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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仵作-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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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闵大人也是被摆了一道,花费了两三年做出了业绩,才让先前的老衙头给
  摆正了态度,这闵大人一走,没想到这老衙头的儿子衙头又给这位大人摆了一道,他们这父子两个,还真是亲父子啊。楚轻轻嗯了声,重新把那几个案子翻看了一遍,留了下来,指着其余已经翻过的:“你让应衙头带几个人进来,把这些重新归到卷宗室,封存好。”现任衙头叫应振兴,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虎背熊腰的,
  力气很大,是个刺头,很难驯服,他接替老衙头的位置时,因为老衙头临死前愣是逼着他发誓不许忤逆闵大人,他才老实了这几年。没想到闵大人一走,这他反骨就出来了。
  主簿不安地朝那几个特殊的卷宗瞄了眼:“那、那几个呢?”
  楚轻点了点:“先留着,本官再研看一番。”
  主簿不敢多话,出去之后,一抬头,院子里的众衙役本来正热闹着,此刻以应振兴为首,就抬起头,斜着眼瞄了过来:“大人这还瞧着那些个卷宗呢?”
  主簿有些怕应衙头,飞快点了头:“嗯,大人让应衙头找几个人把那些卷宗都抬走。”
  应振兴笑了声:“呦,大人这是都看完了?速度很快嘛,就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主簿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是……有几个案子不对,都是闵大人之前的那位大人没办明白的,大人留了下来,让把其余闵大人在任期间的案子都给归好封存。”
  应振兴本来正想嘲讽几句,听到这,眉头皱了皱:“大人把那几个留了下来?”主簿有些没好气:“不是应衙头你自己非要把那几个案子给……”他抬头,对上应振兴有些阴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顿时跟鹌鹑似的缩在那里不动弹了,小声哼唧道:“就、就麻烦应衙头给抬一抬,我
  、我先去打开卷宗室。”说罢,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一样,飞快地跑了,生怕应振兴反应过来,会拿他开涮。应振兴带着衙役进来时,楚轻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依然是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卷宗,卷宗放了很多年,表面泛黄陈旧,原本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过此刻在楚轻手里时,除了颜色不对,倒是干干净净
  的,一如对方白净的面容。应振兴看了几眼,不得不承认这新任的女提刑长得极好,可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能有什么本事?更何况,还是刘国舅那老贼的幕僚,走狗一个,嗤!应振兴无声冷笑一声,朝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把卷宗抬走之后,应振兴大手按在腰刀上,笑眯眯道:“大人怎么还瞧这几本呢,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案子了,不如去李家去瞧瞧,听说李老汉家的几只母鸡下的蛋不见了,李老汉来了好几次,让我
  们给抓偷蛋贼呢。”
  他一说完,原本正抬着卷宗的几个衙役闷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怎么听都不对味,带着嘲讽,让人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楚轻脸上却是半点表情也无,她应了声:“嗯,本官知晓了,李老汉的事暂且缓缓,稍后应衙头跟本官去一趟东街的花儿巷。”
  应振兴皱眉:“东街的花儿巷?”没听说花儿巷有人报案啊?
  楚轻把手里的一本卷宗合上,站起身,就自顾去了隔壁房间换了一身便服,等出来时,看到应振兴根本门神一样标在那里,虎目狐疑地盯着楚轻,似乎拿捏不准她想做什么。
  楚轻倒是温和地笑笑:“都搬好了?”
  应振兴嗯了声。
  楚轻道:“那应衙头选几个人,跟本官走一趟花儿巷吧。”一直到出了府衙,应衙头的眉头就没松开,他落后几步,瞧着楚轻不疾不徐的步子,因为东街的花儿巷离提刑府衙并不远,所以,楚轻决定步行过去。应衙头越想越是想不起来东街的花儿巷有人报案,他
  把其中一个衙役给拉住了:“东街花儿巷出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衙役连忙摇头:“老大,我们也不清楚啊,这几日因为大家听说是女提刑,都……不肯来报案,反倒是一溜儿烟都跑到了刑部去了,我们这里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有什么案子可破啊。”
  应振兴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她为何要去那劳什子花儿巷?”
