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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天命
到了大厅,正厅上挂着“厚德载物”的字样,笔锋敦厚有力,可见写字之人的心性。
厅上的正座坐着一个美妇人,衣衫华贵精美,容貌和善,面带笑意的跟坐在她下座的谢汝和谢临渊说些什么,见他二人进来,便望了过来,眼神精锐上下打量着。
这个青衣男子面如冠玉,清俊出尘,身量挺拔修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却有一股淡然高远的气质,身前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淡绿罗裙,清新可人,长的也是极美,眼神澄澈,至纯至净。
两人在大厅上站定,谢临渊站起身来跟他介绍:“豆蔻,青先生,这位是我的母亲。母亲,这两位是豆蔻姑娘和她的师傅,青檀先生。”
谢夫人听了他的介绍点点头,并未起身,也并未让其入座,见那位青檀先生也只是把视线从那少女身上挪过来温和的点点头,尔后就又把视线挪回去了,她神情不变,只是眼神隐有厉色。
谢临渊心中有些不快,他再如何也只是一个晚辈,就算不顾及身份也不该对他母亲如此不尊重。
“你好啊,谢临渊朋友的娘亲。”听了谢临渊的介绍,豆蔻眨眨眼,甜笑着向谢夫人打招呼。
“你好,小姑娘。”谢夫人淡笑着对她点点头。
“听渊儿说,二位是他的朋友,来府上做客,我便想来见见。”谢夫人看着青檀,显然是在对他说话。
“萍水相逢,算不得朋友。”他虽然语气温和,这话却是完全不给面子。
“奥?”谢夫人眯着眼看向谢临渊,见他脸上有些愠怒之色。
“谢临渊不是师傅的朋友,是我的朋友。”豆蔻认真的向她解释。
“是吗?”谢夫人笑笑,眼神犀利的盯着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母亲!”谢临渊见母亲有意为难豆蔻,心下有些着急,一旁未出声的谢汝给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安静了,眼神一直盯着豆蔻。
“他想吃我的蜜饯,我便送给了他我所有的蜜饯,我们就是朋友啦,今天他也是要分享好吃的糕点给我,我才来的。”豆蔻简便认真的叙述了两人相识的经历,眼神澄澈,不退缩,不畏惧,直视着谢夫人的眼睛,事实就是这样。
“这样啊,看来渊儿交了很不错的朋友。”谢夫人笑眯眯的,眼神柔和下来,这个女娃是真的单纯,并非有意接近渊儿与谢家,只是她身后的那人,谢夫人又将视线放在那位青檀先生身上。
谢临渊见母亲不再为难豆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母亲是将门之女,曾上阵杀敌,眼神有些犯错的丫鬟见了会直接吓哭,更别说柔弱单纯的豆蔻了。
“听渊儿说,青先生与这小姑娘是师徒。”谢夫人细细观察着青檀的表情。
谢临渊和谢汝也看向他。
“是。”他点点头,眼神看向上座的谢夫人。
“青先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弱冠之年,竟收得这小姑娘如此大的徒弟了,想来本领超群,不知师承何处?”谢夫人直接犀利的丢了三个问题来。
“修道之人,收一两个徒弟很正常,若是驻颜有术,百年之后,也依然是此等相貌,不然夫人不会看不出我的真实年岁来了。”他轻飘飘的两句打了太极。
谢夫人听了惊疑之余,也不好再问,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谢临渊和谢汝听了也很是吃惊,只想着他是个普通的野游先生,竟是个道士,他身上超脱淡然的气质,让人信了几分。
“不知,先生究竟有多大了?”谢汝显然是信了,艰难的开口问道。
“不多不少,刚知天命。”说罢,他牵着身边的小姑娘撩了撩下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直视着谢夫人,眼神深远,竟令她打了个冷颤,心下一惊,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住下
“母亲?”谢临渊见她的动作,叫了一声。
“知天命,不可能?”谢汝摇着头,看他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来哪儿知天命了,就算是会法术,那那些长了胡子的道士岂不是知了多少倍天命了。
谢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挂上笑容:“青先生竟是如此高人,本夫人钦佩,眼下府中还有事,失陪,便让渊儿和汝儿陪先生和姑娘吧。”说着,就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后堂。
“我们去偏厅用膳吧。”谢临渊见母亲走了,看向了正拍着小肚皮的豆蔻,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觉得她着实可爱。
“师傅?”她看着身边人,征求他的意见,因为她觉得他又有些不高兴了。
“好。”他点点头,得到他的首肯,她才兴冲冲的跟在谢临渊身边。
“你真的已经知天命了?”谢汝来到他身边紧盯着他好看的脸忍不住问,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没有。”他瞥了她一眼回道。
“……”谢汝有些无语,他刚才竟然掰扯了一通瞎话么?
