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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送药给她的人是谁，她都没有深入打探。
北笙神色淡漠：“实不相瞒，我的药治疗风寒这等小病不在话下，也有解奇毒的解药。但是隐疾还真不好说，将军不如说说你得了何种隐疾，我问问有没有药可以治。”
“得隐疾的是末将的心腹，不是末将。”拓跋将军立即纠正，北笙只是含笑点点头，没有接话。
他犹豫了很久，才特为难的开口：“在阏氏一个女人面前说这病是在有些难以开口，但事情关乎末将那心腹的一生，末将也只有说了。就是……男人床上……无法作为……的病。”
最后一句话吞吞吐吐好久才说出来，说完盯着北笙看，生怕北笙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他好赶紧解说。
北笙哪里能有不明白的，她了然的点点头：“这个实在惋惜，这种病一向没有治疗的法子，我实在爱莫能助。”
最后那点希望也没了，拓跋将军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但不知何故，很快又压抑着怒火，似乎在责怪谁。
但责怪的对象并不是北笙，虽然对北笙的态度瞬间冷漠傲慢起来，但他还是朝北笙说了一句：“告辞。”
北笙若有所思的望着拓跋将军离开的方向，唤小桃过来，她低声交代道：“去问问暗三拓跋将军府上最近有什么动静。”
暗三有留意拓跋将军府，但是详细的他就不知道了。不过公主竟然问了，他当然会去查。
拓跋将军今夜没有去找漫沙阏氏，很快暗三就查出了想知道的信息。
第四十五章 暗卫都好辛苦
入夜，暗三匆匆前来禀告：“拓跋将军是在与将军夫人行房之时发现自己……咳咳。于是就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将军夫人身上，从公主这里离开后回去就对将军夫人拳打脚踢。”
他实在羞于在公主这么个姑娘面前说出“不举”二字，尽管心里知道公主不会当回事，也还是说不出来。
北笙倒是没有在意暗三微红的脸颊，她的目光好似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将军夫人是拓跋铁的生母，拓跋铁势头那么大，拓跋将军竟然敢打他生母？”
“回公主，属下也好奇，所以也查探了一下，拓跋将军在拓跋勇士面前对将军夫人是很好的。”
北笙深吸口气，这么说拓跋将军和漫沙阏氏还真是蛇鼠一窝，都在儿子面前装。
“将军夫人就半点不反抗吗？”北笙神色冷了下来，之前就有吩咐暗三观察拓跋将军府上的情况，结果发现将军夫人对拓跋将军的事情似乎丝毫不知。
暗三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眼中闪过愤怒，不过在北笙面前他还是很稳重的回答道：“从前属下没有在意，只觉得将军夫人对拓跋将军很恭敬，看拓跋将军殴打她的时候才知晓，这个女人是畏惧拓跋将军。”
拓跋将军打起老婆来，真是叫暗三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面目狰狞、恐怖，拳打脚踢，扒光了衣服用皮鞭抽。丝毫不担心把人打死，有多重就下多重的手。
他看见将军夫人身上有许多旧伤，时间很久远，若不是他眼睛好还发现不了。
想来将军夫人很久没被打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然了，暗三虽然看光了对方的身体，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心情。他做着这种刺探情报的工作，那颗心不会随随便便产生变化。
北笙紧蹙的眉头许久都松不开，静默很久才挥挥手让暗三下去。
暗三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禀告道：“对了公主，暗二传消息了，女真已经打消了要和单于动兵的念头，他们这次损失惨重，赔偿的物品好多是从百姓手里搜刮的。民间的情况很不好，暗二都得刨草根充饥。”
女真这次真是亏了血本了。
都是因为迎亲路上他们妄动引起的，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损失惨重。
北笙点点头：“暗一可有消息？”心道暗二辛苦，但再辛苦他也得继续刨草根吃。
要是这点辛苦都受不了的人也没资格成为她的暗卫。
