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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爷,他……他强行霸占了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想待在这里了,就想逃出去,可逃了几次,都被抓了回来,府里的人也不敢帮奴婢……只有前些时日,好不容易府里因为出了命案来了个大人,他听了奴婢的遭遇肯、肯带奴婢离府,可、可没想到那大人竟然……竟然……”阿宝哭得泪珠滚落,声音凄惨,只是几句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楚轻眸色一紧,猛然站直了身体,浑身僵硬。
“你说的大人……是谁?”楚轻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奴、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仵作,隔壁清水镇的,他听了奴婢的遭遇,觉得奴婢可怜,本来是打算带奴婢走的……可没想到……那位大人突然就出事了之后,奴婢晕倒了,被发现有了身孕被夫人知道了,夫人偷偷跟人说今晚上要打死发卖奴婢,若不是刚好公子你们来了,怕是奴婢现在……奴婢这是偷偷跑出来的,求公子带奴婢走吧……”阿宝哭得更凄厉了。
楚轻头皮发紧,大脑一片空白,哑着嗓子道:“你先起来,我带你走,你先告诉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仵作到底是如何死的?”
“这……公子你?”阿宝肿着眼圈不安地问他。
“我跟那大人有点关系,所以想搞清楚这件事,你只要说出来,我绝对带你走。”楚轻心里急着想知道师傅到底是如何出事的,紧抓着阿宝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这……这样啊,哦对了对了,那大人当时事情情绪有些不对,说先要回一趟交差,回来就带奴婢走,还交给奴婢一样东西,只是没想到那大人没能回来……”阿宝抹了一把眼泪。
“是什么东西?”楚轻一怔。
“公子等奴婢一下,奴婢把它偷偷藏在大堂后了,且待奴婢去给公子拿来,公子一定不要声张啊。”阿宝道。
“嗯。”楚轻颌了首。
就看到阿宝匆匆走到了大堂的屏风后,里面传来了悉率声。楚轻站在琉璃灯盏下,被明亮的光一晃,头脑突然清醒了一些,师傅怎么会把东西交给一个外人?只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发现后堂没了动静,她皱眉,抬步朝屏风后走去,却在这时,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啊”的尖叫声,楚轻遽然加快了脚步绕到了屏风后。
可等看清楚了面前的情景,楚轻瞳仁缩了缩,眯起了眼。
与此同时,大堂的门陡然被踹开,一群人纷涌而入,为首的正是先前带她过来的管家。
他们匆匆绕过屏风走进来,看到面前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阿宝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些微的血在她匕首旁晕染,她紧闭双眼,芙蓉桃花面,嘴角噙着笑,七窍流血,怎么看怎么惊悚吓人。
“你!你这个禽兽!”管家怒指着楚轻骂道:“亏我们把你奉为上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刘家做出这等下流之事,着实可恶!来人,快去通知大人,让人来捉拿杀人凶手!”管家话音一落,立刻有家丁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消失在黑夜里。
楚轻面无表情地盯着管家,看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凶狠,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热情好客。楚轻脑海里“嗡”的响了一下,怪不得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从他们把他们迎进刘家,分开她跟刘崔氏等人,再到阿宝的出现,阿宝说师傅要救她……这一切的一切,怕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师傅恐怕根本就不认识这阿宝,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引自己上钩罢了。
楚轻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把视线重新转向了阿宝的尸身,目光着重在她流血的七窍上扫过,也不说话,直接搬了一把凳子过来,坐在了那里,静待衙役过来。
管家本来正盛怒,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衙役来的很快,不多时就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管家跟几个人,为首的官差是个而立之年的汉子,长得五大三粗的,眉眼正直肃穆:“出了何事?”
