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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几个快活王万分熟悉的身影踩着夕阳的余晖和满地的鲜血走了进来。
“居然是你们……”快活王看着着这四个走进门的人。沈浪、熊猫儿、王少典、白飞飞,这里面有他欣赏的下属,也有他宠爱的女人。可是他知道他们这个时候来,绝不是想要站在他这一边的。
快活王的目光在这几个人身上一一划过,眸光转冷,缓缓开口,“我对你们都不薄,你们也绝不是外面那些为着点蝇头小利就会背叛的蠢材。给我一个你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门外不间断的喊杀声衬出大殿中的气氛安静到诡异,遥遥看着端坐在上手的人居高而下地看过来,目光中的俾睨之色没有减上半分,沈浪沉默了片刻,率先开口,“家父沈天君。”
不需要其他的话语,这五个字已经是最好的解释。快活王的目光倏然一厉,而沈浪身边的熊猫儿已经紧接着开口道,“我本就是跟着沈浪来帮他报仇的。”
“好……很好。”快活王搭在宝座上的手猛地握紧,声音中仿佛结了九尺之冰,说出的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扯出来的,“……沈天君生的好儿子。”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白飞飞身上。这个前段时间受尽了他的宠爱的女人朝他微微一笑,依然是温婉又优雅的样子,仿佛她并不是来杀他的一般。她低缓又温柔地看着他开口道,“我的母亲,名字叫做白静。不知王爷可还记得?”
原本以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感到惊讶的快活王听到这句话都微微怔了一下,“……你是白静的女儿?”
“是啊。”白飞飞看着面前这个她从小就被教育着一定要报仇,他的名字几乎被她刻入了骨血的男人。像每一个末代的帝王一样,一直到现在,他依旧不肯认输地仍然认为自己有翻盘的希望。而越是这样,白飞飞心底反而愈加快意。挣扎吧,不让你在绝望中挣扎过后再无望死去,怎么对得起她这些年身处地狱中所受的折磨。
白飞飞的笑容愈加温柔,“这些年,女儿好像还从未向你请过安呢,父亲。”
饶是此时大殿中的气氛紧张如斯,白飞飞这句话开口,都让其他人顿时有一种惊讶到荒谬的感觉。
回头看了那个弱质芊芊地站在大殿中的女人一眼,熊猫儿摸了摸脑袋微微咋舌。这位白姑娘报仇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哈?
默默地收回目光,熊猫儿在下心底下定决心绝对不要去招惹女人。被逼急了,她们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一边,快活王认真地注视了白飞飞很久,面上露出慨然之色,“你长大了。”
他的这句话说得仿佛一个许久未见自己女儿面的慈父一般,白飞飞却是半点不为所动摇,头也不抬地道,“拜父亲所赐。”
眼看着白飞飞的态度似乎丝毫不动摇,快活王心中略有失望。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悠闲地站在一边的王少典。
比起其他人的严阵以待,杀意和战意几乎要冲破云霄,这位一贯以纨绔公子形象示人的青年此时手中的折扇轻摇,一副出来旅游踏青的样子,悠哉得让人几乎以为门外那震天的喊杀声只是一支风格独特些的乐曲。
“你别看我。”见快活王的目光扫来,王少典懒洋洋朝他地一笑,“我就是来看个热闹的,当然,要是角度合适我也不介意补上一刀。嗯,这个就看心情了……”
他的这番话说得任性至极,但居然没有出乎在场任何一个人意料,因为他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么一个“看心情”的人。慎重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王少典,快活王缓缓开口道,“本王手下这么多人,有为名来的,有为利来的,也有本就是为了报仇来的。唯有王公子,本王至今琢磨不透……事情已到如今,王公子可否透露一二,你到底为何来此?”
