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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摇头道:“当然不行。你当下面那两名神木教众,是干吃饭不管事的么?他们跟着来,便是来监视咱们的。”
陈敬龙恍然道:“不错,我竟然忘了他们。”想了一想,叹道:“可惜,我现在伤势未复,打他们不过;不然,将他们打倒,抢过马来,骑上就走,岂不痛快?”
楚楚又摇了摇头,道:“等你伤势好了,林正阳自然会派更多的人跟着你,咱们终究还是走不了。”
陈敬龙沉吟道:“不然,我就将大哥的去向告诉他们好了。他们知道了秘密,我便没有用处了,走与不走,他们也就不必在乎。嘿,其实,大哥的去向现在已经不算什么要紧的秘密。那晚在客栈中,我死也不说,是怕敌人追上他,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谁也找不到他了。”
楚楚奇道:“他去了哪里?”
陈敬龙笑道:“大哥去了海上。我听驼叔说过,大海辽阔无边。大哥坐船到了海上,不知漂到哪里,谁能找得到他?”见楚楚目露惊色,忙道:“你放心,大哥说过,他一回来,便会寻我的。我虽然找不到他,但他闯荡江湖许多年,经验丰富,找我想来不会太难。”
楚楚这才放心,寻思一下,说道:“不行,这事不能告诉林家父子。就算他们知道了你大哥的去向,也不会放你走的,更不可能让我跟你一齐走。他们……他们会杀了你灭口。”
陈敬龙大惊,道:“为什么?”
第八十节、低三下四
楚楚道:“我虽然不懂江湖事情,可也知道,神木教在江湖上名声不坏,林正阳更是极有侠义之名。林家父子,最会假仁假义、沽名钓誉,他们绝不能留你活口,让你将他们岂图夺取霸主奇牌的事情传扬出去。”
陈敬龙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咱们只有寻找机会,偷偷溜走。”
楚楚皱眉道:“只怕不很容易。林家父子十分精明,只要你走出神木教,必定有人跟随监视。而且,神木教人多马多,就算逃了出去,如果无处藏身,也必定会被追上捉住。”
陈敬龙郁闷道:“看来,只有等我伤好再说。到那时,他们如果追赶,至少也可以跟他们干上一架。”
楚楚仍是摇头,说道:“只怕不行。林正阳已经着急,不住催我套你口风。这些天来,我一直骗他,说你对我感情日增,再过不久,便可得手,这才将他稳住。可是,他并不是笨蛋,这谎言不用多久,便会被他看破,到那时,你我都会大祸临头,所以,还是要尽快逃走才行。再说,神木教高手如云,硬拼是行不通的。”
陈敬龙这才明白,楚楚当着那两名神木教众,一直与自己十分亲密,为的就是这谎言不被拆穿。
二人商议良久,却想不出什么万无一失的计策。那两名神木教众,等得不耐烦,上山来请。二人无奈,只得随着下山,回转神木教总坛。
在路上,陈敬龙怕两名神木教人看出破绽,仍是没话找话,与他们不住闲聊,显得很是亲热。那健谈教众话头一起,又是滔滔不绝。陈敬龙从他话中了解到,六大高手除了“北冰南火”之外,相互都不曾交过手,并不知道谁更厉害,所以江湖上没有第一高手之说。
当晚,陈敬龙与楚楚都思量如何逃走,无法安眠,但身在神木教总坛,怕惹人怀疑,并不敢低声私语,互相商量。不过,楚楚对陈敬龙神情改变,再不像以前一样冷淡,让陈敬龙舒服不少。
陈敬龙前后两晚不睡,中间更出城走了一圈,受了劳累,第二天,伤势又发作起来,接连呕了几次血,竟然无力下床。
林正阳与林玄父子,听说他伤势反复,更是天天必来探望。陈敬龙知道他们阴谋,见到他们便生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强自忍耐,还要装出笑脸应付,心中更是郁闷。心情不好,伤势恢复更慢。
等他再能出屋活动,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这日清早,陈敬龙感觉胸口不很疼痛,行走已经无碍,便让楚楚扶着,到门前观赏梅花散心。
他卧床的这五天里,又下了两场雪,那伴雪梅开得更加繁茂,香气也更加浓郁。
陈敬龙正在观赏,忽见有人躲在一株梅树后缩头缩脑,似乎想要过来,却又有些不敢。陈敬龙见那人鬼鬼祟祟,只当是林正阳安排来监视自己的,不禁怒气立生,喝道:“我并没有走出神木教总坛,难道还要人保护么?躲在树后的狗东西,滚出来,有什么见不得人?”楚楚急忙扯他衣袖,要他忍耐,却终究慢了一步,阻止不及。
那人听到陈敬龙喝骂,知道藏不住了,只好从树后转出,慢吞吞蹭到陈敬龙面前。陈敬龙定睛看时,不禁有些好笑,斥道:“梅树树干那样细,你却这样胖,躲在树后,还以为我看不见,当我是瞎子么?”
