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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因为是大哥的提议,李寻欢不置可否。龙萧云亲自将李寻欢送入地窖后又提了酒去看他,然而这位看似关心兄弟义薄云天的大哥,却在酒中下了毒。
“什么?!”这个秘闻一出口,高亚男顿时震惊地看向楚留香,就连一只随侍旁边的谷雨、立夏两位侍女也愕然地抬起了头。
“真的是他亲手下的手?”见楚留香轻轻点了点头,高亚男惊愕地低声喃喃,“龙啸云不知道他这些年的江湖地位和身家是怎么来的吗?他就这样恩将仇报?”
“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在场所有人中,淡定地捧着青花瓷茶杯喝着茶的明月夜是唯一不觉得惊讶的,“世人常说‘升米恩斗米仇’,龙啸云的一切都是李寻欢给的,在他眼里李寻欢与他何止是生死大仇。前面那个赵正义死活要诬陷李寻欢是梅花盗的事也是他指使的吧,龙啸云非但要李寻欢死,而且要他死得身败名裂。”
高亚男霍然转头去看楚留香,却见白衣男人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位至情至性恩怨分明的华山派女侠顿时怒发冲冠地一掌拍上座椅扶手,“世上竟还有这样卑鄙无耻无情无义之人,而且还能活得如此逍遥自在,这江湖上的道义何在?”
高亚男一时愤慨连连,甚至思考着要不要去兴云庄揭开龙啸云的真面目。而刚刚给她讲述了这一切的楚留香此时却安静地看着明月夜,白衣少女微垂着眸,纤长的眼睫墨黑如鸦羽压下了她此刻眼中所有的情绪。直到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她才微微抬起眸,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神色。
楚留香轻轻摇头朝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干净修长的手指从桌上端过一盘精致的茶点放到她面前。
“你倒不用这么愤慨,那位龙庄主此刻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句话倒是对高亚男说的,正愤愤然如此小人江湖中居然还有人称赞的女剑客听到这话顿时疑惑地朝楚留香看过来,“怎么,李探花出手报仇了?”
“李兄根本没有怪过龙庄主,何来愁怨?”说起李寻欢的胸襟,连楚留香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只不顾,龙庄主昨夜对李兄下毒之事,正好被林夫人撞见了。”
明月夜正迷惑地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这碟雪白的千层糕,犹豫了几秒,白皙的手指刚刚触到瓷盘边沿,闻言手指立即微微顿了一下。如此戏剧化的发展,就连她都没有想到。
该说什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对于龙庄主来说,他恐怕是宁愿死也不希望这一幕被林夫人看到吧。”
明月夜默默点了一下头,伸手将自己看中的那块千层糕拿了起来,放到唇边小小啃了一口。龙啸云这个人别的品质被人鄙视到死,但是对林诗音的爱却是真的,被林诗音撞破他假仁假义的外表,他恐怕真的宁愿去死吧。
咦,那不是说李寻欢应该就没事了,她可以把阿飞召回来了?
要不是因为担心他的这位大哥,阿飞也不会昨夜跟着柳听风和金九龄去兴云庄,而且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静静地思考着其他的事情,明月夜不知不觉小口小口地将那块千层糕啃完了,然后手边被递过来一杯清茶。
条件反射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明月夜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略微讶然地微微抬眸,“高姑娘呢?”
“她来太原原本也是因为梅花盗一事,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才留下来。现在看到我在这里,她自然是去忙自己的事了。”楚留香极为自然地解释了一句,目光在满桌的茶点上转了一个圈。
明月夜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然后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人,突然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一手支颐笑意盈盈地问到,“我到太原之后,也听说过兴云庄的那位林姑娘的‘江湖第一美人’之名。你在兴云庄住了大半个月,想是应该跟她打过交道的。那位林姑娘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楚香帅把明月戳一下就是因为听到她那个意味不明地“梅花盗”他就知道她又要搞事情了,然而自家媳妇舍不得说,他也只能戳一下解解气了╮(╯_╰)╭
☆、竹篮打水
林仙儿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问题拿去问一百个人; 说不定会有九十九种不同的回答。
而此时此刻,面对明月夜饶有兴致地目光,楚留香摩挲着折扇的手指一顿,镇定地回头着看向她,“当然不能和明月你比。”
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我问的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淡定地回忆了一下自从他到了兴云庄中林仙儿的一系列勾引献身的行为; 楚留香随手拨开几片扇骨,从容道,“林姑娘倒是很活泼,颇有几分当初石夫人的风范。”
“……石观音?”
