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全场无人应声。齐若男道:“洪大侠,赭狮帮过去的仇家都已表过态度,再没有了!”
洪断山点头道:“如此极好!”寻思一下,扬声叫道:“此番众人与赭狮帮释弃前仇,我们在场之人都是见证。若有人回头后悔,再与赭狮帮为难的,便是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厉声喝道:“到时可别怪我姓洪的多管闲事,不肯干休!”
话音方落,又见离不凡高声叫道:“洪大侠自重身份,做事不能任意妄为,或许大家不很在乎。我姓离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大家都是知道的。以后再有重翻旧帐,跟赭狮帮纠缠不清的,我离疯子没有二话,只是砍他妈的便了!不怕死的,便不妨试试!”
有这当世两大高手发话,谁还敢再动心思,跟赭狮帮过不去?赭狮帮到此算是前仇尽数了结,再无后顾之忧。
齐若男命孟东引领众赭狮帮人返回看台,然后朗声说道:“诸位,赭狮帮从此再无顾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专心对抗血寇。但话说回来,以赭狮区区三百余众,与血寇百万大军相敌,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无济于事!要想起到作用,需得有个组织,将我轩辕江湖力量统一起来,一致对敌,方才可以!”
众人听到这里,都明白赭狮帮誓师不过是大会的一个次要环节,下面要说的才是举办此次大会的主要目的;忙都凝神静气,正襟危坐,仔细去听。
一百七十一节、弥天大谎
齐若男微一停顿,继续说道:“江湖汉子桀骜不驯,各自为大;想要让大家统一起来,听一人调度,可当真不是件容易事情。除非那首领仁侠盖世,能令众人心悦诚服,并且铁了心对抗血寇,再无退缩,方能使众人信之不疑,拼上身家性命跟着他走。这样的英雄人物,实在难得,数来数去,也只有当年长缨会龙总舵主一人而已,所以在长缨会风流云散之后,再也没人能组起义军,直到如今。”
许多江湖前辈人物听他说到这里,均都点头,纷纷议论:
“他说的半点不错。若不是龙总舵主那样的大英雄,又怎能让那些放荡不羁的江湖豪杰甘心听命?”
“令人敬佩还在其次,关键是对抗血寇之心,是否当真坚如铁石!这是拼了性命的勾当,若主事之人忽然退缩,让跟随之人何去何从?要不是当真让人信得过的首领,谁肯冒险跟随?”
“这话对极!要说当今英雄,也是不少的,如商老爷子、洪断山大侠,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侠名播于天下,令人敬佩不已。但他们在对抗血寇一事上可从没干出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谁也不知他们是否能铁下心去干这件大事,因此他们想要做义军领袖,也终究行不通的!”
“唉,连洪大侠都不够资格,别人还有谁能行?看来当今世上,再也没有能与龙总舵主相比的人物,想要把江湖汉子组织起来,也只能是个空想罢了!”
……
齐若男静立片刻,倾听众人议论;待议论之声稍低,方又扬说道:“众位,以赭狮帮的微薄力量,万难与血寇相敌。今日誓师,或许有人以为是我赭狮帮人昏了头脑,要以卵击石,其实并非如此;实是有一位英雄人物要登高一呼,号召江湖豪杰团结一处,共抗血寇。那英雄年纪虽轻,却侠肝义胆,令人敬佩,更兼抗击血寇之心坚比铁石,绝无转移。我赭狮帮人信得过他,知道他必成大事,所以情愿加入他麾下,供其驱策;今日誓师,一是我赭狮帮表明立场,二便是将此事昭告江湖同道,以待有志者来归,与赭狮帮并肩协力,在那英雄领导之下,尽驱血寇,复我河山!”
到会人中,大半都是看见请柬上“龙公子”的名头,因此想来见见;此时听齐若男说话,自然都明白他所说的英雄人物便是那“龙公子”;等他说话一停,登时许多人叫嚷起来:“齐帮主所说之人,可是龙公子么?”“龙公子在哪里?何不请出来让大家见见?”“龙公子还活着?是他要重组长缨会么?”……
齐若男听见众人呼声,转身陈敬龙叫道:“龙公子,请出来向大家说几句话吧!”
陈敬龙深吸口气,定一定神,缓缓走入场中,到齐若男身旁站定。
众人一见到他,更是猜疑不定,议论纷纷:
“这少年便是龙公子?看他相貌,不是前些日子朝廷通缉的那个要犯么?”
