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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听他将布置围寨的兵力讲出。不禁脊背发冷、寒毛倒竖。暗自掂掇:“原来那营寨处,伏兵竟如此之多!他知我逢战必要争先,料定我会亲自引军劫寨,所以设此重兵,以求必杀!若不是齐将军执意出战,将我替下,今夜便是陈敬龙的死期了!嘿,临行前一念之变,竟使我避过此劫,当真是天要留我、侥天之幸!”又想:“围寨兵力如此。再加上伏击严、楚二将所引两军的敌军,雷振今夜所动用兵力,怕不少于三十万!是了,凭暗军兵力之盛。随时可以增兵设伏,绝无半点窘迫为难之处。我只据最初所知,认定外置敌军只有十万,真是迂的厉害、蠢的厉害”
他心有所思,一时顾不得理会雷振。那雷振惋惜片刻,见他沉吟不语,便也不去理他;目光从他身上转开,遥望城上,扬声叫道:“小仙,我明知追不上陈敬龙。却仍要引军来此,只因有话要对你说。我知道你必在此处,便请现身一见,如何?”
城头上,雪逸仙应声前行,临近城边伫立;扶垛望向雷振,淡淡言道:“外置区区十万人马,分明是个诱饵;我未能及早识破,至轩辕军有今夜之失,难辞其咎!我智不及你。自己承认就是,你无需再来嘲讽挖苦了!”
雷振忙道:“我怎会嘲讽挖苦你?你把我想的未免太过无聊不堪了!我是想告诉你:从今夜之事,可见陈敬龙不是我对手;就算你帮他,也还是敌我不过!你若执迷不悟,继续跟他混在一起。早晚难逃惨败被俘的可悲下场;听我一劝,趁早转过念头。随我去暗族”
不等他说完,雪逸仙摇头叹道:“你说我执迷不悟,可在我看来,你才是执迷不悟!到此地步,你居然还来劝我,实比我原本想象的更加无聊不堪!今夜一役,多少人血染沙场,不得再与亲人重聚?如此惨事,皆是因你而生!雷振,我不能容你如此恣意妄行、为祸世间;就算不是你对手,我也要尽我心力,阻你恶行!我帮陈敬龙,是帮到底了,绝无转移;你劝我之心,趁早都打消干净了吧,无需再言!”
雷振怒道:“轩辕军遭今夜之败,实力大损,再难久守;不过数rì间,白虎城必破!小仙,rì前你我已然反目;我不记旧恶,不愿你惨遭被俘之辱,于此轩辕临败之际又来劝你,可算仁至义尽”
雪逸仙冷冷打断道:“当真事到绝处、难出生天时,我自会寻个了断,绝不至受那阶下之辱;此事实不用你来cāo心!”
雷振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黯然叹道:“好,既然你说出这样话来,我可以真正死心了!我早料到,你们会出兵劫寨,以引我攻山之军;亦早料到,要破我攻山之军,必用三路夹击;之所以我今夜布置,对东西两路敌军颇留余地,不肯赶尽杀绝,只因怕你随在军中,我又不在当场,将士们不知容情,坏了你xìng命!如今知道你宁死也要与我作对,以后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容情纵敌了!能彻底没了顾虑,毫无挂碍的全力对付轩辕军,未尝不是件好事!嗯,当真不坏”
叹息几句后,忽地脸sè一变,端起巨弓,搭上支狼牙铁箭,厉声吼道:“陈敬龙,若没有你,又怎会有小仙与我反目成仇、敌阵对望的这一天?不将你shè成飞灰,难消我心头之恨!”话音未落,弓弦松处,“咔”一声大响,如若霹雳震空;紫电缭绕的狼牙铁箭离弦而出,绚烂夺目,划破夜空,直奔陈敬龙胸膛shè去。
铁箭刚至中途,城上同时两声弓弦响,一支冰雾氤氲的短箭、一支紫光缭绕的长箭,一齐斜shè向下,迎向狼牙铁箭。——正是雪逸仙与雨梦同时出手,拦箭以护陈敬龙。
三箭撞在一处,“砰”一声沉闷大响,冰雾、紫电,齐齐消散无踪;一长一短两支竹箭齐化飞灰,随风飘舞;狼牙铁箭七扭八曲,不成模样,疾落坠地。
铁箭方落,陈敬龙已将血刃还鞘,由弓囊中拽了霸王弓,抽支长箭搭在弦上,冷笑道:“姓雷的,莫以为只你会shè!且尝我一箭试试!”话出口,猛一张弓,手指开处。长箭亦出;直奔雷振咽喉。
此时双方相距百余丈。远超出正常弓箭可及范围;但陈敬龙所持之霸王弓,满弓可shè至五百步,几不亚于jīng灵神箭之shè程,百丈距离,自可应付。
长箭划空而过,眨眼已至雷振喉前。雷振左手疾起,扫中来箭箭杆,将之拨落一旁;虽化解的极是轻松,未受丝毫威胁,但彼此对shè。不显差距,未能凭弓箭之能压倒陈敬龙威风,不禁更是恼怒;微一沉吟,怒吼道:“我不与你做无谓纠缠!陈敬龙。我十万军兵、五千骑士,正围攻铁盔山,不久必克;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能解铁盔山之难!”言毕,不再耽搁,挥手大叫:“退兵!”话音未落,拨马便行
待暗军尽数退走,不剩一个,陈敬龙方回转入城。喝令关闭城门。
雨梦与严奇早迎下城来。到了陈敬龙马前,雨梦讲道:“李将军所中两箭,不在要害,xìng命无碍;不用担心!”严奇随后急急问道:“敌军正在围攻铁盔山;若不救,只怕铁盔山有失;若出兵去救,又实难保不会再中雷振jiān计;这究竟该如何是好?将军,还望你赶紧拿个主意!”
