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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思索片刻,叹道:“原来大家都知道敬龙入后备军的意图了,只有敬龙自己,以为别人不知,尚在梦中”又想一想,疑道:“你明知我将来会夺你兵权,还肯容我?”
严奇正色道:“王爷雄才,非严奇可比。虽然王爷重用你的深意严奇不知,但料想必定非同小可严奇并非不知轻重的自私小人,岂能只顾忌个人得失,而坏王爷大事?”
陈敬龙动容道:“严将军,你……你……难得你如此宽厚忠义;敬龙既感且佩,今后上战场时,愿与你同进共退,生死相扶”说着立起身来,抱拳躬身,深施一礼。
严奇忙起身相扶,正色道:“敬龙兄弟,咱们既为同袍,上战场时,自当生死相扶今日我与你推心置腹,说出这一番话;从此后,望你我再无隔阂,坦诚相处,以不负王爷厚望”陈敬龙连连点头。
二人待情绪稍平,又各自落座。严奇缓缓说道:“众将官都猜到你入后备军的意图,那宋平康又岂能不知?他暗动手脚,欲令你当众出丑,正是怕你站稳脚跟,将来夺了我的位置”
陈敬龙奇道:“这我可更不明白了为何严将军认定宋平康所为,是因你而来?”
严奇苦笑叹道:“因为他与我关系非同寻常;他……他是我的表弟他排斥你,是想维护我,更是为了维护他自己”
陈敬龙恍然道:“原来你们是亲戚”
严奇点点头,叹道:“宋平康为人精细,掌管军备粮草,井井有条,也算是个不错的军需官;只是他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与众将多有仇隙;众将与我亲厚,看在我面上,才对他多加容忍。宋平康知道是我的关系,他才能平安无事,但他却总不能理解同袍之义,不懂诸将是给我脸面,并非惧我权柄;所以他生怕我失了权势,不能庇护于他。他猜到你将来会顶替我,自然要处心积虑排挤你,以保我的权位”
陈敬龙沉吟道:“原来如此既然有你这个靠山,那他所说有人威逼他设计坑我一事,定是撒谎了”
严奇叹道:“他人品太差,既然算计你未能成功,便绝不敢承认,必定要千万百计推卸责任;诸将与他多不相和,无论他把责任推在谁的身上,都无非是想挑拨你与那人不和,让你去寻那人晦气。你千万不可信他所说,怨枉了好人”
陈敬龙恍然暗道:“贺腾严正刚直,绝无通融,最易惹人怨恨;宋平康与他结怨,毫不稀奇。幸好我没有轻信宋平康诬赖之语,不然,冒冒失失去寻贺腾理论,争吵起来,失了和气,以后如何共处?”想到这里,不由大怒;沉声道:“严将军,如此阴险小人,岂可留在军中?我看你深明事理,并非护短之人,何不早日将其驱除,免得遗害日后?”
严奇默然半晌,苦笑道:“这都怪我顾念亲情,优柔寡断以前未有战事时,区区军需官无足轻重,我念及亲情,容忍于他,未能及时下定决心,将之驱逐;等到了如今,随时可能奔赴战场,后备军需绝不能有任何疏失错漏;若将他驱除,由新人接手,对军需事务不很熟练,短时间内恐不能做到事事周全;万一这时临阵对敌,后备疏漏,很可能影响军队战力,那可就坏了大事了我如今是无可奈何,不得不继续用他”
陈敬龙沉吟良久,叹道:“严将军,你是为大局着想,并非徇私;敬龙明白;但如此自私阴险、挑拨离间的卑鄙之徒,留在军中,早晚生出祸来。这一次,我看在你面上,饶过他;但若以后他再做出恶事,我可绝不容忍。到时你可别怪我不给你情面”
严奇正色道:“陈副将,你放心,这次事情,不能轻易算了;我必重重罚他,以示惩戒他吃了苦头,以后定然不敢再轻举妄为”
陈敬龙寻思一下,起身笑道:“他归你统领,你要如何处置,我无权干涉时候不早了,敬龙这便告辞”
严奇问道:“你要回营?”陈敬龙点头应是。严奇忙道:“你应当去三营拜访一下项拓。项副将性情桀骜,最是不肯服人,昨日主动赠弓示好,颇出我的意料。他能这样做,十分难得;你不可无所表示,冷了他结交之心”
陈敬龙见他确是真正为自己打算,感激不尽,连忙道谢。
二百九十三节、结交悍将
陈敬龙寻到三营,把守辕门的军士听他自报身份后,忙飞奔去营内通报。
不一刻,项拓大步行来,离得老远,便拱手大笑道:“陈副将,你初掌陈家营,必定忙碌的紧;怎么得空来寻老项说话?”
