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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笑道:“徐老,这可不全是我个人的功劳,昨天就是换了其他同志去,也肯定都有办法,说不定治疗的效果更好。”
徐老哈哈一笑,也不让曾毅为难,道:“有小曾个人的功劳,也有集体的功劳。南江省保健系统能够打破常规,敢于启用像小曾这样优秀的年轻专家,是有魄力、有担当的;这也说明南江省保健系统这个集体,是有水平、是务实的,大家都是好样的嘛。”
保健组的专家,顿时都觉得脸上有光,平时大家也没少执行任务,但像徐老这样亲自到保健组道谢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呢。
徐老讲了几句勉励的话之后,也没有多待,回老干部团那边去了。
大家再次入座,接着吃早饭,心道曾毅运气真好,去治个打嗝,竟然还顺手把徐老的老毛病给治了,这下可在老首长那里挂了号,以后不发达都难啊。
正在胡思乱想呢,又有两位老干部联袂而来,还是同一件事,老首长身上的老毛病,在曾毅的治疗下,已经见好了。
这一下,就把保健组的所有专家都给镇住了,之前大家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服气,但现在这种念头却完全打消了。
老首长身上的毛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能治的话,早就治好了,连中央保健委的大权威、大专家都束手无策,如果换了是自己去,大家都自问绝不可能比大权威还更有办法,但曾毅去了就有办法,不仅能治,而且还有奇效,短短一天就见效果,这可不是一般大夫能做到的。
看来曾毅以前能被方南国看重,绝不是什么偶然和幸运,他是有真本事的。
最重要的是,曾毅不居功自傲,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功劳,大家谁也没有出力,但在老首长面前,曾毅一再替大家说话,这份心胸,也不是谁都能有的。试问换了自己,是否能把这个功劳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呢?
在国内的医学界,可不是你水平高、造诣深,地位就一定会高的,大人物随口一句评价,就能让你少奋斗几十年,现在有了三位老首长的亲口称赞,这趟回去之后,大家就等着升职吧。
车队下午到达博阳,在参观了一处著名的红色景点之后,就结束了当天的行程。
第二天,车队从博阳出发,往下一站走,没有再返回北原市,根据尤振亚的安排,北原市被放在了行程的最后。
每天休息的时候,曾毅就去给几位需要针灸治疗的老干部进行治疗,按照他的计划,等老干部返回京城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再进行针灸了,只要按照自己的办法进行后续调理,这些老毛病就会逐渐好转痊愈。
曾毅给出的办法,也都很简单,不需要天天吃药,有点类似于用豆子“磨”劳伦性子的,都是以食疗、疗养为主,药物只是辅助。
老干部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器官衰老,要想一点毛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也不现实。一味地加强用药,只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是白折腾。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减轻痛苦的前提下,让老干部在带病之中延年益寿。
当年的长征路线,其艰苦程度远远超乎想象,其中很大一部分路程,都位于雪山草地之间,人烟稀少、鸟兽绝迹,这些客观条件,既便是过去了几十年,也照样是存在的。
虽然南江省政府一直都在努力,也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但一没有人,二没有路,三来地形偏僻,第四气候恶劣多变,面对这样的客观事实,就是大罗金仙再世,怕是也难有什么好的办法。
随着行程的进展,车队慢慢驶出了经济发达的地市,开始进入这些偏远的地区。
按照事先的计划,今天是要重走当年的一个高山路段,这也是本次行程之中,唯一一个未经任何开发的纯野外地点。
车队从当地城里穿过的时候,车外的情况看起来还挺繁华的,但出城之后,视线之内全是高山峻岭,立刻就变得非常萧条。
地势也在不断地增高,保健组的大夫早早拿出预案,在零号车上准备了一些氧气枕,另外还让每位老首长在出发之前,都服了两颗预防高原反应的药物。警卫组的人,更是做好各种应急准备,带上了卫星电话、定位仪之类的设备,另外还准备了担架和小型自供电设备。
