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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凉衣什么来历？”训练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
“以前就是一个B队职业选手，但被一线战队踢了……”张宁回答。
“那现在这么牛逼了？”叶虹影崇拜地问。
“我们教练以前估计更不堪……可他再过两年，都能当一线队的教练了呢！”吕洱发现如果以张宁为标准的话，跟他同龄的那批人取得任何成就，貌似都不奇怪了。
张宁懒得跟他们解释，他年轻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搅风搅雨，急着问道：“妹子，她到底在哪儿？”
“可是，叶阿姨不是来找教练的。”糯米糖妹子摊开手。
“……”张宁那种“我是老一辈”的优越感，瞬间被打击得渣都不剩。
“那她找谁？”陈尧问。
“你啊，陈队。”糯米糖妹子答。
第643章 挖人不成反被挖
陈尧莫名地指了指自己。
张宁跟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事呢？
各个职业化的游戏圈子里，这样的人贩子都不少，找队长谈也不是没有，但有教练的情况下，怎么也应该先跟教练谈吧？
张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也许是……人不愿意见我？”
“你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沈照楼差点笑崩了。
刚才张宁还跟这儿装老资格，他们还以为这货人员多好，声名远扬呢。
现在看来，他们家教练确实“声名远扬”，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声名，就不是他们小字辈的能知道的了。
“我去一趟。”陈尧如果没听张宁说，来的人有多牛逼，可能他也就无视了。
但张宁既然说人家是电竞圈的资深老鸨，那说不定手上真的有干货呢？
虽然独裁战队自从回归到现在，接入的入队申请也不少，可训练营的水准他也去看过了……这还是被筛选过的呢。
如果要办海选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没有直接从经纪人手上拿人靠谱吧。
……
独裁战队的会客室在训练室正楼下。
陈尧到达会客室的时候，战队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已经在那里了。
看到他过来了，几个工作人员都起身叫了声：“陈队。”
他们的会客室里是标准的3＋2＋1＋1的接待沙发，此时，一个看上去保养极好，一点都看不出“阿姨”的感觉的女子，正坐在几个工作人员的正对面。
陈尧进来之后，她也跟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站起来，等他们打完招呼，她才笑起来，说：“你好，陈队，我是明流电竞经纪公司的经纪人，我姓叶。”
“你好，我是陈尧。”陈尧也没废话，在她旁边的一个单人位坐了下来。
比起人，陈尧可能更愿意亲近的是草木和动物。
他坐在离叶凉衣最近的位置，但又跟她不在同一个沙发上，有所区隔，这是他最能接受的位置了。
这么一想，他平时无论训练还是比赛等待的时候，和队友们经常会有比这个亲密得多的位置……
陈尧微微低头。
在队友身边的时候，他的防备心真的已经降到了他平生的最低值了。
“陈队，我这里有一些消息，希望能单独和您沟通……”叶凉衣穿得并不职业化，只是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头发像年轻女孩那样束在脑后，笑容也是电竞人特有的那种朝气和甜美——和张宁一样的，并没有受到年龄的影响。
“嗯。”陈尧倒是从来不怕跟人单独交谈，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另一方面他没什么亏心事，无所谓自证清白，他偏头朝那些工作人员点了一下头，“麻烦了。”
“那我们先出去了。”那几个工作人员估计刚才从叶凉衣这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个个就出去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会客室里，突然显得有些空了。