陈敬龙翻身下马,牵缰伫立,思索良久,却苦无良策;正踌躇难定间。忽见青影飘忽,雪逸仙缓步下城,忙招呼求教:“雪姐姐,如何能解铁盔山之围?还请指点!”
雪逸仙默然不应,恍若未闻;行至城下。脚步不停,直往城内走去;直到身影渐入黑暗。几乎看不见时,方长声叹道:“智止于此,非我不肯尽力;望你莫怨!望重我信我的众位将军,莫怨!”语气冷淡依旧,却忍不住轻轻颤抖,竟似有哽咽之意。
陈敬龙听她这话,知是因未能尽早识破雷振计谋,避免轩辕军这一场惨败,她心中羞愧难当,己无颜再与自己及众将相对;忙扬声安抚道:“雪姐姐,无需自责!我们知你尽心,对你仰敬依旧,绝无丝毫怨怼之意!”
他话说出口时,雪逸仙早隐入黑暗之中,再无回应。
雨梦叹道:“以雪姐姐的脾气,受此失策之羞,又怎肯再面对我等?二哥,你不用叫了,劝她不回的!她不提铁盔山之事,便是没有应付之计;不用继续追问,惹她烦恼了!”
陈敬龙失望不己,凝望雪逸仙远去方向,思忖良久,幽幽叹道:“连雪姐姐都无计可施,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以眼下可用兵力,能守住白虎城,已属万幸;至于铁盔山唉,看贺腾、范三爷等人的运气吧只能如此,无可奈何”
天明之后,城中将士查点清楚:夜间一役,齐天和所引一军,逃回不足三百人,可算全军覆没;严、楚二将所引军兵,各折损三万余,得命逃回的只是小半;李峦峰所引一军稍好些,折损两万左右。——出战之二十万军兵,总共生还不到七万人,且其中大半带伤。
料敌先机、三处设伏、连败四军,一役而损敌七成,敌出四将两伤一死,已方伤亡却微乎其微,几可忽略不计。——此白虎城北暗夜之战,rì后传遍天下时,闻者无不惊叹雷振智计之高、用兵之妙;其声名大噪,盛传不衰,为后世之人,公评为此乱世之第二名将,仅略逊于陈敬龙一人而已!此虽闲话,不妨一提!
言归正传。
且说经此一败,城中可战之兵,已勉强只够二十万,与以前陈敬龙部下未至,只欧阳干将率部守城时的兵力,相差仿佛。
接下来的五天里,暗军并无丝毫放松;每rì必要攻城,且攻城必要凭强弩之利,重损城头守军。
城内守军,在强弩巨箭打击下,每rì伤亡不下两三千人,兵力消减迅速;且此时兵力不足,四面守御则唯有全数应付,再无轮换歇息的机会,军士rì疲,战力rì衰。
尤其城中能主持防守事务的大将,只剩严、陈两个,余者或伤或病,尽都不能理事;而那陈敬龙,亦是有伤在身,jīng神不足,严奇少不得要多出力气,减他cāo劳。凭一人之力,统领城中所有军兵、维持四面城防;严奇疲于奔命,劳累不堪,萎靡不支之态,rì甚一rì。注
总而言之,兵不足、将不支,处境之窘迫,无以复加;白虎城失守,实已到了指rì可待的地步。
到了第五天,入夜时分,攻城敌军退去;憔悴不堪的严奇,摇摇晃晃踱下城头,去到陈敬龙帐中向他禀报。
陈敬龙听说敌军已退,并无半点喜sè;沉默良久,方缓缓开口,垂头问道:“明天又会如何?严将军,明天能撑过去么?”