楚香帅含笑点头。
哦; 你既然看得这么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想了想古龙大大的原著,明月夜有一瞬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将阿飞放到楚留香身边学习学习。总感觉会受益匪浅的样子……
淡定地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来,明月夜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楚留香,好奇道,“也就是说那位林姑娘也对你很是喜欢了?”
为什么会联想起这个?楚留香摇头失笑,也干脆浅笑着坦然回视了回去,“何以见得?”
白衣美人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自从楚公子你走了一趟大沙漠,江湖上自此再无石观音之后。这天底下的美人儿,大概就没有不喜欢你的。”
“哦?那也包括了明月你吗?”
这句话看似一句普通的调笑; 说话的语气也与平日里无异。但明月夜的心跳却倏然间漏掉了一拍; 墨色的羽睫微微一颤抬眸看去。面前的男人唇边笑意清浅,清澈的眼眸深处却仿佛分外认真。认真到明月夜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不自觉地微微低下头; 白皙的手指有些无措地从桌上的茶杯上收回,安静地放回了膝上。
从荷塘上方吹来的清风拂过耳侧,几缕墨色的长发被风掠起,又缓缓落回肩背。明月夜墨色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心湖上荡开的涟漪未平。然而,还未等她那一瞬间震颤的情绪过去。磁性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描淡写地就将方才那句话带了过去,“说起来,明月你为什么突然来了太原?”
明月夜眨了一下眼睛,抬起头。面前的人正随手从桌上捡起一块桃花酥,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那块绯色浅浅状若桃花的糕点上。似乎刚刚那句话只是一句随口而言的调笑,无所谓她回不回应,须臾间便转移了话题。
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楚留香略有些疑惑地抬眸看来,明月夜才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来太原,是受邀来参加阎老板的寿宴的。”
“原来如此。”楚留香轻轻笑了笑,依旧是泰然自若地从容模样,侧眸微笑道,“我还以为明月你是来太原找我的。”
从落在桌面上的那几点桃花酥碎屑上收回目光,明月夜这一次却是半点不纠结地歪头朝他展颜一笑,“我是来找你的呀,只不过你是顺便的。”
楚留香顿时失笑,“明月,我认识你的时间应该比阎老板要长吧,为什么现在我反而成了顺便的?”
“因为原本就是该你去找我的,现在你反而让我找上门来了。难道你不该‘顺便’一下?”明月夜眉眼一弯,说得理直气壮。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楚留香也一副说不过她的样子放下那块桃花酥,朝她略一拱手,“楚留香在这里给你陪你道歉了,明大小姐可消气了?”
明月夜一副矜持的样子上下扫了他两眼,装了不到两秒就忍不住笑了。楚留香含笑看着面前少女绚烂如花的笑靥,清澈明净的眼眸中一片温暖柔色。
好一会儿,不知不觉觉得自己有点傻的明月夜轻咳了一声,努力地正色道,“不闹了,说正事。”
“嗯,说正事。”楚留香自然是含笑应允。
默默地撇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明月夜方才开口道,“四月初是阎老板的寿辰。因为不是整寿,珠光宝气阁也没有大办的意思,但是和他关系亲近的朋友,倒是都请过来了。再过几日峨眉派的独孤掌门以及他门下的三英四秀,江南花家的几位公子,也都会来。说不定陆小凤都会过来。”
“陆兄?”提起这个名字,楚留香不由得一笑,“若他也来了,这太原城就更热闹了。恰巧我前几日新认识的那位朋友,我想陆兄跟他也一定合得来。”
“因为你们都喜欢喝酒?”
