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可是很熟?”
云小鱼怔怔地望着袁长志,见他似在强忍一种烦躁的情绪,只好轻声答道:“是。”
“熟到什么程度?”
云小鱼完全没想到时隔多年跟袁长志再相聚,却变成了眼前这样让她措手不及的状况。她显得有些束手无措,“我多次蒙他相救,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虽跟他熟稔,却……”
袁长志听了前半句已经忍无可忍:“你只需答我,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云小鱼彻底怔住了。
她自认为没有对不起过袁长志,可是听见他这么问,她还是瞬间想起在栖仙阁跟于锦堂共渡的那几日。还有她落水后他给她换了衣衫之事,虽然当时于锦堂说了安慰她的话,但她内心里其实一直不能释怀。
她又想起自己生死一线时对于锦堂那片刻间的倾心和依恋,说不清,也解释不清。这些和于锦堂之间发生的种种,让她内心甚是愧疚,她怎么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并非完全没有做过对不起袁长志的事情。
所以袁长志的问话让她不知如何作答,泪水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流了下来,结巴道:“我……我……”
袁长志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但见她此刻吞吞吐吐的模样,认定云小鱼已经坐实了于锦堂的话不假,这让他的内心瞬间崩溃,他心痛欲裂,吼道:“你确实做过,是不是!”
云小鱼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浑身直抖,顷刻间泪如雨下。她从未见过袁长志如此震怒,可是她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颤声问道:“你怎会听说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怕是有误会……。”
袁长志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这是于锦堂亲口说的,还能有什么误会!”
云小鱼瞬间瘫在了床上,她万没想到于锦堂会跟袁长志说了这些。此刻她的心简直像被千万柄利刃在割一样疼,终于忍不住掩面恸哭了起来。
袁长志只觉得万念俱灰,他神情极度痛苦,摔门而去。
门外站着李仕明。
他听说云小鱼在东海府,便立刻赶了过来,却在门外把袁长志和云小鱼的争吵听了个一清二楚。袁长志怒到极点,也没看李仕明一眼就径直走出院去。
门大开着,云小鱼就在里面,她的哭声传来,李仕明此刻的心情也是烦乱不已。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终于抬脚走了进去,来到云小鱼的床前。
云小鱼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看见李仕明,顿时怔在了那里,但不过片刻,她又低头哭泣起来。
李仕明在她身边坐下,他想不到多年未见,再见面却是这样的场景。也想不到他思念了她这么多年,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却只能是问她:“小鱼,你真的喜欢于锦堂?”
云小鱼听见李仕明熟悉又温和的声音,一股难言的委屈从心底里生出来,她两眼含泪望着他,问道:“仕明,怎么会这样?我真的这么错么?”
她的这句话让李仕明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消失了。他长叹了一声,没有回答。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何去何从
自那日之后,袁长志再没有回过东海府,一直住在李仕明的听雨斋。
连日来他把李仕明的存酒都喝光了,喝完就再去买,买完又再喝光。李仕明的心情也很不好,但他却不得不提醒自己一件更重要的事:云小鱼回来了,东魂很快就会问他要四海万神图,但图纸现在已经不在他手中。
这是个大麻烦。
他将这件事告诉袁长志,袁长志却置若罔闻。
李仕明最后只能着急地提醒他:“国师大人如果拿不到图纸,他一定会杀了小鱼!你和小鱼之间即便有什么问题,你得保她。”
袁长志听了苦笑一声,丢下酒壶,不置可否地站起身,离开了听雨斋。
果然当晚李仕明就被东魂叫到了飞云阁,问他要那张图纸。
李仕明这一次真的毫无办法,万分忐忑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图纸被群真会的人抢走了。”
东魂顿时脸色大变,手指着李仕明怒吼道:“简直是蠢货!这图千不能、万不能就是不能落在北溟手里!那是张天上的兵符,原本就为北溟所有,旁人捡到虽然也能用,但终究会受制于北溟,威力大减。我之所以放心将图纸留在你那里,就是因为即便有人以为图纸在东陵,也一定以为在是我手中,断不可能在你一个无名的左内史身上。我以为你在意云小鱼,绝不会疏忽大意把图纸丢了,可你现在偏偏就把它丢给了群真会。你可知道一旦让北溟拿到这张图,东陵就完了!”