严奇默然不应,沉吟片刻,低声叹道:“不知铁盔山怎么样了!不知贺腾等人,是不是还活着!我惦记他们的紧!”
陈敬龙缓缓点头,幽幽叹道:“我也惦记的紧!贺腾、范三爷、商二婶,还有那三万将士唉”
他叹息未完,忽听脚步急响,有军卒奔至帐外;扬声叫道:“禀将军:一大群布衣汉子忽从东来,涌至城下,乱喊乱叫,说要见什么总舵主,不知是何来路”
注:始终不提守城能将卫诚,便是他在以前欧阳干将兵败时已然战死了。读者朋友莫以为飞花疏失,遗忘一人。
六百三十四节、诱出伏兵
那军卒禀报未完,陈敬龙已疾跃起身,激动大笑道:“终于来了!哈,雷振啊雷振,你到底没机会攻入这白虎城,到底没机会除掉我陈敬龙!我且看你,还能威风几时!哈哈……”大笑声中,挺胸拔背,jīng神抖搂,先前的忧虑颓唐之sè一扫而空,竟似连身上所带之伤亦都于瞬间痊愈了一般。
严奇见他模样,微一错愕,恍然笑道:“所来之人,都是江湖好汉?他们要找的总舵主,就是你?”
陈敬龙大笑应道:“不错!我长缨会豪杰已到,岂容得暗族骑士再嚣张横行、称霸沙场?走,随我去迎接强援入城!”话未完时,脚步起处,人已奔出帐外。严奇急忙跟出。
待二人来到东城门内,外面已吵的如炸了锅一般;于纷乱吵嚷声中,依稀能分辨出有人在叫:“快放我们进去见总舵主!战情紧急,哪容得这样耽搁?”“守城的,速速开门为是;贻误战机,须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得这些叫嚷声,陈、严二人不禁惊诧,都想:“‘战情紧急’‘贻误战机’?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东面亦有敌军,已与我方援兵干起来了?”陈敬龙不敢怠慢,忙呼令军士,速开城门。
城门开处,门外叫嚷声陡然一沉;待看清陈敬龙立在门内,猛又暴起一片欢呼声。靠前之人,纷纷施礼招呼:“参见总舵主!”后方众人见前方众人行事。亦都急忙跟随施礼。
陈敬龙一边还礼回应。一边扫目观望,见门外只有四五千人,不禁错愕。不等他开口询问,步声疾响,雪梦从后赶来;到了陈敬龙身边,喜叫道:“我听说援兵已到……”话刚说了一半,看清门外情形,不禁一怔,愕道:“怎么这样少?”
她问声方出,那贺大莽汉已挤出人群。走上前来,冲陈敬龙嚷道:“敬龙兄弟,我大哥让我们找你,一起去打铁盔山……”不等他说完。李混、武全二人随后挤出人群。李混上前阻住贺莽说话,笑斥道:“打什么铁盔山?铁盔山本就在咱们轩辕族人手里,用得着打么?说不清楚,便等别人来说好了,何必非要抢着乱说?”
武全到了陈敬龙身前,正sè讲道:“总舵主,张军师要你引领我等北上,去解铁盔山之围!干这件事,本不需惊动你的,但张军师说。你若能亲自赴战,为解铁盔山之困出力,铁盔山上留守将士知道了,定会更加欢喜!”
陈敬龙听他这话,霎时惊诧尽消,心花怒放,连声应道:“对极,对极!部下受困,我这做主将若只袖手旁观,不去参与解围之战。还像话么?张军师所虑再有理不过!”微一停顿,又急切问道:“张军师已知铁盔山受困了?咱们到了多少人马?除咱们长缨会人之外,还有兵马赶到么?未来此处的人马,是不是已随张军师赶往铁盔山了?……”
听他一叠声问个不休,不知究竟有多少问题要问。李混忙干咳一声,打断他说话;稍一整理头绪。沉声讲道:“咱们所有人马,都已经赶到了!其实今天过午时分,我们就已经离此不远,但张军师说,白天过来,势必被敌军发觉,再难收出敌不意之利;所以我们在路上歇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来!”
“张军师早就料定,敌军必已打到白虎城下,亦料定,敌军到此时,探得陈家军根基之所在,必要派兵围困;所以今天下午,张军师已派快骑去打探铁盔山情形!果不其然,铁盔山四周,全是敌军,围困的结结实实,与张军师所料一模一样……”
他刚讲到这里,严奇已忍不住惊喜,拱手问道:“听阁下所言,莫非铁盔山尚未失守?”
