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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爷死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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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玨也一同望向国师那处,目中凶光一闪而逝,“五日后,中秋祭祀上必定彻底解决此事。”
  这时,三管事叩门道:“老爷,小娘子来了。”
  宇文玨抬头,目光与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对个正著。
  他不敢过于放肆失礼,但眼睛似有自己的意识,贪婪地扫过她一遍又一遍,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穿透。那日他几乎无法放她回来,直到叶九以手刀狠狠劈开他的手,他才在颜府管事上马车接人之前松开了如玉。
  如玉乍见宇文玨,怔愣了下随后调开目光,不意发现一旁的国师,惊喜道:“国师?”  
  国师颔首微笑。
  颜凛轻咳了一声,“小兔崽子,你爷爷在这,先看谁呢你?”
  “爷爷。”如玉朝他俏皮一笑,“爷爷,玉儿正要找您呢,三日后国学堂办的诗画会您也有帖子的对吧,带上玉儿吧,玉儿也想参加,想去给您长长脸。”虽然时间是紧了些,不过不打紧,明日她便能请来几名书画大家,应是赶得上的。
  颜凛差点没呛到,“你想给爷爷长脸?你提笔的时候都还没有爬树多呢!”
  如玉垮下脸。“爷爷。。。。。。”
  颜凛最受不得她这模样,心一软道:“好好好,但是三日后的这场不行,年底还有另外一场,爷爷再带你去。”
  那可就赶不及了。如玉正思索著该如何说服颜凛,就听宇文玨忽然插了句话--
  “三日后的也可。”
  他都忘了有秋季诗画会的事了,那倒也是公众的盛事,陆无双似乎也会出席,不失为发作的好场合。
  颜凛若有所思地瞧著宇文玨,然而宇文玨目光灼灼地专注看著如玉,其他一切都被拉远了,耳朵也彷佛浸了水,与外界隔离了。
  如玉,如玉。。。。。。
  七七四十九年。
  整整七七四十九年。
  再见已隔世经年,她还依稀是当年纯真美好的模样。
  前世便是今日,正雍二十年八月十日,他与她第一次相偕上街游玩。
  “宇文侍郎!你瞧那个!”如玉比著对街转角的花灯摊子明灿灿地笑。
  她兴冲冲地拉著他的衣角想过去看花灯,不料前方传来号角紧急示警之声,一队皇室铁骑匆匆自对街疾行而来。
  如玉与宇文珏险险避开,她正惊魂未定地喘著气,眼角馀光却瞥见一名卖地薯的婶儿焦急地呼唤著孩子。
  “阿福--不要--”
  大街口正中央,一个上前捡球的孩子正惊吓地看著朝自已飞掠而来的铁骑。
  “危险!”
  如玉动作快过思考,等到她回过意识,人已经抱著孩子滚到对面街口了。
  她们惊险避过马蹄,却冲劲过大,如玉整个人撞上对街街角,左臂与左腿骨剧痛,襦群很快地湿红一片。孩子毫发无伤地被她护在怀里,被一串惊变吓得嚎啕大哭。
  那婶儿急忙过来抱住孩子。“阿福!”
