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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继任者冰寒柏在下面视察时,提出了一个新的说法,叫做:“鼓励城际竞争的同时,也要加强城际间的协作,各地在制定发展规划的时候,既要考虑到自身的特点优势,也要争取让周边地域更多地一起参与进来。”
孙文杰的手指,在这一段上重重敲了几下,这大概就是冰寒柏要做的“文章”了。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在GDP挂帅的大前提下,不光各省要出经济排名,下面的地市里也要搞排名,先进的想更先进,惟恐被落后的拖累了自己积极向上的步伐;而落后的呢,都恨不得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又怎么甘心给先进的当绿叶?
对于这个思路,孙文杰是不赞成的。不光他不赞成,而且他相信,荣城市委书记秦良信肯定是会极力反对的,省里这些常委中,有一些还是“集中力量”的切身受益者,是从下面那几个经济强市被提拔起来的,这些人岂肯“自蚀老本”?
孙文杰把报纸一收,心道冰寒柏这回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以方南国的强势,都没能改变这一局面,又岂是你冰寒柏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轻易解决的。
到时候再把南江省眼下的这种良好的发展势头给拖垮了,那就要影响到所有人的前程了,搞得天怒人怨,我看你冰寒柏这个省委书记,怕是都要做不下去了。
秘书此时敲门进来,道:“老板,省委鲁秘书长打来电话,请您到省委参加会议。”
孙文杰抓起水杯,淡淡问到:“没说什么事吗?”
“说是商量红色文化纪念馆的开馆仪式。”秘书答到。
孙文杰“哦”了一声,就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这事他知道,这次的开馆仪式,要来很多曾经在南江工作过的老领导,不光是乔文德要来,就是孙文杰的那位老领导,也是要过来的。
这么多老领导一起过来,就是个大问题了,不仅仅是接待工作,保卫工作如何开展,保健工作由谁负责,这都要考虑到,要保证老领导平安来,平安回,还要让老领导玩得开心,这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必须认真对待。
省委的小会议室里,此时已经坐了几位常委,除了荣城市委书记秦良信外,还有省政法委书记,省宣传部部长。另外,省公安厅厅长也被特地叫了过来,破例参加今天的这个会议。
“文杰省长来了。”秦良信向孙文杰打了个招呼。
孙文杰就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了过去,最后坐在秦良信的上手边,顺手拿出一包烟放在桌上,笑道:“老秦,等开完会,到我那里坐坐。”
秦良信笑了笑,颇有深意地点点头,伸手从孙文杰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着。
会议室门一开,冰寒柏在鲁国亮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扫了一圈,然后在当中的那张椅子上坐下,道:“人到齐了,咱们就抓紧时间开会,出于保密需要,今天这个会就不做任何形式的记录。国亮秘书长,你先把中办的通知,给大家传一传。”
鲁国亮就拿着一份盖着鲜红大印的通知,率先走向了孙文杰。
通知上写的很简单,只是写中办组织了一个老干部团,将于某月某日抵达南江,望南江方面做好接待工作。
等通知传回到自己面前,冰寒柏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通知大家都看了,老干部的重要作用我这里就不讲了,同志们,这件事必须高度重视。乔文德乔老,我想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这次南江之行老干部团,乔老是团长。”
在座的人,身子不由便坐得正了一些。
乔文德乔老,那可是摸不得的老虎啊。前一任常务副省长袁公平,在南江省可是让很多人无法仰视的一位大人物,堂堂的省委常委、副省部级大吏,手握大权,前途无限,可就因为儿子不争气,把乔老以前工作时曾经住过的一栋小破楼给拆了,结果直接就被乔老拿下,身陷囹圄。
血的教训就在眼前,仿如昨日,大家谁敢儿戏。
放眼望去,能有如此魄力、有如此能量,敢把一位副省部级实权领导直接拿下的,除了乔老之外,能有几人?你真要是哪里不小心惹到了乔老,就等着赴袁公平的旧尘吧。
何况除了乔老,还有很多的老干部过来,这就更得小心谨慎了。
冰寒柏目的达到,神色稍缓,道:“国亮秘书长,按照以往的经验,你先拿个初步的接待方案出来,给大家讲一讲然后我们再进行讨论,补充完善,争取把这个事尽快定下来。”
鲁国亮这个秘书长,对于接待工作非常在行,当下就把以前的经验和心得都讲了讲,然后大家开始补充,等最后形成方案,就是下午了。
散会之后,众人一刻不敢耽搁,分头进行布置去了。
曾毅抽空去了一趟省人院,劳伦的病情目前已经基本痊愈了。
来南江之前,劳伦的情况很不乐观,双腿双脚坏疽,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通,肿痛难捱,只有截肢一条路可走,而且还无法保证生命。现在,劳伦的双腿已经彻底没有截肢的危险了,坏疽坏死部分也被手术摘除,并且长出新肉,顺利愈合。
曾毅检查了一番,摘下手套,道:“劳伦女士,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劳伦听到这话,当然是高兴,但也有些疑惑,问道:“曾大夫,那第三阶段的治疗,是不是在医院之外进行?”