那人本就巨肥,再穿着皮裘,更加臃肿,如一只圆滚滚的长毛皮球一般,正是林通。
林通冲陈敬龙尴尬一笑,对楚楚道:“楚楚姑娘,我弟弟去了哪里?”楚楚冷冷应道:“我现在只服侍陈公子,已经不过问二公子的事情。他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林通抬起短短肥手,抓耳挠腮,急道:“这可怎么好?不想见他的时候,偏偏总能撞上,有事找他了,却又哪里也找不到,老天这不是戏弄人么?”说着两条短腿此起彼落,连连顿足,焦躁不堪。
陈敬龙对林正阳与林玄这一对阴险家伙无比痛恨,此时见了林通,感觉他虽然下流无耻,但并不掩饰,比起那两个伪君子似乎还要可爱一些,对他的厌恶之情不由大减。见他如此焦急,好奇问道:“你有什么要紧事,这样急着找林玄?”
林通听他语气正常,似乎并无敌意,不禁大出意料之外,想了一想,说道:“今天有件好事,我得赶去瞧瞧。可是,我身上已经没钱,想找我弟弟讨些,却又找不到他。耽误了那件事情,岂不可惜?”说着又是连连顿足,浑身肥肉乱颤。
原来,他在神木教中并无职司,不能动用教中财物,想要用钱,须得找林玄去要。
陈敬龙奇道:“你在这城中横行无忌,想要什么,拿了就走,谁敢找你要钱?你出去,还用带钱么?”
林通胖头连摇,说道:“别的地方,不给钱也就罢了,就算我给,人家也不见得敢要。但我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唉,不给钱是不行的。”跟着冲楚楚抱拳施了一礼,陪着小心求道:“楚楚妹妹,我知道,我弟弟房里的东西,你便作得了主。求你先去给我拿出些钱来,回头我买些上好首饰,送给你戴。”
楚楚唾道:“呸,谁是你妹妹?你跟我说话,最好庄重一些。我只是个侍女,二公子的东西,我可作不得主。你求我也是没用,趁早离这儿远些,免得熏臭了这些梅花。”林通以前纠缠过她,虽然被林玄知道,痛打一顿,以后再也不敢来招惹,但楚楚始终对他心存恨意,所以言语中毫不客气。
林通被她如此唾骂,也不生气,只是连连作揖,苦苦哀求:“好姑娘,好小姐,好姐姐,好姑姑,好奶奶,你帮我这一次吧,我永远感激你!若是用的钱少,我出去随便找人勒索一些,也就罢了,万不敢来劳您大驾;可是;这次要用的钱并不算少,总不能当真拦路抢劫去,所以才来惹你讨厌。你全当可怜我,帮我一次吧。我……我永远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楚楚冷道:“很多钱,我更不敢随便拿了。二公子知道了,怪罪起来,我可担当不起。再说,我也不稀罕你记我什么恩德。”林通脸上肥肉挤成一团,强笑道:“他屋里钱多,不会发觉的。”楚楚只是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林通急得团团乱转,如热锅上的一只胖蚂蚁一般。
陈敬龙见他这样着急,好奇之心大盛,问道:“林通,你究竟什么事情,这样重要?”
林通嗫嚅半晌,低声道:“也不算什么大事。今天是蝶舞楼……”陈敬龙听到“蝶舞楼”三字,心中一震,急忙凝神,听他继续说道:“……武技大会的最后一天。我想去瞧瞧热闹,可是……可是,武技大会有规矩,如果不参加比试,只看热闹,便要交纳五枚金币的入场费。我现在身上没钱,又找不到我弟弟,所以……所以……来找楚楚姑娘帮忙。”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偷瞥楚楚脸色。他虽然连遭拒绝,但对请求楚楚帮忙之事,仍未死心。楚楚脸上如挂寒霜,对他不理不睬。
五枚金枚,足够一户中等人家一年的开销花用,对普通人来讲,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难怪林通说不能轻易勒索得到。
陈敬龙问道:“武技大会?做什么的?”林通道:“就像擂台一样,许多武技高手上去较量,选出最厉害的,可以得到奖品奖金。”陈敬龙奇道:“你又不懂武技,去凑什么热闹?”林通尴尬道:“我当然不为了看人比武技。嘿嘿……据说武技大会结束时,蝶舞小姐会亲自登台献艺,我很想瞧瞧。”
陈敬龙奇道:“蝶舞小姐是谁?”林通还不及回答,楚楚接口道:“公子,你别理他。他还能做出什么好事了?”转对林通斥道:“大公子,你如此低三下四,原来只是为了去看舞妓表演,真难为你张得开口来求我!”