暗三摇了摇头：“没有。”
暗一在查马匪的身份，跑了一趟可胡，那边没有发现什么。
“下去吧。”北笙道。
心道暗一也辛苦，他最辛苦了。他是暗卫的老大，重活累活辛苦活都是他做。
暗二至少还能安安静静抛个草根吃，暗一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由他调查马匪一事，北笙也不会去过问他是怎么查，反正他一直东奔西跑几乎没有休息过。
暗三下去后北笙把小桃叫了过来，“让暗十回来，我们到时机培植点人手了。”
暗六在帮暗二，暗七在帮暗三，暗八九十都在给暗一搭把手。
时下已经快到饥荒之时，她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训练人手一事了，她要在匈奴待那么久，单单自己的十名暗卫根本不够用。
暗十最为苛刻古板，由他训练人最好。
她的药物生意也进入了正轨，从大秦带来的第一批药品成品已经开始在市面上贩售。
药品的种类不多，也就风寒药和金疮药这些简单的药物，制作成本都很低。
一开始百姓们并不是很接受，这里的人买卖药品和药材都是和巫医交易，从未见过商户里头卖药的。
但是因为这些药品的价格很便宜，而商家又把药说的多好多好，也就有人开始购买了。
初时药品的销量不是很大，但生意要如何做就不是北笙的事情了。
她有意物色个经营人才以后自己开店，但现在还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便只能缓缓。
忙碌中五六日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北笙收到鬼力熙的来信，说是入夜就能到，叫她中午多吃点，然后晚上等他回来陪她吃饭。
北笙嗤之以鼻，将信纸揉吧揉吧要丢了，但忽然之间又给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打开又看了一遍，一脸嫌弃：“字儿真丑。”
匈奴注重武力，对文不是那么看重。当然不是没人写的一手好字，但鬼力熙对书法没有兴趣，他是半点也没有练字儿。
想当初他还在读书识字时，看到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教材就犯困，看个三分钟在加上教习官的讲课，必定呼呼大睡，非得猛拍一下桌子才能醒来。
北笙虽然没有按照他说的中午多吃点，但也吩咐了厨房做两道匈奴的菜，她晚上也想听他说说灾情的事情。
另一边，漫沙阏氏一听说单于居然在回来之前就特意派人给北笙送信，她立即坐不住了。
单于不在，她既不能想方设法把单于从北笙屋里糊弄出去，又打不过北笙身边那些人，能给北笙使绊子的唯一方法便是不给北笙院子提供食物。
北笙现在可不缺钱买吃的，虽说漫沙阏氏吃的都是他们大秦给的粮食，但她可没有力气把时间花在去找漫沙阏氏要食物身上。
她没去跟漫沙阏氏吵，自然也就相安无事。
而漫沙阏氏这边，最近一直在忧心拓跋将军的身体情况，可偏生她的身份不便做什么，只能是心里瞎着急。
堆积了这么多天的郁结，鬼力熙忽然给北笙的这封传信，瞬间就成了导火线。
漫沙阏氏怒拍桌子：“这个贱人骚狐狸，真会勾引男人啊！”
男人对女人本就当玩物和生孩子的工具一般看待，巡视完灾情之后要立刻想办法处理，哪里有时间花在女人身上。
“这骚狐狸，她是在妨碍政务！”漫沙阏氏骂的越来越难听，狰狞的眼神恨不得用最恶毒的手段弄死北笙。
想她年轻时风华绝代之姿，可老单于对她也顶多出行回来也时在她去找他的情况下不会撵走她而已。
她若不去找，老单于也不会第一时间来看她，更加别说提前就告知行程了。
北笙如此得鬼力熙欢心，漫沙阏氏真是又嫉妒又害怕。
第四十六章 有病要治
北笙下午还得出去一趟，她要去看看工坊的运作。
刚走出大门没两步呢，漫沙阏氏风风火火的追过来了。
“给我站住！一个女人家成天往外跑，你是仗着自己几分姿色出去招蜂引蝶是不是？朝廷给你饭吃是让你伺候好单于，做好自己的本分！”
漫沙阏氏一路骂骂咧咧，到北笙面前猛地停下，怒气冲冲的看着北笙。
北笙一袭长裙，将身段比例衬托的十分完美。亭亭玉立举止优雅，就算是听到声音驻足回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有一种别样的端庄。
真是随随便便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十分好看。
见了这样的北笙，漫沙阏氏心里越发的不痛快：“至今还穿着大秦的服侍，你心里要是一心想着大秦，大可回去，我们匈奴地方小，留不住你这个大秦公主。”