叶凉衣喝了口水，笑道：“恭喜独裁战队获得C级联赛冠军……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三个人。”
她很开门见山了。
只是，她没想到陈尧比她还更开门见山，直接四个字甩了过来：“你要挖人？”
陈尧抬起头来，一双灼灼的眼睛盯着她。
来之前，陈尧还不知道叶凉衣找他干嘛。
但她这个开口的方式，陈尧一下就懂了。
也是，如果真的叶凉衣的业界地位，如张宁所说的那样的话，一线战队的转会她都忙不过来，不可能有时间来他们现在刚打完C级联赛的独裁战队晃荡。
叶凉衣笑了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先说‘是’的那部分？”陈尧问。
“嗯，我要你、谢轻名或者吕洱中间的其中一个人就够了，价格陈队不用担心，绝对都是按照一线选手，职业七段的价格匹配的，毕竟你们都未满十八岁，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年纪越小的选手，同等段位价格会更高……”
“你要？”陈尧平淡的声音里，却能被叶凉衣听出几分暗藏的锐利。
所以，她又笑了：“当然不是我要。具体是谁开的价，我现在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全部是一线战队，且其中没有一支是暗影……这样说你放心吗？我们做选手经纪这么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多多少少都得知道点。”
陈尧沉默了两秒钟。
然后，他说：“如果你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就应该也知道，独裁战队……”
“是的，挖你的可能性极低，几近于零。”叶凉衣果然知道。
“不瞒你说，我们战队现在处于缺人状态，”陈尧平静地看着她，“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反而会往外卖人？”
“呵呵呵，这就是我要说的，‘不是’的那一方面了。”叶凉衣又端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这件事可以说是挖人，但如果换一种方法……也许就是对独裁战队极其有利的一场交易了。”
“极其有利的交易？”陈尧并不认为在双方这样不对等的情况下，能有什么对独裁有利的交易。
“我就直说了，”叶凉衣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很平常的语速和语气，“独裁战队不是有选择B级联赛前三中一支队伍进行挑战的选择权吗？”
“对，有。”陈尧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有一支战队即将出现很大的人员变动，独裁战队选择他们也许有赢的希望呢？”
“……”陈尧的眉头皱了起来。
叶凉衣是电竞经纪人！
也即是说，可能连战队都还不知道的转会意向，她就已经知道了。
三支战队中有一支会出现很大的人员变动，独裁战队如果选了他们，就能有较大几率赢下比赛，直飞A级联赛？
叶凉衣开出来的这个价码，还真是不低啊！
“陈队也不用现在回答我，你们可以商量一下，考虑一下，请相信我一定会对你们的前途负责，不会随便找一支小队伍，为你们牵线搭桥的……无论是你，还是谢轻名、吕洱，在我眼里，都是以后能有一争主神位置的选手，我也相信你们在同一个队里，一定能打出更好的成绩！”叶凉衣站了起来，深深地朝着陈尧欠了一下身，“所以，现在这件事我说明白了，只是谁愿意为战队直飞，牺牲一年职业生涯的问题了……”
第644章 不要，滚
陈尧低下头，唇角扯了扯，只不过因为这个幅度太小，叶凉衣并没有看到。
叶凉衣应该确实是很资深的经纪人，没有急着去逼他们马上做决定，她自己的行程应该也很紧，没有和张宁见面直接就离开了。
陈尧一个人在会客室坐了很久。
叶凉衣的消息，其实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虽然这个消息对于独裁战队来说真的很重要，也许这个场外力量，能帮助他们明年就站上A级联赛的舞台，重回晴川阁号主场。
粉丝们应该很非常开心吧？
但是，也仅止于此了。
没有哪个职业选手会无视粉丝，就算是以前对粉丝没概念的陈尧，也渐渐学会了珍视粉丝们用人力硬生生帮他们构建出的一个个主场，可职业选手最终还是要忠于比赛的。
