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初生的孩子看不到这么远,他们好像很努力的想要看见母亲似的眼睛一眨不眨。
萧菁站起身,走进了那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戴着手套,试着揉了揉小孩子的脸蛋。
哥哥是一个爱哭鬼,一碰他,只要不舒服了就喜欢嚎着嗓子以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带着一整层的小婴孩跟着哭。
相反妹妹在这方面就乖巧了许多,她眨了眨眼睛,两颗圆圆的眼珠子瞪着凑过来的脑袋,然后听见了哥哥的哭声,最后也跟着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萧菁有些为难,自己该抱还是不抱?
“大概是饿了。”医生兑好了奶粉放在两个小家伙的嘴边。
萧菁坐在椅子上,抱着妹妹,举着小奶瓶,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着,又担心呛奶,让她喝一口缓一口。
“孩子早产,肠胃功能不是很健全,所以只能少量多餐,喂得也不能太急。”护士抱着哥哥,做着示范。
萧菁把孩子放回了保温箱里,轻喘一口气,喂一顿就热出了一头的汗。
沈晟风站在门前看她走了出来,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孩子还很小,交给护士们照顾就行了,不用担心。”
萧菁趴在玻璃窗上,再认真的看了一眼,“队长,我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接回家?”
“大概要过后两周左右,体重需要达到三公斤左右才会送出来。”
“要这么久吗?”
“毕竟是早产,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最好,累不累,我们回病房吧。”沈晟风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我想和您走一走。”萧菁动作很轻很柔,尽量只牵着他的衣角。
沈晟风直接握上她的小手,“你这样避讳我万一被人看见了,怕是得误会我们是不是吵架了,媳妇儿刚生完孩子,我身为丈夫的就跟她闹,别人会骂我人渣的。”
“队长——”
“所以为了你的老公不被人无端端的骂一顿,牵紧了。”
十指相扣,萧菁看着地上散开的两道影子,她问,“二哥的实验什么时候能够成功?”
“再有几天吧,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多几天。”
“嗯,只要能成功,再多几天我也愿意等着。”
医院外的前厅,阳光灿烂的落在皑皑白雪上,有些反光,特别刺眼。
入夜,清冷的风吹拂而过,冻得人有些轻微的发抖。
沈晟易靠着墙,指间夹着一根烟,甚是寂寞的吞云吐雾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手中的香烟已经渐渐熄灭,最后,他愤愤然的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准备上楼去找这个传唤自己过来又屁都不放一个的男人。
沈晟风从走廊上缓缓而来,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迟到了多长时间。
沈晟易看了看手表,又递给对方看了一下,“你特意约我五点赶过来,你自己瞅瞅几点了?几点了!”
“小菁睡了我才下来。”沈晟风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沈晟易双手环绕交叉,身体就这么斜靠在墙上,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吧,又千里传唤我过来做什么?或者是你想通了,要让我当宝宝们的干爹?虽然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孩子,但毕竟都是一家人,勉为其难我就答应了,哈哈哈。”
“实验成功了吗?”沈晟风打断他的笑声。
沈晟易被呛了一身,他咳了咳,“你当我是神医吗?任何实验都要有时间阶段性,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着也要等到下周才能有结果。”
沈晟风走下台阶一步,双手撑在膝盖上,渐渐的加大力度。
沈晟易有些惊愕,他上前一步,“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劲?”
沈晟风摇头,“就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二哥,我把所有赌注都放在了这里,如果输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晟易心里猛地一阵颤栗,他抬起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掌心下的轻微颤抖,他的眉头越发不受控制的紧皱在一起,曾几何时无所不能的沈晟风活阎王,竟然会害怕,害怕到浑身颤抖!
“这是她的全部希望,也是我的全部希望,二哥,能告诉我,我们还有希望吗?”