曾毅微微颔首,道:“关于你这个高血糖的病因,我上次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所以第三阶段的治疗,是以自我调节为主、药物治疗为辅,没有必要再在医院接受治疗了。”
邵海波也是说道:“自我调节这一方面,主要是看病人自己,我们医院是很难帮上什么忙的。”
劳伦听着很有道理,但不知道就此出院是否合适,于是看向一旁的小戴维,至少戴维是懂医学的。
戴维就朝劳伦点了点头,示意情况确实如此这是情绪导致的高血糖,你就是呆在医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何况在医院的这种环境里,对于心情的调节反而更不利,要想情绪平缓,在自己更加熟悉惬意的环境里,效果会更好。
劳伦也就不再质疑,道:“这一段时间,辛苦曾大夫和邵院长了,谢谢你们也感谢省人院的所有大夫,以及南云医学基金提供的帮助。”
“应该的嘛。”邵海波摆摆手,“你是病人,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曾毅也不跟劳伦客气,道:“回到美国之后,劳伦女士多保重,自己注意调节,情况就会慢慢好转的,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你得有心理准备。期间如果病情反复,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一些必要的降压药那也是可以的,但不能久服,原因我上次也讲了,一味降压,对心脑肾的破坏作用也很大。”
戴维就道:“曾先生,有没有适合调理的中药?”
劳伦现在对中药的作用也是极为信服,道:“我更愿意服用中药。”
曾毅笑了笑,道:“根据劳伦女士的具体情况,我也拟了一个方子,已经委托药房制成了丸剂,方便劳伦女士带回去服用,每天早晚各服半丸。坚持三个月后,如果病情不再反复,也就不用服了。药放在我的车里,一会请戴维先生随我去拿。”
戴维就点头表示同意,笑道:“好。”
曾毅又看了看劳伦,道:“另外,我建议劳伦女士回去之后养只自己喜欢的宠物,最好是性情温驯的,然后花点时间去照顾,这样对你的病情也有好处。”
劳伦自己的孩子,都是佣人给照顾大的,就别提宠物了,她从来不养这些,听了曾毅的意见,她有短暂的抵触,不过随后还是道:“我会按照曾大夫的建议,尝试去做一下的。”
戴维倒是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戴维家族曾经资助过一个研究课题,题目就叫做“宠物疗法”,经过对比发现,拥有宠物的人,普遍比没有宠物的人要长寿,并且快乐;对于一些不知道原因引起的头痛、背痛之类的疾病,也有非常好的治疗作用。而且当时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试验,通过对一个人不同行为进行测试,工作人员发现,稍微的激动和心理压力都会导致血压升高,但唯独在跟自己的狗讲话时,人的血压是正常的。
曾毅也就不再说什么,领着戴维出了病房。
邵海波走出病房,着实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棘手的劳伦给送走了,她要是再不走,医院也腾不出人手来照顾她了。邵海波昨天在卫生厅开会到半夜,省保健委的领导要求省人院抽调一批最好的专家,组成临时保健团队,准备执行极为重要的保健任务。
“师兄,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曾毅问到。
邵海波道:“你去忙吧。”
到了楼下,曾毅打开车子,从里面提出两个罐子,道:“这是给劳伦女士准备的,你抱上去吧。”
戴维很好奇地打开罐子,第一个罐子里果然是药丸,龙眼大小,都用蜡封好了,药丸的上面,是一张纸条,戴维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药方,而且标明了各种注意事项。他当时大喜,原本他打算曾毅要是不说的话,自己就开口问呢,没想到曾毅都准备好了。
“戴维,这药方你拿去研究可以,但我还是那句话,中医讲究的是‘一人一方’,适合劳伦的,未必适合别人。”曾毅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戴维连连点头,把药方收进自己口袋,然后盖上罐子,准备抱着上楼。