林通理直气壮道:“看舞妓表演又怎么了?有什么张不开口?青龙城主也看过蝶舞小姐表演,为了把她留在青龙城,还特意建起蝶舞楼呢。难道城主看得,我便看不得?”楚楚欲言又止,想了想,狠狠唾他一口,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陈敬龙这才明白,蝶舞楼是青龙城主所建,那蝶舞姑娘自然同城主关系非浅;神木教虽然势力庞大,但总坛设在青龙城中,总不能轻易得罪青龙城主,所以林通才不敢在蝶舞楼恃强耍横,不付入场费。
他并不明白“舞妓”是做什么的,自然也不明白蝶舞楼是什么地方,但想起那晚在小客栈中,张肖悄悄告诉自己的话,隐隐感觉蝶舞楼应该很不简单,可能当中有什么秘密,会与自己有关。寻思片刻,吩咐道:“楚楚,你去取十枚金币来,我同林通一起去蝶舞楼看看。”
此言一出,楚楚与林通都是瞠目以对、张口结舌,震惊之情尽显无余。
第八十一节、可怜之人
陈敬龙见他二人脸色古怪,奇道:“怎么了?我去看看,不行么?”楚楚皱眉道:“公子,那种地方藏污纳垢,肮脏的紧,你去做什么?”
陈敬龙心里纳闷:“藏污纳垢,肮脏的紧,为什么?”但急着知道蝶舞楼究竟有什么秘密,顾不得多问,催道:“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去取钱来,别的不用多说。若是林玄知道,问起来,你只说是我要钱使就行了。”他知道此时林玄正在努力向自己示好,绝不可能为几枚金币便即翻脸,因此毫无顾忌,竟比用自己家钱还要理直气壮。
楚楚皱眉盯着他看了几眼,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不大工夫回转来,将手帕包裹的一小包东西默默塞到陈敬龙手里。
陈敬龙打开手帕,见里面都是金币,至少有二十余枚,点了点头,放在怀里,对林通道:“我们走吧。”他知道楚楚讨厌林通,绝不可能与其同行,因此也不叫她;却不知道,要去的是男人玩耍的地方,就算没有林通,楚楚也绝不可能同去。
林通听到他叫,更是惊讶,疑惑道:“你……你带我去?”他现在没钱,陈敬龙却有钱,所以这样问。
陈敬龙摇头道:“我不认得路,应该是你带我去。我不好让你白跑一趟,只好替你付入场费了。”
林通怔怔看他,忽地提起肥手,送到自己嘴边,用力咬了一口,“啊哟”一声痛呼,跟着欢叫道:“不是作梦!陈兄弟,原来你是这样好人,竟然不记恨我。我如果早知道你这样仗义,当初也不会得罪你了。走,走,咱们去蝶舞楼。”拉着陈敬龙便行,口里喋喋不休:“陈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想不到你也好这调调,原来咱们竟是同道中人。我只恨不早些认识你,如果早遇见几年,有了你这位仗义朋友,又何必理会那些遇事便溜的混蛋?你如此待我,没得说,便是我的兄弟,以后在青龙城中,不管有什么难事,都跟我说,我必定替你去办。不是跟你吹,凭我……”
陈敬龙听他唠叨不停,不由哭笑不得,暗自寻思:“奶奶的,当初咱俩的仇可结的着实不小;如今,我不过用你自己家的钱请你自己,你便这样跟老子亲近,还真是容易满足。这林通并无心机,虽然行事无耻,却不像他爹爹、兄弟一样阴险。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心机,所以得不到父亲赏识重视。堂堂神木教主的长公子,用五枚金币,居然得找弟弟去讨,甚至低三下四,恳求弟弟的侍女帮忙,也算很可怜了!”对这无赖胖子,居然产生一丝怜悯之心。
楚楚见他们走远,扬声叫道:“公子,你伤势未愈,万万不能受累。走起路来,尽量慢些。”陈敬龙回头扬了扬手,示意让她自己回房。
陈敬龙与林通走了一会儿,离所住房屋又远一些,两名神木教众迎了上来,正是上次跟随去城外的那两人。
那两人到了跟前,躬身施礼。陈敬龙不等他们说话,直接说道:“我要出去走走,你们跟着保护我吧。”他知道无法摆脱这两人,索性痛痛快快,直接让他们跟随,省得废话。