陈敬龙忙上前还礼,道:“项副将赠弓相助,敬龙感激不尽,特来拜谢”项拓笑容立敛,撇嘴道:“那弓是你赌赢了,得去的彩头,可不是我白赠给你的。你这拜谢,着实说不通”
陈敬龙想了想,含笑言道:“项副将豪爽慷慨,敬龙若再说客套话,倒惹你讨厌了不妨直说:敬龙认定你是条好汉,所以着意来交你这个朋友”
项拓大喜,咧嘴笑问:“你如何认定,我是好汉?”陈敬龙笑道:“自古有言:黄须无弱汉。项副将若不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如何能生出这一部黄髯?”
项拓微微一呆,随即哈哈大笑;抬手在短髯上一抚,笑道:“有趣,有趣原来胡子上,竟还有这样的讲究”上前扯住陈敬龙手臂,笑道:“我敬你是条好汉,想不到你也认我是条好汉;咱们可正是好汉识好汉,惺惺相惜了难得交上个对脾气的朋友,今晚咱们须得把酒言欢,大醉一场”一边说着,一边回身便走,扯着陈敬龙直入营中。
当晚,三营副将大帐内灯火通明。陈、项二人据案对饮,高谈阔论。那项拓虽是军官,但狂放粗豪,颇有江湖豪杰气概;陈敬龙更本就是江湖出身,草莽气息浑然天成。二人脾性相投,一见如故;讲谈议论些江湖旧事、军旅趣闻,言语十分和契;二人酒量均豪,说到高兴处,推杯换盏,呼喝痛饮,酣畅淋漓。
直饮到四更天,喝下足有十余斤烈酒,项拓终于不支,伏案醉卧。陈敬龙诚心相待,不以内力排酒作假,也已经醉了八分;见项拓不省人事,便独自起身出帐,回归本营。
到达陈家营时,守夜兵士见副将踉跄而归,步履不稳,忙上前搀扶,送他回帐。
贺腾犹未休息,正立在副将大帐前等候。陈敬龙见了,颇觉诧异,硬着舌头笑问:“贺大哥,你不去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贺腾面孔板的如同钢铁,冷冷说道:“身处军中,请以军职相称;贺腾不惯与人称兄道弟”
陈敬龙醉意正浓,头脑胡涂,对他神情言语无动于衷;醺醺笑道:“可惜你没跟我去;不然,咱们三个一起喝酒,我和项拓老兄热热闹闹,像两块火炭,中间夹着你这个冰块儿,那才真叫有趣呢呵呵……改天……改天咱们一起喝……”
贺腾听他说是与项拓同饮,严肃面容方稍缓和;又见他胡言乱语,显是醉得狠了,更兼有扶送军士在旁;便也不多斥责,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自去。
军士将陈敬龙扶入帐中;陈敬龙一沾枕席,便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陈敬龙方醒;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不得不坐在榻上,运转几遍内力以压酒气;稍觉好些,方才起身出帐。
贺腾正在帐外监督军兵操练。陈敬龙一出帐,便撞见他,不免有些尴尬,上前赔笑说道:“哈,我着实起得晚了……”贺腾自顾盯着军士队列,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说道:“如此时候起床,确实太晚”
陈敬龙见他不留情面,更觉难堪;默立片刻,又搭讪道:“幸好有你,才不至误了军事……”贺腾仍是面无表情,冷冷打断道:“为将者,当以身作则,为军士表率;不可因有依靠,便放任自流”微一停顿,又道:“深夜滥醉而归,如何可为军士榜样?”
陈敬龙想起昨夜自己醉后与他相对,胡言乱语的情景,不由羞惭无地;垂头丧气,抓耳挠腮,默立无语。
贺腾隔了半晌,方又开口,缓缓问道:“末将已调配空帐,以备安置新兵。招募之事,何时施行?”
陈敬龙手足无措,无颜与之相对,正在寻思如何寻个由头,外出转转,以躲尴尬;闻言忙道:“招募之事,须得王爷帮忙。我这便进城,去请示王爷;如何?”