“秦捕头你可来了,你快看看,这府里刚出了事没两天,没想到又出大事了!这小哥竟然奸污我府里的丫鬟不成,竟是杀了他,秦捕头你可要为阿宝讨个公道啊!”管家说得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仿佛他亲眼看到楚轻调戏阿宝了一样。
那秦捕头眉头紧皱,他的眉形很粗,据说这样的人重情,楚轻观他五官,眼睛黑白分明,为人应该正直,站起身,朝他看了去:“见过秦捕头。”
“管家所言可是属实?”秦捕头听了管家的话,却是又问了楚轻一句。
楚轻摇头:“这人并非我所杀。”
“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我们进来时门是从里面锁着的,这大堂只有你跟阿宝两个人,不是你是谁?休要狡辩!”管家怒斥。
“只有两个人吗?”楚轻轻喃一声:“我看未必。”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说是鬼杀得不成?秦捕头,人证物证都在,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你快把人给带走!”管家似乎很急着让楚轻认罪。
楚轻眼神冷下来,他们就是这样逼迫师傅认下偷盗的罪的吗?
她朝这秦捕头看过去,难道她看走眼了?
“稍安勿躁。”秦捕头看了管家一眼,摆手:“先让仵作验尸。来人,验!”他话音一落,从衙役后面走出来一个老头,瘦小瘦小的,身后跟着个徒弟,替他背着个验尸箱,等那老头到了尸体旁,徒弟弓着腰打开验尸箱,把家伙事儿递出来,老头开始验尸,徒弟则是写验尸单。
“女性尸体一具,尸长五尺三寸,年月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身着桃红色襦裙,身材瘦弱纤细,身体健康。衣衫完好,七窍稍微出血,除腰腹被刺匕首,深三寸刀伤外,并无外伤,推测死于匕首,一刀致命。未出现尸斑,肌肤有弹性,推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老头说完,就直接站起身,吐出嘴里的姜片,洗净了手,看向秦捕头。
秦捕头看了楚轻一眼,抬手:“带回衙门!”
“慢!”楚轻看了老头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对这位仵作大人的验尸有异议。”
“嗯?”老头本来已经打算带徒弟走了,听闻这话,顿下了脚步,回头,挑剔地看了楚轻一眼:“你怀疑老夫的本事?”他在这龙门镇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除了跛子张,还真没人敢这么跟他叫板。
第013章 洗白自己
“事关小生性命,自然马虎不得。”楚轻乌眸发黑,这么盯着人看,给人一种紧迫感,只听她道:“这位仵作大人刚刚验道:死者死于匕首,一刀致命。小生看,却是未必。”
“你乱说什么?你一个生娃子能比得过仵作不成?”管家急于结案,朝秦捕头道:“捕头大人,你别听她狡辩,快点把人带走吧!”
秦捕头却没说话,而是朝楚轻多看了几眼,问道:“你说未必,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死于匕首?”
楚轻走到尸体旁,指着她流血的七窍道:“证据有二,其一,就是这流血的七窍告诉我的。若是匕首刺死的,刺破了脾脏,只会导致血液上涌流出口鼻,却不至于连眼角以及双耳都流出血。”
老仵作一听到这,脸色难看了下来,却没表现出来,他身后的徒弟却是个暴躁的,刚想反驳,被老头瞪了眼,就不服气的噤了声。
老头道:“这点的确是老夫疏忽了,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这是其一,其二是什么?”
“其二,这把匕首是在她死了之后才插上去的。”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小哥还真是敢大言不谗!死了之后插上去的,怎么可能?!
按她这么说,那阿宝到底怎么死的?!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证明?!”老仵作眉头紧皱,哂笑一声。一旁的管家脸色突然变了下,却不动声色地敛下眼,没再多嘴,听着老仵作发难。
楚轻道:“人死之前跟人死之后,流的血是不一样的。若是死之前,因为血液一直是在流动着的,所以匕首刺进去之后,会造成大范围的流血,甚至会有血喷溅出来,可你看这把匕首四周,只有稍微淡红色的血渗出来,而我身上半分血都未溅到,这并不正常。从出血量来看,死者身上这把匕首,很显然是死之后插上去的。”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想到以前见到的人,再看看那匕首渗出的那丁点儿血,的确不至于死人,可这阿宝的的确确是死了,也没查到别的伤口,那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仵作也表情凝重了起来。
“钱仵作,他说的可对?”秦捕头声音沉稳,右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让老头不安了起来。
“老夫再验一遍。”他走过去,大堂静谧一片,可老头本来也是对楚轻的话不满,可仔细瞧了瞧,发现楚轻说的都对,这么点血,的确死不了人。可他又看了一遍,却丝毫找不到死亡的原因,脸色也白了下来,急了起来,他磨蹭了许久,都未找到原因,直到秦捕头出声,他才道:“老夫……查不到死因。”
不是中毒,也不是死于外伤,难道突然就这么死了?
