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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伽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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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每天只做两件事:诵经加打理桃花林。
  佛诵经是在呼唤弥勒,为梵天安排下一届的主君;
  佛打理花林是为了我,他说自我走后,那些花就像是失伴的孤雁,看了让他心疼。
  我无时无刻不在动摇,也许就这样留在梵天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也挺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姮那剪水般的眸子就不期然地浮现在眼前。
  不,不,我必须回去魔界,我要陪在姮的身边。
  夜深的时候,抬头望月,想起了过去的那个中秋。姮是个害怕孤独的人,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他会不会刚好也抬头望着月亮排遣轻愁?
  绿袖走后,我再也不放心将姮托与别人照顾。亲自抟土造了些偶人,赋予他们灵力,让他们做到与我心意相通。我相信,即便我不在,姮也会得到最周到的照顾与保护。
  身在梵天,心系魔界。佛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宽厚地说:“修罗,不要勉强你自己。”
  “佛,是我不好。”对佛的愧疚,只想用这微不足道的陪伴加以弥补。
  “修罗,看你不开心,我心里也会不舒服。”
  “在梵天的日子,将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
  “当初没有祝福你和她,是我的遗憾。”
  “您总是处处为我着想。”
  “你办事向来稳当,我走之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还在,您舍不得走的。”佛最近总是明里暗里交代我些他离开后的事情,给我原本就不甚明媚的心情又镀上一层灰色。
  “修罗,回去吧,她在等你。”佛亲自送我到了梵天的入口处。梵天位于九重天的最高之处,高处不胜寒,只有飘忽的白云与之作伴。
  “走吧。”佛背对着我,划开一道结界。那道肉眼察觉不出来的屏障柔柔地把我弹开,我仰着身子往下坠落,佛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没有再多瞧我一眼。我有种预感,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凝视佛的背影了。心口有些堵,闷得我喘不过起来。
  回到魔界的时候,止宫静悄悄的。唤来侍人询问,侍人告诉我:姮走了,去冥海找鲛神了!
  到底,她心底还是在意他的。
  春天来了,微风和煦地吹。
  我没有体会到万物萌生、欣欣向荣的喜悦,这个春天带着秋的姿态,寂寥无声无息地爬上了离人的眼。
  在宫门外逢见了一脸醉态的猫儿和端着醒酒汤的小离。想视而不见地继续向前,却被眼疾手快地猫儿扯住了袖子。
  “陛下,您这一走好久,猫儿可想您啦!”猫儿的脸红扑扑的,他大概很了很多酒,身子摇摇晃晃得站不稳。
  “小离,他怎么了?”
  “他……”小离刚想回话,猫儿冷不防地呕吐起来,口里的秽物一股脑地蹭在了他身上,发出刺鼻的味道。
  “我也没怎么,就是心里高兴,这一高兴就喝高了。”看来他神志还算清楚,一吐完就回起我的话来,“陛下,姐姐去冥海了,猫儿心里真是痛快啊!啊哈哈哈……”
  “小离,带他回去。”
  小离领了命,拖着猫儿走,猫儿不情愿地反抗着,他的口中神神叨叨地重复着:“陛下,姮可能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偌大的观止城,只剩我一人!
  命侍人取了我的琴来,拨动琴弦,渐渐地,天空开始下雪,冬天又回来了。

  ☆、知与谁同?

  那两个人相互依偎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逃也似的离开。
  “把酒祝东风,目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脑子里忽然跳出这首诗来。很多年的春天,空弦在陪我看花的时候总会默默吟诵。他很喜欢这首诗,甚至还请专人谱成了曲子哼唱。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伤春感怀,现在,终于明白那只是一种思念求而不得的寄托。站在树下陪着他看花的人,不该是我!
  空弦啊空弦,你心里有话,为什么不愿明言?我纵然是个愚蠢木讷之人,也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强把你留在我身边。明明不爱了,为什么要违心地说些会让我误会的话?明明不爱了,为什么要故作姿态地展现你的柔情蜜意?明明不爱了,为什么要成就善善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命运?你只是想找个优雅地姿态高调地退出,是吗?你想要保全住越影的名声不让他的尊严蒙尘,是吗?