  身后有衙役听到了,忍不住探过头,小声道:“应老大,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花儿巷的确是有一件案子。”
  应振兴眼皮一跳:“什么案子?”那衙役道:“老大你忘了?二十五年前,闵大人之前的那位被判了斩立决的大人,手上遗留下来的不就有一件悬案,至今未破,就是发生在花儿巷。老大你说,这大人……不会是真的想把那几件遗留的案子
  给破了吧?”那可都过了二十五年了,尸体都变成骨头了,当年都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现在,那更是比登天还难啊。应振兴却是沉默了下来,望着前方楚轻消瘦却背脊挺得极直的背影,莫名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眯着眼,不多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倒是去瞧瞧她能耍什么花样,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她要是真有
  本事,老子就把名字倒着写!”
  身后的几个衙役对视一眼:应老大会写字么?
  会吧,至少自己的名字是会的……不过,最好还是别让老大输了,否则,老大真发起火来,他们可完全承受不住啊。楚轻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东街的花儿巷,卷宗上记载的倒是挺详细的。二十五年前,花儿巷发生一起盗贼入室抢劫杀人案,因为当时这孟家只有一个孟老汉看家,他的家人则是都去了外地探亲,当夜并不在家,只有邻居听到半夜隔壁有动静,还有争吵声,翌日孟老汉的儿子带着儿媳孩子回来,发现自己老爹已经气绝身亡,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这孟老汉的儿子在孟老汉死之前好赌,之后大概是良心发现,改邪归正,做了个小本生意,倒是有声有色,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不知是何光景。


第195章 花儿巷案
  只是当年因为没有目击者,唯一的目击者也就是孟老汉已经死了,所以,并不知晓当夜的凶手是谁,以至于搁置了下来,成为了一个悬案,至今都未破获。
  楚轻到了花儿巷,并未第一时间前去孟家,而是去了他隔壁,敲响了宅门。
  那人家前来开门,看是个不认识的俊俏公子,奇怪道:“你找谁?”楚轻笑道:“行到此处,有些口渴,不知可否讨杯水喝?”如果是别人,兴许这个人家早就把门给关上了,不过因为楚轻长得极好,笑容又极具欺骗性,穿着也是上等绸缎,如今又是青天白日,那人家也是
  好客,倒是也不怕,想了想,打开门:“进来吧。”楚轻回头看了应衙头几人一眼,并未招呼他们也进来,随着那老人家进去之后,发现这是个二进出的院子,老人家也不让她往里走,只是直接在最外面的院子让到石桌上,就进去端了杯茶水进来。楚轻谢
  过那老人家,像是不经意地看了眼对面早就空了的宅子:“咦,这户人家没人住么?这爬山虎都越过来不少。”
  老人家许是也很气愤,摇摇头:“早就没人住了,一直空着,这还是好的,他们家无人清理,我老汉每隔一个月都要清理一回,否则,怕是这么多年,早就把我这院子都给淹没了。”
  楚轻好奇地叹息一声:“这里瞧着听好,怎么没人住不卖出去?在这里岂不是浪费?”那老人家皱皱眉:“哼,也不知道那孟大是怎么回事,自从他老爹出事之后,一直觉得这是凶宅,也不肯卖,却也不住,就一直这样空着,算起来都已经二十多年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孟老汉出事之后
  ,这小孟倒是越混越好,如今除了偶尔见到几面,平日也真见不着了。”楚轻一杯茶等老人家感慨完,也差不多喝完了,她笑着跟老人家告辞了之后,就直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巷尾,才看到应振兴一脸凶相地等在那里,看到楚轻出来,嘴角扯了下,嘲讽的笑了笑:“大人这是
  查完了?也挺有意思,大人查凶案,不查本家,倒是只查邻居。”楚轻也不恼,边走边道:“这孟家的宅子从二十五年前就一直没人住过,我们就算是要进去,也要经过孟大的同意,否则,可就算是私闯民宅了,本官这新官上任,可不能头一把火就被这么给浇熄了,应衙
  头觉得如何?”
  应振兴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对方倒是谨慎:“那大人这是要去孟大家了?”
  楚轻却是摇头道:“不,谁说要去孟大家了?”
  应振兴奇怪:“那我们这会儿去哪儿?”
  楚轻朝着应振兴露齿一笑:“我们去看孟老汉啊。”
  应振兴几人瞧着楚轻嘴角的笑,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个寒颤:看孟老汉?孟老汉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吗?怎么看?看鬼魂儿吗?
