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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菡娘看清了来人。
姬谨行,正一脸漠然的坐在她对面,捂着她的嘴。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他的手掌却冰凉。
方菡娘高高抬起的心落到了实处。
她微微蹙了蹙眉,掩饰着自己的心慌,示意姬谨行拿开手。
姬谨行顿了顿,手掌下少女的唇如花瓣般细腻柔软,轻轻的触着他的掌心。
有点痒,有点麻。
姬谨行垂下眼眸,缓缓收回了手。
“你,你在这干嘛?”方菡娘小声的问。
她这才明白青禾把茉莉喊去做什么。
于是方菡娘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姬谨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中意的人了?”
方菡娘脸像沸腾的水,差点要咕噜咕噜冒泡了。
“不用你管。”方菡娘半晌才平静了心情,低声道。
姬谨行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漠,冷冷的看着方菡娘。
方菡娘又觉得有些委屈,她忍了忍,始终没心中那句带着几分埋怨几分娇羞的话说出口——
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做什么。
即便是感情,方菡娘也克制的很。
她知道二人不可能,干干脆脆的,半分会让对方误解的暧昧都不想表示出来。
姬谨行眸色沉沉的看着身前低着头的小姑娘。
她今天特特打扮过了,想来是为了心怡的某人吧。姬谨行冷漠的想着。
是刚才那人?
姬谨行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他在马车里听得分明,方才那人分明是想轻薄方菡娘。
听声音,应该就是之前在席上跟方菡娘搭讪的那人。
天知道,方才他差点按捺不住拔剑把那人砍了。
方菡娘见姬谨行沉默不语,她也习惯了,她小声道:“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吧。一会儿外面人多起来,我就有口都说不清了。”
一个大家闺秀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想想就劲爆的很。
方菡娘可不想成为风口浪尖的话题人。
听着方菡娘一点都不委婉的逐客令,姬谨行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他盯着方菡娘殷红的小嘴,突然按捺不住,俯身过去,吻上了方菡娘的唇。
方菡娘整个人木在了那儿。
任由姬谨行微冷的双唇吻住她的唇。酥麻的感觉从双唇间蔓延开,电的方菡娘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她全身有些酥软,倒在姬谨行怀中。
半天,姬谨行才分开,淡淡的看着怀中的方菡娘。
神情没什么变化。
若仔细看,这个向来冷漠的年轻人,耳朵尖都变得通红了。
方菡娘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姬谨行怀里挣脱出,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姬谨行。
饶是她在冷静自持,知道她俩不可能,但心上的缝隙里还是满满的开出了一簇簇小花。
“你……”方菡娘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问自己穿越以后脸皮厚的可以当防御工具,但不知为什么,对上姬谨行,她总是容易脸皮发烫,甚至有时候静静的坐在房中,想起姬谨行的时候,她也会这般。
她在镜中见过脸颊发烫时的自己,双颊殷红,眼神柔软又羞涩。
姬谨行淡淡道:“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方菡娘是懂的。
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那么特别,同旁人都不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懂?
但他俩,有可能吗?
方菡娘一想到两人的未来,原本冒泡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去。
她看着姬谨行,认真道:“你会娶我么?”
你会娶我么?
姬谨行顿了顿,平静道:“我知道你聪慧的很,想来也该猜到了我的身份。”
这句话一出,方菡娘的心,吧嗒一下,像是摔碎在了地上。
是的,她是很聪明。
聪明到,姬谨行一这么说,她就明白了姬谨行的意思。
两人门不当户不对,他如何娶她?
姬谨行见他的小姑娘神色虽然不变,眼里的光却黯淡了下去,心中莫名一痛,然而他从小到大痛过太多次了,他最擅长的,便是忍痛。
他神色漠然,平静道:“虽然不能许你正妻位份,但我也不会娶正妻了。只是名分上的差异,你何必在意?”