李仕明听得冷汗涔涔,俯首不语。
东魂怒不可遏,拍案叱道:“当初我答应你赦免云小鱼,是因为你承诺给我图纸在先。如今你丢了图纸,我便不会再保她。传我的令下去,即刻处死云小鱼!”
李仕明登时手脚冰凉,正要跪地求情,忽然飞云阁的大门一响,袁长志跨进飞云阁,径直走到李仕明身旁,跪倒在地,对东魂沉声道:“云小鱼是属下发妻,属下已将她放走,请国师大人赐罪,属下听凭大人处置。”
东魂冷笑道:“你倒是有情有义!云小鱼是你妻子,可她也是群真会弟子,将来若沙场相见,你是选她,还是选东陵?”
“我与云小鱼夫妻缘分已尽,他日再见,绝不姑息。”
“好!记住你的话!”东魂扫视袁长志和李仕明一眼,怒声道:“陛下曾经找过你二人的事我知道,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但若再犯糊涂,我决不轻饶!”
东魂离开了,李仕明直起身来看向袁长志。
此时的袁长志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仿佛他的心也变成了石头的,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不发一言走出了飞云阁。
李仕明缓缓站起身,心底一片凄凉:这么多年的情意,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幅境地?
———————
银汉迢迢,繁星点点。
云小鱼奔跑在茫茫夜色中,她已经跑得口干舌燥、精疲力尽。
视线模糊,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剧烈晃动,心狂跳不止,可是她还是拼命地跑着,仿佛这样才能抵消心里的痛。
忽然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肘和膝盖磕得鲜血直流,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这身体上的疼痛,因为心更加疼。
她没有起来,就这样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近十年的相思相盼,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云小鱼觉得心仿佛碎成了千万片,所有的力气、执念、深情和挂念,尽数化成了千万缕青烟,都被这夜风吹散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简直精疲力尽。
她任由自己平躺在地上,静静地仰望着漫天的繁星,觉得自己好像也化成了其中的一颗。她多希望一切都是场梦,等她睁开眼时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岁月静好,无忧无虑,她和长志携手相依。
“或许睡着了就好了。”她心中默念着,含泪阖上双眼。
等她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里,身下铺着草垫,身上盖了件衣服。
庙门外,天已经黑了,她的身旁生了一堆火,夜深人静的寺庙里,只有这堆火发出啪啪的轻响。
她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了还是依旧在梦境里。
庙门口忽然走进一个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衣。云小鱼一看见他,就已然清楚这一切都不是梦,因为进来的人正是于锦堂。
她怔怔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锦堂在火堆边坐了下来:“要不是我,你现在要么被人抢了,要么被人杀了,或许还会更糟。你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躺在荒郊野岭里是很危险的么?”
云小鱼别过头去:“我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于锦堂神色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想看见我?”
云小鱼并不答话,却忽然银牙紧咬,抬脚使劲向他踹去,这一脚她使了十成的力气,于锦堂猝不及防,竟然被她踹了个跟头,他爬起身,气道:“你是怎么了?”
云小鱼强忍着激动的情绪,颤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愿是跟他在一起,却还故意跟他说那些话,你说了那些话,我们……我们……就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想起袁长志写下休书时,最后跟她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忍不住伤心欲绝,掩面恸哭起来。
于锦堂瞬间听明白了,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坐回到火堆边,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云小鱼哭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休书,丢在了于锦堂面前。
于锦堂拾起来扫了两眼,然后说道:“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他也不问问清楚就写休书,这小子真够可以的,连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我看他对你的感情也是一般,你不跟他倒好。”
云小鱼见他说得云淡风轻,气得手直抖:“始作俑者就是你,你怎么还能无所谓地在这里说风凉话?”
