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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帮老友可以谈天说地,等周末儿女有空了,再回到家里去聚聚,两不耽误,还彼此方便。小吴山的那个养老服务中心,如今不仅人满为患,而且床位预约都排到两年之后了,可以说是一床难求啊。”
曾毅呵呵笑着,当初他上马这个项目,可不是一时脑热,而是经过慎重调研思考的,随着经济水平的上升和社会的发展,过去的养老模式必将解体,只要你能做到服务周到规范、环境优美、设施齐全,那些有消费能力的老人就一定会选择你。
他道:“情况之好,出乎了我的意料!”
邵海波点点头,笑道:“能有如此火爆,我事先也没有想到。现在李伟才可是非常抢手,就连那些住在省人院干部病房的老同志,都开始托人递条子,想要搬去小吴山住呢,我看再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医院的养老病房很快都没人光顾了。”
曾毅哈哈大笑,小吴山养老中心抢了省人院的生意,这个他是真没有想到,他道:“省人院也可以在小吴山建个疗养分院嘛。”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呢!”邵海波再次颔首,他也是没办法,省里某些老同志的要求很强烈,对省人院的工作都提出了批评,他道,“小吴山养老金基金如今正在运作,打算以‘小吴山养老’为招牌,推出一个规范性的小吴山养老服务标准,前期可能要在荣城授权建造一座符合他们制定的四星级服务标准的养老院,我打算跟他们合作。上次见到李伟才,我已经跟他讲过了。”
曾毅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更加高兴,养老服务标准的事情,是他从开始上马小吴山项目就开始在计划的,只是没有告诉邵海波罢了,但李伟才一直是非常清楚的,看来李伟才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中止了这些后续的发展思路。
只要李伟才坚持这么搞下去,可以相信不用多久,全国很多养老院的门口,都会悬挂一块很显眼的金字招牌,上面会有小吴山养老基金的显著标志,以及清晰的星级授权:“经鉴定,该院符合小吴山养老服务几星级标准”。
这个标准,才是小吴山掘之不尽的宝藏。
事实也证明了曾毅当时的决定是正确,他没有看错小吴山的发展潜力,也没有看错李伟才这个人。
两人聊了一会南江的事,话题又转回曾毅在东江的现状,邵海波突然道:“对了,前几天南云县的康书记来找我了。”
“康书记最近还好吧?”曾毅就关切地问了一句,康德来当初对曾毅非常关照,也是曾毅比较敬重的一位老领导了,听说康德来找邵海波,他自然很关心。
邵海波道:“康书记很好,他是为医保的事情来的,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和省人院合作,把你们丰庆县的模式复制到南云县去。”
曾毅笑了笑,没想到会是这件事,他道:“康书记是位好领导。”
邵海波点点头,康德来没有曾毅那么多的人脉和资源,也没有上级给予的试点权限,他在南云县搞这些,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但不可否认,康德来确实是一位少有的好领导,这两年康德来主政南云县,不但将南云县经济搭理得蒸蒸日上,而且在改善民生保障方面倾注了很多心血。
“全省有上百个县,只是一个南云县的话,我不好开这个口子。”邵海波看着曾毅,道:“再者,省人院的医疗资源已经非常紧张了,荣城的人口早就超过千万大关了,可医疗投入始终都没跟上。”
曾毅表示理解,邵海波确实有自己难处,省人院也有实实在在的困难,现在省人院都是人满为患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怕是就要被患者挤爆了,他道:“回头我跟康书记联系。”
邵海波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他知道曾毅会帮自己去向康德来解释清楚的,而且肯定会有办法帮助康德解决掉这个难题。
曾毅已经拿定主意,打算回头就去找康德来谈这件事,两个县面对的情况是一样的,以县级单位的行政能力,是很难解决医保的全覆盖全流通问题,但通过第三方解决几个大病的保障还是完全可以办到的,在这方面,南云县可以完全照搬丰庆县的做法。
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说不定就成一条路了,曾毅并不介意多一个同行之人。
吃过饭,曾毅向邵海波交代了一些和史密斯公司谈判的重点,有些事情孙睿肯定是没有办法向邵海波讲的,毕竟孙睿的身份是史密斯公司的员工。
了解清楚后,邵海波也不耽搁,直接联系史密斯就过去了,打算尽快把设备拿到手运到南江去。
曾毅联系了康德来,搞定大病医保的事情后,并没有着急返回县里,他还记挂着那位在铁勘院工作的夏工呢。
晚上估摸夏工那边忙完了事情,曾毅把电话打了过去,约好明天一早过去看望患者,顺便做一做复诊。
夏工当然是满心欢喜,连连道谢,表示明天一定在家里恭候曾毅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曾毅去买了些营养品,然后就按照夏工交代的地址找了过去,到了地方,曾毅才发现夏家的住房很有意思,是一栋二层的旧式小洋楼,带着浓浓的欧式风格,看样子有很多年头了,外表斑驳不堪,楼前还栽着一颗梧桐树,寓意是要引来金凤凰。
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正是夏工,他一看曾毅,就热情地道:“快进,快进,到屋里坐!”
