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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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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卒疲惫而行,速度自然不快;直到下半夜时,围城暗军方得溃卒投至,得知大营兵败急退的消息。

大营兵退甚远,围城暗军陷于白虎腹地,已成孤旅,若被白虎军于追袭溃军之后得出喘息时间,布置断其退路,则围城之暗军进退维谷,纵能抢占镛城,亦无给养供应,滞留异族、四面皆敌之境况下,最终难免全军覆灭之祸。如此简单的道理,围城暗军自然不会想不到。

因此,得知大营军兵溃退后,围城暗军无不惊慌;匆忙准备,将轻便易携之物稍一收拾,便急忙起行,向西而去,要抢在白虎军布置截断退路之前,与大营军兵会合。其营寨帐篷、攻守器具等笨重之物,急行时不便携带,只能丢弃;所以才有围城暗军留营而去之事;此非其愿舍家当,实为情势所迫而不得不舍,然此举竟令陈家军诸将惊疑不定、多般猜测,却非暗军所能料知的了。

围城暗军稍收拾准备,耗去些时间,集军起行时天已大亮,正是陈家军撤下城防、准备死战之时。陈敬龙听闻暗营擂鼓集军,曾误认其欲趁虚攻城,便是因这时间上的巧合;而后来镛城四门大开,暗军却视若不见,只顾撤兵,实因其退兵快慢,有关生死存亡,万万不容耽搁,纵然暗军将领明知入城便可灭掉陈家军,但亦要先顾性命要紧,着实无暇于此性命堪忧之际再去寻求建立功劳。

欧阳干将谋划中,对镛城情形亦有估计、早加准备;所以白虎军追袭暗族溃军时,故意留下虎啸一军不去,而是回本营静等一日夜,然后赶赴镛城。这一安排,实做着两手准备:暗军若已得讯而退,虎啸军便接应陈家军,速解困军之难;暗军若仍未得讯退兵,虎啸军便与之交战纠缠,在缓解陈家军防守压力的同时,拖延敌军,为白虎大军布置截敌退路争取时间。

虎啸军赶到镛城时,敌军已然得讯退去,于是便按第一手准备而行,接应陈家军,立转其窘迫处境。

这两军大战、镛城之围得解的整个经过,严奇只能讲述自己所知的部分,甚是有限,当然不会如飞花写来一般,从多方面解释清楚;但从其讲述中,陈家军诸将已然明其大概,堪解疑惑。

待严奇讲述完毕,众将听得暗军大败,无不喜悦;陈敬龙听说欧阳干将居然出力为白虎军取得如此大胜,亦对其好感颇增,原本的疑忌之心大减。

陈家军诸将困守多日,人人体虚疲乏,听严奇讲述、消去疑问之后,再闲聊几句,便纷纷告辞,自去休息。严奇、李峦峰亦随众告辞而出,以免陈敬龙再劳神相陪。

范三爷、姬神医、云不回三人欲走时,却被陈敬龙阻留,正是故人相逢,有许多话要说,忍耐不得。雨梦、吴旬亦与三人亲近,见他三人不走,便也留下,听其交谈。

待室中只剩这几人,再没旁人时,陈敬龙顾不得先说别事,急急告诉云不回:“雪逸仙便在这镛城里,你知道么?”

云不回微愕,诧异道:“她还没有回家去么?你……为何只提她一个,难道雷师兄没有跟她在一起么?”

不等陈敬龙应声,雨梦接口叹道:“雪姐姐没有回家,是因为去暗族游历,被两族开战阻住归程,耽搁了许多时间。至于雷振……哼,他已投身暗族,为暗军效力,决定不再回家了;先前他便在围城暗军之中,也曾露面与我们对敌;这你可早想不到吧?他与雪姐姐也正是为这事而闹翻了,所以不在一起”

范三爷、吴旬二人,并不知雷振、雪逸仙究是何人,更不知来历身份,听雨梦此言,并无反应;云不回与姬神医却是齐齐变色,相顾愕然。

愣了半晌,姬神医方回过神来,喃喃叹道:“雷振……雷振……唉,我弃乡不归,在外只行医济世而已,无害于人,所以家乡人不理会我;雷振去投效暗族,助其入侵轩辕族,这……家乡人岂能容他?”说着,连连摇头,满脸忧虑之色。

云不回听他此言,忽地全身颤抖,脸上血色霎时褪尽,干声笑道:“好,好好一个雷振,我云不回终要被你累得无家可归五六年来担忧之事,到底发生,我……我……唉,时也……命也”感叹语气中,饱含伤心绝望之意;双目神采消失殆尽,有如死灰,再无半点生气。

他素来放荡不羁,总是一付游戏人间的模样,似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从没有过半点正经。众人都没见他有过伤心绝望之时,忽见他如此情状,无不骇异。雨梦急问道:“雷振弃乡不归,关你什么事?我奶奶很讲道理的,绝不会因雷振胡来,而无故怪罪于你;你又何必担心?”