他们是什么实力，就到什么位置。
A级联赛是个什么地方？
如果他们真的能打上去，无论有多少运气成分那都是他们的实力，就算是那些冠军圈的顶级战队，全队职业九段甚至主神坐镇的阵容，陈尧也眉毛都会动一下，干就干了。
但如果他们没有那个实力，打不上去，安安静静地打一年、两年甚至三年的B级联赛，陈尧也同样不会皱眉。
咚咚咚……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了。
陈尧静静地说了声：“进来。”
先是张宁的脑袋冒出来了，然后就跟绵羊跳栏杆一样，一个个队友的身影钻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她手上有些什么好货色？”张宁完全不知道叶凉衣是来干什么的，搓着手还挺兴奋。
“……”陈尧都不知道这乌龙，该从哪里说起。
他们都以为叶凉衣是来解他们战队缺人的燃眉之急的。
谁知道，人不但不是来解围的，反而是来挖墙脚的。
“怎么啦？”张宁看陈尧一脸淡定，“她把你怎么着了吗？”
“没有。”陈尧摇头，“对不起，我忘了问她手上有些什么人。”
张宁猛地眨了两下眼睛。
他们在这里面聊的时间也不久了吧？
陈尧没问正事问什么了……
“她不是来卖人的。”陈尧斟酌了一下之后，说道。
张宁更加莫名其妙了：“嘿？你说她一人贩子，不来卖人的，她跑来闲逛的啊？”
“也不是。”
“那她干嘛？”
“交易。”
张宁这就有点听不懂了：“不是……交易分很多种，卖人给我们也是交易啊。”
陈尧又是一阵摇头：“她不是来卖人的，她是来卖消息的。”
“卖消息？”张宁眨了眨眼，“他们现在还兼职做这个了？什么消息？”
“不知道。”陈尧确实是不知道，叶凉衣想卖给他们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当然，因为他不感兴趣，所以一句都没有问。
张宁就有点抓狂了。
他怎么就觉得跟所有姓陈的队长交流，都是这么的费劲呢？
这是怎么谈的呢？
人是来送消息的，问送了什么消息，又说不知道……
他干脆直接跟陈尧说：“得，你把你跟她的对话，从头到尾重复一遍，成不？”
陈尧终于点头。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完完整整地把两个人的对话内容，全部复述了一遍。
他一说完，会客室里就陷入了集体懵逼状态。
“拿人，换消息？”谢轻名脸一下黑成了锅底，“她当我们是什么了？”
“是是是，你的价值当然不止一条消息。”说实话，张宁在那么一瞬间，真的是很丢脸地动了心的。
叶凉衣挖人是要挖人，但附加条件真心不错。
作为一个电竞经纪人的立场来说，她确实算是很为独裁战队，以及他们个人考虑了。
但是，看着陈尧平静得跟阳光下的湖水一样的脸色，张宁自然之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我没猜错，队长根本就没打算接受。”
“当然不接受了！”叶虹影气成了一张蛋饼脸，“她这也太不像样了，不把C级联赛……哦不，B级联赛的战队当战队看是吧？一切好的都该是一线战队的？哼，我还以为像大叔说的，她是来送人的呢，没想到，竟然是来挖人的！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们就算进不了A级联赛，也不做这样的交换！”
“现在就算送我们人也不要了，让她滚。”沈照楼叉腰一副马上就要赶人的样子。
叶凉衣的条件再好，也是不能答应的。
就如张宁所知的——这一点陈尧就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点这方面的考虑。
从独裁战队的回归之战开始，他们就是一个整体，不说队内感情，就是从配合上来看，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主力离队，都会对战队造成巨大的打击。
他们是独裁战队，一支冲锋团战型的战队！
“嗯。”陈尧双手交叉，身体前倾，看着窗外。
“既然不考虑……陈队一个人在里面呆这么久？”吕洱拢了一下耳后的头发，笑着问道。
“嗯。也不能简单粗暴地……不要，滚……”陈尧试图重复沈照楼的意思，但结果气质完全不对。
他那种安静如月色轻洒的语调，听不出沈照楼原版中十分之一的威慑力。
陈尧也放弃了重复这种东西，继续说道：“她还是有用的。”
