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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了。”
“这是上天垂怜,给我大晋的生机与希望。”司马石感慨了一句,若有法身压世,不提秦王赵警世的心灵圆满与否,光是突破都得有番争斗,如同当初的琼华宴。
谁知金鳌岛突然浮现,让天下法身一去不回,前所未闻的好局势摆在了神都赵氏面前。
如果这次都还抓不住,那就是天数已尽!司马石看了赵恒一眼,只见他目光里藏着紧张与期待,一如自己。
…………
洗剑阁,江芷微居所。
身穿鹅黄衣裙的她盘腿而坐,气息与身体都呈现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似在此处,又仿佛位于天边。
岁月流逝,时光荏苒,江芷微就以这样的状态静静坐着,忘记了红尘忘记了俗世,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了眼睛。
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幽深无垠,像是藏着一重又一重的宇宙,谁的目光投注于此,将无法自拔。
神异收敛,江芷微招手摄来一本古籍,打算舒缓下精神,恢复下疲惫。再继续修炼。
这本古籍是洗剑阁后辈偶然自某处中古遗迹所得,书有诸圣争鸣那个年代的剑仙往事,正合江芷微脾胃,故而借来一观。
“‘剑憾星海’卓潮生。天地剑宗掌教,天人剑仙,一手八荒无极剑以法近道,此人容貌丑陋,五短身材。但丝毫不以为意,坦荡自若,年轻时酗酒,后被骂醒,常带酒葫芦却只装清水,围攻霸王时陨落……”江芷微津津有味地读着,不时翻动着书页。
忽然,她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明艳的笑容:“这位剑仙的名字倒是和小和尚一样。”
这页古籍上记载了一位之前少有事迹流传的剑仙:“‘剑圣’苏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位剑仙。他与‘碧月剑仙’任秋水交好,于罗城指点天下剑法,列出七大顶尖,分别是……”
“咦,彼时之人的观点竟与后世不谋而合。”江芷微啧啧称奇,“当真大道殊途而同归?”
“苏孟以人仙之身,从魔门魔剑天王手下从容退去,后又斩杀多目天王于罗城,一剑成阵,压服五大剑派。名动天下,被冠以‘剑法第一’的美名。”读到此节,江芷微心怀激荡,忍不住遥想古人。彼时竟然有人仙层次便掌握“一剑成阵”境界的高人,不愧是诸圣争鸣,群雄辈出的年代。
自己与这个境界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自开道路,不同前人的陆大先生与小孟才能办到。中古时代当真不凡。
“及至地仙,苏孟已能剑试无敌当世的霸王,虽因境界稍逊,遗憾落败,但却让霸王狠狠吃了个亏,至于是什么亏,霸王连五代玄女都未曾透露,之后,苏孟硬碰蜕变完成的‘太上天魔’吴道明,于魔皇爪之下救走了卓潮生,后来远游星海,不知所踪,否则若等他晋升天仙或者传说,恐怕不让霸王独美,世事总有缺憾,让人感慨。”
“苏孟为人宽厚,极其谦虚,从来不爱名声,一向淡然以对,但他远超境界的剑法,他出众的外表与风姿已然成为当世剑者的榜样……”
江芷微读到最后,莫名犯了尴尬,忍俊不住,摇头失笑:“小和尚魂灯炽烈,当无大碍,等他归来,倒要给他讲讲彼苏孟的故事,真真有趣……”
…………
一处隐秘之地,大晋前太子正结跏跌坐,身下白莲簇成高台。
他四周朵朵白莲绽放,每一朵都生出了一个金色万字符,正一手指天一手触地,锤炼着法身真灵。
与此同时,他面前摆放着一尊金身佛陀雕像,大肚能容,笑口常开,不断有愿力光点从虚空透出,钻入这尊佛像,将凝聚得愈发剔透清净。
“报身连同黄眉虽已毁于魔佛之手,但白莲净土教义化整为零,遍及佛门各宗与外道支流,根基尚存,一旦唤起,依旧有着磅礴之力……”前太子感慨了一声,他法报双修,历经两年,再非凡人。
他双眼半开半阖,将这尊金身佛陀与自家法身缓缓融合。
“青帝之事,不管中古结局是好是坏,至少当前已是赢了一手。”
“阿弥陀佛趁乱送走高览,为本座争取到了两年时光的成长,本座如今不再是最初降世时的弱小,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
东海尽头,诸多海船飞驰,时而有人借助传送阵来到这片海域,因为据说当初金鳌岛便浮现于此。
一艘楼船之上,诸多武者海客四下打量,寻觅着踪迹。
就在这时,他们眼前霞光迸发,瑞气千条,一副海市蜃楼般的场景呈现了出来,一道道气息强横至引动海啸的身影凸显。
“这……”海客抱着栏杆和绳索随波逐流。
这是当初失踪的法身高人?