两人见陈敬龙并不拒绝跟随,都松了口气。那健谈教众忙道:“我去牵马来。”急急奔去。
林通大是不忿,看着那人背影,嘟囔道:“我出去时,怎么没人跟着保护,更加没人给我牵马来骑?哼,看陈兄弟跟我弟弟交情不错,便都赶着巴结;看我弟弟不理我,便也不来理我,是么?我呸,势力眼的狗东西!”瞪着那留在原地的神木教众,怒道:“我没有权力,你们便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么?”那人神情尴尬,忙道:“大公子,别生气。我们怎敢瞧你不起?”林通愤愤不平,对他怒目而视。
陈敬龙听他说话,知道他不晓得林玄派这两人的用意,显然并没有参予算计自己的阴谋,对他的看法不由又好一些。笑道:“林通,你也不用生气。你在这青龙城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不去欺负别人,已经十分难得,谁敢来欺负你?你还用有人跟着保护么?”
林通不以为然道:“那也不一定。上次在酒楼……”刚说到这里,猛然省起,上次收拾自己的就是身边这人,急忙住嘴,偷眼打量陈敬龙脸色,心中大是惴惴。他以前从没吃过大亏,上次被陈敬龙吓得尿裤子,打击着实不小;心里对这个“凶狠残忍、出手无情”,又不惧怕神木教势力的“陈兄弟”,始终怀有惧意。
陈敬龙笑道:“上次你吃了亏,神木教不也出人去追杀我么?可见你虽然没权,但神木教人仍是很看重你的。不然,以你的所作所为,只凭你自己的本领,若还能活到今天,可当真算是一件大奇事了!”
林通听他讽刺,也不生气,叹了一声,郁闷道:“陈兄弟,你不明白。在他们这帮狗东西心里,我弟弟放个屁都是香的。至于我么,哼,根本没人在意。如果不是怕别人小看了神木教,你当他们会帮我出头报仇么?”顿了一顿,又恨恨说道:“他们越看我不起,我越在外面胡闹,惹出事来,让他们不得清闲。哼,我好歹是神木教主的儿子,神木教的脸面威严,他们总不敢不在意吧?”说着连连冷笑,为自己这“折磨瞧不起自己之人”的办法感到得意。
陈敬龙听他说话,心中更觉得他十分可怜,对他的厌恶之情更减;但想到他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仍觉十分可恨,想要装作对他友善一些,却怎样也装不出来。
二人说话的工夫,那神木教众已经牵了四匹马回来。陈敬龙怕牵动伤势,不敢用力,慢慢爬上马背。那林通连马镫都踏不上,更不要说自己上马。两名神木教众累的气喘吁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将他掀上马背。幸好这两人都是武者,体力不弱,不然,换成两个普通人,只怕折腾到半夜,也无法让他成功上马呢。
陈敬龙看的不住摇头,暗道:“这还怪别人不肯牵马给他骑吗?谁牵了马给他,还要掀他上马,那才叫自己找罪受呢。”
待四人都上马坐稳,林通已经急不可耐,连声叫嚷:“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耽搁了看蝶舞姑娘跳舞,岂不糟糕?”他虽然嚷得凶,但因为不常骑马,骑术不精,并不敢策马急奔,行走十分缓慢。四人慢慢出了神木教,走上大街。
其实此时时间仍早,街上行人并不很多。四人行走一阵,经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三层的红色木楼前停住。
那木楼十分高大,门窗雕刻均极精美,楼身通体用朱漆刷裹,异常鲜艳;一楼大门上方悬着极大一块横匾。匾额黑底,用金粉写着“蝶舞楼”三个大字。那字写得普通,并不如何出众,但字旁所盖印章足有碗口大小,很是醒目。印章四字,是“蒋万垣印”。
林通见陈敬龙仰头看那扁额,悄声对他说道:“看到那印章么?蒋万垣,便是青龙城主了。这块匾,就是城主题给蝶舞姑娘的。”陈敬龙点了点头,心道:“原来轩辕族皇室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