于锦堂瞧着云小鱼,脸上少见的没有玩笑的意思,而是很认真地对她说:“我确实办了件缺德事,他生气也是正常,但这事如果换作是我,我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就写休书。”他拿起木棍捅了捅火,“我猜他并没有细问你,上来就大发雷霆,而你也多半说得含含糊糊,因为不好意思开口,是么?”
云小鱼恨声道:“难道你好意思问得清楚明白?”
“若是代价这么惨重,我一定会问清楚。否则要么是太在意自己的面子,要么是没那么在意你。轻言放弃的,多半都没那么在乎。”
云小鱼听得怔了半晌,忽问道:“你到底跟长志说了什么?”
于锦堂不动声色道:“现在还重要么?”
云小鱼急道:“当然重要!”
于锦堂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跟他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云小鱼只觉得当头一棒,她呆了片刻,忽然起身就往庙门外跑去。于锦堂脸色一沉,一把住她问道:“你去哪里?”
云小鱼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要去找长志!”
于锦堂眉头紧锁道:“你现在去找他已经没用了!他不信你一次,你再解释多少次他都不会信!”
云小鱼使劲想挣开他的手,却挣不开,急道:“你松手,我必须去跟他解释清楚!”
于锦堂叱道:“以袁长志的性格,休书已经写下,他不会再回头了!”
云小鱼拼命去掰他的手,还是掰不开,急得哭道:“我总要去试试,否则我永远不会安心的!”
于锦堂怒道:“这种事你承认一次,过后再怎么补救都没用,越解释越糟!这件事已经如此,你去也是自讨没趣而已!”
云小鱼愣在了原地,她忽然意识到于锦堂的话或许是对的。但这更加让她心痛欲绝,她看着于锦堂,两眼都泛起了血丝,她拼命捶打于锦堂,对他又打又咬,恸哭道:“你为什么要跟他那么说!你混蛋,混蛋!”
于锦堂见云小鱼哭得肝肠寸断,万分心疼,任由她把自己手上咬得都是血红的牙印,怒声道:“对!我是混蛋,我就不该爱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云小鱼哭道:“你撒谎!你根本不是爱我,你是为了四海万神图!”她从怀里掏出于锦堂写给苗十七的那封信,狠狠丢在了地上。
于锦堂一愣,弯腰拾起,飞速瞭了两眼之后,神色立刻大变,怒不可遏地吼道:“放屁!这信你从哪儿得来的?”
云小鱼见于锦堂的怒气不像装的,收敛了哭声说道:“是阮青衣给我的!”
于锦堂登时面露无奈又气恼的神色:“那丫头从小就喜欢模仿人写字,学谁像谁。我什么时候用这种装腔作势的口气跟苗十七说过话?”
云小鱼之前哭得太厉害,此刻脑子一时反应过不来,又哭了好几声才平静下来,等她稍微能说出话了,她抽泣着问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锦堂把那封信揣进怀里:“自然是想激怒你,逼你回东陵。我猜她肯定还说了些什么别的让你不得不马上离开的话,多半跟袁长志有关,是么?”
云小鱼红肿着眼睛点了点头:“是,她说长志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所以你前脚走,后脚青衣就把你叛逃的事禀报给了国师。我就是奉命来带你回去的。”
“我若不想跟你回去呢?”
“……那么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我再也不想回北陵呢?”
“那就一起去找你说的小屋,背靠青山,屋前有条小河,屋后有块菜地,自己养鸡种菜。”
云小鱼微微怔了怔,心中蓦地一暖,再没有说话。
她默默走回刚才醒来的地方,躺倒在了草垫上,却是背冲着于锦堂,把自己的脸轻埋在了衣服里。
于锦堂也在火堆边坐了下来,山庙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木柴燃烧的声响。
过了很久,就在于锦堂以为云小鱼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轻声问道:“回去……会怎么处置我?”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真的么?”
