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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鱼眼珠一转,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个人,笑道:“若是他不仅正直善良,还家财万贯,是不是就更好了?”
明月笑道:“那敢情是好。”云小鱼抿嘴笑道:“我这儿有个人,或许合你心意!”明月脸一红:“你可别拿我打趣。”云小鱼急道:“我拿谁打趣都不敢拿你打趣,我是顶认真的。”
“那你说的是谁?”
云小鱼嘻嘻一笑:“你看我那哥哥如何?”明月一怔:“你说御侍司的王总管?”
“嗯。”云小鱼手指绕着头发,笑眯眯地点点头。明月的脸更红了:“你胡说,他……他怎么会看上我。”
云小鱼一把拉过明月的手:“你这么好,他为什么看不上?这事我去提,你只要点头,剩下的都交给我。”明月的眼中一下子有了光彩,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两个女孩子躺在一个被窝里,悄悄地说着知心话,仿佛有一辈子的话说不完,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丑时了。
丑时一到,云溪殿的那些个小丫头们呼啦啦地就都来了,她们个个欢天喜地,看着比云小鱼还高兴。有的手中捧着清晨刚摘的还带露水的鲜花,都仔细地绑成了花束;还有的把鲜花给云小鱼别在头发上,都拥着云小鱼里三层外三层,七嘴八舌地商量一会儿怎么跟袁长志讨红包。
明月一边给云小鱼梳头,一边笑着叫道:“好啦好啦,叫你们来真是……我头都要被你们吵大了。难道今天是你们出嫁?”
一个小宫女一边嚼着陈皮糖,一边笑道:“小鱼姐姐出嫁,就跟我自家姐姐出嫁是一样的,当然得热热闹闹的了!过了今天,她就要跟袁将军缠缠绵绵,再也见不到人了,我今天还不好好闹闹她呀!”说完女孩子们笑成了一片。
明月笑喊道:“小丫头没羞没臊的。”但语音柔软,听着一点也不骇人。云小鱼坐在她们中间梳妆,并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满心都是幸福。她心中感激芸贵妃,送来这样一群可爱的姑娘陪她。
☆、第六十章 命运弄人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的梳妆穿戴都弄好了,也快晌午了。
盖上红盖头之前,明月上下打量了云小鱼一番,不无羡慕地说:“这身衣服真衬你,让袁将军看见了,不知道得多喜欢。”
云小鱼坏笑道:“你若是肯让我将来叫一声嫂子,我打一万的保票,你那身嫁衣呀,得比我这身漂亮千万倍!”
明月的脸蓦地红了,正想怼回去,宅子外忽然传来吹吹打打的器乐声,不一会儿宅子大门外就噼里啪啦地响起了炮竹,明月“呀”了一声,急忙道:“接亲的来了!快回去坐好。”
云小鱼也不敢再闹,紧忙乖乖坐了回去,明月把盖头给她轻轻盖上,就听院子里的姑娘们叫嚷起来,喜娘响亮清脆的声音在宅子外面响起:“来接小姐上轿嘞!”
丫头们就跟一群新出窝的小百灵鸟一样,嬉笑吵嚷地堵着宅门讨红包,叽叽喳喳,热闹得翻了天。
云小鱼在屋子里听得捂嘴直乐,明月也笑道:“你看着吧,那喜娘估计要愁死了。”那喜娘果然被二十几个姑娘吵得晕头转向,只好乖乖从门缝里塞了红包,这才堵住了这帮姑娘的吵嚷。
给了红包,搜了花轿,到了正午,要留接亲的人吃正席酒。
云小鱼没有父母长辈,新娘子自己又不能出去招呼客人,院子里就忙坏了王二和明月。好在那些个“娘家”的姑娘们本来就是宫中百里挑一的灵巧人,做起事来一顶一的麻利,所以云小鱼的这场硬撑起来的“起嫁酒”,摆得很是有模有样。
外面的人吃得酒足饭饱,云小鱼在屋里却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因为怕路上麻烦,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只觉得头晕眼花,快坐不住了。
这时明月手里托着一小盘子绿豆糕走了进来,掀起云小鱼的盖头说:“饿坏了是不是,快吃两口先垫垫。当新娘子就是没饭吃,当年我表姐出嫁也是这样的,晚上让他们一闹更没的吃了。”
云小鱼急忙拿了一块塞在嘴里,边嚼边说道:“再给我拿点,我一气吃饱了晚上就不吃了。”
明月噗嗤一声笑道:“你今日矜持点行不行?你虽然没有娘亲在你身边送你上轿,但一会儿喜娘来催妆,你多少要表现得难过些。”
这话说完没一会儿,那喜娘就来了。她手里拿着名帖,一撩门帘子走进来,见云小鱼正狼吞虎咽地吃绿豆糕,先是一怔,接着使劲咳嗽了一声。
明月倒是脸红了,赶紧接过云小鱼手中的糕点,把红盖头给她盖上了,云小鱼在盖头下又嚼了一番才算吃完。喜娘这才喜笑颜开,走近说道:“小姐,你得准备上轿啦……”
云小鱼一听,“蹭”地站了起来:“我准备好了,走吧。”说着抬腿就要往出走。那喜娘愣在原地,拿手帕子遮着嘴,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吝。”
明月急忙拉住云小鱼悄声道:“喜娘来催你,你得哭啊。”
“我高兴极了,为什么要哭?”
