈国这条路线的商贾增多了好几倍,哪里还有多余客房?”
好几倍……为首者愈发品出废除关津之税的不同寻常。
他正待说话,旁边凑过来一位老者,讨好笑道:“诸位客人,小老儿家有一处院子,可借于你们暂住。”
这也行?商人们都是讶异,普通百姓也兼做客栈营生了?
“多谢老丈好意,不如引我们去看看,若是干净清爽,价钱好商量。”为首者沉声道。
“好咧。”老者欢喜道,引着他们拐入附近街道,入了处普普通通的宅院,虽然不算大,房间也不多,但收拾得很整齐干净,让人不至于反感。
“护卫住在院中,剩下的房舍够了……”他儿子看了一圈,低声道。
为首者点了点头,拿出一小锭金子,递给老者:“出门在外,铜钱不便,还请老丈不要嫌弃,此物先做质押,离开之时一并结算。”
老者接过金子,笑眯眯道:“容小老儿请人看看。”
请人?商人们诧异之中,老者奔出房舍,在街头上拉过一名巡逻的开窍高手,请求他鉴定黄金真假,而这人也是客客气气照做。
为首者跟在后面,看得瞠目结舌,正常而言,官吏大部分由贵族担任,都是生来就有职司,哪会用心做事,混一天是一天,可今日于上营所见完全不同,不仅捕盗缉拿积极,就连不相干之事也不推诿!
这就是尚贤选能?
安顿好商人后,老者回到柴房,他们一家目前暂时住在这里。
看着那小锭黄金,老者的儿子一时目瞪口呆:“这真,真能行……”
他对改自家为临时客栈一直有所反对。
老者呵呵笑道:“大司徒亲自指点,哪会有错?”
为了积攒福德,孟奇闲暇时都在做好人好事,比如借巡察的机会指点百姓如何抓住机会赚钱。
说着,老者叹了口气:“自从来了大司徒,我们的日子是一天天好过,就连乞讨为生的高氏兄弟都懂得去山野采集马草,补客栈马料不足,如今至少不用饱一顿饥三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