云不回凄然苦笑,幽幽叹道:“你不懂,唉……你不会懂的”默然思索片刻,又问陈敬龙:“雷振在暗军中,权力如何?是否很得重用?”

陈敬龙摇头应道:“依我来看,他地位虽然不低,却没什么实权,暗族将领似乎都不信任他,使他空有本领却难得施展”

云不回面露喜色,眼中神采闪动,又渐渐恢复些生气;点头笑道:“好事情未必全无转机好的很……”

雨梦再忍不住,急道:“云大哥,你说这些话,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究竟什么意思?”

云不回笑道:“这只是我个人私事而已,与旁人无干,不谈也罢”稍一停顿,又转移话头,问道:“敬龙兄弟,你那个娇纵霸道、蛮不讲理的未婚妻呢?为何这次来,不见她在你身旁相伴?”

经他一提,范三爷也急忙问道:“六子呢?六子身在何处,还好不好?”。

三百九十七节、不回意深

三百九十七节、不回意深

对商容儿、六子离去原因,陈敬龙不好详细解释,只能含糊应付,说随军不便,已让她二人去玄武城商家落脚。

范三爷得知六子安好,放下心去。姬神医知他与六子情若父子,许久不见,必极想念,便建议道:“过几天老朽师徒便要回玄武城去;三爷何不同行,到玄武城走一趟,瞧瞧六子?”范三爷深觉可行,连连点头。

陈敬龙好奇问道:“三爷、老神医、云大哥,你三位怎会突然赶来军中看我?”

范三爷略一解释,无非是半兽族瘟疫消尽,姬神医师徒再无别事,便要回归轩辕,而范三爷想念陈敬龙与六子,索性便与他们同行,一起来探望陈敬龙了。那吴旬曾传书还家,讲述从军赴战之事,范三爷从其手下镖师口中,早知陈敬龙所在,所以径来军前相寻。

待范三爷讲述完毕,陈敬龙又问半兽族是否再与暗族交战。范三爷略一讲述。

自陈敬龙离开半兽族后,暗族又先后两次派兵入侵半兽族报仇。

第一次去四十万大军;半兽联军不敌,交战接连落败,处境堪忧;但不久暗族大军便因长途运输艰难,粮草无以为继,不得不罢战退兵;半兽联军在坤卡酋长指挥下,趁势追袭,小有斩获。

第二次暗族又出三十万大军到半兽族;吸取上次教训,先攻占了塞特部海湾,以通海运之路,保证粮草供给;然而,此时的半兽族联军,经过上次与暗族数场交战,临阵经验已颇丰富,非比从前,且此时范三爷已从轩辕族请去许多铁匠,将以往争战所获铁器重新铸炼打造,堪为半兽族人使用,半兽族战士装备改良,战力大增;暗军仍凭以往印象相待,对半兽联军颇存轻视,结果被迪蒙用计,将其主力引至沼泽边缘地带,趁马匹陷足难行、暗族骑兵难展威力之时,率军大杀一场,伤其过半,然后趁虚强攻海湾,再断其粮道;暗军无力支持,只得又再退兵。

陈敬龙听说半兽族可堪自保,且迪蒙已知用计,并非只知凭借武勇克敌的莽夫,甚觉喜慰。

接下来的三天里,姬神医着手医治陈家军伤兵。伤兵本多,且困守期间,伤处皆受冻损,情形着实不妙。幸而范三爷此行引商队同来,不但携带大量兽皮欲趁便脱手,更将姬神医带往半兽族未曾用完的药物又尽数带回;姬神医有药可用,尽展妙手回春之能,陈家军伤兵得保无忧。小药僮、云不回、雨梦,皆帮着姬神医打理药材,调制治伤、防腐药物,忙碌终日;不必细表。