  那是我爱了三百多年的人啊!一个我认为皎皎如天上之月的一尘不染的人。以一种□□裸的罪恶的姿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该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是该感怀上苍终于让我认清了他的真面目还是该愤怒自己的不争,竟然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数百年而不自知?
  心的一角隐隐作痛,不期然地吐出一口鲜血,又一口,再一口。鲜血弥漫在海水中,被海水迅速地稀释。一颗红色的珠子在刚刚咳血的地方,呈现出了它应有的光泽。
  我捂着胸口,拾起了那颗珠子。
  我认得它,那是我二十岁生辰时,越影赠我的生辰礼!
  也许是心里对越影那些言不由衷的排斥,吐出那珠子之后,我感到身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拭了拭嘴角,清晨的阳光刚好穿透海水,我朝上望了望,露出了笑容。用力嗅了嗅,曼珠沙华的香气似有如无。
  在冥海里寻寻觅觅,猫儿和小离却找不到了。算了,不等了,凭着自己单薄的身子,我迈着碎步往海边走去。
  走了三日,不眠不休。双腿在漫漫无际的汪洋面前是如此的可笑,记忆中的海岸仍然求而不得。一边走一边呼唤猫儿的名字,回应我的是飞鸟的长鸣和呼呼而过的硕风。
  终于,在第七日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离冷山一样的面容。挎着一张脸,死水般的眼神在海域上逡巡。在见了我的那一刻,从容不迫地收了目光。我喊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他也不应,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海面上缓缓地飘着,与我拉开一段距离,又努力保持着距离不是太大。
  “慢着,你等等我。”我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喊着。
  他倏地停了脚步,回过头看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那捉摸不定的目光让我不明所以。
  “按着猫儿的口气,我也尊呼您一声阿姊。”他微微俯了俯身子,然后又把身子挺得笔直笔直的,“您,这是欲往何处去啊?”
  我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说:“当然是回魔界去了。”
  “去那里做什么?”他反问我,足尖踏水,惊起了一池的波澜。
  这一问把我给问住了。是啊,去那里做什么呢?
  “从心所欲,不为其他。”我答。
  “阿姊,纵横交错的道路给了每个人很多种选择的可能,为什么要认准了其中的一条道走到黑呢?”他的话里带着某种诱惑,我看了看眼前阡陌交错的小径,摇了摇头。
  “您想清楚,您要的自由,我可以给您,机会可就只有一次。”
  “不,我的善善还在那里。”我继续摇头。
  “若不为了善善呢?”
  “离大人今日真是一反常态地罗嗦。”我瞥了他一眼,他若有所思地住了口,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天意如此,我也算是尽过绵薄之力了。”
  他不再与我说话,驾云带着我往魔界的方向驶去。最后一次遥遥地与冥海相望,这个我生活了三百多年的海域,承载了我多年的喜怒哀乐,击碎了我对它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但是,我是不该很它的!甚至,我依然应该由衷地去热爱它,赞美它,毕竟,过往的一切并不会真的如云烟般散去。至少,那个人也曾真心地待过自己。
  离魔界越近,心中泛起隐隐的担忧。
  不知,修罗回来了没有?