“因为我们都喜欢喝酒。”
男人的交情,果然都是从酒里面喝出来的。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也从盘子中挑了一块桃花酥,“你怎么不说陆小凤一来恰好也赶上了梅花盗一事。”
“这就不必麻烦陆兄了。”楚留香看着面前的少女在那块状若桃花的糕点上咬了一小口,极为自然地拿过她手边的茶杯给她把茶水续满,“关于梅花盗,我已经有线索了。”
明月夜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认真想了想,轻声细语道,“好吧,既然你也快查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实际上,隐元会那边已经知道梅花盗是谁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静立在兴云庄议事厅中央的金九龄,微笑着说了同样的话。
“梅花盗的真实身份,隐元会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隐元会说话,从来不无的放矢。所以对于这件事,几位星主的手下还在查访确认出剩下的两成。不过也快了,大概这几天内就会有结果。”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在场的众位豪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被这个消息打蒙了的同时脸上都泛出微微苦色。他们声势浩大地聚集在兴云庄中声称要抓住梅花盗,瞎忙了两个多月什么成果也无,到头来还是让隐元会拔了这个头筹。如果梅花盗真的是让隐元会找出来了,还有他们这些江湖大侠们什么事?
面面相觑了半晌,最后还是由公孙摩云站出来拱了拱手,小心地试探道,“能将梅花盗那个恶贼找出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前不久,隐元会的爷爷们不是说不管这件事吗?”
隐元会这一出手,基本代表着在场这些冲着抓住梅花盗所带来的名和利来的所谓英雄豪杰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对于这一点金九龄自然是心知肚明,因此他面上也现出了无奈的表情解释道,“诸位星主原本确实是没多大兴趣的,但是这近一个月来梅花盗掀起的风浪越来越大。为了抓住他,还有好多大侠们跑去谋夺金丝甲,引得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门下的人都在塞北现了踪迹,甚至还有消息称五毒童子本人也出了苗疆。单只这一点,就已经引起杏林的神医们的注意了。而隐元会和杏林一向交好,所以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得不出手。”
虽然金九龄的话说的很隐晦,但大意却明显得很。无非是你们这群人聚在一起一两个月都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杏林的神医们不耐烦了,隐元会的祖宗们也不耐烦了。而且隐元会一出手,基本就锁定了梅花盗的真正人选,相比之下他们这些忙活了两个多月还一无所成的所谓英雄豪杰,更显得如同一群废物一般。
在场众人顿时就有人臊得面红耳赤,站在场中的公孙摩云也面色一变。然而他的脸皮厚,也就变了那么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依然舔着脸拱手道,“龙庄主昨夜之后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音信,我们现在也是群龙无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不知道金捕头的意思是?”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诸位现在最好什么都不用做。”金九龄环视了一圈,笑着道,“正好,再过几日就是珠光宝气阁阎大老板的寿辰了,我来之前他也跟我打过招呼。近几日他江湖上的朋友们都会来,大家都不希望这几日再出什么乱子。所以现在一动不如一静,诸位不妨先等等看。”
珠光宝气阁这个名头一出,在场中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在隐元会放出消息之前再博一把的那些人顿时都怏了下来。在关中,太原之西的无争山庄不出,珠光宝气阁的阎铁珊大老板就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他说要在座各位都安分点,还真没有多少人敢明着违抗他的话。
“阿弥陀佛。”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的心眉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偈,欣然道,“如此也好,老僧就静候佳音了。”
心眉大师一句话给这件事定了性,其他还想抗争的诸如赵正义田七之流,也只好愤愤然闭了嘴。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将主导权让给了金九龄的柳听风抱剑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一张张沮丧失落的脸,唇角一勾嗤笑了一声。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议事厅中的那扇屏风上。仿佛对屏风中的水墨山水很感兴趣一般,他上下打量了屏风许久。半晌,才缓缓移开。