至于欧阳莫邪,陈敬龙曾去探望;果然伤势平稳,不再咳血昏迷,虽然虚弱,但只须安静将养便可,性命已可保无碍。

而雪逸仙,陈敬龙派人在城中四处搜寻,却始终不见她踪影;云不回、雨梦知其性情,料定她已在城围得解后悄然离去,回归精灵族;陈敬龙情知再寻也无结果,只得作罢。

陈敬龙自己,经雪逸仙暂时封冻的伤口,魔力保持时间已过,冰封渐解,麻痒难当。姬神医为其诊视之后,骇然色变,苦思良久,方配出药物,内服外敷,双管齐下。

用药之后,果然麻痒立消,不再难过;陈敬龙大喜,姬神医却告诉他:“你伤处太多,且冰封之后,伤处附近大块皮肉彻底坏死,早晚腐烂殆尽,无可避免。我所配药物,只能延缓腐烂速度,却不能根治;你伤处腐烂不会太快,当可维持半年,但半年之后,死肉烂尽,骨现筋出、内脏暴露,不但必死,且要死的惨不堪言”

陈敬龙听得此言,不禁惊愕呆住;姬神医又附耳告知:“半年内,赶赴精灵族一行,当可免死”陈敬龙经他一提,想起当初在精灵森林,本受了致命重伤,半晚时间内却恢复如初之事,明白精灵族必有神奇治伤之法,可救自己性命,便不再担心;自忖凭踢云乌骓之速,要赶到精灵族不过数日便可,半年时间,极有宽余,遂也不急。

虎啸军主将李峦峰派人打探得知:围城暗军撤离后,抢在白虎军布置拦截之前,已与大营残军会合;原夺取轩辕族的八座城池,除镛城与最西面紧临暗族边境的相安城之外,其余六座城池,驻守暗军皆因大军撤离太远、难得支援,恐受围困而弃城投奔大军;不经厮杀、不费一卒,六座城池已又重归轩辕族矣。暗族大营溃军、围困镛城之军、六城驻守之军,会集一处,合计近八十万,仍有与白虎军相抗之力,遂又扎营与白虎军对峙;其扎营之处,距镛城近四百里,距两族边界,却已不足百里之遥。

且说镛城解围五日之后,军兵伤势皆已无碍、体力大有恢复,未死之马亦都复原,强健如初;诸将便议及回归大营之事。商议妥当后,陈敬龙召集百姓,动员其尽投三星城暂居,弃此荒城,待春暖再回耕种,以收夏粮度日;百姓自无不从。李峦峰又派人快马传令三星城守将,准备妥当安置镛城难民。

原来,那三星城守军尽归虎啸军管辖;李峦峰正是因陈敬龙曾解三星城之围、解救其部下,所以感念恩德,主动要求来接应陈家军,并待之甚善。

当晚,范三爷、姬神医、云不回三人,知陈敬龙欲归大营,便来告辞,要去往玄武城。

临别前,云不回已喝的眼直舌硬、摇晃欲倒,忽然莫明其妙告诉陈敬龙:“冬日将尽,天气就要回暖了”

此事无人不知,何用他讲?陈敬龙早知其大醉之后,所言之语往往有其深意,听他说出这一句没营养的废话,却丝毫不敢轻忽,正色应道:“不错,冬尽春来,天气必要转暖。不知云兄有何教我?”

云不回呆呆笑道:“小暖之后,将有此冬最后一场大寒这春前返寒,嘿嘿……当真非同小可”

陈敬龙沉吟应道:“真正回暖之前,总是要小暖数日,又再返寒数日,年年如此,有何奇怪?”

云不回直着舌头笑道:“你虽知年年如此,但你知道今年哪几日小暖,哪几日返寒么?……嘿嘿,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却懂得夜观星象,能提前料知”

陈敬龙听得此言,已确定他必有用意,忙正色请教道:“云兄学识渊博,非敬龙可比也愿云兄不嫌敬龙愚钝,教我这观星象而料气候之法”

云不回连连摇头,醺醺笑道:“太过复杂,不可教也”稍一停顿,又压低声音,神秘言道:“我只告诉你,后日开始回暖,小暖只有三日,于第三日半夜,忽转严寒”

陈敬龙思索他这话语,愣愣点头,却实不知其深意何在。

云不回又取酒囊灌了两口烈酒,醉意更重;咧嘴呆笑道:“小暖回寒,非同小可……哈哈,冻的手僵脚硬,连刀枪也拿不住……嘿,冷不可挡,非同小可……”

姬神医轻咳一声,皱眉问道:“不回,你欲效仿雷振之所为么?”

云不回酣然大笑,问道:“雷振是谁?……哈哈,我醉矣,不知所云,不知所谓……哈哈……”狂笑乱叫之际,兼且手舞足蹈,果然是醉的狠了,一塌糊涂。

陈敬龙听他话语,却心有所动;寻思片刻,猛然省悟;笑问范三爷:“三爷,你所带兽皮,共有多少、价值几何?”