再往前面走,通信随时可能会遇到障碍,而一旦进入山区,很多以前非常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起来,比如遭遇突发事件,外面的支援一时很难到位,这就需要自己提前做好准备。
车队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等拐入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后,路一下就变得异常难走,好在距离目标位置已经不远了。
指挥车此时发来消息:车队靠边,大家步行前进。
第三五零章状况
下车之后,迎面就是一股干冷的寒风。
邵海波皱眉看了看群山尽头处的雪峰顶,回身大声吩咐道:“同志们,情况特殊,今天大家都辛苦一点,把能带的设备,都尽量带上。”
保健组的人也看到外面的情况了,没有多讲任何话,当下就按照事先早就定好的安排,开始行动,年轻的扛设备,年纪大一点的提医药箱。保健组的年轻人,其实就曾毅和邵海波两个,曾毅还好说,但邵海波许久不锻炼了,扛设备倒是没有问题,问题是能走多远。平地里估计走不出一里地,邵海波都要腰酸腿软了,何况今天还是高原爬山。
警卫组的领导大概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个行程,考验最大的不是警卫,而是保健工作,于是特例派了两名结实健壮的战士过来,帮忙扛设备,好歹减轻了一些保健组的负担。
收拾妥当,大家开始前进。
因为没有现成的路上去,所以行进的速度很慢,大家扛着设备,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山脚下竖了一块石碑:“第X方面红军翻越XX雪山旧址”。
邵海波气喘如牛,扶着石碑上看了一下前方,石碑就在脚下,可真正的雪山好像还远在天边呢。保健组这一路使出了浑身力气在尽力追赶,可跟前面老干部的距离,却是越落越远了。他拧开水壶,猛地灌了几口,顾不上休息,道:“同……同志们,再加把劲,一定要保持和老首长不超过500米的距离。”
曾毅背了两个包,两只手还各提一个药箱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是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可他身后的那些老专家却不行了,一个个汗流浃背、双腿发软,要不是强撑着,怕是早就要坐在路边歇息了。
“师兄,”曾毅此时看了看邵海波,道:“往常的参观行程,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今天这个情况,怕是要超过四个小时了……”
邵海波点点头,一边喘气,一边也是面露忧色,照这样的运动量,老干部的身体今天难免要超过负荷,上了岁数的人,一旦过度疲劳,很可能就会引发很多老年性的疾病。这里山高水远的,自己带来的设备也大多是应急性质的,万一出现个什么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得提醒一下尤秘书长啊。”邵海波明白曾毅的意思,稍作思考,就拿出了挂在胸前的通讯器。
正在此时,前面传来了雄厚嘹亮的歌声:
“雪皑皑,野茫茫,
高原寒,炊断粮。
红军都是钢铁汉,
千锤百炼不怕难。
雪山低头迎远客,
……”
雄壮豪迈的歌声,在空旷无人的山野之中,来回激荡,老干部们唱的正是著名的《过雪山草地》。
邵海波这个电话就没法打了,听歌声,老首长此时非但没有一丝的疲惫,反而是正在兴头上呢,自己这个时候去提醒,怕是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叹了口气,邵海波把通讯器收起来,道:“加点小心,咱们赶紧追上吧。”
保健组的几位老专家,也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听到这熟悉的旋律,不禁也跟着大声唱了起来,脚下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
曾毅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干部队伍,眉头紧锁,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这个情况,可是很不妙啊。
望山跑死马,又走了半个小时,等转过一个山头,保健组的人往下一看,之前山脚下的那块石碑,竟然还能隐约还能看得见。
“不行,不能再往里面走了。”邵海波终于下定了决心,摘下胸前的通讯器,再往前走的话,一旦出现问题,想要迅速撤到救护车前都非常困难,自己根本负不起这个责啊。
