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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体力不支晕倒了,老爷也没去关心慰问她。”
思思听了婢女的安慰话语,稍微松了口气,将心里的疑虑和盘托出:“我是担心,香菱为卢家添了一男一女;而我呢,只得一个早产儿,说不定哪天就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好办。”如虹想了一想道,“如果夫人不嫌辛苦,那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再为老爷生个儿子。”
王思思犹豫。她不是没想过这么办,只是卢郎不主动召幸她,她也不好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如虹劝道:“老爷愿意碰夫人,不愿意碰二夫人,对夫人来说是件再有利不过的事儿了。若是夫人能为卢家开枝散叶,多生几个,那时不仅老爷会器重夫人,老太爷刺史大人也会很高兴。”
思思心道:如虹的话没错,要巩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来可能不仅有香菱同我抢丈夫,比我年轻的香珠、香玉、香茄子们也会一个一个冒出来同我抢人。
思来忖去,她决定再安排一次房事,她要更主动一些,多为卢家诞下子嗣,才能更讨卢郎的欢心。
这日思思不请自来,命下人为她开了东阁闺房,在丈夫的卧室各处点上催情香氛,脱了衣服,只着一件透明的纱裙,坐在丈夫的榻上等待他归来。
卢尚秋一推门,只见思思衣不蔽体地坐在他床上,光明正大地勾引他。他自知很久没有与思思同房,有愧于她,但是偏偏她选在他精疲力竭,难以招架的时候,他可没有精力再侍弄她。
他走过去,脱了外袍披在思思身上,柔声劝道:“思思,为夫还有公事要办,今晚不行,咱们改天再说,如何?”一边说一边在心中痛骂那好色王爷,思忖着接下来这几天要好好拒绝他,让他适可而止。
王思思撇开他的手,将那外袍掷于地上,道:“妾身不能再等了。”
卢尚秋刚要问思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只觉得头晕腿软,一时间坐在榻上站不起来。
“夫君总是借口有公事要办,妾身日日苦等,却不得夫君召见。”思思替他把里衣脱了,将他平放在榻上,“夫君可知,妾身想你想得好苦。”
“你对我用迷药!”卢尚秋保持着唯一一丝清醒。
“错。”思思轻声细语,“妾身只是想为夫君增加一些情趣。夫君会喜欢妾身主动的,是不是?”
思思将白纱衣解了,白玉般的女体覆上来,他脑中唯一清醒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
梁王掰着指头数着时辰,估摸着卢尚秋该吃完饭回房了,便偷偷溜进了卢府。
卢府的下人见是梁王,悄声道:“王爷,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大好。”
“咦,卢郎这个时候还在会客吗?”梁王疑惑。
下人支吾:“不是。”
梁王大手一挥:“不是就好,你下去吧。”径自朝东阁而去。
“可是——”下人呆呆地望着王爷离去的背影,心中祈祷不要出事才好。
这晚的东阁与往日似乎不大相同,四周帘子均放下了,黯淡的烛光映照在窗阁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梁王行至卢尚秋卧房门前,举了手正欲叩门,却听见房间里传出声音。
他屏息听了一会儿,那声音似是一个女子阵阵高声吟叫,混杂着男子的低吼喘息。
月色罩在那片牡丹花海中,随着夜风泛起波浪。
那里有一片窗户,窗帘缝隙中透出光芒来。
他就着那缝隙向里看去。卧室的床榻正对着窗口,卢郎赤倮着躺在上面,身上骑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张娇美容颜,骑在卢郎下身之处上下起伏,口中发出声声吟呻。他隐隐可以看见两人相交的地方。
片刻,女人的吟声停止了,想是达到了高朝,她趴在卢郎身上喘气,两人不停地吻着。
梁王站在窗下那一片花海里,神情木然。
***
这晚和之后的一晚,梁王果然没有如往常一般出现。他心道是王爷学乖了,会体谅他,懂得适可而止。
不过,这之后的之后,王爷始终没有再来敲他的门。就连在礼部的时候,王爷也是办完公事就离开,不像平时一样会等他,两人同行。而且,他可以感觉到王爷的视线已经不在他身上流连。