  如玉腿疼得脸色青白一片,她强撑著笑道:“婶儿,万幸孩子无事,我--”不打紧的您别担心,但她话才说到一半便被那婶儿慌张打断。
  “不关我们阿福的事!”婶儿嚷叫道:“是你自己要救他的,我们没有没有诊金,也没有药钱!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不--”
  “休想以此为由讨要银子!你那伤与我们无关!”婶儿抱著孩子,大嚷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跑了,箭步如飞,很快便没了影子。
  “。。。。。。”
  如玉觉得腿疼,胸口更疼。她仰头道:“宇文玨,我很难受。”
  宇文玨也跟著难受,世态炎凉,他早习以为常,可如玉不同,她在一众叔伯兄长的呵护下长大,单纯不谙世事,坚信善有善报,她性子里的纯良还没有被无情的世道打磨掉。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回颜府。而后转头吩咐叶九,每天去采买三、四颗带著泥土的新鲜地薯,趁夜深人静放到颜府正门外头。
  如此过了半个月,如玉的伤好多了,又给宇文玨递了帖子,让他过来找她玩。
  “宇文侍郎!”如玉左臂仍旧缠著伤布,脚也被老大夫用木板夹住,拄著支拐子走路,但仍不掩高兴地拉著宇文玨叽叽喳喳:“宇文侍郎,你知道么,我这几日收到了好多地薯呢。肯定是那个小孩儿给我偷偷送来的,每个都小小只,还脏,每天数量都不多,但是可好吃啦,比槐树蜜还要甜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里头是蒸好了去皮的地薯,“你快尝尝。”
  宇文玨吃了一口,极为普通的口感,就是个寻常地薯。
  “可好吃了,对吧?”如玉眉开眼笑道:“那小孩儿老可爱了。”
  她只字不提自己的伤,眼底流光四溢,蕴藏了一道星河似的,万千繁星闪烁,夺人心神。
  宇文玨望著那笑,那眼,沉寂了二十来年的胸口疯狂鼓动。
  他对自己立誓,要守护好这个明亮纯真的笑容,让她一世无忧。
  然而,彼时那个太过年轻的他,却没有足够宽容的胸襟与智慧,去成就这一段感情。
  当他在深渊之中被她、被颜家背叛的时候,他第一次识得痛彻心扉的滋味,那愤恨的怒火蒙蔽了他的心,他做了一连串追会莫及、无可挽回的事,从此馀生都在痛彻心扉中度过。
  如玉,如玉。
  听著晚画的指责,他想告诉她,没有的,他没有要她长跪宗祠三天不食不睡、没有要她禁足茹素、没有要她做那些粗使杂役的活,纳妾的那些事他交由继母去打点,她受到的那些。。。。。。他很多都不知道。
  只是,他放不下怨恨,于是放任了陆无双跟他继母--
  也是不可原谅的吧。
  宇文玨忽然低下头去,以手抚额。
  颜凛关切道:“宇文侍郎,你可还好?”
  宇文玨闷声道:“无事。忽然有点头疼。”他悄悄地将眼泪拭去,努力平息无可抑制的情绪。
  务必镇定,不可操之过急。。。。。。太子之事他就是太急切地想摆平他们之间的阻碍与变数,才会失了算,没先探听好她的动向,竟把她给卷进危险之中。
  另一边,如玉默默地望著宇文玨。提前了近一年揭露的太子弊案之事,两度失常的宇文玨,她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
  她既然重回到十五岁,那他该不会也。。。。。。
  如玉正想得专注,冷不防被颜凛的声音吓了一跳。
  “既然如此,那三日后爷爷便带你去诗画会吧。说好了哟,到时爷爷不参加,就靠著你给爷爷长脸了!”

第14章

  如玉还来不及高兴,便听颜凛又道:“玉儿,来同宇文侍郎道谢,此次多亏他救了你。”
  颜凛一脸坚持,如玉心知推诿不过,正迟疑著,宇文玨见她不甚情愿,抢白道:“是下官疏失,正殿碰见颜姑娘时未与颜姑娘通气,害她身陷险境,算起来是下官连累了颜姑娘才是。”
  颜凛笑道:“哪儿的话。”他满意地看著宇文玨,越看越觉顺眼。家世清白,能力有,心机手段也有,为人不骄不躁,虽然起点低了些,但将来不可限量;于小女儿家而言,相貌俊秀,仪表堂堂,未曾闹出风流传言,也能照顾著如玉面子,就是品性如何还需观望一二。
  如玉见他那样,赶紧道:“爷爷,玉儿想同国师说说话。”她怕颜凛下一句唤她过去宇文玨那儿坐。
  颜凛道:“别打扰国师清静,来爷爷这儿坐会儿。”
  国师看著如玉投来的救急眼神,适时解围道:“老衲此行正是为小施主而来。”
  他这一说,颜凛便也只得放行。
  如玉随在国师身后出了书房,看见候立一旁的叶九,忽然停下来问了一句:“胖崽可还好么?”
  “胖崽?”叶九满脸疑惑,“小的不识。”
  胖崽是前世叶九与晚画的儿子。如玉见他摸不著头绪的模样,含糊道:“啊,我一时记岔了,没事儿。”
  国师在一旁静静地看著,从进颜府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开口。
  他们来到颜府一个静僻的小苑,如玉禀退了所有下人,包括晚画。
  “小施主。”国师朝如玉微微一笑。  
  “国师。”如玉确认四下无人后,紧张地问道:“国师,您可曾听闻过、听闻过。。。。。。”她支吾了一会儿,终于赶起勇气道:“重活一世之人?并非是死而复生的邪崇妖鬼之术,而是那种。。。。。。亡故后又重新活了一世之事?”