秦捕头眉头紧皱,一时间,四周静得出奇。
管家一看这情况要糟,出声道:“好啊,你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到底用什么办法杀的阿宝?”
“我并未杀她。”楚轻看了他一眼,想到师傅可能也面临过这种境况,甚至还被虐杀至死,对管家也没了好脸色。
“你还敢狡辩?这里只有你跟阿宝两个人,难道她还能自杀不成?就算不是这把匕首杀的,你也不能洗脱嫌疑!”管家怒道。
楚轻并不急,等管家愤愤说完了,才缓缓继续道:“至于我不是凶手,也不是不能证明。”
“你如何证明?!”管家问道。秦捕头没阻止两人,也静静看着楚轻。
“这就是我对仵作大人存在的第二个异议,这位姑娘的死亡时辰,并非不到两个时辰,而是超过了十二个时辰。”楚轻缓缓开口,可她的话却像是一道冰渣刺入众人心窝,他们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开、开什么玩笑?”老仵作匪夷所思地瞪她一眼:“不懂就休要胡说!”
原本刚刚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却又是不靠谱的。
楚轻却是紧盯着不说话的管家,虚眯了眯眼,这才把视线移到老仵作身上:“若是大人不信,尽管去找别的仵作来验证,不过怕是最后也证明不了我杀了人。我之所以说她死了至少十二个时辰以上,是从她的芙蓉面以及这流血的七窍来判断出的。”
“芙、芙蓉面?那是什么?”老仵作匪夷所思得瞧着她,他根本听都未听过。
“芙蓉如面柳如眉,管家你是不是瞧着阿宝姑娘即便是死,也是死得很好看?”楚轻若有所思地他看过去,乌眸发黑,盯着人让管家浑身冒冷汗。
“是、是很好看又怎么了?阿宝本来就是我们刘府长得很标致的……”管家开了个头就止住了,瞪向楚轻:“这又跟阿宝的死有何关系?”
“自然是有关的,因为人死之后只有冰冻过才会出现这样的芙蓉面。因为尸体经过冰冻,脸色经过润泽会变得很好看,所以才会有芙蓉面一说。”楚轻面无表情道。
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极为微妙:“你说是就是,也许只是因为阿宝长得好看呢……”他忍不住反驳。
楚轻嘴角嘲弄地弯了弯,道:“除了这个自然不能证明,不过她流血的七窍却恰恰证明了我的猜测。”
“七窍流血?”这次问的是秦捕头,他严肃着一张脸,若有所思。
“是,人死之后,血液不再流动,在体内慢慢凝聚成死血,可人死之后经过冰冻,再放出来化过之后,淤血却会融合冰水流出体外,流出的血水从七窍出来,自然就成了七窍流血。”楚轻的话落,众人猛地朝阿宝的尸体看过去,浑身更冷了,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秦捕头眉头皱得更紧,干脆直接上前,朝阿宝的尸体看过去,伸手摸了摸脸,入手一脸的水,站起身,更是若有所思,却没说话。
楚轻也没再开口,她拿捏不准这秦捕头会不会信。
半晌,秦捕头才转过身,却是朝身后也跟过来的老仵作道:“钱仵作,他说的,可有根据?”
老仵作左看右看,脸色不怎么好看,摇摇头:“老夫闻所未闻不能给秦捕头明确的答案,要想知道,还需要再回去察看典籍。”
“也就说如今证实不了?”秦捕头眉头皱得更紧。
“……是。”老仵作颌首,可他总觉得这后生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当时检查的时候他也觉得奇怪,可这什么芙蓉面,他根本就没听过,事关命案,怕是也不敢贸然开口。
管家在一旁一直挂着耳朵听,听到这,急忙道:“秦捕头,这小子肯定是胡乱说的想要推卸责任,连钱仵作这么有经验的仵作都没有听说过,他一个毛头小子又知道什么?当时这里只有他跟阿宝,府里的人白日里还见过阿宝出现过,说什么死了十二个时辰了,怎么可能?秦捕头你可一定要为阿宝伸冤啊!”