范三爷应道:“这一回带的普通兽皮,有三千多张,至于魔兽皮,便少的很了,只有几十张而已;若行情好时,合计可卖得千余金币,但如今天气将暖,兽皮需求大减,行情定然不好,能卖到五六百金币,便算是不错的了敬龙兄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敬龙窘红了脸,迟疑半晌,方低声叹道:“我想买你这些兽皮,可……五六百金,我却没有……三爷,不知你肯不肯先赊给我?”

范三爷愣了半晌,愕道:“你要这些兽皮做什么?”

陈敬龙苦笑道:“我自有用途,三爷不必多问……你放心,我不是赖帐之人,将来无论如何,一定会筹钱还你……”

范三爷不悦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你要用兽皮,只管拿去好了,用得着跟我谈钱么?嗐,你只把我当成势利商人,却终是不能把我当兄弟对待,是不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再与我如此生分,我可也不认你这个兄弟朋友了”斥责一顿,不由分说,命脚夫将所带兽皮全部留下,连装捆兽皮的绳索、麻袋都不必再收。

陈敬龙见他确是动了真怒,亦不敢再显生分,只得不出一文,将兽皮收下。范三爷见他并不拒绝,这才回嗔作喜,又与他笑面相对。

待兽皮卸完,商队整理完毕,姬神医、范三爷,架着烂醉的云不回,向陈敬龙告别,引队出城而去。陈敬龙同雨梦送出城外,直到商队走远,再看不见,方才回转。

第二日天明后,军民齐齐出城。镛城百姓对陈家军将士万般不舍,逶迤随行十余里后,在陈敬龙连连催促之下,才洒泪而别,去投三星城。

陈家军随在虎啸军后,向西而进,去往白虎军新营。可怜当初十一万将士奋勇出战,雪地大败、困守镛城之后,如今的陈家军,却只剩不足三万人了八万多血性汉子、爱国将士,埋骨镛城内外,再不得回归大营,与同袍相聚矣。

三百九十八节、准备拉拢

三百九十八节、准备拉拢

虎啸军、陈家军紧行一日夜后,于第二天近午时分抵达白虎军营地。

指挥军兵安置完毕后,陈敬龙巡视陈家军新营,见帐篷繁多,仍按以前人数而立,可如今能派上用场的却已不足三成,不禁黯然神伤。

再到马圈查看,踢云乌骓固然无恙,而六营、七营当初步行出战,所留下两万战马仍在圈中,亦皆安然如昔。

马犹在,人已亡;回想起何伦、杜飞鹏及那许多大好将士慷慨赴难、义无反顾,陈敬龙不禁肝肠寸断、悲愤欲绝。

待他巡视完毕,回归自已帐篷后不久,慕容滨滨来提醒他:“陈家军终归算在白虎军编制内,虽然你有自主行事之权,但名义上,袁石终究是你上司;你久别归来,若不去见见他,情面上也说不过去”

陈敬龙深以为然,忙去主帅大帐,见过袁石,禀明兵败、困守经过,及现在陈家军情形。

袁石听说陈家军八万多将士阵亡,唏嘘不已;安慰陈敬龙几句,又告诉他:“王爷给你自主行事、自行任免之权,可说你名义上是我下属,根本上却并不归我统辖;这次你自行出兵,以至惨败之事,我已命人赶去白虎城禀报王爷;对你赏罚如何,只等王爷定夺便了,我却不敢擅自作主”

陈敬龙听闻此言,暗忖白虎城主得知自已惨败消息,必定伤心失望,不由更是难过;也没心情与袁石多谈,匆匆告辞,回归本营。

待他回到自已帐篷,白虎军诸位大将却早已在帐中等候;见他归来,纷纷与他寒暄招呼;出于真心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终归是一一向他道劳、善言宽慰,尽了同僚之仪。

这天气温,果如云不回预料一样,迅速转暖,积雪开始消融。陈敬龙见云不回所料不错,颇有心事,也没情绪与诸将多聊。众大将见他神情呆滞、言语迟缓,只当他得脱困境不久,心有余悸、惊魂未定,便也不多打扰;稍坐片刻,便纷纷告辞。

待诸将离去,陈敬龙得了空暇,静思之后,有了决定,又急急出帐,赶往严奇帐中。

严奇刚睡下不久,便被通报亲兵唤醒;听说陈将军求见,颇觉诧异,忙披衣出迎,问陈敬龙:“赶了一日一夜的路,难道你不累么?不赶快休息,又来寻我做什么?”

陈敬龙也不应声,拉了他便要入帐;忽地却又停住,寻思一下,命守在帐前的几名军士:“都走远点儿,别离帐篷这样近”

那几名军士相顾愕然。严奇见陈敬龙如此,知他要与自已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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