以姬谨行的性格来说,解释这一通,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
他不是很擅长把自己心意说给他人听的。
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意,从来没有说过给别人听。
连向来疼宠他的父皇,也曾多次感慨,这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他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认认真真的跟方菡娘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菡娘脸色苍白,却毅然摇了摇头。
以妾名嫁他,她今后若何同他正大光明的站在一起?
她想要的,是同他并肩看风景,而不是站在他身后,当他的附属品。
方菡娘不怪他。
她知道,以姬谨行的地位来说,这般许诺也是极难能可贵了。
方菡娘心里难受的紧,面上却一派平静,她认真的同姬谨行道:“谢谢您的厚爱。只是我这人自私又贪心,我觉得爱情并不是人生全部,但如果我有爱情,那我就要最纯粹的,不然,我宁可不要。”
宁、可、不、要。
四个字像一把利刃刺入姬谨行的心,即便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色也蓦的变得苍白起来。
骄傲如他,方才向方菡娘坦露心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今听到这不啻于拒绝的回答,他便知道,大概她就跟他到此为止了。
他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情来。
骄傲如他,更不会去哀求。
姬谨行眸色阴沉沉的,神色却冷漠又平静。
终是方菡娘有些忍不住开了口,她知道自己这番回答很是伤人,但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两人既然不可能,那就干脆从开始就掐断好了。
她低声的扯开了话题:“……庄子里还有十几缸葡萄酒,你有时间让人去搬走。”
姬谨行漠然的想,这是想跟他画清界限了吧。
一阵风吹过,似有什么掀开了车帘。
方菡娘微微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姬谨行已然不在马车里。
方菡娘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明明是她狠心拒绝了姬谨行,但她为什么还是觉得这般难受?
方菡娘扑倒在车中的迎枕里。
一下子却不慎将受伤的左手腕给压伤了。
她想起方才姬谨行抱住她,却是小心的避开了她受伤的左手腕。
方菡娘痛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泪水涌出眼眶,泪流满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茉莉回来了,嘴里嘟囔着青禾找她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害她家大小姐等了这么久。
结果一进了马车,看到方菡娘无声的哭成了泪人,又是心痛又是震惊:“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方菡娘眼里不断的流着泪,声音又低又哑:“没什么,方才不小心压到左手腕了。”
茉莉赶忙去看,果然方菡娘的左手腕微微又有了几分肿。
茉莉自责的厉害,她如果没走开,大概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连忙从暗格里拿出之前李彤花送的膏药,帮方菡娘涂抹在了手腕上。
茉莉心里忐忑的很,她从来没见过大小姐掉过眼泪,即便是伤势最重的时候,她都能跟她们这些紧张的丫鬟开着一些缓和气氛的玩笑……这次却哭成这样……
茉莉心疼道:“大小姐,想来很疼吧?……”
是啊,好疼。
方菡娘心里这般说,面上却缓缓摇了摇头,绽出一丝笑:“无妨,一会儿就好了。”
回了府里,茉莉还是放心不下,干脆使唤了个小丫鬟拿了她的腰牌去外面请大夫。
方明淮恰好睡过午觉醒来,过来找方菡娘询问郑春阳的事,见他家大姐眼睛都有些肿了,吓了一跳:“大姐,这是怎么了?被欺负了么?”
方菡娘心里苦笑,这次大概是她欺负别人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方才不小心压到了伤口。”说着还举起了自己微肿的左手腕。
方菡娘向来觉得自己的演技是奥斯卡级别的,这次也把方明淮成功的给瞒了过去。
一会儿大夫过来看过了,说是不打紧,只是要多休养几天,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方明淮这才问起方菡娘郑春阳的事。
方菡娘把宴席上发生的事情同方明淮说了一遍。
方明淮若有所思:“看来他应该是醒悟了。”
方明淮顿了顿,换上一副打趣的笑:“大姐即便带上面纱,也貌美如花的很,这次海棠集会,有没有碰见我未来的姐夫?”
