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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事情的真相残酷到让他难以接受。照顾?照顾到几个孩子差点被逼死,照顾到妻子早早离世。
二也是想好好看看妻儿这些年过的如何。
这几年他入赘焦家,娶了焦家小姐。自打他恢复记忆后就一直在犹豫回去后怎样跟阮青青说这些。阮青青同他结发夫妻,同甘共苦过,他自打想起来就一直挂念着她;焦氏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些年又悉心照料他,他也无法割舍她。
这般折磨之下,即便在床上养伤,方长庚也日渐消瘦,心中郁结。临行前焦氏哭肿了双眼,却跟他说,毕竟他先娶阮氏,愿意屈身做小。
方长庚心中对焦氏的付出感念的很,更是怜爱。这些年焦氏可谓对他掏心掏肺,父母去世后,焦府的外务即便都交到了他手上,府里也改口不再称他姑爷,而是喊他老爷。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结果来了方家村才知道,妻子早已去世,几个孩子如今过得似乎也很好。
“菡娘,芝娘,淮哥儿,你们可,可愿意跟我去焦府?”方长庚有些迟疑,但心里一家团聚的心思还是占了上头,犹豫着问了出来,“这些年我亏欠你们良多,想好好补偿补偿你们……”
方芝娘方明淮怔了怔,面上也是浮现出了犹豫之色,颇为迟疑的看向他们的大姐方菡娘。
方芝娘方明淮并不是没主见的,只是这种大事上,自然要先尊重他们大姐的意见。
方菡娘微微沉吟了一下,她没有表态,反而去问方芝娘方明淮:“芝娘,淮哥儿,你们别想其它的,就告诉大姐,想跟爹走吗?”
方长庚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孩子。
方芝娘并没有多想,她眼眶还有些微红,神色却坚定的很:“我跟着大姐,大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小姑娘这般说着,眼眶里又蕴了泪。她想跟爹爹在一块,可她更想跟大姐在一块。
方明淮见二姐这般说,连忙举起稚嫩的小手也表明自己态度:“我,我也跟大姐……”
“淮哥儿,”方菡娘温和的打断他,“大姐并不是要丢下你们,大姐也会跟你们在一块儿。大姐就是想知道,你们想不想跟爹爹走,要是想,咱们姐弟仨就一起走。要是不想,咱们姐弟仨就继续待在这方家村,过咱们的小日子。”
方明淮那清澈如水晶的双眸便滴答滴答掉下了眼泪,他小手抹了一把脸,泪水复又满了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哽咽道:“淮哥儿,淮哥儿羡慕六叔家的河哥儿,他从小就有爹,六叔好疼他,还会让他坐在肩膀上骑大马……彭老爹也好疼兰兰姐,虽然每次都挑兰兰姐的毛病,可彭老爹每次载我们去县里,都会给兰兰姐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回来……淮哥儿,淮哥儿也想……”
彭妈是个感性的,在一旁听着方明淮这话就不住的抹开了眼泪。
彭老爹有些郝然的看了一眼女儿,见女儿双眼也是通红,心中又酸又软。
方长庚不住的抹着泪,一把抱住方明淮,他并不是个爱哭的,今日却觉得这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心中酸涩难忍,哽咽着大声道:“淮哥儿,爹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方菡娘见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诚然现在离开方家村去焦府,可以料到定会有种种麻烦,但为了弟弟妹妹,她愿意担下这个麻烦。
方菡娘向来行事果决,当即就拍板定下了跟着方长庚回焦府。
方长庚心情又是欣慰又有几分无法宣之于口的苦涩。
他想到了阮氏。
如果阮氏还活着……
方家二房几个孩子要跟着方长庚去云城的焦府一事,很快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方家村。一些邻居过来送了赠礼,方菡娘向来是个不亏人的,包了厚厚的回礼又给人回了过去。
人情往来里,方田氏那一大家子过来闹了。
这一家子可谓是倾巢出动,除了卧床不起的方艾娘,几乎都来了。
就连方明洪,也一脸不情不愿的被他娘小田氏给拉了过来。
小田氏睨着方长庚:“我说二弟,这事可不是这么办的,爹娘可不是我们长庄一人的,你这快十年没尽孝道了,好不容易发达了回来,不想着怎么让二老享享清福,光想着接你那一家子走呢?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不认爹娘了?”