  一个时辰后,等应振兴几人站在一座坟茔前,瞧着上面杂草丛生几乎要漫过墓碑的坟茔,应振兴嘴角抽了抽,瞧着正在动手拔草的楚轻:“大人你说的来看孟老汉就是这么看?”
  楚轻奇怪看他一眼:“当然不这么看了,这隔着一座坟能看出什么?”说罢,继续这么拔草。应振兴几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对视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嘀嘀咕咕道:“这……这新上任的大人怎么这么诡异,办案就办案,一上来哪里有就扒人家坟头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有什么好看的啊?”再说了
  ,她不是一个女的,怎么胆子竟然这么大?她都不害怕吗?他们感觉着秋风一吹,浑身都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不住地搓着手臂,觉得四周都阴森森的。
  楚轻看几人不动,回头道:“都愣着做什么,不是让你们买了铁锹么,来来来,赶紧挖,趁着天黑之前挖出来埋进去,别让孟大给发现了,这样多不好。”
  应振兴气得差点吐血:你还知道不好啊?先前还觉得对方谨慎,不私自去孟宅,结果她一转头就去掘坟,这……余小楚也太神经病了吧?可对方到底是大人,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想搞什么鬼?一个时辰后,孟老汉时隔二十五年的坟茔被挖了出来,让人意外的是,这孟老汉竟然躺在一个棺材里,这案子他以前听他爹说过,因为当时孟家被洗劫一空,什么都不剩了,倒是没想到这孟大在孟老汉生
  前挺混的,死了倒是还记得给自己老子买口棺材好生给安葬了。
  楚轻等挖开了之后,就指挥着几个衙役把棺材给抬了出来,随后直接让几个衙役把棺材给撬开了。几个衙役对视一眼,瞧着日暮西山的天色,心里打了个哆嗦,可再去瞧这女提刑,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瞧着这口棺材,竟然还笑盈盈的,他们打了个哆嗦,半闭着眼,愣是把棺材盖儿给撬开了,只是等
  撬开之后,楚轻挥了挥灰尘,倒是收起了嘴角的笑,面无表情地凑上前,竟是直接把早就腐朽成没多少遮蔽的寿服扒开,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说是白骨,却也是不对,而是森森黑骨。楚轻拿出一块骨头,在手里翻看,应振兴本来无所觉,可等不经意看过去,看到那黑骨,脸色骤然一变,他好歹跟着闵旭杰办了几年的案子,自然明白骨头变黑那是中毒而死,可案宗上明明写着孟老汉被
  一刀毙命,怎么可能尸体会呈现黑化?
  楚轻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一抬手:“行了,尸体也不用放进去了,直接抬进府衙,应衙头,带几个人,去把孟大抓了吧。”
  应振兴一愣,难以置信:“你怀疑是孟大?可明明说是歹人犯案杀人!”
  楚轻挑眉,忍不住乐了:“那应衙头应该是看过卷宗的,卷宗上写的是什么?”
  应振兴回想了一下道:“……背后被刺入利器,直接毙命,七窍流血而亡。”楚轻嘴角笑意更深了:“你见过被刺死七窍流血的么?你见过被刺死骨头是黑的么?更何况,卷宗上有当时死者所躺图形,上面并未标注血迹,只有寥寥几笔,匕首在一旁,也只画出稍许血迹,老应衙头应
  该是见过尸体的吧?可是卷宗上所画的情景?”
  应振兴颌首:“你怎么知道?”
  楚轻道:“猜的,我听主簿说过老应衙头为人正直,自然不容许半点错误,那么,应衙头你可知人若是活着被刺死,流血量是多少?”
  应振兴愣愣摇头:“不知道。”
  楚轻笑了:“足以让这孟老汉所躺的地面整个大片染红,血迹遍布,绝非只有零星的几点。这说明,对方……是死后才被刺入利器,伪装成被截杀而死。而七窍流血,正是被毒死的特征之一。”楚轻的话让其余的几个衙役完全愣住了,呆呆的去看两人,应振兴仔细想了一下楚轻的话,竟是找不到半点来反驳,可他就是不服气:“你说孟大是凶手,可孟老汉可是他的亲爹,更何况,有邻居看到有贼
  人以借住的名义闯入,半夜抢劫杀人,而当时那孟大陪同娘子孩子回娘家,并不在现场。”
  楚轻不疾不徐道:“你先前见过孟家的旧宅,因为二十五年前就弃用了,所以如今是原貌,你觉得与隔壁相比如何?”