贺腾寻思一下,缓缓点头。陈敬龙见他同意,登时松了口气,忙转身唤军士牵马。
待踢云乌骓牵来,陈敬龙骑上,又看向贺腾,赔笑问道:“我去了?”贺腾点点头,低声嘱道:“留意王爷身体如何,回来告诉贺腾知道”语气微显关切,终于不再只是生硬冰冷。
陈敬龙连声答应,轻夹马腹,缓缓驰出营去;直到离营稍远,确信贺腾已看不见,方才心中安稳,放开手脚,打马狂奔。
数里路程,在踢云乌骓奔驰之下,转眼即过。
入了城,陈敬龙却不急着先去王府,而是策马奔往欧阳家义军招募处。他上次惹怒了商容儿,因连日忙碌,不得空闲去安慰哄劝,心中着实不安;此番终于得暇,当然要先去探看商容儿是否息怒。
他穿着盔甲,骑着骏马,十分惹人注目;刚到招募处所在的广场边,欧阳干将便已望见,急忙迎来;离老远便拱手笑道:“敬龙兄弟,闻听你已执掌军兵,做了将军;可喜可贺”
陈敬龙下马还礼,一边支吾逊谢,一边扫目观望;见场中并无商容儿等人身影,颇觉诧异;急问道:“容儿、雨梦她们,现在何处?”欧阳干将应道:“她们在这里坐了两日,颇觉无趣,今天便随若男去练兵场玩耍了”
陈敬龙这才放心,笑道:“既然如此,我去练兵场便是。干将兄,告辞”欧阳干将也不挽留,笑道:“敬龙兄弟统领军兵,必定繁忙的紧;愚兄不敢阻留;以后得空时,咱们再相聚长谈”
陈敬龙答应一声,拱手别过,又上马往练兵场方向行去。走出不远,忽地想到:“欧阳干将一向待我热情似火,怎么此番不同以往,微有疏离之意?”心中疑惑,转头观望招募处,忽地发觉,那旗杆上悬挂的条幅,商容儿名号竟已移到了欧阳啸之前;而那名号中,竟赫然加上了“长缨会总舵主陈敬龙之未婚妻”等字样。
这一见,陈敬龙登时怒火中烧,暗道:“楚楚猜的没错,欧阳干将果然利用容儿,借我名头。难怪他不敢与我多谈,原来是怕我留意条幅,提出异议”当下便想拨转马头,回去质问欧阳干将;但随即又想到:“他打出的,是商容儿的身份名号,虽借我名头,却并非直取;我去质问,终不能理直气壮且先去见了容儿,问她是否肯撤下名号,再做计较”打定主意,强忍怒气,策马往练兵场行去。
到达练兵场时,齐若男正带领义军操练。商容儿、雨梦、吴旬、六子四人,坐在场边观望解闷。
陈敬龙行到近处,四人听见马蹄声,一齐转头看来,同时一愣。吴旬、六子二人随即跃起,迎到马前;吴旬喜道:“陈少侠,你当真做了将军了哈哈,我听城内百姓传言,原本还不很相信呢”
陈敬龙下马笑道:“我接掌军兵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么?这我可真没想到”六子伸手抚摸陈敬龙臂甲,满脸期待,仰头问道:“师伯,你有了兵马,要不要去跟血寇干一架?”陈敬龙拍拍他肩膀,正色道:“跟血寇干架,是早晚的事。你不用着急,等师伯兵马再多些,打退了暗族,再带你去对付血寇”六子连连点头。
陈敬龙又问吴旬:“这几日,你们在铸剑山庄,过的如何?”吴旬应道:“欧阳兄弟待我们当真不错,只是整日无所事事,未免有些无聊”陈敬龙沉吟叹道:“吴大哥,敬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如今国难当头,敬龙要统兵抗敌,怕是没机会带你行走江湖了”
吴旬忙道:“那不要紧欧阳家义军,尽是江湖人,我跟他们混这几日,觉得也没什么稀奇之处,对于行走江湖,我现在似乎也不很期盼”微一停顿,又笑道:“看齐女侠训练义军这几日,我倒是对统兵打仗生起兴趣。陈少侠,我想加入义军,你看怎么样?”