他小时候意识到姐姐会嫁人时,还哭闹了一场。
后来大了,知道姐姐是一定会嫁人的,方明淮的心理也转变了,希望姐姐们能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谁知方菡娘却认真的问方明淮:“要是我一辈子不嫁人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带我一个
方明淮愣了下,随即也认真答道:“没什么啊,以后淮哥儿会努力挣钱,养大姐的。”
方菡娘笑了,口中却打趣道:“你大姐我可是个小富婆,哪里用你养,到时候花你的银子,我弟媳可要不乐意了。”
方明淮见方菡娘竟然拿“弟媳”来打趣他,当即小脸臊红了一片,却依旧一副老成模样认真道:“那我就娶个乐意我养大姐的媳妇好了。”
方菡娘感动不已。
到了黄昏的时候,方艾娘才从海棠集会姗姗归来。
她回来这么晚并不是被什么人耽误了,正好相反,整整一下午都没有公子主动找她搭话,她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崩溃,直到海棠集会结束,也没有等到来向她主动搭讪的。
她倒是去主动找过别人说话,但对方要不就是鼻孔看人,要不就是礼貌疏离的很,明显对她没有兴趣。
她这次是带着田春花去的,回来的路上找茬骂了田春花一路。
田春花虽然是方艾娘的丫鬟,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就跟方艾娘在车里对喷了起来。
两人飙起了乡间俚语市井粗言来互相对骂,声音之尖锐,听得赶车的车夫都一愣一愣的。
一回了府里,方艾娘就气冲冲的去找了焦氏。
田春花也是到了府里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方艾娘的丫鬟,才收敛了几分,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方艾娘身后。
方艾娘未经通传就直直的闯进了焦氏的卧室。
焦氏正在揽镜试戴新买的簪子,外面打帘的丫鬟荨麻见方艾娘怒着一张脸,大迈步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愣了愣神的功夫,方艾娘已经是直接往里冲了。
她拦都拦不住气势汹汹的方艾娘,只得着急的跟在方艾娘身后也进了卧室。
焦氏被方艾娘吓了一跳。
方艾娘一见到焦氏,双眼立即红了,噗通一下子跪到了焦氏身前:“二婶,你帮我说个人家吧。”
这话一出,焦氏都惊呆了。
她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小姑娘,竟然这般自己求着要说人家嫁人的?
焦氏沉了沉心思,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荨麻,先没有理会跪着的方艾娘,道:“荨麻,今儿是你在外头当差?艾娘小姐过来的事情,你怎么不通报?”
荨麻一听夫人的语气就知道坏事了,连忙也跪了下去,却不敢说方艾娘半分,怎么说方艾娘也算半个主子,丫鬟攀扯主子,那可是宅院里的大忌。
荨麻是个聪明的,她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连连叩头:“是奴婢疏忽了,请夫人责罚。”
焦氏心里对荨麻不由得高看了一分,她面上却依旧淡淡道:“有客来通传是规矩,你坏了规矩,我也不好不罚你,就罚你半个月月银吧,你可服气?”
荨麻哪里会说不服气,连连磕头:“奴婢服气,奴婢服气的。”
焦氏满意的挥手让荨麻退下了。
方艾娘尴尬的还跪在那里。
她哪里听不出焦氏明着是罚荨麻,暗里却是再说她没有规矩。
方艾娘暗暗骂焦氏是个毛病多的,但眼下她有求于焦氏,不得不强行挤出一张笑脸,道:“二婶,是我太心急了……”
焦氏仿佛才看到方艾娘还跪着,一脸惊讶道:“艾娘怎么还跪着呢,地下凉,快起来。”
说着示意旁边的高婆子把方艾娘扶起来。
方艾娘心里直骂焦氏虚伪,面上却不得不还是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谢过二婶关心……”
焦氏让秦婆子给搬了个绣墩过来。
方艾娘方一坐定,就忍不住又向焦氏提出了请求:“二婶,你认识的人多,我本来想着不麻烦你了,可真的是没别的法子了……我今年都快十六了,再不说亲就要成老姑娘了。我娘最近忙于大哥的亲事,根本无暇管我,我知二婶素来心善,咱们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子,还请二婶帮我留意下人家……”
方艾娘这番请求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谁家小姑娘会自己提出这事的!