秦捕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并未理会管家的话,转头看向楚轻:“你可知她的死因?”
楚轻摇摇头:“不知。”这才是她觉得诧异的地方,即使她看出这阿宝死得时辰不短,却偏偏找不出她是怎么死的,就算是要详看,怕是要解剖才可以。
“来人,把人带回去,尸体也带回衙门放在停尸房,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秦捕头按在腰间的手猛地抬起一挥,直接率先走出了大堂。
随即,衙役开始搬尸体,钱仵作经过楚轻身边时,多看了他几眼,却还是摇摇头走了。
楚轻抿着唇,想开口唤住秦捕头,却也知道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怕是这场人命官司,自己黑锅是背定了。如今只希望这秦捕头是个好的,否则这一进大牢,再想出来怕是难了。
楚轻跟着衙役出了刘府,管家一直瞅着她出去,才露出一抹诡笑,咣当一声,把府门关闭了。
楚轻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眉峰隆起,怕是刘家的人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专门给她设计了这么一场好戏。师父死了,连她也不放过,到底师父是为何死的?他们为何这么迫切地想要斩草除根?
她若是想要继续查下去,如今能做的,怕是要先给自己洗脱嫌疑,否则,她怕是要步师父的后尘了。
楚轻被关进了龙门镇县衙的牢房,牢头把她推进一间破旧的牢房里,就不管她了。
“这位大哥,我何时才能见到大人?”楚轻在身后询问。
“想见大人?”牢头哼了声:“进了这里的,想再见大人就只能等开堂审讯的时候了。”
楚轻望着老头离开的身影,无奈靠墙坐在了稻草上,双手环膝,下颌抵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着:她相信自己推测的是没问题的,那具尸体死了已经有十二时辰以上,可她明明一个时辰前还见到了活得阿宝,所以,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这刘家,应该是有两个阿宝,且是双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
第014章 刑堂受审
死了一个,那么怕是还有一个,只要再找到另外一个阿宝,是不是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楚轻猛地抬头,站起身,拍着牢房的栏杆:“我要见大人,有事要说!我要见大人!”只是她拍了许久,都没人应她。
“别拍了,进了这里的,可都是杀人越货的,说是等开堂审讯,到时候等着判刑就可以了。”一道无所谓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楚轻猛地朝隔壁的牢房看过去,就对上了对方的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倚着身后的墙壁,正对着牢房的栏杆瞅着她。
“这里是死囚牢?”楚轻皱眉,案子还未定论,她看走眼了?秦捕头为何把她扔进了这里?
“可不就是死囚牢,嗳,你是犯什么事儿进来的?”男囚犯坐直了身体,朝楚轻八卦地看了去。
“杀人。”楚轻重新坐了回去,被靠着冰冷的墙壁,脑海里乱成一团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要给她一个机会,能让她出去解剖了阿宝的尸体,她一定能找到她的死因,只是,这个机会能不能有。楚轻脑海里闪过秦捕头的脸,只能赌一赌了,赌这个捕头到底信不信她说的话。
“杀人啊?那得,你估计是更不可能出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何时被判刑了。喏,”那男囚犯也不在意楚轻不理他,自顾朝楚轻牢房的另一边努了努嘴:“你看到没?你隔壁的,就今日!午时三刻!刚判得斩刑,孤家寡人一个,听说都没人给他收尸,所以啊,你听我的,要是还有家人,或者使些银钱,买通了牢头,好歹给你去收个尸。”
男囚犯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楚轻挂着耳朵听,想到自己如今可不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只是,她皱皱眉,想到了什么,黑漆漆的眼珠亮了亮,猛地转过头朝男囚犯看去。
男囚犯被她黑漆漆的眼珠看得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