陈敬龙低声笑道:“我正要招募军兵;你想加入军中,何不入我麾下?”吴旬大喜,忙问:“当真?”陈敬龙点头应道:“我也要招募江湖人;你看若男统带义军这几日,想必学到了不少东西,正可做我的左膀右臂,帮我统带江湖汉子”吴旬喜不自胜,欣然应道:“一言为定你什么时候回军中,我跟你一起走”陈敬龙笑道:“我正想接你们去营中落脚。等我见过白虎城主,办完正事,再寻你们一同出城便是”吴旬点头应允。
陈敬龙到来,雨、商二女只最初看了一眼,随即便又都转头去看义军操练。陈敬龙与吴旬、六子说话这半晌,二女仍是坐在原处,既不起身来见,也不插言接口,竟全没有半点要理会他的意思。
商容儿上次愤怒伤心,如今怒气未平,不肯理会,陈敬龙倒能理解;可眼见温柔如水,向来不曾给过自己半点脸色的雨梦也如此冷淡,陈敬龙不由诧异莫名。
吴旬、六子,见陈敬龙虽与自己二人相对,眼光却不住瞟向商、雨二女,便也知趣。六子笑问:“师伯,这匹马好威风,给六子坐个试试,成不成?”陈敬龙应允,将他抱上马背。吴旬忙扳住笼头,道:“如此神骏的马匹,非同寻常,可大意不得六子,我牵着它慢慢走,你坐坐还行,可别冒险打它快跑,不然万一惹它发了脾气,保不齐就把你颠下来,再踏上两脚……”一边说着,一边牵着踢云乌骓去往离陈、雨、商三人稍远的地方。
陈敬龙见他二人离开,定了定神,缓步踱到商、雨二人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容儿,雨梦,我来了,你们怎么不跟我说话?”
商容儿重重哼了一声,依旧坐着不动,连脖子也不稍转一下。雨梦立起身来,眼光在陈敬龙身上微一扫视,点了点头,又去看义军操练;过了片刻,方幽幽叹道:“二哥,今日别后,不知此生是否再能相见;你……你善自珍重吧,勿以雨梦为念”。
二百九十四节、若男旧伤
陈敬龙听雨梦说出决别之语,不禁大骇;顾不得男女之嫌,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急道:“你说什么?你……你要去哪里?”
雨梦用力翻转手臂,挣开他手掌;淡淡说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了”
陈敬龙愕然道:“怎么……怎么会突然想要回家?”
雨梦凄然一笑,轻声叹道:“有什么突然?我离家出走这么久,早就应该回去,只是,以前你流落江湖,步步荆棘,雨梦要帮助你、照顾你,不忍舍你而去。如今,你做了将军,上有白虎城主维护,下有军兵扶持,春风得意,再无难事;雨梦留下,不过是终日碌碌,做了闲人罢了,又有什么意思?雨梦已再帮不上你什么,当然也就应该走了”
陈敬龙听她语气只有幽怨之意,并无决然之情,稍稍放心;寻思一下,歉然问道:“雨梦,你是怪我接掌军兵,却没有通知你们?”雨梦默然不语,微微摇一下头。
陈敬龙又问:“你是怪我将你们丢在铸剑山庄,不闻不问?”雨梦又微一摇头,叹道:“你刚做将军,必定繁忙,一时顾不上我们,那也不算什么”
陈敬龙奇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为什么?我……我再也没什么能得罪你的地方了?”
雨梦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你没有得罪我。你青春年少,又有一身本领,想要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雨梦愿意跟随的,是通过层层考验,进入精灵居地的那个朴实少年,却不是今天意气风发、追权逐势的陈将军”
陈敬龙恍然大悟,急道:“你以为我做副将,是为了谋求权位富贵?”
雨梦叹道:“不然,你与朝廷本有仇怨,势不两立,如何却肯委屈自己,依附于朝廷羽翼之下?”
陈敬龙急道:“白虎城主,英明睿智,非昏君可比……”雨梦冷笑道:“他终究是朝廷的王爷”陈敬龙急道:“我只想掌握兵马,抗敌保族……”雨梦抢道:“那就凭本领去拼出片天地;依仗白虎城主庇护扶持,算什么好汉子?”
商容儿坐在一旁,一直望着义军操练,默不做声,对二人言语如若不闻;此时忽地开口,冷笑道:“梦姐姐何必说的这样客气?倒不如直说,依仗女人裙带而求发展,算什么东西?”陈敬龙大怒,喝道:“你说我依仗楚楚提携?”商容儿酸溜溜冷笑道:“依仗谁的提携,我不知道;我只奇怪,白虎城主何必对个江湖汉子如此器重?”
陈敬龙又是气愤,又是伤心,点头叹道:“好,好,容儿,你如此看我,真不枉我对你一往情深”商容儿听他毫无掩饰,直言爱恋,不由一呆,随即脸上微红,垂下头去,再不言语。
陈敬龙深吸口气,平复心情;沉吟片刻,正色道:“我肯入白虎城主麾下,自有原因,而这原因,牵涉广泛,着实非同小可,倘若稍有泄露,必会影响大事,后果将不堪设想。白虎城主,大仁大公,不得已而委我重任,绝非因为楚楚关系;我受此任,亦是为了轩辕安危着想,并非为求富贵。你二人与我相伴日久,应知我为人如何,着实不该疑我”
雨梦眉头微皱,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