明月急道:“这是传统,哪有新娘子上花轿之前不哭的?会被人说不孝。”
云小鱼听了没法,咧开嘴哇哇干嚎了几声。那喜娘一听这哭还不如不哭呢,只好说道:“走吧,小姐这就请上轿吧。”
于是云小鱼由喜娘扶着,小心翼翼地走出院子。院门口停着一顶上等八人抬花轿,轿身精工细镂,抬轿者穿一色特制的缎子马褂,甚是气派,只不过云小鱼被红盖头遮着,她自己看不到。
照规矩新娘子应该由兄长抱上轿,这规矩明月早跟她提过,但云小鱼始终觉得别扭。所以前几日她便找到王二说:“我有手有脚,自己上轿就好。让你抱进去,就跟自己没长脚一样,我能不能自己上轿?”
她本以为王二会因为这话生气,谁想他竟笑了:“好,可以。”他这么痛快点头,倒让云小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知道这坏了规矩,我也怕让你没面子……”
王二却甚不在意,笑道:“这有什么没面子的,这次除了长志的好友,其他大部分的宾客都是我请来的,我请他们来那是我王二给他们面子。这是你的大喜之日,自然要由着你高兴。李公子也跟我说过,说你不是本地人,有些规矩你可能不乐意照着做,让我在些不打紧的事儿上就顺你的意思。其实我能不知道这道理么,我是太了解云姑娘你了,更别说我对朋友对家人没啥道德感,你高兴你乐意,只要咱们没杀人放火没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怎么都是你对。”
就因为王二这句话,云小鱼上轿的时候,那是自己一个箭步蹿上去的。那喜娘见了,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轿前,明月拉着云小鱼的手,话没说出来一句,眼泪倒是不停地掉。云小鱼一见明月哭,自己也心酸起来。明月最后只说出一句:“你照顾好自己。”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姑娘们用茶叶和米粒撒了轿顶,点起了炮竹,王二作为兄长送轿,如此云小鱼便算是彻底离开娘家,正式奔着袁长志所在的夫家去了。
一路上大红灯笼开路,绕了小半个城,最后花轿进了都侯府的门。云小鱼的八人大花轿刚露了个脸,袁长志这边就开始奏乐放炮,准备迎轿。
卸了轿门,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童把云小鱼迎出轿,云小鱼跨过朱红漆的木制马鞍,由喜娘搀扶着踏着红毯,走进喜堂。
因为盖着盖头,云小鱼看不见四周,只听见院子里全是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小孩子的嬉闹声以及街坊邻里还有路上行人围着观看的吵嚷声。
她从盖头下面的缝隙里,看到四周站着很多人,从他们穿的鞋来看,倒有很多都是军中的将士。云小鱼忍不住暗笑:“看来他跟我一样,把自己的兄弟都拉来了。只是不知道主香请的是谁?”