他们脱困而出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剑出风云动,归鞘草庐静'
大晋神都,总捕头司马石离开皇宫,返回了六扇门。
在大宗师各争一线,想要最先晋升,掌控天下局势的当口,人们常常忘记司马石也是一位半步法身,就连他自己,似乎也遗忘了这一点,全心全意辅佐着秦王赵警世和当今天子赵恒,因为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身根基藏有隐忧,花费多年的苦功才有所弥补,想要突破尚欠积累,比不得秦王,而如果秦王证得法身,则大树底下好乘凉。
可理智归理智,看着一位位同境界的强者在为法身而努力,司马石还是难掩淡淡的艳羡与萧索,他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登上了朱衣楼,推开了房门。
今夜月正明,清辉洒在窗边,一道人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司马石
这道人影宽袍大袖,头发乌黑,扎着木簪,有种难以言喻的潇洒与不羁,飘渺之中则透出了几分威严。
“魔师!”司马石瞳孔剧烈收缩。
竟然是“魔师”韩广!
赴金鳌之宴而失踪的“魔师”韩广!
当时天下法身皆一去不复返,如今只得“魔师”一人脱困?
他想要激发神都大阵,想要勾连皇宫,想要告知赵恒,让他祭出神兵,然而随意站立的韩广却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之意,似乎自身想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若他心有杀意,则在劫难逃。
司马石不是没见过法身高人,可此时此刻,他全身肌肉紧绷,毛孔紧绷,像是炸毛的猫,心头浪潮起伏,难见平日的冷静,比初次遇到法身高人还要不堪。
基于此,他最终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韩广负手转身。微笑赞了一句,然后轻咳了几声,像是有伤势未愈。
司马石深吸了口气,稍微缓和了心头的紧张。沉声问道:“魔师驾临,是来阻止秦王突破吗?”
“阻止赵警世证道法身?”韩广失笑,摇了摇头,“今时今日,他还有什么值得本座阻止?纵然让他晋升。也掀不起波浪。”
他环顾四周,似笑非笑道:“神都大阵已然落伍,当今之势,大阵加神兵若挡不住天仙,则只能自觉退出历史的戏台,成为真正顶尖势力的附庸。”
挡不住天仙?司马石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韩广的意思是他成为天仙了?
能高居九重天的天仙?近古以来无人能证得的天仙境界?
韩广负手迈步,悠哉欣赏着六扇门的中枢:“赵氏唯一的机会是琼华之宴,若那时赵无言成功突破,后面的机缘当能抓住不少。加上亿万众生之力,如今纵然不如高览,也相差不大,足以自保,可惜,一步迟,步步迟,这个机会没抓住,赵氏已回天乏术,赵警世若想突破。本座要是顺手,当不吝啬阻止,但也不会专门针对他,就像法身从不在意别家有人要迈过第二层天梯。成为宗师。”
他再次咳嗽了几声,伤势似乎颇为缠绵。
“那魔师驾临所为何事?”司马石渐渐恢复了冷静。
韩广笑道:“大厦将倾,各寻出口,本座只是顺路来问一句,司马总捕头可想改换门庭?问一问神都赵氏愿不愿意抓住一线生机?”
司马石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好半天才道:“魔师乃前朝遗孤。竟然不趁机覆灭大晋?”
“就当前局势而言,大晋存在比覆灭对本座有利,而有利的事情岂能因为陈年旧恨不做?”韩广姿态悠闲道。
这个瞬间,司马石仿佛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天帝,对万物一视同仁,不因亲疏不因感情而影响判断影响行事。
和魔师相比,秦王完全没有这个层次该具备的格局。
…………
楼船鲜花似锦,云月踱步芳香之中,公子赴金鳌之宴,一去经年,踪影全无,委实让自己等人担心。
金鳌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难道被困在上面?