水墨屏风之后,林仙儿微微颤抖地缩在了软榻上,半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纤长的眼睫下,那双美丽的眼睛中一片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提一个点,那个桃花糕点碎屑,以楚香帅的武功拿一块桃花酥怎么可能还会不小心捏碎一小块,当然是因为他其实心里紧张了啊,神马从容不迫都是装出来的╮(╯_╰)╭
☆、又见刺杀
当天夜里。
浅色的月光透过窗枢在房间中投下几点晦涩的光; 映亮了屏风后博山炉上方升腾起的一缕青烟。房间内外都很安静,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平稳而规律,似乎已经陷入酣甜的梦境中。
夜已经深了,就连兴云庄中的仆从都也已经睡下。乌云将天空中的明月遮蔽了大半,投下的月光昏暗至极。在客房外的走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轻手轻脚地推开客房的门; 那黑影跨过门槛直接走了进去。
木质的门框微微开阖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然而此时床上本该警觉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深陷在沉睡里,甚至一直到那个人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他都没有醒过来。
冷笑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身影; 黑衣人似乎非常满意此时的场景。他从衣架后的脸盆中舀起一瓢水泼在了燃着青烟的博山炉上,直把炉中的熏香扑灭,这才扔下水瓢转过身朝房间中央的大床走去。
冷笑一声,那黑影看着床上依然沉浸在梦境中的人冷飕飕地低声道,“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要喊冤就去向阎王喊吧。”一句话说完,他抬起右手就一掌朝床上的人打去。晦涩的月光下,那双被照亮的手丑恶又笨拙,死青的色泽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眼看着床上的人就要在这双狰狞又恐怖的手中立毙当场,一声懒洋洋的轻笑突然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几乎是听到这声笑声的同时; 那黑影脸色骤然大变; 条件反射地脚下一蹬就要急速向后退去。然而还没等他真正有所动作,一道雪亮的剑光自下而上卷起一道劲风。剑光闪过,黑衣人眼前溅起一丛鲜红的血液; 仿佛有人在面前放了一个慢镜头,他张大了嘴看着那只死青色的手脱离了他的手臂,被剑光带到空中抛出了一个弧线。沾着血液的断手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黑衣这才感觉到右手臂传来的一阵剧痛。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打破了兴云庄中的平静夜色,有不少人于睡梦中被惊醒。有性子急的已经当即从床上掀被起身,出门打探动静来源。
客房房间中,原本应该在床上沉睡的人已经翻身而起,看也不看一眼那只滚落在地上的断手,剑光如电直追那夺路而逃的黑衣人后心。
就在距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雪亮的剑光闪过,黑衣人已经触及到门框的手指一僵。他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透出的一小截剑尖,血液喷溅染红了面前的门框,他脸上的神色瞬间扭曲,惊恐至极地回过头,“救……救我……”
懒洋洋地把长剑一收,柳听风一身里衣雪白没有溅上半点血沫。听到那黑影的话,这位俊美的青年嗤笑一声,眉眼间的邪气仿佛更浓了,“你来杀我,还想指望我救你?”
“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
“不用了。”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地上还没有断气的人,柳听风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的,你安心地去吧,我看看能不能送她下去陪你。”
黑影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一抖,已经失去了声息。
随意地用脚尖挑了一下黑影垂落在地上的另外一只狰狞恐怖的手,柳听风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青魔手?这货好像不是伊哭啊。”
柳听风半夜遇刺这件事在兴云庄内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要来杀他的人已经被他反杀了,但是根据他提供的线索,以心眉大师和金九龄为首的几人在柳听风居住的客房香炉的熏香中发现了迷药。如果不是具柳听风说那迷药他正好认识被他辨认出来有了防备,那么今晚倒在这里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当夜借住在兴云庄中的江湖人顿时一片哗然。香炉的熏香中下了迷香,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