  在观止城的上方低低地飞,承受着来自下方的妖灵们那些注目的眼神。那些欢愉的眼神是给小离的,剩下的那些不屑地神色则是留给我的。在那人山人海的人群中,我还是一眼看到了用折扇遮住半张脸的猫儿,他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目光,收起扇子,冲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黯然地转身离开。
  在那座叫做“止”的宫殿前停下,小离甩给我一句:“阿姊,我就送到这里了。”我点了点头。
  我朝前走了走,宫门自发地打开,在我迈进门槛之后复又自发地关上。见了眼前之景,我有些诧异。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皑皑的柔雪在这春回之时,卷土重来。那些离开之时在枝头萌发的绿意仿若被逼至了悬崖的边缘,丧失了一切斗志。铺天盖地的雪花无情地飘着,将春日的温暖冻结在了它无声的宁静中。
  叮叮咚咚的琴瑟之声在这纯白的天地中回响,那些不乏悲伤的余韵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我的耳膜。一只骨瘦如柴的腓腓在空阔的白芒中与我对望,我努力地对它笑了一下,弯下腰,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它。它不领情地停在了原处,长长的尾巴耷拉着。
  侍人闻声走了出来,为我披上厚实的狐裘。
  “修罗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是。”
  “几时回的?”我把狐裘紧了紧,这天还真是不一般的冷。
  “也就是您走后不久的事。”
  我点了点头,思忖着是否要将这几日的事告知他。
  “修罗现下人在何处?”
  “在后院弹琴。”
  后院中的严寒更盛前院,那些在去年冬天都没盛开的寒梅在苍苍白雪中开出红色的花来,幽香阵阵。修罗的手或轻或重地按在那三根弦上,白雪落在他的额上,肩上,鞋子上,红白交映,相得益彰。

  ☆、将死之人

  我命侍人取了箫来,应和着他的调子。
  吹着吹着,他停了手。愣愣地看向我,在那眼神中我看见了波澜壮阔的大海,里面的滴滴海水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想要流出来却又强忍着要保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滴答,滴答,那是什么声音?
  修罗虚弱地朝我微笑,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琴弦,手指被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弦割出了细细的口子。他却不以为意地继续抚着弦,血珠顺着琴弦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流进了雪地里,也流进了我的心里。
  万籁俱寂,只有血液低低流淌的声音。
  他冲我笑着,笑着,苍白的脸,遮不住眼底的暮色。不计其数地曼珠沙华像是受了什么招引似的,成群结队地从地下探出头来,煞有介事地爬满了整个宫殿。一层一层地,开了一茬又一茬,用火一般的热情覆盖住厚厚的积雪。修罗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曼珠沙华,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轻柔地道:“你就这么喜欢找我作伴?傻孩子!”说完,我只见那身子直挺挺地向后仰去,重重地摔落在了火色的花海中。我觉得眼前一黑,也就随着他倒了下去。
  我很清醒,清醒地感觉到侍人们手忙脚乱地将我抬到内殿,为我盖上柔软而温暖的被子。我不敢睁开眼,也不敢睡去,耳朵机敏地听着侍人们的一言一语,希望从他们的口中探知修罗的情况,可是侍人们不发一言,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
  修罗倒下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倒下去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忘记微笑。如同曼珠沙华一般,沾染着死一般的绝望与哀伤,偏偏又选择了那么喜庆的一种颜色。
  恍惚中依稀听见了什么人在哭,淅淅沥沥的的,如同春天绵绸的细雨,怎么也停不下来。不知为什么,心中断定那人是伤心的姮,她在怨我,在怪我:为什么身为人妻,却没有尽到妻子的本分?