忽然,她眼前一花,看到了熟悉的笑容,仿佛涓涓清泉流入心头的笑容。
“公子?”云月喊了一声,捂嘴流泪,“你,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霍离殇白衣不染尘埃,笑着摸了摸云月的脑袋:“有你们在,本公子哪里舍得不回来?”
“这次金鳌之宴,本公子收获匪浅,不仅晋升了地仙,而且狠狠坑了一把‘太乙天尊’韩广,替你们出了口恶气。”
“真的?”云月配合绽放星星眼,“公子真是了不得。”
夜帝自得一笑,负手走向船舱:
“另外,本公子如今已是罗教法王。”
…………
北周,长乐,皇宫深深。
高腾一边主持大局,一边抓紧时光修炼,要抢在南晋赵警世前突破。
呼,他吐了口气,感觉陷入了瓶颈,而从南边传回来的消息指出,赵警世晋升有望!
“心不静神不宁,如何修炼?”高腾一阵烦躁,猛地起身,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他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威严声音:“欲速则不达。”
“皇,皇上?”高腾感应而去,发现俊美无俦的高览不知什么时候已坐于对面,气息幽深,比两年前更加恐怖,并且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玄妙。
高览轻轻颔首,淡然道:“这两年辛苦了。”
“应当的。”高腾回了一句,精神突地振奋,“不知其余法身有否归来?如今正是我们南下的大好机会!”
“不急。”高览平静说道,神情冷酷,“先向北,吞并草原。”
“吞并草原?”高腾茫然以对,“古尔多和天诛斧呢?”
“古尔多回不来了。”高览言简意赅宣布了这个足以震动天下的消息。
…………
画眉山庄,因为有着“寒冰仙子”的支撑,这两年反倒愈发兴旺,只是局势云谲波诡,暗流汹涌,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叶玉琦乌发浓密,垂于腰间,行走之时四周皆有虚空宇宙和璀璨星辰相伴,一呼一吸。一胀一缩,分外浩瀚。
她坐于姐姐坟前,试图专心修炼,尽早突破。但灵台不静,心潮常有起伏,记挂担忧着那道人影。
“无尽渊海有所异动,九幽将要打开大门了吗?”叶玉琦念头回转,想着西域之事。想着风云皆动的天下大势,一颗心载沉载浮,似乎因为时局而难以安宁。
突然,她看到了一双脚,穿着干净黑色布鞋的脚,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抬头往上,她看见了陆大先生专注而柔和的双眼:“辛苦你了。”
“回来就好。”叶玉琦嘴角微勾。
陆大先生轻轻点头,走回草庐盘坐,将那口一心剑放于旁边,仅有的锋芒消失。如同归鞘的神兵。
不知为什么,叶玉琦的心灵就这样安定了下来,只觉天下大势再无忧虑,一切暗流至此平复。
求不得那就不求,静静看着守护着就好。
剑出风云动,归鞘草庐静。
…………
赴金鳌之宴的法身归来了!
这个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传遍了天下,所有的蠢蠢欲动消失,风收云散,但更多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暂时,两年空白造成的局势变化将转入法身间的博弈。即使同为正道,也有不同立场,比如南荒魔帝之事该如何处置。
昆仑山玉虚宫。
方华吟周身金莲朵朵,泥丸之上古幡飘荡。背后阴阳流传,宛若没有眼睛的太极,她主修开天、戊己与阴阳三印,已然晋升外景。
“师妹,你境界已固,为兄可以安心离开。继续去东海寻觅师父的踪迹了。”旁边护法的何暮膝横长剑,沉稳说道。
方华吟收起异象,抿了抿嘴:“据江师伯说,师父魂灯炽烈,当是无忧,而且师父神通广大,智慧深远,师兄不用太过担心。”
何暮苦笑道:“作为弟子,总得尽尽人事,未入门前,我寻了十年的师父,入门没多久,又再次寻了两年,感觉总是在纠结师父去了哪儿的问题。”
“那我们一起去东海。”方华吟提议道。
话音刚落,他们心有所感,齐齐望向道观门口,吱呀一声,玉虚宫大门敞开,孟奇青袍磊落,略显沧桑,走了进来。
“师父,你没事吧?”两名弟子慌忙迎了上去,又惊又喜问道。
孟奇嘿嘿一笑,诙谐道:“你们日后不必如此担心,为师乃天地间少见的祸害,而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哪是那么容易陨落的?别人不被为师祸害就算不错了。”
他默默为梅山大圣袁洪点了根蜡烛,这货出师不利,被自己祸害,如今不知藏到哪里舔伤口去了,至于陆压封神榜之事,得先确认一点。
何暮与方华吟听得失笑,师父当真风趣,稍后,孟奇考校了他们的武功,做出了指点,吩咐他们先行退下。
这时,孟奇双手合十,诚心诚意默念:
“南无月光遍照菩萨摩诃萨。”
一连三遍,他耳畔顿时响起庄严又飘渺的熟悉嗓音:“苏小友,可有事需要帮忙?”