  如玉忐忑地看著国师。重生之事太过诡谲莫测,她不敢与任何人诉说,日日怀著不安入睡。
  国师摇了摇头:“老衲未曾听闻过。”
  “那,如果有这样的事,您。。。。。。您会相信吗?”
  “信。”
  国师抬头望向星空,今夜明月高悬,万里无云,月辉穿透梧桐枝芽斜斜撒落在他身上,染上一层清圣的辉泽。
  “一个月前,宇文施主找上老衲,那时老衲曾再度替他命盘推衍。”他顿了顿,“然而得出的结果却未知难解,因此我并未给他答覆。”
  “老衲翻遍藏经阁的典籍,历时一个月终于将它解了出来。”
  如玉心如擂鼓。
  “隔世之魂,此世之身。三世一生,因果循环。”他将目光转回如玉身上,“此世是果也是因。”
  如玉急道:“怎会有三世?除却上一世与这一世,第三世从何而来?”
  “未解。”
  “国师,连您也不知道么。。。。。。”如玉内心惊涛骇浪一片,她感觉抓住了什么,却又徒劳地什么都抓不住。 
  国师轻叹道,“身在局中,谁又真能看得清局势?若老衲真能悟透天机,何来太子一事。当时推算出的变数成双,想来便是他与你了。”
  如玉追问,“那,宇文玨唔,宇文侍郎他知道此事么?”
  “老衲尚未说予他。”
  “国师!”如玉请求道:“能否请您隐去如玉的部份?”
  “好。”
  “国师拜托您--”如玉睁大眼,“咦?”
  国师又是一叹。“大抵,人的心都是偏的罢。毕竟你是老衲从小看到大的。”
  得到国师明确的答覆,她心头一松,复而又一紧。
  宇文玨。。。。。。竟真同她一般,都是历经了上一世之人?!
  所以,他不是对她一无所知的无辜青年,而是与她一起历经了上一世,被颜家背叛、娶了陆无双又纳她为妾,让她遭受许多苦难甚至死亡的狠厉权相!
  如玉紧紧地握住拳头。
  三日后。
  国学堂诗画会。
  如玉被晚画搀下了马车,晚画气跳跳地道:“小娘子,那些车夫未免欺人太甚,一听老太爷没来,就把咱们的马车给赶到最后头了,等其他内阁家眷下马车就算了,竟然还让我们等京兆尹的夫人?等等等的都等上大半个时辰了!”
  如玉安抚道:“这不是不等了么,我们自己走过去,一样的。”
  “就是这样才气人哪!他们居然逼得小娘子要步行过去!”
  苏珩随行在她们后头,也是蹙起了眉头。他不解如玉为何坚持要在风尖浪口上参与此次的诗画会,尤其今日内阁收到八百里加急,颜凛仍在皇宫议事,颜琛那厮不中用的还病了,独独如玉一人前来,少不得被作文章。这马车之事兴许只是个开头。
  几人走著,一辆马车在她们旁边缓速停下。
  “啊呀,这不是如玉么?”马车上,陆无双掀起帘子,探头道:“快上来吧,我捎你一程,妇人小产最伤身子了,你现在可见不得风哪,快上车来。”
  坐她身旁的陆夫人赶紧拧了女儿一把,低语道:“这就二人座的马车,让如玉坐哪儿呢?”
  “又没真要给她坐。”
  马车外,如玉权当没听见,同晚画与苏珩挨往墙沿处快步走进了国学堂。
  国学堂正门外头此时已是热闹非凡,与会的宾客们竞相到来,十多名国学堂的夫子在门边带客。
  如玉将颜凛的请帖递给离她最近的一名老夫子。
  老夫子热情地接过帖子看了一眼,便带著她们朝主院旁边的候客亭去。
  “夫子等等。”晚画唤住老夫子。
  老夫子回过头来,“何事?”
  “这不是主院的方向哪,我家小娘子代表颜阁老过来,在主院那应当有席位的,不用进候客亭等待排位罢?”一张帖子仅能带五人,候客亭是给多馀的客人暂时候著的,等主院入席得差不多了,才会安排候客亭的客人补齐空席。
  “那是预留给颜阁老的席位,颜姑娘还是需要候位的,白阁老家的几名姑娘也都在候位。”
  “这怎么能一样呢!白阁老家的--”几名小娘子都是旁出的庶女,她家小娘子是老太爷嫡孙女!