曾毅跟着走了进去,进门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光线有些暗,但能看到屋里的摆设极富特色,家具和楼的风格是一致的,都是欧式古典家具,墙上挂的也是欧式油画。
“哪有医生给患者带东西的道理!”夏工看到曾毅手上的营养品,就道:“曾县长你太客气了,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
曾毅笑着把东西放下,道:“第一次登门,这是礼数,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夏工是个直爽的人,看曾毅把东西都带来了,也就不再说什么,道了声谢,就请曾毅坐下,然后去倒水,顺便摆出几样时鲜水果,道:“曾县长,喝口水吧!”
“我是来复诊的,还是叫我小曾吧,曾毅也可以!”曾毅笑着说到,夏工一直称呼他曾县长,让他感觉很怪异,这又不是来办公事。
夏工就笑道:“那我就卖个老,叫你一声小曾好了。”说着,夏工就坐在曾毅旁边的另外一张沙发里,把水果往曾毅面前放了放。
曾毅左右一看,道:“夏老不在家?”
夏工看了看摆在一旁的一座老摆钟,道:“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他去前面的教堂做祈祷了,可能还需要半个小时吧,要让你久等了。我大哥是个基督教徒!”
曾毅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今天没什么事情。”说完,曾毅看着屋里的摆设,道,“我能参观一下夏老的家吗,这里非常有特色!”
夏工就爽声应道:“当然可以,你随便看!”
“谢谢!”曾毅道了一声谢,从沙发上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一切,他走到那尊大摆钟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道,“这个钟要有上百岁了吧。”
夏工就道:“有一百四十多年了,是英国货!”
“看来夏老有收藏的爱好!”曾毅不着痕迹地探了一句,就是身价亿万的富豪,家里也未必能保留一整套的原汁原味的旧式家具,这个夏老怕是有些来头。
“这是家传的!”夏工重重叹了口气,抬头指着天花板,道,“现在的这栋楼,以前只是家里的门房。”
曾毅“唔”了一声,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以前资本家是被打压的对象,在那个年代和环境下,能保住一栋门房都很不容易了。曾毅心里就有些惊讶,看来夏家以前一定是巨富之家,只是给家里看门佣人住的门房,就已经品味不低了,而且建筑质量标准很高,几十年不朽不垮,当时肯定是花费了巨大的财力和心血。
不过,曾毅也有些遗憾,进来之前,他已经观察过了,周围全是高楼大厦,除了这栋小门房外,已经再也看不到过去的印迹了。
夏工似乎不愿意提家里的过去,就岔开话题,突然问道:“对了,丰庆县属于佳通市吧?”
曾毅点点头,道:“是!”
夏工就道:“昨天在云海饭店,我看到了你们佳通市的副市长,还有好几位区长县长。你也是佳通市的县长,为什么昨天在机场接到了姓盛的,却没有去云海饭店?”
曾毅就笑道:“我是去接其他人,在那里撞见了市里的迎接队伍,没办法才过去站了一会。”
夏工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曾毅还是个翘班脱岗的,他道:“丰庆县对争取铁路站的事情没有想法?”