快活王每说一个字,话音就愈发加重,到最后,他死死盯着王少典,双目中已然透出逼人的寒光。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王少典仿佛半点压力也无。面的他的逼问,这位神秘莫测的青年“嘿嘿”一笑,“我说过了,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眼看着的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快活王终于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他的视线最后在面前这几个青年才俊身上扫过,他原本以为这些人会是他的大业的栋梁,谁知道他们全都成了反过来刺向他的刀刃。
“好,你们很好……”快活王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右手在座椅上一拍,整个人终于怒气勃发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大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磁性优雅的声音伴随着门外不停歇的刀剑嘶鸣从门口传了进来。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动手吧。”
一袭绯衣的少年踩着赤色残阳,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走进来。抬眸对上快活王看过来的目光,王怜花扯开唇角,狞然一笑,眉宇间一时间邪气四溢。
“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为了呼应前面的气氛,还是跟你说一下。在下王怜花,家母云梦仙子。”
听到那四个字入耳,快活王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他就看到门口那个少年缓缓勾起唇,唇边的笑容仿佛都泛着血色。
“不要着急,家母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快活王的末路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
门外的喊杀声几乎从不停歇;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永远地倒下去。鲜红的血液,将快活林里的那一片竹林脚下的土壤都染成了赤色。
提着一把剑从快活林外一路杀进来,王怜花周身的杀意翻滚,连身处的空气中都仿佛漂浮着鲜血的腥味。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就像一把日日夜夜在烈火中淬炼的宝剑。一朝出鞘,不再压抑的杀意和战意冲天而起几乎要搅动九霄。一句话说完王怜花再也不愿意跟快活王继续废话下去; 手中长剑光芒一闪,身与剑合,直扑那个已经从宝座上站起身的男人。
而王怜花的出手,像是打破了某种虚假的平静一般; 沈浪、熊猫儿、白飞飞也同时出手。
快活王率先对上了王怜花迎面而来的一剑,紧接着,熊猫儿的拳,沈浪的掌,以及白飞飞宛若幽灵一般的身影以及将他团团围住。
快活王武功固然高强堪称一时之霸主,但是他此时此刻面对的这几位年轻人也俱为江湖上难得的俊杰,人中龙凤。面对他们的联手,即便是武功高深如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更何况,除了他们几人之外; 旁边还有一个提着把扇子优哉游哉地旁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
王少典王公子; 仿佛真的是来看热闹一般,他右手中折扇轻摇,半点都没有往腰间的刀鞘上放一下的意思。这位神秘莫测的青年看着他们的交手; 双目中流露着浓厚的兴致盎然之色,还特别识趣地走到一边给这些人腾出了位置。
大殿的中央,剑声吟啸,杀气纵横。交手不到半刻之后,快活王已经感觉到了压力。他不得不承认,他之前的确是小看这几个年轻人了。虽然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此前也从未配合过,但是这几个人都是武学天分极高之人。根本不用事前刻意练习,几人交手进退之间已经配合得天衣无缝。快活王像是被笼罩进了一张严实紧密的大网中,但凡出手,总有人先一步将他拦下。其他人的招式,又总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向他攻来。他就像一个伸不开手脚的人,一身武功无处发挥,憋屈至极。
战团的外围,一直勾着唇,懒洋洋地站在最外面围观的那个人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唇边的笑容依旧,眼底的眸光却慢慢地变得认真。那一点一点凝聚的寒芒,任谁来看,都绝不会再相信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风流纨绔。
大殿中央,王怜花剑光如水,带着一种与他整个人完全不相符的冰寒冷冽。而就在快活王忙于招架他愈□□缈莫测的剑招时,白飞飞如幽灵般突然在他身后出现,一爪袭向他的背心。