两只罐子同时抱到手里,戴维就感觉轻重差别很大,于是又打开第二只罐子,一看之下眼睛就直了,里面根本不是药,而是豆子,有黑的、红的、黄的、青的、白的,五颜六色,种类齐全。
“曾先生,这个罐子拿错了吧?”戴维问到。
曾毅就笑道:“不会错。这些豆子是我送给劳伦女士的礼物,已经炒熟了,是让她食用的。麻烦你代为转交,并叮嘱她一句话:这些豆子需要一颗一颗耐心地进行咀嚼,才能品尝到真正的味道,什么时候把这些豆子咀嚼完了,那她的病也就彻底好了。”
戴维心中大惊,难怪曾毅如此痛快就把药方给了自己,原来这些豆子才是治病的关键,果然是够狡猾的,戴维就道:“好,我一定原话转告。”
曾毅把东西转交,也就不再多待,登车离开了省人院。
看着曾毅的车子消失,戴维就立刻把两只罐子放在地上,猴急地捏出一个豆子放进嘴里,然使劲一咬,当时眉头就皱在了一起,表情极为痛苦。
太硬了,这哪里是豆子,分明就是石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法炒制的。戴维刚才那猛一嚼,差点把牙给崩碎了。
站在那里揉了半天腮帮子,戴维才缓过劲来,只好把豆子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然后抱着罐子上去了。
其实豆子本身并没有任何秘密,它的作用是缓解情绪、消除紧张,这和曾毅建议劳伦养宠物是同一个道理。众所周知,咀嚼可以缓解人的情绪,很多人在嚼口香糖的时候,心情就会比较舒缓愉悦,还可以减轻压力。
但劳伦是糖尿病,自然不可能去嚼口香糖了。于是曾毅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如果说出其中的秘密,可能就不怎么灵了,倒不如就保持一分神秘,让劳伦满怀期待去慢慢“磨”这些豆子,想必对她的病,以及她的性子,都是很有效果的。
第三四一章巧夺天工
李伟才捧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匆匆进了管委会大楼,去敲开了曾毅办公室的门。
“李主任,坐。”曾毅停下手中的笔,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李伟才过来坐下,就把那个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道:“曾主任,你让我准备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
曾毅眉毛一抬,不太明白李伟才指的是哪件事。
李伟才把材料往曾毅面前推了推,道:“曾主任,按照你的要求,吴南、吴北两个镇分别对辖内的老人情况进行了统计,这是统计出来的结果。”
曾毅就“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事,李伟才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这么快就拿到结果了,他就顺手把材料拿了过来。
“曾主任,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李伟才显得很兴奋,道:“这两个镇上超过八十岁年龄的老人,非常多,占当地人口的比例,也远远高于国内平均水平,甚至比那个闻名中外的长寿之都,还要高。”
曾毅翻开看了看,上面的资料很详细,登记了每一位老人的姓名和住址,他笑了笑,道:“这些资料都是真实可靠的吧?”
“曾主任交代我办的事,我肯定要落到实处的。”李伟才抬起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其实他根本就没出汗,笑道:“今天我从上面随机挑了六位老人,去进行走访,走访的结果和这材料上的数据是完全一致的。”
“辛苦李主任了。”曾毅呵呵笑了两声,李伟才这个喜欢“邀功”的毛病,看来是真改不了了。
李伟才双手连摆,笑道:“不辛苦,我准备明天再去走访几家。”
曾毅就摇了摇手,道:“不必了,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
李伟才看曾毅把自己的功劳记在心里了,这才作罢,道:“曾主任,通过这次的调查,我还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原来吴北镇所在的长守县,以前并不叫长守县,而叫长寿县,看来这小吴山一带,自古就多出长寿之人啊。”
这个事情,曾毅倒是第一次听说,就笑着问道:“这个事情你听谁讲的,不会是自编的吧?”