“有想法,不过不太现实,就放弃了!”曾毅笑着说到。
“你倒是很坦诚啊!”夏工笑呵呵看着曾毅,道,“不过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我看很多县的条件都很离谱,昨天也在那里献殷勤呢。”
“夏工觉得我们丰庆县有希望?”曾毅反问。
夏工就摇头,道:“我是搞地质勘测的,丰庆县不在我们勘测范围内,不了解情况,我不好说。但是新线路跟原有线路的关联度并不大,你也不要太悲观!”
曾毅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丰庆县都不在勘测范围之内,证明曾毅的判断还是对的,争取铁路站的希望非常渺茫。再者,曾毅也不能表现得对铁路站的事情太过于关注,否则反而会让夏工有所戒心。
参观完客厅,夏工带着曾毅进了书房,也是很古典的欧式风格,书架上摆满了书,很大一部分还是英文原著,曾毅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外文书可不只是摆设,因为它们都有被翻动的痕迹,有一些书还做了标注和书签,证明书的主人是认真翻看过的。
书桌上面有一本摊开的老相册,里面是几张黑白的照片,曾毅的视线从相册上飘过,突然被其中的一张给吸引住了,凑近了仔细一看,曾毅就问道:“夏工,这张是在哪里拍摄的?”
第六四八章对上号
夏工走到书桌前,趴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道:“这应该是我大哥下乡当知青时的照片,但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他去过很多地方的。”
曾毅一听眉角就抬了抬,这张照片很普通,有一个知青打扮的年轻人,孤零零站在一棵青松之前,青松之后就是悬崖,除此之外,照片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而引起曾毅注意的,就在年轻人身后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山神庙一样的建筑。
曾毅觉得这座山神庙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并不肯定。
夏工看曾毅盯着那幅照片看,就道:“小曾,你觉得照片有哪里不对劲吗?”
曾毅摇摇头,道:“只是觉得照片的背景有些眼熟,好像是见过。”
“是吗?”夏工一听,就把相册捧了起来,再次看了看那副照片,确信自己认不出照片的拍摄地点在哪里,就道:“时间久了,实在想不起是哪里了,一会我大哥回来你问问他,不过他可能也忘记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夏工道:“说曹操,曹操到,他回来了!”说着,夏工就往外走,手里还捧着相册没有放下。
客厅进来一位老者,正是之前曾毅在医院见过的那位患者,他进来往客厅一看,就看到了桌上的果盘,于是笑着问道:“是曾大夫来了吧!”
“是!”夏工出来呵呵一笑,道,“曾大夫来的早!”
“那真是太失礼了!”老者歉意地笑着,正好看到了从书房走出来的曾毅,于是快步上前,朝曾毅一拱手,道,“曾大夫上门做客,我这个东道主却没能在家恭候,实在是实力至极,请曾大夫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夏老客气了,其实我也是刚到而已!”曾毅赶紧过去寒暄。
“来,快请坐!”老者大手一指沙发,道,“方远向我讲了那天省人民医院的事情,实在是太感激曾大夫了,一直都想找机会当面向你道谢,可惜当时没能记下你的联系方式,这件事让我始终心怀遗憾,好在是这次方远在机场巧遇曾大夫,不然我可能要抱憾终生。”方远是夏工的名字,他叫夏方远。
曾毅一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夏老不必挂怀。”
老者请曾毅坐下之后,道:“听方远讲,曾大夫还是位年轻有为的县长,真是没有想到,你的医术竟然也如此高明,我向人了解过了,放射性灼伤可不好治的。”
曾毅笑了笑,道:“我以前是学医的,懂一点家传的医术,不过这次能治好夏老的灼伤,主要是靠马氏烫伤膏,这是我县一位老名医总结的验方。”
“民间多奇人啊!”老者感慨了一句,道,“不过药再好,还得有懂得切症用药的大夫才行。”
旁边的夏工道:“是,关键是曾大夫会用药。你看看省人民医院的那些大夫,一个个自称主任医师、权威大专家,可就是一个放射灼伤,他们就全都束手无策了。那个从米国请来的什么洋鬼子大夫,我看水平也不怎样,当时他整个人都傻掉了,一点主意都没有。”
曾毅道:“话也不能这么讲,中西医各有擅长治疗的领域。”
夏工就气哼哼地道:“我看推诿责任,他们就很擅长,那天要不是小曾你及时出现,我大哥的病情说不定就被耽搁了。”
老者倒是不生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方远,不提这事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今天的主题是招待好曾大夫。”
夏工就道:“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这么大度!”