快活王双目中闪过一抹厉色,身体微侧,一掌拍向袭来的那抹倩影。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在身前横扫而过,再次挡住了沈浪和熊猫儿攻来的拳掌。只是与此同时,他胸前的空门打开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但是此时沈浪王怜花四人都已经被快活王挡开,来不及抢身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机会一闪而逝。这也正是快活王可怕的地方,他的武功不是没破绽,但是他总能让这个破绽出现在别人抓不到的时机。
被一掌拍飞的白飞飞咬牙看着快活王再次收掌,又要回到滴水不漏的状态,他们这一次以伤换来的进攻似乎再一次无功而返。就在这时,青空中,一抹仿佛天外青冥般惊艳绝伦的刀光一闪而过。
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映亮了每个人的视野,快活王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瞪着不远处那个突然出现,提着一把圆月一般的弯刀的青年。就在刚刚那一刹那,这个人如一道疾电一般闪现而过一刀劈出,又身法诡异地滑过了他反手而去的攻击,回到了战团外围。
而他抓准时间劈在他胸前的那一刀,成功地在快活王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王兄……”沈浪看着几步之外的人,略微错愕。毕竟,虽然王少典说了他会补刀,但是谁都没想过他真的会出手。
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刀锋,将那悬在刀尖的一滴摇摇欲坠的鲜血抹去,那清冽如一汪碧水的刀锋将青年的指尖映出几分苍白。王少典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没多少诚意地开口道,“抱歉啊,你刚刚摆的姿势太好了,一时手痒没忍住。”
“你……”快活王死死瞪向他,勃发的怒气几乎要将空气点燃。他右手五指一张,正待要携狂怒之势出手之时,身体骤然僵了一下。
几乎是刹那间就发现了某种不妥,快活王的目光倏然下移,落在王少典手中那把刀上。
还在鞘中时,这把弯刀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外表古朴了一些,看起来似乎跟其他弯刀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见了血的原因,这把弯刀只在青年手中随意地握着,就已经迸发着一股惊人的杀意。那清冽如碧水的刀锋在染血之后,透出一股妖异的魔性,让人看上一眼就要心神为之所夺。
快活王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这把刀……”
“哈哈哈……”一片诡异的安静中,原本倒在地上的王怜花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手中的长剑杵在地上,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满不在乎地伸手抹去了唇角滑下的一缕血痕。
紧盯着几步之外的人,王怜花眼底是不容错认的快意。仿佛十几年的恨意一朝纾解了一般,他看着快活王笑得痛快非常,“看来不用等母亲过来,你已经死定了。”
快活王虽然被劈了一刀,但是这个伤口并不算特别致命,反观他们其他几人,王怜花和白飞飞都已受伤,虽然他们都还能再战,但胜负还未可知。但此时王怜花看快活王的目光却好像在看一个死人。快活王脸色铁青,他没有看王怜花,反而将目光落在了王少典身上,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这个发展有些出乎其他几个人意料,原本正准备出手继续攻上去的沈浪几人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齐齐看向了笑得仿佛大仇已经得报的王怜花。
在众人的注视中,王怜花转过头,对上了王少典挑眉看来的视线。他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吐出唇间的血沫,然后缓缓勾起了唇,“如果我没有猜错,王兄手里那把刀,应该就是西方魔教的镇教至宝,圆月弯刀吧。”
最后那几个字一出,在场的众人猛地瞳孔紧缩,目光齐齐落在了王少典手中那边泛着妖异光芒的弯刀上。
圆月弯刀,西方魔教镇教至宝,取吸收了月光精华的千年寒山冥铁所铸,吹毛断发。刀锋上淬有西方魔教秘制巫毒,中毒者,无药可解。
圆月弯刀一般掌握在魔教教主手中,此前它只在中原武林现身过三次。然而它每一次出现,伴随而来的都是一场地震般的动荡。圆月弯刀的赫赫威名,完全是由一位位武林高手的鲜血铸就的。而且在杏林药王明言无药可解的几种剧毒中,圆月弯刀刀锋上淬的巫毒就排入了前三之列。
王怜花突然指认王少典手中的刀就是那把几乎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兵,即便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也不由得有些惊讶和迟疑。
看着王怜花似乎笃定非常的目光,握着那把传说中的魔刀的青年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薄薄的唇角缓缓勾了一下,“怎么猜到的?”