焦氏定了定心神,本来对方艾娘的观感已经到了谷底,但想了想方艾娘那秀才哥哥,还是面上带笑道:“艾娘说的对,好歹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本来二婶应该帮你的,不过二婶近日里有孕在身很少出门了,恐怕帮不上几分。”
焦氏这委婉的拒绝并没有让方艾娘死心,她连连道:“那只能劳烦二婶多费心了。”
方艾娘都说到这份上了,焦氏还能说什么?
晚上用过饭,方长庚惦记着闺女海棠集会上有没有中意的人家,同焦氏说道:“我去菡娘那边看看。”
焦氏连忙道:“听说菡娘那边院子下午请了大夫过去,我遣了个婆子过去问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这心里头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我同你一道过去看看。”
焦嫣容听了也吵着喊着要去。
方长庚感动道:“夫人对菡娘她们着实上心。”
焦氏抿嘴笑了笑:“虽然几个孩子喊我焦姨,但我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她们后娘,自然要上心了。”
方长庚更觉得焦氏大度心善了。
一行人去了方菡娘院子。
问过了方菡娘情形后,方长庚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嘱咐后头要好好养伤。
方菡娘点了点头。
方长庚见女儿模样不像是在海棠集会上有了意中人的样子,犹豫了几分还是没问出口。
他乐观的想着,闺女反正还小。
焦氏趁方长庚去检查方明淮功课,焦嫣容去找方芝娘玩的功夫,将方菡娘拉到了一旁,小声的说了一下方艾娘下午说的那些话。
“我也不太了解艾娘的品行,”焦氏保守的问道,“你说,我给她说人家这事妥不妥当?”
其实说了解,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但焦氏觉得还是要再慎重一下更好点。
方菡娘想了想,直白道:“焦姨,这趟浑水你还是别趟了。方艾娘的品性有点问题,到时候你从中做了媒,人家吃了亏少不得还要怪你。就算是方艾娘,也不见得会感激你帮她介绍个好人家,别到时候她再有什么不快都怪到了你头上。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方菡娘这么一说,焦氏哪里还不明白,连连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其实我这几日冷眼瞧着那孩子似乎也是……”她顿了顿,毕竟是长辈,不太好对侄女下定语,含糊了一下,又道,“本来还想给她说个我手帕交的儿子,这么一想,倒是幸好先来问了问你。”
方菡娘笑笑没有说话。
焦氏自打这天后,方艾娘再催促她替她说人家的事,她便搪塞“还在看人家”。
只是有日早饭,焦氏在房里同方长庚用早饭,她身子虽然重,却还没重到不能出门的地步,她正跟方长庚商量着,饭后出门去手帕交巩府那边给巩府新出生的小少爷洗三,怎么说姐妹两个也有好一段日子没见过了。
“……听说巩府的小少爷生下来足足有七斤,小手小脚的蹬起来特别有力气。”焦氏一想那样子就忍不住眉目带笑,“恰好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宁儿了,正好趁着洗三过去看看她,也沾沾她的福气,希望咱的孩子也健健康康的。”
方长庚连连点头,关切道:“要不今儿你用菡娘那辆马车吧,她那辆稳的很。”
焦氏也是这么想的,前几日就同方菡娘说过了,她点了点头,笑道:“菡娘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
夫妻俩正笑吟吟的说着话,外头荨麻低眉顺眼的过来禀告:“艾娘小姐过来了。”
焦氏心底一哂,方艾娘在她二叔前倒是守规矩的很,面上仍是带着和煦的笑:“快请进来。”
方艾娘规规矩矩的进来,规规矩矩的给方长庚跟焦氏行了礼。
方长庚虽然也多少知道这个侄女曾经对方菡娘她们多有为难,但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