这话说的就重了。
方长庚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他红了脸,拙嘴道:“大嫂,我,我没那个意思。”
方田氏向来对方长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也不会顾忌什么给对方留面子,当即当着不少来送礼凑热闹的村民,在二房那院子里就撒起了泼:“你这白眼狼,还说没那个意思。啊?在城里当上老爷了,我这当娘的还不能跟你回去了是吧?我生你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这发达了就忘了爹娘,你简直没有良心啊!”
方长庚被闹的头都大了,一旁看好戏的秦婆子知道不能袖手旁观了,给另外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别看着身材不起眼,劲倒是大的很,一人一边一起使着力气,就把想在地上打滚的方田氏给架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方田氏别提多难受了。
秦婆子还故意说道:“哎呀,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
方田氏简直想骂娘了。
方菡娘在一旁抱臂看着,冷冷道:“奶奶,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已经分家了?三年前我们二房可是在里正的见证下单独分了出来。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这话说得方田氏没了对策,恨恨的咬牙看着方菡娘。
她就知道,这个小贱人总是喜欢占着个理说事,堵的别人心头梗的慌!
秦婆子见这方家大姑娘伶牙俐齿的,一句话就堵的方田氏没了撒泼的脾气,微微一笑,跟另外那婆子松开了手,站在一旁继续看热闹。
老方头不满道:“分家了咋着,分家了就不用赡养老人了吗?这话说出去,哪个祖宗立法都不能饶了他!”
小田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二弟,我们都替你赡养这么多年老人了,没见你出一分力,眼下你回来了,合该是你的责任了。”方长庄在一旁没吭声,但他眼神清清楚楚的透露出他跟他媳妇一个想法。
方长庚愧疚的分辩:“爹,我没想不赡养……”
“我二房哪里不赡养老人了?”方菡娘提高了声音,脆生生的止住了她爹往下要冒出去的话,她伸出如葱般的手指,一根一根比着,“说远的,就说之前奶奶中毒去医馆看病那次,我二房出钱了吧?还有小姑姑被你们抵押给独眼老赖当媳妇还三叔的赌债,我二房还添了一百文的份子钱呢?”
方长庚还不知小妹嫁人是这般的内幕,听了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家人,方长应在二哥惊疑的眼神中毫不在乎的笑了笑,还为自己辩解一番:“二哥你甭这么看我,你是不知道,当时小妹名声都坏了,能嫁给独眼老赖那是她的造化。”
要不是孩子在场,方长庚都想给这个弟弟一拳头!
方菡娘继续道:“……再说最近,三叔说要成亲,我二房又给出了十两银子吧?最后三嫂也没见着,银子也没了个说法,我们二房没说别的吧?”