李伟才就道:“是吴北镇的镇长亲口告诉我的。去年吴北镇有人盖房子挖地基,结果挖出一块石碑,这‘长寿县’三个字,就是那块石碑上写的。如今这块石碑就在长守县文物局的仓库放着,听说还准备要写到县志里去。”
曾毅就点了头,道:“有时间的话,倒是得去看看这块石碑。”说着,曾毅就把李伟才弄好的材料,顺手放进了抽屉。
李伟才有点焦急,自己都把事情办成了,可曾毅还没讲让自己准备这些材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吴南、吴北两个镇的领导,没有向你打听情况吗?”曾毅顺口问到。
李伟才就笑着道:“我对他们讲,有一家大型生物医药集团,准备在小吴山投资个大项目,但还没定是在吴南,还是吴北呢,只是需要先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只三天的时间,他们就把各自镇上的老人情况全都统计好了。”
曾毅哈哈笑了起来,能让这些镇上的“土皇帝”如此行动迅速,大概也只有“GDP”这颗胡萝卜,才能有这样大的诱惑和刺激吧。
抬手看了看时间,曾毅就道:“李主任,如果没有别的工作要做,随我再去趟小吴山吧?”
李伟才就站起来,笑道:“这一定得去。上次跟曾主任去小吴山,捡了个大宝贝,做牌匾的人说那块木板是上好的花梨木。好是好,但就是少个下联,独木不成林嘛,这次去,希望能捡着下联。”
曾毅笑了笑,知道李伟才是在逗乐子,也不跟他纠缠,把桌上的东西一收拾,就迈步出了办公室。
还是两人坐一辆车,只是走到要进小吴山的路口时,曾毅让徐力把车子靠边停,然后下车就站在路边,看样子像是等人。
李伟才跟着站在一旁,没有多问,但心里琢磨着曾毅这是在等谁呢,平时可很少能看到曾主任等人啊。
过了有七八分钟,颠簸不平的路上出现了三辆车,跑在最前面的是一辆皮卡,中间是辆丰田越野车,最后还跟了一辆奔驰轿车,只是在这坑坑洼洼、能把七魂颠出六魄的路面上,那辆奔驰跑得很费力,李伟才老远就听到有底盘跟地面摩擦产生的刺耳声。
李伟才心里纳闷,这再往前走,可就没什么路了,眼前这个奇怪的车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车队到了曾毅跟前,就停了下来。中间越野车上下来两个人,当前一人下车把裤脚稍微一提,就爽声笑了起来,道:“曾老弟,你怎么钻山沟还钻出瘾来了。当年南云的老熊乡,就把我折腾够呛,今天这路虽然不远,但把我老董的肠子颠得都快打了结。”
李伟才定睛一看,差点没把舌头咬掉,我的乖乖,这不是久泰集团的老总董力阳吗?对于这种富豪榜上的常客,李伟才可一点都不陌生。何况董力阳还是出了名的“拱地龙”,在以土地财政为主要税收来源的今天,董力阳绝对是地方政府最喜欢见到的人。
曾毅迎上去两步,笑着伸出手,道:“没办法,我这人原本就是从山沟里出来的,本性难改嘛。”
董力阳哈哈一笑,向曾毅介绍身后的人,道:“这位是我们久泰集团的顾问,郁离子郁顾问。老郁可是个有大本事的人,精通阴阳风水,又是正儿八经的建筑设计师,南云县的那个度假酒店,就是出自于老郁的手笔,这次你提了一下,我就把他带过来了。老郁,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曾毅,曾老弟。”
“幸会,幸会。”
郁离子伸出手,淡淡客气了一声,脸上一团和气。他五十岁的模样,一头花白的头发,上身是对襟的汗衫,脚下一双老布鞋,手里抓着一支石楠木做的烟斗,不丁不八站在那里,有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说话的时候,声音中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共振,让人觉得很远,但又非常近。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