云小鱼正想着,忽然紧挨着自己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站了过来,她的心立刻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乱跳,她知道是袁长志。自从喜欢上他,每当想起他,她心里就觉得无比的温暖;而只要他靠近,她就觉得甚是踏实和安心。想到在西陵这些年,一路走到今日,终于做了他的新娘,云小鱼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快乐淹没了:从此刻开始,与他牵手,这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
赞礼者这时喊道:“行庙见礼,奏乐。”
喜乐声起,云小鱼和袁长志按照规矩行礼后,赞礼者高声道:“礼毕,退班,入洞房!”只听周围响起一片笑声,喜糖被撒了满地,半大不小的孩子们起着哄、弯着腰,满地地抢喜糖。
云小鱼很想掀开盖头看看这热闹场面,但她知道按规矩,这盖头只能在入了洞房之后由袁长志掀起来。所以她只好乖乖地转身,跟袁长志一起往内院去。
正在这当口,忽然一人从院门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这人一身戎装,一看就是个军中的将士,他一边奔跑一边高声急喊:“袁将军,袁将军!”但院中的吵闹声和门口的炮竹声太大,掩盖了他的喊声。
这名将士冲进喜堂的时候,袁长志和云小鱼正在往内院走,那将士“噗通”一声就跪在袁长志身后,颤声道:“袁将军,东陵……东陵攻过来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又高又亮,整个喜堂上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人声立止,只有喜乐还在吹吹打打、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
袁长志猛地转过身,面上已经变色,对乐师抬手道:“不要吹了!”他一把揪住那人问道:“到哪里了,多少人?”
那将士紧咬牙关:“至少二十万人,已经对皇城形成包围之势,主力在辛正门外。”
袁长志面色登时一沉,即刻道:“随我去看看!”他抬腿就往出走,可没走两步到了喜堂正中间的时候,忽然猛地站住了,他缓缓转身,看向云小鱼。
云小鱼早已扯去了头上的红盖头,正呆呆地看着袁长志,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那双如水秋波一样的眼睛里渐渐盈满了泪水,袁长志只觉得心里像压了块巨石一般透不过气,根本不忍看那双眼睛。
他面上略过一丝黯然,但这一丝丝的柔情一闪即逝,眼中随即像燃起了两团熊熊的烈火,他默默地看着云小鱼,沉声对她说道:“……等我回来。”随后转身便走出了喜堂。
在场的杨玄、孟昭先和薛子长等人对云小鱼抱腕施礼后,均都跟着袁长志离开。
云小鱼望着渐行渐远的袁长志,忽然往前追跑了几步,一直追到了喜堂门口,直到彻底看不见袁长志的背影。她好似再也站不住了,倚着门框慢慢地滑坐在了门槛上。
身后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有人轻声说道:“先去里间休息一会儿吧。”云小鱼知道是李仕明,她却连回头答他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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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志赶到城门,上了城楼。
从城口上望出去,他和众将看到的景象触目惊心:二十几万东陵大军将西陵的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临河宽阔的水面上停满了巨大的战船,士兵的铠甲和他们手中的兵器闪耀出的光芒犹如一道道白虹,甚是刺眼。东陵国飘扬的红色旌旗几十里连成一片,铺天盖地犹如一片血海。
袁长志已然心知这将是一场实力悬殊的硬仗。
他回到督军府,脱下玄端礼服,换上盔甲战袍,将原本系在胸口的红花缓缓放在了叠好的礼服之上。此刻他甚至不敢去想云小鱼,怕脑海中全是她含泪的伤心模样,让自己失去迎敌的勇气。他终于还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众将这时候已经齐聚督军府,袁长志一身铁甲,手按长剑,肃杀的表情和锐利的眼神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他环视全场一周,开口说道:“东陵提出联姻在先,如今却背信弃义、率军攻城,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兵法言,攻城为下。咱们只要守住城门,以静制动,东陵便不占先机。皇城除正门辛正门外,南北各有一门,薛子长薛将军带军守北面玄清门,孟昭先孟将军带军守南面仙台门,杨玄杨将军守辛正门,此外留一万人支援各门。剩下的待我观其动向,听我调遣。”
众将齐声道:“是!”
袁长志顿了顿,缓声道:“此时东陵二十万大军已在城下,城中我军仅八万,且陛下生死未明,敌我实力悬殊,这是场硬仗。在座的各位如有要投降的,即刻出城,我并不阻拦。但若不走,唯有同我一道,战至城破人亡!”
在场的杨玄、孟昭先还有孙吴等人,俱都面露无畏无惧的神色,齐声道:“愿与将军一同守城,至死方休!”