方菡娘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简直是戳到了方长应的肺管子。他怒目一瞪就想过去揍方菡娘,方长庚哪里能让人当着他面欺负自己闺女?当即就把方长应撂了个跟头。
“方长应!”方长庚气得喊方长应的名字。
现在这关头,方家还想从方长庚身上再榨点呢,哪能让方长应坏了事,方田氏赶紧把小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满的对方长庚道:“你弟弟被人骗了婚,心里难受,你那坏心眼的闺女故意说这个戳你弟弟心呢,就你还护着她!”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翻旧账
方长庚每每遇到他这个胡搅蛮缠的娘气势都要弱个几分,他道:“那,那也不能动手啊……”
方菡娘拦住方长庚:“算了爹,你别跟他们计较那个。三叔想打杀了我们姐弟三个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次他赌输了,就去我们院子拿芝娘淮哥儿出气,可怜俩孩子才几岁,当时就被吓得高烧了。”
方芝娘方明淮很配合的做害怕状,往方长庚身边躲了躲。
方长庚那弱下去的气势又噌噌的被闺女点着了火,他一拳头就朝着方长应的面门过去了,又把方长应给撂倒了。
这下方长应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爬不起来了。
方田氏尖叫着就想去扑打方长庚,结果还没等扑到方长庚身上,就被焦家来的那两个婆子给技巧性的架住了,一边一个还在假意的劝她:“哎呦老夫人,你年纪大了,老这么动怒,可是会折寿的。”
方田氏听了差点气得晕过去。
方菡娘的眼睛落在方明洪身上,方明洪朝她做了个厮打的动作,方长庚见着了,皱起了眉头。
“爹我还没跟你说呢,”方菡娘声音像秋天里刚落下来的青枣,又脆又甜,“三年前吧,洪哥儿先是拿着快那么大的石头,”她比划了下,“朝着芝娘的头扔过去,要不是有人挡着被砸了个头破血流,恐怕到时候被砸到的就是芝娘了。”
方长庚心疼的看向二女儿,这个二女儿自打他回来,就一直乖巧的很,依在他身边,说话也轻声细气,温柔的很,像极了亡妻。没想到大房的洪哥儿竟然会拿石头砸她的头……
方菡娘还没告完状,她要借此机会一举把方家人在方长庚心里的形象给踩到泥里去,让他们再也不能借着亲情的名义来拿捏方长庚。
“后面洪哥儿可厉害了,直接给我们养的鸡下了毒,得亏我不是个贪的,把那鸡给扔了,不然……”她省去了方明洪自作自受中了毒那一环,只说出了方明洪下毒一事。
方长庚看向方家人的眼神,已经满满都是失望了。
方菡娘却满意的很。
方菡娘今儿穿了件嫣红色的比甲,映得她脸上气色极好,气势也足的很。她抚了抚掌,最后总结道:“在场不少乡亲们大概也是知道这些年我奶奶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可即便这样,我们二房该出的银子,那可是一文钱都没少出。所以说了,大伯母你告诉我,我们二房还要怎样赡养已经分了房的长辈?当初分家分给我们二房的那么少,我们也没说别的,不就是因为爷爷奶奶跟着你们住吗?咋地,现在你们便宜也占了,又想让爷爷奶奶跟着我们二房住了?谁家分家也没这种道理啊。”
这么一番话,不仅仅是驳的方家正院那些人贪得无厌的心思,更是在告诉方长庚,他不必因为这些年没能赡养老人而愧疚,进而答应方田氏他们过分的要求。
他们不欠方家的!
方长庚听了长女这番话,看周围乡亲们的反应就知道女儿说的都是事实,他对方田氏他们越发失望,也对三个儿女越发愧疚心疼。
他不在的这些年,这些孩子竟是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秦婆子在一旁看了全程,眼中精光一闪,这个方家大姑娘,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啊。
方田氏见又被方菡娘搅了好事,目光淬了毒般瞪向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方菡娘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方菡娘不在乎。
她笑吟吟的赶人:“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三叔,我们今儿忙的很,恕不招待了。您们还是赶紧家去吧,外面天热,别再晒着了!”
连一杯茶都懒得请他们喝的模样。
周围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的村民们纷纷起哄:
“哎,人家父子团聚,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你们来添什么乱啊?”