见他果然没有否认,众人呼吸微微一滞,快活王的脸色更是彻底黑了下来。
王怜花紧盯着面前带了几分兴味朝他看过来的人,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我在石观音的魔窟里见过他,那时候石观音似乎对他礼遇非常,甚至为了他提前了回去的日期。这说明他的身份肯定不低,他,或者他背后,有一个让石观音深深忌惮的人。”
“他不是中原人,西域边塞能够让石观音忌惮的势力没有几个。看到他腰间的那把弯刀,你没有想起什么吗?”
“王少典,不是‘典’,而是‘点’。他的名字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把‘王’字少的那一点加上……是‘玉’。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风流纨绔,他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罗刹的亲子,玉天宝。”
明月夜曾经说过的几句话在脑海中浮现而出,深吸了一口气,王怜花看着对面青年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睛,轻声开口道,“西方魔教这段时间可不怎么太平,少教主倒是好兴致,还来趟了这趟浑水。”
“所以我问你,怎么知道的?”身份被一口叫破,这位性格难辨的少教主却似乎并没有多大不快的样子。他的眼眸中依旧闪着饶有兴致的光,上下打量着站在几步之外的王怜花。
此时此刻,所有人似乎都已经把快活王遗忘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清楚,这个曾经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男人,生命已经注定走向尽头。圆月弯刀上的毒,无人可解。
王怜花看着面前的青年,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大殿的大门突然被一掌劈飞。剧烈的炸响让所有人都回头看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位神仙妃子一般美丽动人的宫装美妇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只不过,这位宫装美人此时面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用“难看”二字能够形容的了。
“娘?”王怜花有些错愕地看着云梦仙子冷着脸走到近前,周身的气场既压抑又狂躁,杀意翻滚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王怜花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带着一身风雨欲来的气势走到近前的云梦仙子看都没有看不远处脸色愈发难看的快活王一眼。她手臂一挥,迅速而果决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即刻回去,找其他那几个小子。”
王怜花听到这句话,心底猛的颤了一下,不想的预感越发强烈,“娘,出什么事了……”
云梦仙子扫了他一眼,冷着脸咬牙开口,“明月出事了。”
她此言一出,在场有几个人勃然变色。沈浪,王怜花,以及……一直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西方魔教少教主,玉天宝。
☆、西方魔教
一灯如豆。
木桌上那盏简陋的油灯散发着暖色的光; 这点灯火虽然并不如何明亮,但也足以将这间空旷的房间映照清楚。
这是一间位于地下的密室,四面墙壁都是结实紧密的岩石,没有窗户,也没有一丝光透进来。但除此之外,这间位于地底的密室被布置得倒是像一间普通的女子闺房。衣柜、妆台、云母屏风、以及屏风后那张垂着流苏锦帐的拔步床。
一袭白衣的少女坐在妆台前; 柔软的裙摆顺着膝盖滑下,垂落在她脚下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妆台前的铜镜映照出的那张清雅美丽的容颜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墨色的长发如流瀑般顺着她的肩背垂下,一只柔软白皙的手小心地分起一缕墨发; 另一只手拿着一枚玉梳顺着发丝缓缓梳着。穿着一身杏色衣裙的谷雨沉默地站在明月夜身后,低着头正为她梳发。自明月夜在这里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沉默而低顺的样子,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影子,不言不语。
机铦转动的声音响起,暗室的石门沉重而缓慢地升起,黑色衣衫的男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出现在门口。走到房间中央的木桌前将食盒放下,柳听风转过身,一语不发地准备离开。
安静而空旷的房间中连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能听到男人来了又走的脚步声。就在柳听风再次走到门口; 修长的手指触及上门口的机关时,一个清雅淡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将他的脚步钉在了门口。
“已经是第七天了。”
背对着他们突然开口的少女让谷雨握着她长发的手指颤了一下; 几缕墨色的发丝从她的指缝间滑落下来。的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