“呃……”张宁眯起眼睛，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狐狸，“也许我可以和她谈着……慢慢套出来到底B级林赛哪支战队出了问题……”
“这件事不需要。”陈尧摇头。
这种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本来现在B级联赛前三的战队，实力都差不多，他们是按照这个水准去准备的。
一旦知道了哪支战队可能近期实力会有大幅下降，反而会影响他们自己的训练准备工作。
“那留她干什么？”张宁问。
“我不关心她要什么。”陈尧轻音淡语地说道，“但也许她能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的人在哪里。”
“啊？哈哈哈……也对啊，送上门来的业界知名人贩子，不用白不用！”张宁秒懂了陈尧的意思，“行，这事儿就不用你们选手去费心了。”他伸展了一下胳膊腿儿，“下面的就交给我了。”
他的第二套方案最好也尽快完善！
以前，其实他接触不到叶凉衣这种专门为一线战队服务的经纪人。
但是，现在她都送上门了，他抓紧机会认识一下，叙叙旧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吧？
“大叔加油。”陈尧不再管这个事情，站起来回训练室，“集合。训练了。”
第645章 明天并不会更好
陈尧的个人训练依然按照秦一烛的《主神之路》进行，除此以外，他每天还有三个小时的指挥训练，以及按照张宁团战方案进行的五个小时的团队训练，没有一天的训练时间能在十五个小时以下的。
如果当天有安排暗网实战训练，或者是队内对战的话，吃饭睡觉的时间可能都会被压缩了。
陈尧的个人训练，已经到了《主神之路》第六条到第七条之间。
训练质量的提升，也造成了他身体压力的提升。
张宁看着着急，更加努力地跟叶凉衣阿姨勾搭，想要赶紧找一个靠谱的一号位。
哪怕是职业一线的选手，几倍的高价往里挖都行。
“大叔你急什么？”陈尧经常看着很不解，“替补能替补上场比赛，又不能替补我训练。”
“……”张宁一想也是，嘴角急出的两个水泡终于消了。
FPS游戏的训练，比起其他游戏来说，相对是更枯燥的。
首先，练枪就是不能离手的内容，哪怕是现在已经在一线队的，职业八段九段的大神们，练枪流程也跟新手没有区别，枯燥的固靶和移靶训练，五千米障碍移动射击等等，基本都是一样的——也是一样的枯燥乏味。
这就好像钢琴练习中，每天哆瑞咪发嗦啦西地练指法是最枯燥、最让人想逃练的环节一样。
但越是顶级的职业选手，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忽视基础练枪，而导致重大比赛上出现失误的天才，这么多年，不是一个两个了。
FPS游戏的职业选手年纪普遍偏小，性格更跳脱，坐不住，练枪实在是太枯燥，获得职业段位之后，能把这种训练坚持下来的，其实一半都不到。
独裁战队却一点这个问题都没有。
年纪最小的叶虹影，最天才的谢轻名，最新入队的杨林……
不管是谁，练枪都是一点都不带敷衍的。
然后，除了练枪，身法和跑图等等训练，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枯燥乏味，生活好像在重复中继续着，而且这些重复还看不到特别明显的提升。
张宁安排的团战训练更不容易！
这种训练不是随便自由发挥的，框架内的战斗更难，但这种战斗能让战队的整体战斗力提升……
训练在进行着。
买买买的活动也一样进行着。
为了他们的挑战赛，糯米糖妹子不仅把张宁提交的需求全部搞定，而且还弄了几盒手枪的稀有弹药来了。
买装备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剩下的高端物品，没有人会出手的，就只能靠胡子带着他的PVE团队加油了。
但是，买人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着落。
主要矛盾还是集中在一号位……
张宁想要一线职业大神下来跟他们打这个挑战赛，本来就很不现实了，他还要求人家做替补，更加的是难得找人，职业八段九段的大神，个个都是有名有姓的，价格不说，这人他们也丢不起。
买人的事情只好就暂时这么僵住了。
不过，张宁跟叶凉衣之间的联系，倒是越来越紧密。
就算一号位替补问题解决不了，四号位跟五号位至少近期是能解决的。
抓住一个送上门的人贩子，必须要有点收获才行嘛。
……
柳叶抽了枝条，颜色越变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