“零号,零号,我是四号。”邵海波打开了通讯器,呼叫贴身跟随老干部的尤振亚。
通讯器里传来尤振亚的声音,“请讲。”
“秘书长,不能再让老首长往里面走了,否则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将无法及时进行处理。”邵海波说到,“我建议立刻返回。”
尤振亚何尝不知道这个,他平时养尊处优,走到现在,也是双腿稀软,全靠一口气在撑着,之前在石碑那里,尤振亚就建议老干部们返回,他觉得这次的活动主要就是一个意义,没必要真到当年那座雪山跟前走一遭。
可这个建议被老干部们驳了回来,老干部看到远处的雪山,就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邵院长,你的考虑很有必要,我会再向老首长建议的。”尤振亚顿了一下,道:“小曾同志呢,你通知他一声,让他尽快赶到我这里来。”
邵海波就猜到尤振亚的意思了,多半是他劝不动老干部,想让曾毅过去再试试,当下邵海波道:“好的,我让他先跟上去。”
放下通讯器,邵海波就对走在前面二十米处的曾毅喊道:“曾毅……”
刚喊出名字,激荡在山谷中的歌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段拖尾的回音,整个山谷一下安静了下去。邵海波吓了一跳,抬头望着前方,心道不会是自己这一嗓子,把老首长给惊到了吧。
保健组的人也被这个突然情况给搞懵了,集体停下步伐,抬头望着前方。
“邵院长,邵院长。”
挂在邵海波胸前的通讯器,此刻发出尖厉急促的叫声,对方甚至连代号都没来得及喊,而是直呼邵海波的职务名称。
“我是邵海波。”邵海波急忙摘下通讯器,“请……”
“马上、立刻跟上来。”尤振亚的声音都变了调,“有老首长晕倒了。”
邵海波当时打了个激灵,心就往下开始沉,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他也顾不得跟尤振亚多说,就又大喊了一声:“曾毅……”
眼下保健组人困马乏,能以最快时间冲过去的,也就只有曾毅了,所以邵海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曾毅了。
曾毅听到邵海波的喊叫,把肩上的两个背包甩掉一个,扔在路边,然后就提着自己的行医箱,甩开膀子朝山上飞快奔了过去,从邵海波那惊慌的喊叫声中,曾毅已经意识到发生了紧急的情况。
邵海波惊魂未定,回头看着那些还没回过神的保健组成员,道:“同志们,有紧急情况发生,请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前面去。”说完,邵海波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过去抱着曾毅甩下的背包,竟然也跟着往前跑了过去。
保健组的专家一听,也是慌了神,急忙拎着箱子就往前赶。
“大家不要慌,留心脚下。”
警卫组的两名战士此时大喝了一声,赶路要紧,但山路狭窄,要是慌忙之中这边再摔倒一个专家,那后果说不定比前面的老首长还要严重呢。
喊完这一句,两名战士也是背着设备,跟在邵海波后面追了过去。
曾毅赶到的时候,尤振亚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队伍的最外面,一脸的白毛汗,急声道:“小……小曾,快……快看看,老首长突然晕了过去……”
曾毅抬起一只手,示意尤振亚先不要自乱阵脚,然后把肩上的另外一个背包甩掉,就提着箱子走了过去。
“保健专家来了。”尤振亚喊了一声,大家就纷纷避让,让曾毅快速通过。
队伍的最前面,几位老首长正站在一旁,脸色焦虑,一位秘书模样的人物,手里捧着氧气袋,正蹲在地上,帮一位老干部辅助吸氧。
虽然是情况突然,但大家一点也没有乱,并没有围上来,而是各司其职,由秘书先做先期的急救处理,然后等待保健组专家的到来。
情况紧急,曾毅也顾不得跟其他老首长打招呼,而是直接奔了过去,一看之下,躺在地方的老干部,正是那位号称徐大炮的徐老,此时脸上苍白,意识昏迷,躺在地上四肢不断抽搐,呼吸急促,一个氧气枕被抱着秘书怀里,塑料管插在徐老的鼻孔内。
“我来处理。”曾毅蹲了下来,伸手拨开徐老的眼皮进行检查,一边问道:“说一下详细的情况。”
秘书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介绍道:“老首长之前状态还非常好,正在唱歌呢,突然之间就变得呼吸急促,然后就倒在了地上,幸亏警卫组的战士眼疾手快,及时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让老首长摔倒。”
曾毅一边点头,一边又伸手在徐老的胸前按着,道:“以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吗?”