都城的宫城修的虽然远不及皇城那般气派，但是大门口还是有不少守卫的。
守卫们一个个闻言都低下头，想说什么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开口。
阏氏与单于的婚礼之时漫沙阏氏便赶人，最后结果怎么着？还得单于帮漫沙阏氏低头。
从来只有母亲护儿子的，如漫沙阏氏这般要儿子善后的，还真的很罕见。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可如今，漫沙阏氏竟然又说出要阏氏离开的话来。
阏氏要是在匈奴受了委屈回到大秦，那大秦的大炮不得对准他们匈奴啊？
北笙莞尔：“不是每个女人都缺男人。”
她哪怕一个人也能活的很精彩，不会招蜂引蝶，更不会干出背着所有人和男人苟且的事情。
她笑意优雅，没有丝毫敌意。可漫沙阏氏对上那双清明的眸子时，却莫名其妙一怔，心底忽然有股没来由的寒意爬上来。
这双眼睛，好像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她总觉得北笙这话话里有话，虽然有些迟疑，但很快就笃定北笙不可能知道她的事情。
连她的儿子都没有发现她的事情，北笙一个大秦初来乍到的公主怎么可能知道。
“而且，漫沙阏氏也许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记性不好，专心伺候男人是我们大秦女子的本分，在匈奴，只要能帮助自己的丈夫，女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北笙依旧带着笑，这话说的很实在。
匈奴人对女子的贞洁不那么看重，瞧他们看上哪个女人杀了对方的男人抢过来的作风就知道了。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只要不是背叛，自己的女人哪怕去和别的男人睡都可以，送出去都可以。只要是自己允许的。
北笙懒得和漫沙阏氏废话，示意小梨拦住人，她自己施施然的离开了。
她的态度气的漫沙阏氏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大骂，可北笙压根不理会。
“公主，这漫沙阏氏……”小桃蹙眉低声开口。
就算她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北笙也懂她要表达的意思。漫沙阏氏拽成这德行，得收拾才是。
就算漫沙阏氏没有什么本事，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可总是往跟前晃也心烦不是？
“得空给她送点药治病吧，闹腾不了就行。”北笙淡淡道。
“是。”小桃欢喜应下，脑中盘点着他们什么药能让人卧床不起。
“大秦公主，你简直反了天了，单于不过才走几日而已你就欺负我是吧！”漫沙阏氏还在他们身后疯狂叫嚣，完全不顾形象了。
她的身份好歹是整个匈奴最尊贵的女人，想当初老单于的生母多威风啊，怎么到了她这儿就遇上了个大秦公主。
竟然还敢指使恶仆挡住她，还敢不听她说话！
想着漫沙阏氏就气炸了，表情狰狞的很。
“你这个贱婢，给我滚开！”漫沙阏氏恶狠狠的，冷不丁冲着小梨下狠手，死死在她手臂上拧了一爪。
小梨忍着疼没吭声，她真想直接把漫沙阏氏给打晕，可碍于对方身份又不敢这么做。她不声不响的，总之就是挡着漫沙阏氏不准她靠近公主。
直到北笙走远，看不到人影，小梨才甩开漫沙阏氏赶紧追了过去。
漫沙阏氏在后头张牙舞爪的追了会儿，可她根本跟不上小梨的速度。
“呸！我不信你不回来！”实在追不上，漫沙阏氏只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泄愤，心怀不甘的回去了。
小梨匆匆赶上，此刻才使劲儿揉着自己胳膊：“那老妖婆手劲儿还挺大！”
“她伤到你了？那你做主，咱们给她用什么药。”想起漫沙阏氏居然伤了小梨，小桃就气愤。但想到给漫沙阏氏用药，她又兴奋的很。
“药？是得给她吃吃药，不然早晚把自己作死。”小梨冲着北笙一拱手：“公主英明。”
北笙好笑的瞧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从工厂那边回来便已经是黄昏了，估计在有一会儿鬼力熙也该到了。
北笙刚到宫城门口，便见阿朵在教训一个女人。