“那你到底多少岁?”谢汝忍不住又问,她实在好奇了。
那人只顾往前走,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会是人贩子吧?哈哈……”
谢汝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有些呱噪,还说一些无聊的想象。
他停下脚步,忍住想施法封了她嘴的冲动,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我早已过了古稀。”然后去寻前方那唤他的人去了,徒留谢汝自己风中凌乱。
“师傅,快来。”她冲着身后步伐平缓稳健的人招着手。
等他到了身边,便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左手边是谢临渊,随后来的谢汝坐在了她对面。
“上菜。”站在旁边侍奉的丫鬟喊了一声,门外等候的人便鱼贯而入,桌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美味佳肴。
“哇!”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她瞪着眼睛,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豆蔻,这些菜都是南方口味,偏酸甜,你试试。”谢临渊给她放置了碗筷。
“谢谢!”她没有立刻动筷,而是等身边那人拿起筷子后,与他一同夹菜来吃。
见她二人默契,谢临渊眼神暗了暗,看了吃个饭都吃出清风霁月之感男人一眼,默默的给自己夹菜。
谢汝一直观察着饭桌上几个人的情况,看见自家大哥出师未捷就先被吃了一瘪,摇了摇头,从盘子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笑眯眯的放在豆蔻碗里。
“豆蔻妹妹,这个排骨酸甜可口,外酥里嫩,你尝尝。”
“啊,可是我不吃荤的。”她看到碗里的排骨,连忙摆手。
谢汝手上动作一僵,笑容也凝了几分,然后又重新调动表情:“啊,这样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色陈静,默默吃菜的某人一眼,果真没动过一筷肉食,不吃荤,不会真的是道士吧……
“将荤菜撤下去,上一些素菜来,再拿些点心茶水。”谢临渊吩咐着,不一会儿,豆蔻面前放着排骨的碗和桌上的荤菜全都撤了下去,不过片刻就上了素菜来,还有一些瓜果茶点。
“慢些吃,不然肚皮又要撑了。”青檀好笑的看她一口一个点心,不由得有些担心。
“喝些茶吧。”谢临渊递给她茶杯。
“咦,这茶是酸酸甜甜的!”她很是惊奇,连喝了好几杯。
“这是果茶。”谢临渊点点头,给她解释。
她一边点头一边往嘴里塞着糕点。
“你还能再吃两块糕点一杯茶。”他在一旁提醒着,她早就过量了。
“师傅……”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再宽限几块。
“先生不必担心,这糕点软糯,配上果茶,不占胃的。”谢汝帮她说话,却遭到某人的眼神。
“点心甜腻,吃多了有损味觉。”他又看了她一眼,感受到自家师傅强大的眼神杀,刚偷偷摸摸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没关系,豆蔻若是喜欢吃,便每日来吃就是了,临渊随时欢迎。”谢临渊深深的看着豆蔻,换来她亮晶晶的眼神。
“日日都来多劳烦豆蔻姑娘,路程又远,看今日天色也晚了,不如就住下吧,正好明日一同去白露寺,省的再相约。”谢汝连着打蛇上棍,笑眯眯向青檀提出建议,此时看来合情合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豆蔻,仿佛在等她的回答。
“好啊!明天就一起去白露寺!”豆蔻开心的点头,眼神偷偷瞄了一眼她师傅大人,清俊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也没有反对生气的样子,想来她是猜对了,师傅是想留下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几人从偏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谢府上下都点了灯,灯火通明的,照的宅子更加富丽堂皇。
☆、分开
“这两个是府里的一等丫头,紫衣和紫月,便让她们伺候豆蔻妹妹。”谢汝身后的两个丫鬟俯身行礼,就是刚才的那两个紫衣丫鬟。
“那么先生,是想要两个丫鬟还是小厮?”谢汝问着青檀,眼神有些玩味。