袁长志看着面前这一个个将领,心中徒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感。但这些人却面无惧色,对袁长志抱腕告别后,分别向自己驻守的城门走去。
☆、第六十一章 决战东陵
苍山如屏,残阳如血。
西陵的火箭手已经在城楼上严阵以待,滚木礌石也俱已到位,只待敌军攻上城来,就万箭齐发。可是东陵的云梯方阵却迟迟不动。
袁长志站在城门的至高处远眺,他在猜测东陵迟迟不攻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已经看到在对方队首的位置,有一人高坐马上。
此人着装并非帝王,但也身份尊贵,他个头奇高无比,坐在马上还比周围人高出不是一星半点。有在东陵做过密探的人告诉袁长志,此人便是东魂。让袁长志感到诧异的是,东陵的国师不仅仅是个宰相,还是一国带兵的将军。
就在这时,孙吴在一旁伸直了胳膊,指着远处一里地开外的东陵方阵说道:“袁将军,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袁长志顺着孙吴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魂抬了抬手,从后方走出五六个士兵,他们扛着一根一丈来长、半臂环抱粗细的圆木,抬到整个方阵的最前面,将这根圆木直直地固定在地上。固定好之后,这些人又从后面推搡过一个人来。
袁长志只看那人衣服的颜色便已经知道:那是熠王。
东陵士兵将熠王推到圆木前,将他双手反绑,又在他身后系了些绳结,接着就像扬帆一样通过反复拉动绳子,把熠王吊了起来。
渐沉的夕阳余晖中,熠王被一点一点地吊升到圆木的最顶端,晚霞的光影把他身上金色的皇袍趁得格外刺眼。他披头散发,垂着头,像个玩偶在风中摇曳。
袁长志在城楼看着这一切,心中怒火勃然而起。熠王的颓废和败落之相就像一个大巴掌抽在了他脸上,也响亮地抽在了所有西陵将士的脸上。
这时从东陵的方队中忽然射出一支哨箭,一声厉响划破长空,径直就冲城楼上袁长志的面上飞了过来。
孙吴刚喊了一声:“将军小心!”袁长志已经一个抬手,稳稳地接住了这支箭,但余力却震得他虎口隐隐发麻,他心中不仅暗自惊叹射箭之人的臂力。
这箭确实不是来要他的命的,因为上面绑了一封信。袁长志把信从箭上刚拿下来,还没来得及看,有士兵忽然来报:“袁将军,国师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西砚本人已经走到了袁长志面前,他面容憔悴,短短一日之内就好似苍老了好几岁。他伸手对袁长志道:“把信给我。”
袁长志把信递给了西砚,西砚打开来读了一遍,这一遍似读得很是艰难。袁长志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信中说什么?”西砚把信又递还给了袁长志,袁长志接过来迅速读了一遍,越读越窝火。
原来信中说熠王已经臣服于东陵,愿将城池拱手相让。东陵威胁说如果不打开城门,就立刻将熠王斩首示众。
西砚走到城楼前,远眺对面浩瀚如海的东陵军队以及被挂在木杆上像个布娃娃一样的熠王,神情中竟有一丝心痛,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开城门。”
在场众将都怔住了,一起惶然看着西砚道:“国师大人,这……”西砚沉声道:“如不开城门,东陵要将陛下斩首示众。”
众人哗然。
忽然袁长志余光瞥见孙吴在城楼的楼梯口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似乎是在叫他过去,神情很是焦急。他于是对西砚低语道:“大人,此事不用马上做决定,我去去就回。”说完走下城楼,找到孙吴,问道:“什么事?”
孙吴道:“是参知大人找你。”一闪身,身后正是李仕明。
李仕明也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这城门一定不能开。我正要去见国师大人,方才听到了你们谈话。长志,我能找国师大人理论,但他若不同意,我也无法。可兵权在你手里,你说不开,这城门就没人能开!”他说这话时目光如炬,言下之意已甚是明白:只要袁长志不同意开城门,西砚也拿他没有办法。
袁长志面有难色,他双拳紧握,话语中似有犹豫:“我若开了城门,全城百姓就这么成了东陵的阶下囚,我咽不下这口气!可我若是不开,任由东陵侮辱斩杀我西陵国君,我便成了天下人口中的不忠不义之人……”
李仕明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