沈晟易收敛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痞性,转而一本正经道,“这是我目前找到的最有效的办法,如果这个办法都没有了,只怕是——”
“如果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沈晟风跌坐在地上,在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坚强,软弱的耷拉着脑袋,像一个失败者不停的麻痹自己,我还能怎么办?我究竟能怎么办?
“老三,还有——”
“国家荣辱,军人身份,军功荣耀,我曾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现在我要问自己一句,明知不能逆天改命,为何还要执着的许她一个天长地久?”
第326章 婆婆的月子餐(一更)
空荡荡的房间,暖风轻抚着窗帘。
“咔嚓”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从房门处响起。
沈老夫人本以为孩子睡了,动作刻意的放的很轻很缓,未曾想到推开门的瞬间只见一人独自站在窗前。
她在做什么?吹冷风!
沈老夫人一个箭步直接上前将虚敞的窗子合上,眉头微蹙,“这么冷的天平常人都受不住,你刚刚才生产一天,怎么能吹夜风呢?”
萧菁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她道,“我就想看一看窗外的夜色而已,没什么事的。”
“帽子也不戴好。”沈老夫人亲自将头巾戴在她的脑门上,“快回去躺着。”
萧菁靠在桌子上,双手往后撑着桌边,她问,“奶奶您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家里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沈老夫人倒上一杯温水,“快喝点,暖暖身子。”
萧菁双手捧着,看着杯中圈圈荡开的涟漪,她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沈老夫人见她突然间沉默下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奶奶,我把所有赌注都放在了这一件事上,您说如果输了,我该怎么办?”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的声音忽长忽短,明显的中气不足。
沈老夫人搬来两张椅子,两两面对面坐着,她道,“你怕输吗?”
萧菁点头,“怕,怕的要死。”
“老头子刚刚走的那几年,沈家大宅前门可罗雀,几乎无人问津,上面那群老头口口声声说着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最好的保障,保障是什么?想方设法的架空我们沈家,让我们在京城里成为看似繁华,却外实中空,所有曾经的战友避之不见的过街老鼠。”
“奶奶,那您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婆子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好歹带过兵,打过仗,在战乱年代幸存下来的英雄,区区小伎俩就想欺我无人可用?那我就自己培养自己的人,累点苦点算什么?心中有不甘,老头子尸骨未寒,不能白白让人看了笑话。”沈老夫人牵上她的手,“你也是军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奶奶,可是我现在也是妻子。”
“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孩子,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你要知道,你还有两个刚刚出世的孩子,我当时也以为我可以随老爷子去了,人性凉薄,我为什么还要去争一争这长短,直到老爷子入墓,手里牵着一天,也许,眼前埋葬了我的上半辈子,可是我手里牵着的还有我的下半辈子。”
“我不甘心,像队长如此大忠大义的人,被国家抛弃,被自己信仰的军队抛弃,我不甘心他就这么——”
“人生的高度,不是你看清了多少事,而是你看轻了多少事。抬头看看这青天,昂首挺胸的面对这污秽的人间。”
萧菁垂眸,双手像是发了狠那般紧紧的抓着水杯,情绪的激动下,仿佛水杯里的水已经快要满溢了出来。
沈老夫人站起身,抱着她轻微颤抖的身体,叹口气,“更何况咱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不是吗?还有希望,不是吗?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帅最忌讳什么?还未出征就自乱阵脚!你自己都乱了,还谈如何稳定军心?”