“啊哟,果然是那人!听说他在神木教做下许多坏事,是个凶残狠恶之徒,怎么会是龙公子?”
“嘿,这少年又算是什么英雄人物了?我以前可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大事!”
……
至于洪断山、商如海、祝倾城等以前便认得陈敬龙的人,更是惊疑不定,都在寻思:“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龙公子了,以前怎没听他透过半句口风?”
陈敬龙听见众人议论,心中忐忑,勉强鼓起勇气,拱手示意,叫道:“诸位,在下便是龙总舵主之子,见过众位江湖英侠!”
他话音未落,洪断山已经忍耐不住,喝道:“陈敬龙,你搞什么鬼?你是姓陈的,什么时候改姓龙了?当初我问你跟龙总舵主有何关系,你说没有,现在怎么又成了龙公子了?”
他这一问,许多人都跟着叫起来:“是啊,他是姓陈的,怎么会是龙公子?”“随便站个人出来,便自称是龙公子,怎能让人取信?”“是啊,是啊,你说你是龙公子,有什么凭证没有?”……
陈敬龙本就不惯撒谎,何况是当着这许多人撒此弥天大谎?一听众人喝问,早慌成一团,喃喃不知所对。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老者大叫:“都不要吵!我有话说。”
众人循声看去,那老者又道:“老夫当年曾加入长缨会中,是认得龙总舵主的。这少年相貌与龙总舵主一模一样,说是龙公子,老夫信得过!”
他这样一说,登时又有许多老辈江湖人物出言附和:“是啊,我也见过龙总舵主的,正是这样的相貌,半点不错!”“我记得龙总舵主的长相。这少年跟龙总舵主如此相似,若不是龙总舵主的儿子,那才叫奇怪呢!”“难道相貌也是冒充得来的?这少年必是龙公子无疑!”……
那些质疑之人原本就是半信半疑,并非坚决不信,此时听许多江湖老辈人物出言肯定,登时也多信了几分,质疑之声慢慢止息。
楚楚见陈敬龙急的满头是汗,顾不得抛头露面,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鼓励道:“公子,如今箭在弦上,便是想要退缩也来不及了,只有死硬到底!你咬定是龙公子,别人就算不信,也拿不出证据,无奈你何,怕什么?快说说你过去行踪,消去众人疑心才是正理!”
众江湖豪杰见突然出来个绝美女子站到场中,不知她是何身份,又是好奇,又是惊艳,再顾不得议论,场中更加安静。
陈敬龙心神稍定,寻思楚楚说话,知道确实无法回头,只得咬一咬牙,横下心去,将谎言进行到底;抬头朗声说道:“众位,我确是龙总舵主之子,只是我自幼被大内高手掳去,囚于天牢之中,因此一直不曾在江湖上露面……”
当即将楚楚编出的龙公子行踪一一道来,最后又道:“……我被掳去时,年纪实在太小,虽后来从狱卒口中得知身世,却始终不知自己叫什么名字;况且我逃出牢狱,便受朝廷通缉,就算知道真名字也不敢叫出来的,只得随便取个假名字使用,更不敢轻易对人透露身世,因此有认得我的人,只知我叫陈敬龙,是个山野少年,却并不知道我就是龙公子!”
等他说完,有人问道:“那天牢守卫何等严密,你如何能逃得出来?神木教传言你曾杀死不少神木教众,你身在牢中,本领又是如何学来的?”
撒谎一事,难在初始时的心理负担,一旦开了头,心里负担慢慢淡化,后面便不很困难了。
陈敬龙听那人问话,毫不迟疑,侃侃言道:“我被关了十几年,看守之人早就不拿我如何看重,疏于防范;想逃出来,自然不难找到机会。我的本领是逃出来后学的;斗气修习颇耗时日,所以我到现在也还不会,只能单纯依仗武技克敌。那武技么,是我意外得到了一本铸剑山庄的武技书。铸剑山庄武技名扬天下,我以之杀死几名神木教寻常教众,又有什么稀奇?我说这话,铸剑山庄欧阳少庄主和洪断山大侠都是可以证明的!”
铸剑山庄的看台上,欧阳干将站起身来,证明道:“鄙庄曾遗失一本武技书,后来得知落到此人手里,确实不假!”