  意识大概模糊了,因为我竟然看见自己站在姮的面前,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发一言但又随时静候着她的下文。
  “殿下身子不好,畏寒。不可以让他着凉,不可以让他饮酒,不可以让他思虑过多而过度劳累,更不可以仗着他喜欢你就去□□他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知道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一点一点地杀死他!为什么你不试着去了解他的好?为什么他对你的好你视而不见?为什么宁可看着他在雪地里流血也不加以制止?”姮说得极慢,一字一句的,叮嘱一般。
  “什么叫仗着他喜欢我?你明明知道他爱的是你!他对我的好,不过是对着我缅怀你罢了,我为什么要感激?难道我就活该为了这点不属于我的东西而对他感恩戴德吗?我做错了什么,我又怎么个正在杀死他了?”咄咄逼人地说着,姮的头越来越低,她依旧嘤嘤地哭泣。没来由地讨厌姮,看着她哭,我本该高兴,心里却只有悲哀在放大,在蔓延,最后形成燎原之势在心里疯长。
  “我下面说的话,你听也好,不听也罢,但我相信你是会听的。”她止了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把头别了过去,不想看姮的脸。
  “你听好,殿下现在极其危险。你必须亲自去上尧一趟,采七朵盛开的红莲带回来。然后把莲花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至于殿下的胸前,并对莲神祷告,希望莲花能带来红莲业火,驱散殿□□内的阴寒。我就言尽于此,成与不成,就要看你的心意了。”
  我觉得她的话里有危言耸听的味道,修罗是何许人也,会轻而易举地屈服于那点寒冷?我承认他是流了不少血,但是还不至于有岌岌可危的嫌疑吧?但是,他那时那倒下的样子——
  姮苦笑了一声,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推开了要上前服侍的侍人。
  天黑了,月光冰冷地洒在窗棂上,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修罗怎么样了?”急匆匆地穿好衣服,随便把头发挽了个髻。
  “沉沉地睡着,不见什么起色。”侍人的声音淡淡的,话里没有悲喜。
  “可有请过医官?”
  “陛下交代过的,若是有一天他长睡不醒,那就随了他去吧,故而未请。”侍人理所应当地说道。
  那不温不火的神情和语调激怒了我,没想到,这些侍人竟然无情至此!
  “带我去看他。”我无力地挥了挥手,开始盘算起姮的话。
  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声音。
  修罗最喜欢的就是这间“四随殿”,那次我不经意地问他原因,他就说了说了上面的话。这句话有些长,我竟然一字不落地给记下了。
  修罗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像雪花一样透明苍白。那种处于半透明的状态让我情不自禁地去想着下一刻他是不是会羽化而去了?我握了握他的手,冰凉一片。用暖手袋给他暖着,却见暖手袋被冻成了冰块。那躺着的人还在笑着,我扯了扯他的嘴角,却发现那笑是凝固在嘴边的,有着笑的形态,但没有笑的喜悦。
  “您不用再白费力气了,没用的。”侍人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不过是受了点凉,流了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冷冷地回他。
  “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凉了,救不回来了。”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心凉了?”
  侍人住了口,安分地守在我身后。
  “带我去上尧吧,要快!”我思忖了一番,命令道。
  侍人恭恭敬敬地称是。
  “你是修罗找来的侍人,可是为什么他的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名,我的话你却能听得进?”我奇怪地问。
  “活着的人总比将死之人重要些。”他不假思索地说。
  将死之人?那四个字如一把利刃,深深地插进了我的胸膛。

  ☆、莲神

  上尧的红莲还在睡着,没有要开的迹象。
  “莲是最圣洁的花,能开在魔界真是个奇迹。”侍人笑着说。
  我无心理会侍人,望着莲出神。要是莲花不愿意开,该怎么办?莲花是有神性的,以前听小离说,只有当共定白首之盟的鸳侣一起跪在莲花池畔祈祷,莲花才会开。可是魔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季是个耕耘播种的季节,因此人们是不会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所以春季的上尧莲池几乎是人迹罕至,根本不会有鸳侣的踪迹。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好吧,既然莲是有神性的花,那就姑妄一试吧!
  我对着莲池跪了下来,口中念叨:“圣洁的莲花,请你开放吧。”
  莲池里的水动了动,发出些微声响,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莲神,你听到了是不是?”我惊喜地问;半跪着要支起身子,但是冥冥之中又一股力量压着我的腿让我起不了身。池畔的风铃草肆意地招摇着身子,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宛如它们在交头接耳时的窃窃私语。侍人不为所动地站着,那么淡然,他的脸上有淡淡的光彩,从清澈的眸子中流泻出某些可以称之为欣慰的东西。
  高贵的莲神没有没有因为我的哀求而绽放它的美丽,池子里的莲花没有一点反应。到是池子里的游鱼时不时地跃出水面,吐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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