“真的。”
云小鱼沉默了许久,最后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回去吧。”
于锦堂没有回答,过了许久,云小鱼听到他轻叹了口气。
她紧紧地闭上眼,生怕泪水再流下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巧设毒局
一个月后,于锦堂带着云小鱼回到北陵,但他没有将云小鱼交给陈天河,而是将她先安排在了自己的住处,紧接着就去找了阮青衣。
当时阮青衣正在含凉轩内缠着沈瀚亭陪她出宫打猎,于锦堂忽然出现,径直走到阮青衣跟前,掏出那封伪造的信放在她跟前的桌上,说道:“这封信你可认得?”
阮青衣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的瞬间,脸色微变,半天说道:“……我不认得。”
于锦堂却似没听见:“你认得,因为这封信就是你模仿我的笔迹写的。你即刻去找陈长老,说云小鱼并非叛逃回东陵,而是你跟她开了个玩笑。”
阮青衣迅速地瞧了瞧沈瀚亭,强辩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你为何不敢打开看看?”
阮青衣神色很是尴尬,沈瀚亭却拿起信纸抖了开来,读了一遍。他看完后把信纸放回桌上,不发一言。
阮青衣见沈瀚亭面无表情,心中有些慌乱:“是她自己非要跑回去的,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你们质问?”她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含凉轩。
于锦堂扣住阮青衣的手腕,厉声道:“丫头,你现在去找国师大人说是你干的,我不为难你。”
阮青衣从未见过于锦堂如此不客气,顿时有些胆怯,但她从小娇生惯养,被众星捧月惯了,小姐脾气也立刻冒了出来,跺脚道:“我偏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于锦堂也不答话,手上忽然加了力,阮青衣立刻疼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告诉我表哥去!”于锦堂不理她,又再加力,这一次阮青衣觉得手腕像要断了一样,疼得眼泪直流,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沈瀚亭这时伸手挡开了于锦堂,说道:“你何必吓唬个女孩子。”
于锦堂也不再为难阮青衣,对沈瀚亭沉声道:“你最好让她马上去跟国师大人解释清楚。”言毕转身离开了含凉轩。
阮青衣捂着手腕上的淤青,对沈瀚亭哭闹道:“你看看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沈瀚亭不答话,却轻按她受伤的手,阮青衣立刻感觉阵阵暖流灌入手心,等沈瀚亭再把手拿开时,她手腕上的淤青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也不再疼了。
阮青衣高兴地抱住沈瀚亭,甜笑道:“还是你好!”
沈瀚亭却面沉似水,看着阮青衣的眼神也甚是严肃。
阮青衣心中微微一颤,慢慢松开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瞧着他:“你怎么不高兴了?”
“是你骗云小鱼回东陵的,是不是?”
阮青衣见如何都抵赖不了了,又怕沈瀚亭生气,结果急得哭了起来。沈瀚亭见她哭得伤心,轻叹了一声,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但声音却依然不容置疑:“你亲自去跟陈长老解释清楚,否则我也不会原谅你。”
阮青衣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心中憎恨云小鱼憎恨得不行,但她实在太喜欢太在意沈瀚亭,只好点头答应。
当天阮青衣就按沈瀚亭要求她的,去见了陈天河,诚心实意地跟他解释了一番,还当着陈天河的面给云小鱼道了歉,这件事终于就算解决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云小鱼便搬回了织烟阁。但自那之后她变得几乎与世隔绝,谁来都不见,足不出户,整日待在织烟阁中,过着出家人一样的生活。
她像是把自己的心锁上了。
———————
东陵皇宫内,国师府。
四海万神图落入了群真会的手中,东魂寝食难安,终日辗转难眠。八月他向苍涟请旨,说四海万神图此刻就在北陵国师手中,他要亲自去北陵夺回图纸,否则只怕东陵将有大难。
苍涟对四海万神图早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