  应振兴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不用比,光是那孟家旧宅的模样,墙壁都要剥落许多,里面连个好一些的物件都没有,自然比不上别家,可这又有什么问题?”楚轻无奈道:“第一,既然是劫匪,自然是奔着银钱去的,既然是要抢钱,我倒是不知,放着一整条花儿巷的富裕人家他不劫,偏偏选中了一个最穷困潦倒的,当时孟大赌钱,整个孟家入不敷出,只靠着孟老大赚钱银钱,说是一平如洗也不为过,如果是你,你会专门谁也不抢,就只抢这一家?第二,你可见过赌徒?卖妻卖子也有之,更何况,这孟大刚开始还赌钱不离手,突然老爹一死就改邪归正了,你不觉得奇怪?第三,旧宅放着不卖,甚至进都不敢进,你觉得正常?第四,至于你说的回娘家,想必你们根本就没有去求证过吧?”就像是应振兴所言,他们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到孟大会杀人,毕竟死者可是孟
  大的亲爹……应振兴被楚轻说的一愣一愣的,可是越听眉头皱得越是越紧,这些明明当时瞧着很正常的,到了楚轻的嘴里却一个个都透着股不对劲儿,虽然不想承认,应振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都对,这孟大的确不对
  劲。当时孟大穷困潦倒,却有银钱给孟老汉弄那么好的棺材;孟大赌钱如命,突然就变好了?众人只说他因为老爹的死改邪归正了,可他见过那些赌徒,真的如大人所言,简直都一个个丧心病狂赌红了眼,根本不可能说收手就收手的。再者,孟大似乎就是从那之后,突然就发迹了,他对外人所言,是自己找朋友借了银钱,开了个小铺子,随后才一步步好了起来……


第196章 东窗事发
  楚轻看他脸色变来变去,摆摆手:“行了,看样子你也想清楚了,去抓人吧,顺便去查查就近的赌坊,一般这种都是百年赌坊,都有旧账,相信以应衙头的本事,查到二十多年前的赌账,应该也不难。”说
  罢,她也不去看应衙头,点了一个已经听傻了的衙役,让他跟着自己走。
  那衙役愣愣的:“大、大大大人,我们干什么去啊?”
  楚轻笑眯眯的回答他道:“李老汉家的蛋不是丢了么?我们去查偷蛋贼啊?”
  那衙役:“……”
  恰巧听到的应振兴:“……”他为什么总觉得这新任的女提刑这话就是对他说的?偷蛋贼?这时候是去抓偷蛋贼的时候吗?已经悬了二十五年的旧案,很可能就破了,难道大人她就不激动吗?不等着知晓答案吗?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抓偷蛋贼?应振兴脸色变了好几变,忍不住还是把
  人给拦了下来:“大人你难道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楚轻道:“我是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去了又不能跟你们一样抓人,怕是反而给应衙头添麻烦,本官相信应衙头能一力应付,再说了,应衙头不是也说了,不能不把小案子不当案子,我这就去抓偷蛋
  贼了,应衙头加油哦。”说罢,在应振兴诡异的表情下,优哉游哉的带着一个衙役去李老汉家抓偷蛋贼了。不过她速度也快,刚晃进李老汉家,在养鸡棚看了一圈,就找出了几个狗蹄印,还有几根黑棕色的狗毛,顺利揪出了隔壁老汉家的狗偷吃蛋,直接就破了,罚了隔壁老汉陪给李老汉家丢失的蛋,就这么解决了。跟过去的那个衙役回来,口沫横飞的跟众衙役演示:“你们不知道?大人多牛啊,她就那么晃悠进去,就那么眼神嗖嗖嗖一瞄,就那么几下,就把狗毛跟狗脚印给看到了,根据狗毛的颜色,就锁定了
  隔壁老汉的家的狗,当时他还想狡辩,大人三言两句那老汉就认了……哎呀呀,我在府衙当了好几年的差了,就今天儿案子办的太神清气爽了,简直就跟过家家一样……”
  众衙役纷纷符合:“有这么邪门吗?”那衙役:“邪门,不信你问老大,大人只凭着一本旧卷宗,只问了那孟家隔壁几句话,就愣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二十几年的旧案给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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