洪断山也道:“我跟这少年曾交过一招,当时便试出他身上没有半点魔力波动,确实不会斗气;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欧阳干将是代表铸剑山庄,说话与欧阳啸亲自开口不差上下,洪断山更是名闻天下的大侠;他二人何等身份,岂能当着众江湖豪杰信口开河?众人对他二人言语毫不怀疑,对陈敬龙本领的由来再不发问。
陈敬龙见众人相信,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众位能闯出一番名头,想必都是见多识广的,试问可曾见过只会武技,却不会斗气的江湖人?我若不是被囚于牢中,无处学习斗气,又何至于此?”
此言一出,更是许多人大点其头,深以为然;连洪断山都暗自寻思:“以前他说体质特殊,学不了斗气,原来是骗我的。可不是么,天下哪有学不了斗气的人?我当时居然会信他,真是好笑!”
楚楚见众人神色,低声笑道:“公子,我原说你不笨的,这可不撒谎撒的天衣无缝么?”
齐若男也道:“敬龙,想不到你朴朴实实,撒起谎来,倒真像回事!”
陈敬龙轻叹道:“你们不知我心里有多矛盾,却又来取笑我!唉,我若不是为了抗击血寇,断不肯这样撒谎骗人的!”
他三人站在广场正中,离周围那些看台有些距离,此时低声交谈,无须顾虑旁人听见,便脸上却不敢稍露神色,依旧装的一本正经。
楚楚又道:“公子,此时众人已经信了你八分,当加把劲,乘胜追击才是。把你受通缉的事情再说一说。”
陈敬龙当即朗声言道:“众位,前些时候,我的通缉画像贴的到处都是,想必大家都是见过的。请大家试想一下,我若不是龙公子,为何朝廷会以‘长缨会余孽’的罪名通缉于我?长缨会解散时,我还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难道能加入长缨会,去干那抗击血寇的大事么?这通缉理由看似无理,其实也不难解释;父亲是长缨会的总舵主,儿子自然是长缨会人无疑,朝廷若不是因我身世,又何至将如此罪名加于我身?”
众人听了这话,彼此相顾点头;静了片刻,忽有人叫道:“说的不错,朝廷此举,定是因为他的身世。这少年便是龙公子无疑!”
一有人开头,众人登进乱纷纷嚷闹起来:“真是龙公子,再错不了的!”“他若不是龙公子,除非朝廷的人都吃错了药,行事全没道理!”“处处合情合理,这人要不是龙公子,可当真奇了!”……
一百七十二节、冒充成功
陈敬龙听见众人叫喊,忍不住心中暗叫:“侥幸!天可怜见,让我轻易便取得众人信任;看来重建长缨会未必无望!”
众人嚷了一会儿,慢慢安静下来。
洪断山问道:“龙公子,你拼命从我家逃离,莫非是为了大计着想么?”他此时已不称“陈少侠”,而改叫“龙公子”,显然也是相信了陈敬龙的假身份。
这洪断山驰名江湖数十载,见多识广,实非愚笨之人,本不容易哄骗;但他初次见到陈敬龙时,便因他相貌而怀疑是龙总舵主后人,这念头一直存在心里,现在再听陈敬龙谎言,自然便容易信了,这就叫先入为主。
在场众人,多是江湖成名人物,其中不乏智识过人者,之所以都会相信陈敬龙漏洞百出的谎言,也正是因为许多前辈人物认出陈敬龙与龙总舵主相貌相似,嚷了出来,大家都存了个先入为主的念头,便如洪断山一个道理。
陈敬龙见洪断山如此猜想,心中寻思:“不如将错就错,将过去得罪洪家的事情一笔带过,免得将来费力解释!”便道:“正是。晚辈无时无刻不念着国仇家恨,只盼能早一日重建长缨会,驱逐血寇,完成先父遗愿;在洪家闲居,每日里无所事是,真是如芒在背,寝食难安。晚辈与洪大侠相识尚短,又不晓得洪大侠究竟是怎样心地,自然不敢说出身世报复,无奈之下,只好不告而别;至于误伤洪家两位前辈,实是情急无奈之举,晚辈深感歉疚。待此间事了,晚辈自当负荆登门,以补前过!”
洪断山仰头大笑,半晌方绝,激动言道:“洪某与龙总舵主曾有数面之缘,交情不浅,今日终于见到故友之子,心中甚慰!你为大义之举而出逃,伤我家人亦属无奈,此事再也不必提起。贤侄,当年我与你父亲兄弟相称,以后你……你叫我洪伯伯吧!”望向陈敬龙的眼神,又是欢喜,又是亲热,便如看见自家子侄一般。
陈敬龙心中也自感动,暗道:“这洪断山两次饶我不杀,又将我伤他家人的事情也都原谅了,实是个心胸宽广的好汉子!他爱慕苏姑姑,苦苦等待三十年,却不肯以武力逼其就范,如此作为,当真不愧一个侠字!”对洪断山敬意更增,当即施礼叫道:“小侄见过洪伯伯!”