“不必,我不喜人伺候。”青檀直接冷淡的拒绝了。
“那好吧,紫衣、紫月,带豆蔻姑娘和先生去休息吧。”谢汝吩咐完又转头跟豆蔻说话:“豆蔻妹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我觉得跟妹妹很是投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必客气。”说着拍了拍豆蔻的小手。
“嗯。”豆蔻拉着自家师傅的袖子,模样乖巧。
“你们两个好生侍奉豆蔻姑娘,若有怠慢就逐出府去。”谢临渊冷冷的盯着两个丫鬟。
“是,奴婢定会好好侍奉豆蔻姑娘。”紫衣和紫月赶紧跪倒在地。
“豆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去看你。”谢临渊好似不大会说这类温情话,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僵硬,但豆蔻能留下,他就很欢喜了,心里。
“好了,大哥,就别缠着豆蔻妹妹了,她肯定累了,让她去休息吧。”说着谢汝就把谢临渊给拉走了。
豆蔻和青檀被两个丫鬟带回了白天换衣的那个房间。
“这是豆蔻姑娘的房间,先生的请随奴婢来。”紫月对青檀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另一个房间不在这个院子?”青檀见她的手势向着门口。
“是的先生,在隔壁的院子。”紫月恭敬的回答。
“不必麻烦,这个院子还有一间房。”他将视线放到紫月的脸上,见她神色紧张起来。
“先生,那个房间位置不好,采不到阳光,有些阴潮,已经许久不用了,若是先生住在那间房里,少爷和小姐会怪罪奴婢怠慢先生的。”紫衣在一旁看见了立刻上前挡住紫月,神色惶恐的请求青檀不要住在那个房间。
“我知道了。”青檀说了一句,便牵着豆蔻进了身后的房间。
待门一关上,两个丫鬟纷纷送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后,偷偷离房间远点儿,低声嘀咕起来。
“紫衣,小姐为什么要让姑娘和先生分开院子住?”紫月不明白,紫衣一向聪明伶俐,立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主子什么心思不是你我能猜想的,要小心说话,莫让别人听了去,不然告诉小姐,咱俩都没有好下场。”
紫月赶紧捂住嘴巴,左看右看有没有人经过。
“好了,赶快去候着吧,一定要完成小姐的吩咐,不能让他们住在一起。”紫衣和紫月又偷偷跑回房间门口站好。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就是你
“你且把今日情形说清楚了!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房间里,谢汝穿着华服,坐在软椅上,缓缓的用茶盖儿拨着飘在碗中的茶叶,送到嘴边儿小抿了一口,像猫儿一样眯起眼来,姿态雍容,略有媚态,全无平日端庄贤淑的模样。
“是,小姐。”站着的吴管家将他把两人带进院子一路上两人的动作,谈话,语气,一丝不差的叙述了一遍。
听到青檀抱着豆蔻走路时,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面不改色的吴管家,他低眉顺眼,看起来并未夸大其词。
“只是走两步路,便要让人抱着走,还真是娇气。”谢汝垂下眼睑,看着茶水里的倒影和嫉妒,自嘲的笑了两声。
谢汝啊谢汝真是失态,不过是刚刚见面的男人便引的你如此处心积虑,可这一眼便喜欢上的人若不争取,或此生都不可再得,她不甘心,无论是她亦或是大哥。
闭了闭眼,再睁开是,眼神已然清明。
“下去吧。”
“是。”吴管家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碧荷。”谢汝唤了一声,将手中茶水放下,换了一个端正的姿势,又是白日里端庄贤淑的谢家嫡女了。
“小姐。”叫碧荷的婢女从门外进来,跪在了地上。
“今日你去给豆蔻姑娘送衣服,可有看见什么?”谢汝问她,表情有些严肃。
“回小姐,奴婢……看见豆蔻姑娘和先生在一个房间里,并且……好像是先生亲自帮姑娘换的衣服,还给她绾发,像照顾小孩子一样,事事亲为。”
碧荷将自己看到的描述了一遍。
“照顾小孩子……呵,原来如此……”谢汝似乎是想到什么,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似欢快似愉悦。