李混虽不认得他,但见他紧随在陈敬龙身侧,知是陈家军中的重要人物;不敢失礼,忙拱手应道:“不错!据打探消息的快骑回报,铁盔山上所立旗帜,仍是陈家军的;山南亦不断有喊杀声传出;可见铁盔山并未失守,攻守较量仍未结束!”
听他这话,陈、严、雨三人登时齐齐松口大气,悬了五天的心,终又都重落肚里。
李混答完严奇所问,继续向陈敬龙讲述:“张军师说,雷振既是个极有智谋的人物,便不会不防白虎城出兵救援铁盔山;由白虎城通往铁盔山的路上,必有敌军伏兵无疑。张军师还说,咱们大队人马到来,绝难久掩敌军耳目;解铁盔山之困,要想解的容易些,今夜便务必动手,速战速快,不给敌军另行增兵的机会!”
“该如何去解铁盔山之困,张军师已谋划妥当。他派我们来此,寻你赴战;自己则另引一队长缨会人,先咱们一步北行,去引敌军伏兵出来。为防伏兵不支时,派人去通知攻山之敌,使攻山之敌有了应战准备,洪大侠与云少侠又引领一队长缨会人,由东迂回而去,要赶在伏兵通知抵达之前,便扰乱攻山之敌……”
不等他讲完,陈敬龙已顾不得再听,兴奋笑道:“张大哥的智谋,我是信得过的;既然他安排妥当,那便绝无不成之理!咱们只管厮杀就是;至于他全部安排是怎样的,到时自知,眼下不必一一细述,耽搁时间!”微一停顿,又吩咐严奇:“我不在城中,你务要加倍留心城防事务,不可疏忽;好歹再支持这一晚,等明rì我回来时,你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话音未落,李混接口道:“别事暂可不说,但这件事非说不可!——张军师料定,伏兵溃败,逃回大营后,雷振知你出城,必要趁虚来攻白虎城,且此来攻势,必定猛恶非常;城中务要准备妥当。确保不失才好!”
陈敬龙悚然动容。望着严奇,迟疑道:“这……你能支持得住么?”严奇深吸口气,用力一挺胸膛,含笑应道:“没问题;我jīng神尚足,主持防守御敌,不在话下!”
陈敬龙终是不能放心,寻思一下,命道:“雨梦留下,协助严将军。再去瞧瞧,其余几位大将怎么样了。只要能勉强支持的,都拉起来,助严将军统兵督战!”
雨梦答应一声,又问:“要不要牵踢云乌骓给你?”
陈敬龙扫目一望。见众江湖豪杰都未骑马,便道:“不必了!”言毕,冲贺莽、李混等人一摆手,唤道:“起行赴战!”说着,迈步便行……
……
向北行疾行未及三十里,已听得前方偏东,隐有杀声传来。
李混兴奋大叫:“果有伏兵;已被引出来了!”贺莽一张大嘴直咧到耳根,一叠声笑道:“有什么稀奇?我大哥说话,向来不会错的!我早就知道,我大哥说话向来不错……”
陈敬龙喃喃恨笑道:“雷振。这许多天来,我陈家军被你压制的好苦;今晚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消胸中郁结了!”稍一感叹,抽龙鳞血刃在手,大呼:“杀上去!”脚步加紧,疾奔向前。众江湖汉子齐抽兵刃,轰然涌动,紧随而进。
又奔出三四里地,已到战场。只见暗军人马,密密麻麻,黑压压一大片。不下七八万人;尽都冲着核心处推挤呼嚷,显是已将敌军围在中间。
陈敬龙奔到,兴奋大叫:“陈敬龙在此,谁敢挡我?”呼声未绝,已一头扎入敌丛之中。放手痛杀。贺莽紧随而至,大铁棍挥舞如风。挡者披靡。
敌军外围被这两大猛人一冲,立现出好大个缺口;不等缺口合拢,李混、武全引领江湖汉子已到,由缺口处一拥而入,直进敌丛……
众江湖汉子皆是步行,奔走声音不响;暗军未能提前察觉,全无抵御准备,此时被这一支超常强军突入乱搅,南部兵丛立时大乱,几无对抗之力。
陈敬龙与贺莽并行在前,引领众江湖汉子,直往战团核心插去。不多久,已见迎面一队江湖汉子冲来;队伍最前两人,一个白袍秀士、一个昂藏巨汉,正是“滴水不露”张肖,与“侠义刀王”洪断山。
两队交逢。张肖笑叫:“陈总舵主,别来无恙!哈哈,你引队向西冲突,将西侧敌军搅乱;我往东去!”陈敬龙急急问道:“你所引这一支,多少人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