  “晚画。”如玉制止道:“不要紧的,随夫子去候位便是了。”毕竟家世身分摆在那,横竖他们也不敢不给她席位,晚一些入席而已,也省得多听闲言碎语。
  “小娘子!”晚画被如玉那不争气的模样给气得都没脾气了。
  三人来到候客亭,一时成了注目焦点,众人很快让出一区空位给她们,那些庶出的贵女们离她们一个比一个远,尤其是白阁老家的几位,那嫌弃模样彷佛她们身上带著秽气似的。
  “这儿坐吧。”苏珩挑了个离众人最远的小桌,朝晚画笑道:“想来颜姑娘从来未进过候客亭,也是图个新鲜,平时早早入席了还得同一票公卿女眷寒暄,忒累人了,来这儿清幽放松下也好。”
  此言一出,旁边几名从来只能在候客亭等空席的庶女俱都青了脸。
  晚画钦佩地看著苏珩。她发现了,苏小郎君说话从不带脏字,语气从来温和,一张口却能捅得人吐血。
  如玉在苏珩对面坐了下来。一坐定,便听见旁边几句窃窃私语。
  “瞧瞧,那位就是颜家那个失了贞洁的小娘子。”
  “可惜了颜家就这么个女儿。”  
  “这事若换了我,要我这么丢家里颜面,早都羞耻得自尽了,哪有脸儿来参加诗画会。”
  “这反而好哪,国学堂不将她赶出去便不错了,哪会给这种没羞没臊的人席位,我们便多一个人可入席了。”
  晚画气得浑身发抖。
  “简直欺人太甚!她们凭著那不实流言便将小娘子定罪,觉得小娘子已经被颜家遗弃了么?搁在以前,哪个人敢这般对小娘子?尤其白家那些可恶的,平时见了小娘子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巴结,谄媚得跟什么似的,现在那是什么表情,好像看见了啥不乾净的东西,太过分了!”
  她气得都要喘不上气了。“啊啊啊太可恨了--”
  “晚画,过来坐下。”
  如玉忽然道:“寒山曾问拾得,‘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厌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回他,‘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小娘子?”晚画气鼓鼓道:“你就放著她们说你?就我一个人在替你急!”
  如玉道:“我不是拾得也不是寒山,等不了几年。。。。。。”她朝远处主院的方向投去一眼,“再过几刻,你且看她们。”
  此次诗画会的六名主事者与点评官,俱都是朝野声望极高的国学大家,有许青山、古今月、陈迟等人,这些老前辈与大师多以正直公平著称,落笔无贵贱,就画论画,不以人废言,不以人论画,公正性还是有的。
  只要画题仍旧与上一世相同,只要点评官相同,只要他们同上一世一样欣赏的画点不变,她有十成十的把握夺下第一。
  爷爷也保证过,流言之事今日能一劳永逸解决。。。。。。虽她不知爷爷他们的计画,但如玉对著颜凛有著盲目的信任。
  这时,大门那处传来一阵喧腾声,官家出乎所有人意料外地临时到访。
  与此同时,国学堂正院外的大梆鼓敲响了三声,浑厚震颤的鼓声响彻国学堂。
  诗画会的序钟敲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周末事情多,大概周六也会晚更。之后会提早晚上七八点更新:)
为表歉意赠送么么哒一个~(虽然没有人想要OvO)

第15章

  不久,方才给如玉三人带路的老夫子回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今日能前来,国学堂万分荣幸。只今日诗画会席位全满,还请各位见谅。”
  此言一出,候客亭哗然。
  “全满?”一名小娘子出声问道:“按往前惯例少说都有数十空席,今日前来车马数量与先前相去不远,怎会全满?”
  “今日有贵客到访。”老夫子说完,目光在候客亭中一一扫过众人,最终落定在如玉身上,“颜姑娘,请随张某入席,颜阁老正等著您。”
  如玉在众人或羡或妒的目光下随著老夫子走出候客亭,穿过水榭回廊,来到诗画会的主院。
  今日的诗画会不同往常,视野最佳的正院檐廊下原先是六位点评官的位置,可此刻那正中只摆了一方大席,席上的人一身正黄锦袍,金色绣纹九龙舞天,正是大雍帝。
  前世大雍帝并未参与诗画会!
  颜凛、谢震远与几名大臣坐在他左右下首处,再下去才是点评官们的席位。
  颜凛那儿,如玉自然是不能去的,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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