“没事,就看看菩萨您在不在。”孟奇嬉皮笑脸回答。
躲过了死劫的月光菩萨顿时无言,没再回应。
孟奇含着这样的笑容,走到了莲池旁边,随意席地而坐,将手一划,顿时,两界分割,莲池处在了无垠星空之下。
“星落如雨?”孟奇神情安宁,低声道了一句,将手一指,高空星辰当即接二连三坠落,璀璨如芒,拖着光尾,如雨而下,展现出一副梦幻奇景。
可是,莲池之中,白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星落如雨,孟奇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消失,沉静内敛,只余低低叹息:
“需要轮回印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陆压'
玉虚宫内,莲花含苞,孟奇静坐许久,身影忽地消散,已然破开屏障,降临了封神世界,抵达了齐国王宫。n∈n∈,
刚近大门,齐桓公熟悉的声音便传入孟奇的耳朵:“两年多未见,你竟然踏入了地仙境界,即使上古仙人,与你这般进境相比也多有不及。”
禁法无声放开,孟奇悠闲迈步,来到静室,看见了眉须皆白但精神矍铄的小白师叔,呵呵笑道:“师叔不也弥补了根基,完善了玉清元始身,突破天地限制,成就了地仙之境吗?”
“你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老道为了突破花费了多少年的时光。”齐桓公似笑骂似感慨了一句。
他碍于没有《元始金章》法身篇总纲和对应九印,作为六霸之中最年长的一位,法身后的修炼速度远没有其他五位快,眼见寿元将至,地仙也遥不可及,正徘徊焦虑之际,遇到了孟奇,时来运转,不仅寿元延长,而且得了总纲,修炼了开天印、四象印与元心印,功法甚至不比昆仑十二仙中的几位差。
对此,他是常怀感激,同时也察觉封神世界的限制在慢慢变弱。
“先苦后甜也是好事。”孟奇笑眯眯说道,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随意坐下。
齐桓公嘿了一声:“老道以前也不算苦,当过国君,霸过天下,尝过绝色,肆意享受,比你强多了,只是如今早已看淡这些,修身养性,做个真道士罢了。”
可惜玉清元始身有所侧重,没有元始真身的混沌最初之意,无法直接修炼九印之首的无极印,除非自散法身。从头再来。
比你强多了,强多了……齐桓公句句如刀,“插入”了孟奇的心扉,他干笑一声:“师侄我久有凌云之志,世间浮云岂能扰动本心?”
说完,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庆云飞出,混沌笼罩了整个静室:“师叔,此番前来,师侄有一事相求。”
幽暗深邃,隔绝外界,齐桓公何等老辣,顿时知道此事非小,正色相问:“何事?”
“想请师叔带着打神鞭相助。”孟奇先说出主要目的,然后详细解释道。“封神世界乃昔年祖师以力大神通打开时光根源,自真实界的历史长河中截出,故而不少金仙才留有‘归去’之说,这是指返回‘真实界’,而师侄出身真实界,因为玉虚与魔佛之争,陷入六道轮回,来到了封神世界……”
他想借打神鞭。借助这件宝物与封神榜的联系,抓住这次机会。强行从陆压手中夺走封神榜,彻底解脱小吃货和赵老五,也解救冲和前辈的真灵,而陆压号称道君,非同小可,即使有很大可能被封印与镇压。也绝非易与之辈,邀请齐桓公参与这种高风险的事情,孟奇自觉有意外将来龙去脉说清楚,让齐桓公自己抉择。
齐桓公听得心潮起伏,只觉孟奇每一句话都仿佛炸雷。颠覆了自己以前的认知,惊愕之意实难遏制。
他竟然知道这么多隐秘?
封神世界原来是真实界历史的一部分衍化而出,难怪不少金仙“归去”!
诸多疑惑得到了解释,魔佛与六道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