“下去吧,这件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是,”碧荷起身后退出了房间。
另一边
“师傅,你不是不喜欢这儿吗?为什么还要留下?”她不解的问他。什么天色晚了,路程远了,只要师傅挥挥衣袖儿。
“没什么,盛情难却。”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既然谢府有好吃的点心,谢临渊那小子又上赶着来巴结她,注定的躲不过,强躲也没用,等事情解决,他把这个点心的做法学会,一劳永逸,这样她也不会心心念念惦记着谢府了。
“奥。”她听了解释,撅噘嘴,哼,真敷衍。
“梳洗睡吧。”他将她的床铺好,把那件嫁衣收进了荷包里。
“嗯,师傅也早些休息。”她等他走出房间后,立刻上床盘腿打起座来,天灵盖处隐有紫光。
他一出门,那个叫紫月的丫鬟便领他去了隔壁院子,进了一间干净又宽敞的房间。
坐在床上,房间冷清清的,让他有些不习惯,便施法看隔壁院子的人在干什么,画面一出现,就看见她坐在床上打坐,还不停打盹的样子,唇角泛出笑意,看了一会就收了法。
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白日她穿的那件嫁衣,拿在手里摩挲着,想起她穿着嫁衣笑着向他走来,眼里只有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赶紧绷住脸皮儿,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收了法术的瞬间,打盹的人瞬间睁开眼,捏诀打起座来。
灵识在体内游走一周后,到了一个地方,一个闪着金光的满是符文的笼子,里面关着一团黑色的烟雾,见她来了,便化作了她的样子,身着紫色绸衣,外罩黑纱,笑的娇魅:“你来了……”
“你是谁?”她在笼子几步外停下,警惕又谨慎。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那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仰头大笑着转了几圈儿,用手指搅着自己黑色长长的卷发,眼神邪魅的看她:“我,就是你啊~”
☆、她是谁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我呢?”她不信,立刻大声反驳她。
“我可就在你的身体里,由不得你不信。”她翻了一个白眼儿,却也风情万种,身姿摇曳的在金笼里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用指甲刮着笼身,发出刺耳的声音。
“瞧啊,这个金笼多么坚固,生怕我从这里逃出去。”她冷笑着,眼神阴邪。
“那是因为你是坏人!”她皱眉瞪她。
“说你傻,你还真傻。”金笼里的她透过缝隙怜悯的看着她,摇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坏人,那你自然也不是好人,你以为这个笼子关的是我吗?不,它关的是你!”她的声音陡然尖利,刺痛着人的耳膜。
“你胡说!”她捂起耳朵,不想听她说话。
“你若不信又何必来见我?”她眯起眼,凤眼勾人,声音酥软,侧头来看她:“不如你去告诉你那个师傅,我的存在,看他是会是直接杀了你也杀了我,还是将你封印在穹苍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受尽折磨。”她的声音如烟似幻却不可阻挠的全数钻进她的耳朵里。
“不会的!师傅他不会杀了我的!我立刻就去告诉师傅,你等着吧!”她唇色苍白,紧紧抿着,眼神坚毅。
“真是不错的眼神。”笼子里的人挑挑眉声音嘲讽,下半身变成一团烟雾,飘在半空中,俯视着她:“若他信你为何从不告诉你,你的身份和来历,明明将你养大却非要师徒相称,为何抹去你某段记忆,为何封印你的能力,为何禁锢你,你,可敢去问他?”
她的声音带着魔力与魅惑,让她挣扎的捂住耳朵,转身跑开,想离得这里远远的。
“哈哈哈哈哈哈,等你知道一切,便来打开这金笼,你我融为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哈哈哈哈哈哈……”那声音在背后回荡,如影随形。
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屋内的地上。
床上的人猛的睁开眼睛,捂着胸口,额上的冷汗滴落在衣服上,瞬间没了踪迹。
“师傅……”她闭上眼,声音沙哑的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