“奶奶说的极是,倒是我太急性了,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现在可以去床上躺着了吗?”沈老夫人带着她走回了病床边,“再躺两天,我们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嗯,一切都听奶奶安排。”萧菁盖上被子,“夜深了,您也赶快回去吧。”
“我再坐一会儿,话说我那个刚刚当了两个孩子亲爹的三孙子跑去哪里了?”沈老夫人看向大门处。
“队长以为我睡了去楼上看孩子了吧。”
沈老夫人没有说自己刚刚就是从楼上下来的,除了自家那个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儿子以外,并没有见到自家那个威风凛凛的三孙子。
“咔嚓”一声,房门处再次传来声音。
沈晟风一进屋便瞧见两双眼直勾勾的看过来,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沈老夫人摇摇头,“你说说你这个当丈夫的,你媳妇儿都醒了大半天了,哪怕她睡着了你也得鞍前马后的在病床边伺候着。”
“奶奶,不需要这么麻烦。”萧菁掩嘴笑了笑。
“怎么不需要,生孩子的时候他们男人出出力说说话就行了,现在孩子出世了,就该轮到他们像孙子一样伺候了,不然他们怎么懂得老婆的辛苦?快去打盆水,给你媳妇儿擦擦脸。”
“是,奶奶。”沈晟风大步走向洗手间。
沈老夫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洗手间方向的身影,“虽然说他是你长官,但现在他是你丈夫,想做的事就让他去做,这是你作为妻子应该享受的权利。”
萧菁忍俊不禁道,“奶奶,我不想那么矫情,我和队长是互相尊重。”
“尊重这种事等你月子坐完了再说。”沈老夫人毋庸置疑道。
“真要躺42天?”
“这是老祖宗们的规矩,不可全信,当然也不能不信,总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我还想出院之后回军营——”
话音未落,一双眼,两双眼直接明晃晃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以至于后半句话萧菁直接吞了回去。
沈晟风端着盆子放在床头柜上,“回家。”
沈老夫人站起身拧了拧毛巾,“自己打消这个想法,无论如何这一个月你都甭想踏出沈家一步。”
萧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队长已经用着毛巾把自己的嘴堵上。
是的,很粗鲁的堵上了,显然是知道了自己准备辩解什么,这个善变的男人,昨天还说着以后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转眼间连话都不让她说全了。
沈晟风全然没有理会这双幽怨的大眼睛,重新将盆子端回了洗手间。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沈老夫人站起身,再看了看床上打算起身的丫头,制止道,“乖乖躺着。”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
沈晟风坐在床边,替她削了一个苹果,很努力的把皮削掉。
萧菁眉头抽了抽,急忙按住队长的手,苦笑道,“咱们还是放过这颗苹果吧。”
沈晟风放弃了削苹果,问道,“想吃点东西再睡吗?”
萧菁往着他怀里蹭了蹭,又不敢太大力,就这么像个小宠物一样拱了拱身体,她道,“什么都不想吃,就想抱抱队长。”
沈晟风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如果不想吃东西,就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注意休息。”
萧菁躺回床上,侧身身子,含情脉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整张脸就像是重度瘫痪了一样,只是在默默的对视中,这张脸不知不觉的微微上扬了嘴角,眼中的冰渣子也渐渐的融化,变得有些许温暖,有些许甜蜜,有些许让人着迷的柔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晟风凑上前,他的呼吸温温的喷洒在她的面容上。
萧菁笑弯了眉眼,“就是觉得队长今天出奇的好看。”
“你家队长什么时候不好看了?”沈晟风捏了捏她的鼻子,“快睡吧。”
萧菁听话的闭上双眼,又在下一刻睁开,两两再一次的四目相接。
沈晟风问着,“还有话要说?”
“队长,您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吗?”她抬手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这里晚,这里安。”
沈晟风先是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再一吻落在她的嘴上,“晚安。”
日复一日,阳光依旧灿烂,医院前的四周时时刻刻隐藏着一些不怕死的记者。
因为沈家的缘故,方圆五公里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程戒严,只是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中,依旧有记者不怕死的前赴后继埋藏了进来。
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准备偷拍到一两张这一定是很有价值的照片,只是,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就差主人翁跳出来的时候,一道道身影毫无预兆的围在记者群身后。
“哈哈哈。”记者们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警卫兵很是礼貌的将记者们请出了医院。
萧菁出院的这一天,风和日丽,空气里好像还有梅花绽放的香甜味道。
一辆房车缓慢的驶出医院。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一片忙碌。
炎珺站在厨房里,很是用心的准备着月子餐,少盐少油。
沈一天有些不安的放下报纸,今天这样的场合,他怕是无法借口偷偷溜回军部了。
炎珺亲自端着又一份月子餐进入大厅。
空气里隐隐约约的浮动着一股鱼腥的味道。
沈一天有些紧张,他尽可能的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副官同志明晓长官这是又准备将他退出去,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着。
炎珺坐在沙发上,将汤碗递到沈一天的面前,笑靥如花道,“老爷快尝尝,这是我按照餐谱做的,没有乱加什么调味料,您试试味道淡不淡?”