起风了。
萧瑟的秋风卷着满地凋零的花瓣飞向空中,消失不见。
卢尚秋孤单地缩进床脚,将双腿蜷在胸前抱着。
他知道自己失宠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之前两人还是如胶似漆,夜夜笙歌,犹如世间最亲密的情侣;还没待他反应过来,梁王已经好像一刀两断似地,将他抛弃了。
他隐隐约约记得那晚发生过什么。而且,据下人报告,夫人思思开始有了孕吐反应。
也许就在那晚,王爷看到了本不该发生的事,然后,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
那一屋子迷香,将两人之前好不容易在床单上存留的点滴气息,都冲走了。
***
下人来报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他亲眼看见夫人王思思从梁王马车里出来。梁王掀了帘子伸出头,两人深情一吻。王爷将眼光撇向他,有如故意做给他看一般。
卢尚秋如五雷轰顶。
他终于忍不住,这日向王府门卫递了拜帖。
“王爷正在会客。”下人将他引进别间坐着。
他在别间里不安地走动,焦急地等待。
似乎过了很久。梁王掀开帘子,看见是他,便问:“你来作甚么?”说着便要提脚离开。
卢尚秋从身后抱住梁王的腰,阻止了他离去的步伐。
“你到底想要什么?”梁王声音低沉。
他抛开一切桎梏,鼓足勇气道:“我想要你。”
梁王走到别间的榻上坐下,看看站在门口杵着的他,道:“想要我是吗,那就过来吧。”
“在这里?”
“你还想在哪里?”梁王说着将下摆衣襟撩开。
卢尚秋望望门口守卫的下人,一咬牙,走到榻边跪在王爷面前,将王爷的下身捧了,低头认真服侍。从前两人行房的时候,梁王心疼他为自己伏低,每当他觉得他伺候的差不多了,便会把他拉起来,两人深吻一阵,再进行下面的步骤。可是今天,他刚要起来,梁王便制住他的双肩将他按在地上,将男物重新送进他的口中。
梁王不再怜香惜玉,抓了他发髻将他带向自己,次次顶撞直抵他喉间,令他喘不过气,几乎屏息晕厥。
好一会功夫,梁王终于将物事深抵在他喉间泄了。
“你可以走了。”他朝地上的人摆摆手。
跪在地上的人没有动。
两行泪珠,顺着清丽的脸庞落下来。
“为什么?”他忍不住地哭泣,如一只受伤了的小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梁王皱眉不语。
“为什么你突然不要我了?有没有理由请你告诉我呀。”面前之人终于放声哭泣,“如果说你看见了我和别人欢好,那不是我的错,我被人下了药。”
梁王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我们曾经说好了,要过二人世界的。”
卢尚秋眼中透出绝望。
是了,一切都是他的错。王爷将他们的关系光明正大地昭告了王府内所有家眷,反而是他自己偷偷摸摸,不敢与自家人交代,致使堂堂王爷像做贼一样与自己偷情。王爷将自己的心掏给他,反而是他自己吝啬于付出,辜负了王爷的一片深情。
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
梁王没有阻拦他。
他在下人的注视下,就这么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出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写着写着就卡了,接下来我是应该让他们复合呢,还是直接换攻?其实因为下一章思思就要因为梁王而香消玉殒了,所以后娘我觉得直接换攻算呢了?
一个邪恶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换攻吧,换攻才更好虐~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日子还要继续过,吏事还要继续做。能在尚书省偶尔远远见到梁王一眼,对卢尚秋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就这么远远望着,我已经满足了。”他想。
夫人王思思不这么想。
“夫君你休了我吧。”她跪在夫君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妆面全花。
卢尚秋皱眉。自己这个做丈夫的都没有因为她出轨的事责怪她,她何必如此自责?