老者呵呵一笑,道:“比这更不公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眼前这点事又算什么呢,只要人没事就好,何必再生那么冤枉气呢……”
曾毅笑了笑,心道这兄弟两个性格竟然截然相反,夏老是一副好脾气,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以放在心上;而夏工却是个暴脾气,而且爱憎分明,直言无忌。
“这次要不是曾大夫治好了你的病,我绝对跟他们没完!”夏工犹自不肯放下,愤恨地又讲了一句。
老者摆摆手,往沙发里一靠,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从容,看到夏工手里拿着的相册,他就奇道:“你怎么把我的相册给拿了出来?”
夏工一听,就道:“刚才我领着小曾在家里参观,就看到你这本相册放在书桌上。”说着,夏工把相册递过来,指着曾毅刚才看的那张照片,道:“小曾说这张照片他很眼熟,好像是见过,你看看……”
“我看看……”老者接过相册,先是笑了笑,然后把相册在腿上平放好,随即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这才定睛看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良久之后,老者摘掉花镜,道:“这张照片实在是很老了,具体是在哪里拍的,容我想一想……”
曾毅此时身子往前倾了倾,试探性地问道:“那座山神庙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老者又戴着花镜看了看背景上的山神庙,最后道:“我想起了,这不是山神庙,是当地人修建的宗祠。”
曾毅眉角猛地一挑,老者这么一讲,他突然就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座建筑了,他急急问道:“夏老是不是到过丰庆县?我记起来了,这宗祠应该是建在丰庆县的东王镇。”
“对,没错!”老者在那张照片上重重一敲,用无比肯定的口气说道,“就是东王镇了,应该没错!”
“还没请教,夏老你的尊称是……”
曾毅的心里就激动了起来,那位特种钢材专家王曦就是东王镇的人,为此曾毅前不久还特地去东王镇视察过,在一位乡民家里的桌子上面的玻璃板下面,曾毅看到压着一张老照片,是在宗祠的正面近距离拍摄的,曾毅当时以为那是座山神庙,也就没有细问。夏老这张照片的取景角度不同,曾毅一下没能认出来,但还是觉得眼熟,没想到竟然真的和自己在东王镇乡民家里看到的是同一座建筑。
同样是东王镇,同样是一座建筑,又姓夏,而且还下过乡,曾毅一下就想起了王超曾经对自己提起过的那位知青夏长宁,所以急忙询问夏老的姓名。
“夏长宁,长治久安,宁静致远!”老者就笑着说到。
“夏老在东王镇做过知青?”曾毅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平时很少激动,但此刻却实在坐不住了,从入仕以来,曾毅遇到过很多事情,但在王曦这件事上,曾毅花费的心思是最多的,可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没有对策,现在突然看到了解决问题的一线生机,他怎能不激动。
老者道:“是,我在那里生活过两年!曾大夫也知道东王镇吗?”
旁边的夏工就道:“你看我办得都是什么事!大哥,我忘了告诉你,小曾是丰庆县的县长。”
“哎呀!”老者也有些情绪起伏,道,“真是没有想到,想不到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丰庆县了……”
“我也是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曾毅站在那里一搓手,道,“夏老,其实我已经找你很久了呢。”
“哦?”夏长宁指着旁边的沙发,道,“坐下说,坐下说,坐下我们慢慢讲,我也有很多关于东王镇的事情,要向你打听呢。”
旁边的夏工哈哈笑着,心道这事情也太巧了,曾毅救了自己要找的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