沈一天瞄了一眼这碗颜色明显有些诡异的鱼汤,再看了看自家夫人满是期待的眼神,端起汤碗,深吸一口气。
“书上说月子餐注重原味营养,所以我只加了几粒盐,可能会有些淡。”炎珺解释着。
沈一天喝上的第一口就差点喷了出来,这股焦味是什么意思?不对,还有一股很浓很浓的海水苦腥味,不是没放盐吗?为什么这么咸,咸就算了,还这么苦,苦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这么腥?
炎珺见沈一天面色从涨红到苍白,心神一凛,“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沈一天东张西望着,最后抱起桌上的花瓶,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了两口,终于稀疏了自己嘴里的鱼腥味,刚刚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吃了一条鱼,还是条死了不知道多少天尸体已经呈现腐烂的海鱼。
炎珺诧异道,“味道不够好?”她想自己试一试,可是一闻到这个鱼腥味之后她放弃了,看这样子,果然是不能吃的。
“夫人。”沈一天缓了过来,试探性的说着,“咱们花了那么多薪水请了两名厨子回来,不能让他们白白拿我们的工资,今天这一顿,还是让他们做吧。”
炎珺叹口气,“连你都开始嫌弃我的厨艺了。”
沈一天摇头,很努力的摇头,他握了握炎珺的手,温柔的说着,“我只是觉得我夫人这双手用来拿菜刀有些大材小用了,这双手可是扛枪拿荣耀的。”
“老爷您说的对。”
沈一天微微一笑,“夫人可是想通了,以后咱们还是——”
“我以后就负责炒,让他们切菜,老爷您再等等我,我进去再实验实验。”炎珺捧着汤碗,行动迅速的跑回了厨房。
沈一天单手扶额。
副官同志有些同情长官,准备嘘寒问暖一番,结果刚刚靠近,就被长官强势霸道的给抓着压在了沙发上。
沈一天言语中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伤心,他满面痛心疾首的说着,“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副官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他默默的看着长官,郑重的摇了摇头。
沈一天再问,“有吃的,我第一个给你吃,有好玩的,我时时刻刻都带着你,临到头,你就这么欺负你的长官?”
副官再一次摇头。
沈一天叹口气,“连你老婆都是我掏钱买的。”
“……”那是我的工资。
沈一天越发用力的扣着他的手臂,“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长官,您不要说了,我知道错了。”
“好歹我们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感情深厚,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陪着媳妇儿时间还多,我对你这么掏心掏肺,你却对我做了什么?”
副官吞了吞口水,他觉得画风有些不对劲啊。
沈一天望了望天花板,声泪俱下道,“我把我媳妇儿做的汤第一个给你喝,你还嫌弃,我把我媳妇儿做的饭菜第一个给你尝,你还拒绝,小徐啊小徐,我对你疼爱比疼爱媳妇儿还深厚,你知道你今天伤害了我吗?”
“长官,我会深刻反省反省自己的,那个您能不能先放开我?万一等一下有人看到了,会误会我们的。”
“你也知道会误会?误会我们感情破裂了,我们的上司与下属那浓浓的感情,全都荡然无存了,你是个罪人,不可饶恕的罪人。”沈一天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居高临下的的瞪着他,“知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