他上前扶起她,口中道:“思思莫要说这样的话,为夫知道你与梁王是一时糊涂,已经原谅你了。”
“不是这样的!”王思思挣开他的手,重新跪到地上,“王爷已经承诺了娶我过府。”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发妻。梁王是和你开玩笑呢?他只不过是借你之手报复我罢了。
“你确定你真的要嫁给梁王,同那满府的妻妾一起守寡吗?”卢尚秋不安地问。
“王爷爱我,他说过会宠我一生一世,不像夫君你,从来都对我无情冷落。”思思眼中出现向往的神情。她将银牙咬了,向卢尚秋吐出恶毒的话语:“夫君,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他心中凄凉。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思思,思思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
“你走了,悟载怎么办?你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我心已决,腹中孩子打掉便是。”结发妻子用蔑视的眼光望着自己,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语,“悟载是卢家的骨肉,王爷不会允许我带过去的,留给你做个纪念罢。”
***
秋寒侵袭,将窗帘吹得微微摆动。凉风拂过,窗外衰败的花束,与萧索的树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一个人的房间,好冷。
卢尚秋在案前左右踟蹰,终于还是将已写好的一纸休书揉做一团扔掉。
夜色已深。他脱了衣服钻进床里。
一个人的被窝,好冷。
***
卢尚秋自尚书省回府,下人匆匆跑来报告,王思思一个人携了细软,偷偷溜到梁王府去了。
卢尚秋惊慌失措,梁王会对思思不利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炸开来。他疯了一般,冲到梁王府门口,不顾王府家丁的阻拦,拼命拍打叫门。
王府的家丁熟悉他,得了梁王的旨意便为他开了门。
他冲进王府客厅,梁王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思思在哪里?”卢尚秋冲上来,劈头盖脸问道。
梁王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思思吗?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卢尚秋焦急之下,君臣之礼完全顾不得了,竟一把将王爷的领子拽着。
“不是我藏的。”梁王拍掉他的手,将前襟正了正,拿起桌上的诏书朝他扬了扬,“是圣上下的旨。”
卢尚秋一把夺过圣旨展开。
那黄澄澄,金灿灿的圣旨,那白纸黑字,几乎晃瞎他的眼睛。
“旨朕钦奉,诏曰:左台御史中丞来俊臣,绅宦之后,筮仕六载,节操素励,德才清约,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近不惑之年无有妻室。并州太原参军王洗庆之女王思思,天资佳丽,行端仪雅,礼教克娴,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王氏授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诏前落了大周国玺,尾后落了女皇朱刻。
他跌坐在地上,圣旨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下。他知道来中丞折磨人手段有多残忍,圣上将思思许配给中丞,岂知思思能不能熬得过去?
梁王叹气,走过来将那地上人圈在怀中。
“你的好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拼死拼活要嫁给本王,本王只好向圣上请了旨,将她弄到中丞那里去,作为她无理取闹的惩罚。”
怀中人沉默。
“现在不干不净的人都走了,没有人再能挡在你我之间。”梁王亲吻他的额间。
怀中人呆呆地望着远方,双眼茫然无焦,似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语。
梁王吻上那一双微翕红唇。
“你知道,我心中除了你,容不下其他人。”
他将他打横抱起,穿过庭院,进了寝宫,将他放在榻上。怀中人双眼无神,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弄。
他脱去两人的衣服,抱着他在床上躺下,轻柔地在他全身各处落下无数浅吻。
身下人眼中流出泪,滴落在枕间。梁王覆上他的身体,吻去他的泪水。
***
“求你。”单方面的云雨过后,身下人终于开口,“求你将思思还给我。”
梁王在他唇瓣一记浅吻:“我尽力。”
卢尚秋翘首期盼妻子归来。
不过,等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王思思被王爷随手转卖他人,本已倍受打击,再加上受不了中丞的折磨与侮辱,羞愤至极,投井自杀,一尸两命。
尸体由梁王手下抬着,送至卢府。卢尚秋闻讯赶来,扑到思思盖着白布的尸体上,手覆上她微隆的肚腹,双肩颤抖,无声地哭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滴落。
梁王蹲下来,搂了他的肩膀道:“卢郎请节哀。”
“思思死了。”卢尚秋似是喃喃自语,“你可知她怀有身孕?”