洪断山微笑点头,喃喃自语:“故人有后,故人有后!喜甚!幸甚!……”
他是名闻天下的大侠,颇受众人瞩目;此时他认定陈敬龙身份,旁人受其影响,不由也更深信了几分,对陈敬龙便是龙公子一说再不怀疑。
那楚楚最擅察言观色,看见众豪杰神情,已知冒充成功,当即低声催促齐若男:“快宣布重建长缨会,大事可定!”
齐若男忙扬声说道:“诸位,血寇大举入侵,江湖力量团结抗敌一事迫在眉睫,不可拖延。此事原难在选不出一个合适的首领,现在龙公子现身江湖,问题便迎刃而解了!当年龙总舵主力抗血寇,英雄盖世,义名播于天下;如今龙公子继先父遗志,高举义旗,正是众望所归;江湖好汉理应鼎力相助,方不负侠义之本份!况且龙总舵主惨死于血寇伏击,龙公子身负国仇家恨,对抗血寇之心万不可转,这样的领袖,大家也都是信得过的,何须迟疑?”微顿一顿,放声叫道:“我赭狮帮虽非名门大派,却也懂得大义二字,在抗击血寇事上,不敢稍落人后!赭狮帮第三任帮主齐若男在此宣布:赭狮帮从此归于长缨会旗下,一切行动听从龙公子调度,绝不反悔!在场众位江湖豪杰,都是见证!”
他话音刚落,便见祝倾城站起身来,说道:“血寇占据朱雀,我祝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祝家上下,与血寇势不两立!既然长缨会重建,要与血寇对敌,祝家人没的说,自然是要尽一份力的。我祝倾城在此宣布:朱雀祝家归于长缨会旗下,再无反悔!”
此言一出,会场登时一片哗然。
那祝倾城是何等身份?居然甘心肯甘心听从一个后生晚辈调遣,实是大出众人意料。连陈敬龙都惊讶的张口结舌,一脸呆滞,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祝倾城看向陈敬龙,沉声道:“咱们有话说在头里:以后在抗击血寇的事情上,龙公子但有吩咐,老身绝无不从,至于祝家人的私事,龙公子却无权干涉,不得指手划脚!龙公子,你说怎样?”
她与商容儿相处许久,自然早从商容儿口中得知陈敬龙是个山中长大的少年,绝非“被囚于天牢十几年的龙公子”,但她此时口口声声以“龙公子”称呼,显是要支持他到底,绝不揭穿他身份了。
陈敬龙惊疑不定,小心问道:“祝老前辈当真愿意加入长缨会?这可……可不是哄晚辈开心吧?”
祝倾城怒道:“老身名扬江湖几十年,难道能不顾身份,当着这许多人跟你开玩笑么?”想了一想,又叹道:“容儿不听劝阻跟定了你,祝家已经跟长缨会有所瓜葛,再拆解不开,倒不如干脆加入了长缨会来的直接痛快!”
陈敬龙这才明白,她是看在商容儿面上才做此决定,当即再不怀疑,喜道:“祝老前辈名震江湖,本领绝高;朱雀祝家高手如云,更是天下皆知。有这许多高手加入,长缨会实力大增,真是天大的喜事!祝老前辈放心,咱们长缨会只是把江湖组织统一起来,以便与血寇对敌,至于原本的组织并不拆散,内部事务晚辈也无权干涉!”
祝倾城点头道:“如此极好!”
忽听商如海在散客看台上大叫:“疯婆子,你说容儿跟定了他,是什么意思?”
那商容儿就坐在商如海身边;不等祝倾城接话,已经抢着应道:“爷爷,我跟龙哥哥是早有婚约的,我自然是跟定了他,这还用问么?”
商如海急道:“不行!婚约已经取消,再也休提!长缨会当初逆朝廷而行事,不忠不义;他是龙天河的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你万万不能嫁他!”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大多不以为然。江湖人率性而为,不受朝廷管制,向来不大将朝廷放在眼里;况且龙天河力抗血寇,颇受江湖人尊敬;此时商如海重视朝廷,当众贬斥龙天河,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