那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请单于设施我们点银钱吧，我们家男人打猎时被猛虎所伤，真的没有钱请巫医，家里还有几个小的要吃饭……”
她话还没说完，阿朵一脚朝她踹过去：“就凭你还想见单于？匈奴平民那么多，个个家里有困难单于都要帮吗？你当单于很闲吗？”
女人衣衫褴褛，看起来像个难民一样。北笙狐疑的瞅着他们，低声问：“那女人是谁？”
小梨摇了摇头：“不认识，但会不会是单于的姐姐或者妹妹？”
漫沙阏氏只给老单于生了鬼力熙一个儿子，但是老单于其他的女人也给他生过孩子。
在鬼力熙继位之前，老单于的其他几个儿子就在战争中战死了。而剩下的一些女儿们，都被漫沙阏氏赶了出去。
一个普通的百姓当不会有难求到单于这里来，想来确实是单于的姐妹。
北笙缓缓走上去，阿朵已经看到北笙了，一见到北笙她脸色就不好看，可是又不敢去招惹北笙。
于是就一脚踹女人身上，恶神恶气道：“赶紧滚，否则别怪我把你当成刺客抓入牢狱！”
第四十七章 收拾这个老妖婆
阿朵冲着北笙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阏氏回来啦？漫沙阏氏等你老半天了，您这架子可真够大的呀。”
“笑不出来就别勉强自己了。”北笙淡淡瞥了阿朵一眼，一句话把她气的半死。
没理会阿朵那张牙舞爪的表情，北笙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你是谁？”
女人也在怯生生的看着北笙，一被问话，立即磕了两个响头：“我是单于的姐姐……”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有脸说自己是单于的姐姐？”阿朵厌恶的朝女人吐了口唾沫，在北笙这里受的气全撒在女人身上：“漫沙阏氏只有单于一个儿子，那里还得野种也敢乱攀亲戚，真不要脸！”
女人当下就不敢说话了，她不知道单于这位新娶的阏氏是什么品行。
但是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她还是鼓起勇气朝北笙磕了几个头：“阏氏是菩萨下凡，我家男人被猛虎伤了腿，求阏氏施舍几个银钱让我去请巫医。”
“你家男人在何处？”北笙淡淡问道。
听北笙这么问，女人还以为这位阏氏是不相信她，把她当成来骗钱的，赶紧道：“他在家里，草草用了药，可伤势根本没有好转。求阏氏开恩，若我家男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都得饿死啊。”
说起这个，女人就哭得泣不成声。
“你传我的口谕到制药房找墨大夫，他会随你去治疗你家男人。”他们的药物在匈奴销量不好，但只要让人知道他们的大夫比匈奴的巫医高明，那就不用愁没人买药了。
女人对北笙其实有点怀疑，大秦的大夫医术行不行啊？
但想着自家男人的伤势那么严重，巫医也不一定能治好。而且现在漫沙阏氏也不会出手帮她，便只能同意了。
女人千恩万谢，问了制药房在何处，便赶紧过去了。
阿朵冷冷瞥了北笙一眼：“阏氏，这个女人的母亲当初可没少给漫沙阏氏苦头吃，你现在这么帮她，不怕漫沙阏氏问罪吗？”
北笙浅浅一笑，十分坦率：“不怕。”
很快，漫沙阏氏就只能躺在床上被人伺候了，哪里有空去找她的麻烦。
阿朵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阏氏快走吧，漫沙阏氏在你院子等你。”
她幸灾乐祸的瞧了北笙一眼，等着等会儿看好戏。
北笙眉头微蹙，没理会阿朵，到了院子才发现，漫沙阏氏竟然把她的院子给砸了！
“胆敢这么大胆，无法无法了！”小桃当即就被气炸了。
一院子的狼藉，地里种下的几颗小树苗被刨起来了，北笙房间的书桌书架梳妆台等，没有一样是好好放在原地的。首饰被扔在地上，书本满地都是。
最气人的是，她院子几个伺候的下人全都被绑着，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北笙的紫檀木挑花软塌被搬到了院子里头放着，此刻漫沙阏氏就懒洋洋的躺在上面。
看到北笙铁青的脸色，她淡淡挑眉看过来，洋洋得意：“你是不是跑吗？你能把你的家一起带着跑吗？我今天让你知道谁才是匈奴最尊贵的阏氏！”
漫沙阏氏翘起她悉心保养的手，看都懒得看北笙一眼：“来人，阏氏院子这群恶奴竟然弄断我刚修好的指甲，全部关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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