秘书跟了徐老很多年了,仔细一回忆,道:“没有。”
曾毅又仔细看了一下徐老的气色,伸手先搭了一个腕脉,又搭了个虎口脉。
山上其实很冷,可尤振亚此时额上冒汗,脊背沟子湿了一大片,看徐老这个情况,应该是很严重啊,人都昏迷了。
徐老要是真出点事,自己可怎么办啊,尤振亚都不敢往这方面想,一想就忍不住眼前发黑,这个后果太严重了,绝不是自己这个小身板能扛得起的。
尤振亚强迫着自己在想办法解决这个眼前这个局面,要是抬着徐老往山下走,肯定是来不及了,以最快的速度赶下去,也肯定需要一个小时,关键是徐老还能不能经得起这个折腾;通过省军区从大军区调派直升机过来救援,时间倒是能节省一些,可山中情况复杂,飞机能不能进来是一回事,进来怕是都难以找到降落的地方。
现在唯一可以期望与依靠的,就是保健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边急救,一边等待救援。
第三五一章唱歌也会中毒
邵海波今天把浑身的力气全都使出来了,仅仅只比曾毅慢了两分钟,喘着粗气上前一观察,邵海波就道:“曾毅,上呼吸机吧。”
事前保健组对今天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并且针对各种病症,还做了详细的处理预案。
眼前徐老这个情况,邵海波并不陌生,这是身体缺氧时的生理反应,属于高原反应的一种,昨天晚上做预案的时候,保健组的专家还就这个病的相关症状和判断方法,刚刚做过一番交流,所以邵海波只看一眼,就得出了结论,这也完全符合今天的外部客观环境。
徐老现在意识昏迷、呼吸急促,这说明他本身的自主呼吸,已经处于了失控状态了。
按照事先定好的预案,这种情况下必须要上呼吸机。
呼吸机可以代替和改变徐老的呼吸,只要呼吸状况改善了、正常了,再加上足量氧气的供应,眼下这个情况就应该可以控制得住,就算还有别的并发症,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邵海波就从警卫组战士的手里拽过一个包,里面装的,正是一台便携式的呼吸机,属于是气动式的,以气压为动力,不需要电力就可以正常工作,是为了老干部团这次的活动,而特意准备的。
接好管线,邵海波打开呼吸机,感受了一下机器的工作状态是正常的,就准备帮徐老带上呼吸面罩。
曾毅此时却抬手拦住邵海波,道:“师兄,先等一下。”说着,曾毅还顺手把徐老鼻腔里的氧气管给摘掉了。
“曾毅,你干什么?”邵海波很焦急,这都火烧屁股了,还等什么!
“我刚才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应该不是高原性缺氧反应,而是通气过度导致的碱中毒。”曾毅说到,“现在这个海拔,还不算是很高。”
尤振亚当时脸色更白了,中毒?什么中毒,什么人下的毒啊?尤振亚的脑袋一下就懵了,真是祸不单行啊,怎么就变成了中毒呢?这种事情发生在老首长的身上,可是非常严重的性质啊。
邵海波是专业的医师,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把面罩放回去,蹲下来仔细观察徐老的反应,又伸手按了几下,然后拿出听诊器去听心跳。
只是十几秒,邵海波的脸色就白了,心道自己今天差点就捅出了大乱子。碱中毒和高原性缺氧可以说是同根而生的两个病,症状也几乎一模一样,但对于经验丰富的大夫来说,想要分辨出其中的区别,并不是非常困难。徐老这个情况,应该就是呼吸性碱中毒,如果不是曾毅拦着,自己冒然去供氧的话,可能才真的要出大事。
后面的其他老专家此时也赶了过来,一个个气喘如牛,累得双腿发虚,站在邵海波身后一边喘粗气,一边双腿打颤。
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下,就有几位专家,也跟邵海波做出了一样的结论,建议道:“应该立刻上呼吸机救急。”
邵海波的脸更白了,赶紧打断老专家的话,道:“马上进行血气分析。”
老专家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经验何等丰富,一听就知道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当下齐齐住口,赶紧打开旁边的行医箱,从里面拿出一台掌上型的袖珍气血分析仪。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