梁王大窘,王思思确实向他隐瞒了怀孕一事。不过他还是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
“思思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卢尚秋大声狂吼,震惊了院中的飞鸟,“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这个做丈夫的,连自己的夫人和儿子都保护不好……”
“卢郎,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梁王打断情人的自责,将他轻柔地圈在怀里。
闻噩耗赶来的赵香菱目睹了这两人的互动,惊诧地睁大了一双杏眼。
***
王思思的死亡,很快惊动了并州老家的人。并州刺史卢肃远与太原参军王洗庆一行人匆匆从山西赶来。
“不孝子!”
卢尚秋穿着丧服跪于堂下,卢肃远抄了官带对着儿子劈头就是一顿抽。
“你竟然将自己的结发妻子逼死,你还配做丈夫吗!”
卢尚秋被抽得偏过头去。
王参军拦住亲家道:“这不是秋郎的错,是中丞抢我女儿在先。”
“什么不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卢肃远呸道,“这不孝子竟敢与男人行苟且之事,还将我的好儿媳妇牵连进去,你问他,他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王参军听闻此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卢肃远又一顿鞭子落下来:“无耻的东西!那官位,恐怕也是你用身体捐来的吧?”
卢尚秋算是默认了。
“我卢肃远一生清廉,你这个不孝儿背着我在外面坏我清誉,我真是白养了你,我——”卢老爷气得喘不过气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从此不要叫我父亲!”
卢肃远发誓不要再见到这个儿子,他说到做到,第二天便带着赵香菱和孙子孙女们,回了并州;王参军也带着女儿的尸体回到太原。
偌大的卢府,如今真的是彻底冷清了。
***
“卢郎,那院子这么大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不如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梁王搂着怀中人道。
怀中人没有回答,怔怔地望着远方。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经历了一连串打击之后,更是沉默寡言,两三日不见开口说一句话。
梁王一次成功扫清两大障碍,原本十分得意,可是却只得了一个布偶似地人儿,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从前那个爱恨分明,矫情又爱同他耍小性格的卢尚秋,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他也听说了卢肃远与卢尚秋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因此猜想情人可能还没从丧偶、失父的两大打击中恢复。
情人不回答不要紧,王爷大手一挥,家丁便涌入卢府,将家具物什一应搬进梁王府安顿。
“卢郎,我看你这个样子,那礼司郎中也难做下去,不如我提了你做春官侍郎,好不好?”梁王为博美人一笑,哄道。
情人无甚反应。
王爷抱了他左右轻摇,自语道:“凤阁鸾台两位宰相均配了侍郎,于王爷我不公平。我明儿个就去求姑母,好教你时时能陪着我。”
梁王说到做到。从此卢侍郎便可以与梁王一起入朝。
从前,卢尚秋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宣政殿,在百官之中列有一席之地,可没想到竟是此种途径。他两年之内连升四品,却落得个妻离子散,父亲不认,寄人篱下,充当娈脔的境地。
“那官位是你用身体捐来的吧?”父亲临走时的愤怒话语仍然在他耳边回响。
他每日木木地尾随梁王行走,乖乖地做事。上朝时,百官山呼万岁他也跟着跪下,百官议政他就把头低了不做声,百官退朝他便跟在队伍的末尾,仿佛自己是个看不见的玻璃人儿。
如今他与来中丞平起平坐,在朝堂上与其他红衣官员共同站立在一起。那些人表面上虽然不敢说什么,可看看他们看他时不屑的眼神,他就知道,那些官员都在心底鄙夷出卖身体来换取官爵的自己。
洛阳城许多达官贵人也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曾经享誉长安的牡丹公子如今被梁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