“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初你们把人家赶出家门的时候,就该料到,想蹭人家的福气,那是不可能啦。”
毕竟方家那些人在村子里名声都快臭不可闻了,而他们手上还拿着方菡娘厚厚的回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站在方菡娘这边。
村里人嘛,当他们厌恶一个人的时候,说话那是难听的很了。
小田氏听着那些粗言鄙语,指甲都快折断在手心里了。
她心里恨恨道,等我儿江哥儿考上了秀才,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方家人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方长庚情绪低了不少,他从小就羡慕大哥三弟小妹,能得了爹娘那么多的疼爱,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咬牙拼命多给家里挣钱,希望能换来爹娘的另眼相看。
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都从来没有得过家里人半句好话。
眼下听了女儿说的那些,他心里越发清楚,那些人,从未当他是家人……
县里的方六叔,得了方长庚归来的消息,差点激动的从炕上掉下来。又听着人说方菡娘姐弟三个要跟着方长庚去云城过日子,方六叔方六婶都有些懵。
虽然菡芝花皂的经营已经走上了正规,业务慢慢在向整个大荣辐射扩展,但菡芝花皂的主事人,毕竟还是方菡娘。
方六叔思索再三,还是马上套了马车,拉着方六婶跟方明河回了方家村。
方菡娘姐弟三个见着方六叔方六婶亲昵的很,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打着招呼。
方长庚激动的看着方六叔,一撩衣袍就给方六叔方六婶直接行了个跪地大礼。
方六叔方六婶吓着了,方菡娘姐弟三人也吓着了。
“哎,长庚哥,你这是干啥呢。”方六叔回过神,连忙去扶方长庚,方长庚坚持不起:“我听菡娘他们说了,长庆,弟妹,这些年三个孩子真是多亏了你们照看,不然……”
他语带哽咽,不能成句。
方六叔也是感伤的很,他也不是善谈的性子,叹了口气,还是把方长庚从地上强着拉了起来:“长庚哥,咱们兄弟别说那些外道话。菡娘他们都是好孩子……”
方六婶摸着发间的金簪道:“对啊,长庚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多亏了菡娘,我们才搬去了县里,现在日子过的也是越来越好了。你看这簪子,就是菡娘买给我的。”
方六婶爱得跟什么似的,拔下簪子只给方长庚看了一眼,又重新插回了鬓间。
方长庚百感交集。
几人去了屋里,又是一番久别后的叙旧,说着说着方长庚就又想起了亡妻阮青青,悲从心来。方菡娘给方明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他们爹拉一边去。
方明淮乖巧的领会到了精神。
“菡娘,六婶不是说不让你去跟你爹团聚,”方六婶有些犹豫,“只是那生意,你一走……”
方菡娘笑道:“没事,不是还有六叔六婶帮我看着么?现在各环节都有能干的掌柜把着,出不了什么大差错。云城离这里也不算远,到时候我隔上段时间回来看看就行。”
方六叔方六婶见方菡娘心里已有了安排,自然也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话题很快就又扯到了茹娘生得小宝宝身上。
一提起文哥儿,方六婶眼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滔滔不绝的同方菡娘说起了文哥儿的趣事,也冲淡了几分离别的愁绪。
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方菡娘才知道这些年自己买了多少东西。不说别的,单是他们姐弟三人的衣服,就装了满满三个大箱笼,这还是只收拾出了一部分料子还簇新的,或者没穿过的。那些略旧的,以及小了些的衣服,方菡娘托方六婶捐去了县里的善堂。
秦婆子看着那一箱笼行李直咂舌,她挑了个方菡娘不忙的时候,过去套方菡娘的话,想知道方菡娘的家底。
方菡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秦嬷嬷你看,我虽然之前承蒙县令夫人厚爱,做了点小生意,但也架不住我这般大手大脚的花钱啊。你单看这些衣服,就该知道,我手里根本攒不下几个银子。”
秦婆子暗暗估算了一番这些衣服的价值,脸都有些青了,心里想着,原来这个方大姑娘,本性是个败家的,这得多少银子啊。即便是她家小姐未出阁时,都没有这般奢侈过!
不过方菡娘这般,秦婆子明里暗里都有些松了口气。
这虽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可是于管家一事上,欠缺了不少,花钱没有节制。
这也算是个好拿捏的弱点了。
尤其是最后见着方菡娘收拾银子时,只抱了个小小的黑匣子出来,一看就知道这放不了多少银子,果然是个攒不下钱的。
秦婆子更放心了。
因着各自都有朋友,方菡娘特特留了几天,让方芝娘方明淮跟朋友们道别。
钱家大丫拎着一大块猪肉过来送别方菡娘,对于方菡娘的走,她又是依依不舍,又是莫名的有些兴奋:“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是咱们村的村花了。”
方菡娘诚意满满的送了钱家大丫一根玉簪子,祝她村花之路顺畅。
王逸飞特特从县里书院请了假过来送方芝娘,两人不知道出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