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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97】想要知道
洛家人很久都没有这样逛过超级卖场了。
也是一时兴致，也是想要看看碧蓝的实力。
热热闹闹地转悠了一整天，下午三四点钟，大家都回了家里。
只是，洛天子发现海丝的情绪明显不对了。
她直接回了房间，脱了衣服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也不睡觉，只是睁着大眼睛侧躺着，背对着另外的半张床。
洛天子看出她的不对劲，干脆也脱了外套，讨好道：“海丝，我陪你躺会儿吧，你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海丝不语。
他自己爬上去，循着这几天的习惯，直接揽过小丫头的身子，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霸道地拥入怀里抱着。
这么一抱，条件发射一般，洛天子眯了眯眼，就想睡了。
海丝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心想着，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她要回家，她要爸爸妈妈，她不能就这样下去了！
*
凌予的书房里。
凌予夫妇、乔欧夫妇都悠然地坐着，茶几上放着几杯热饮，奢美的灯光笼罩着一室奢美的人儿，那一幕，当时欧式的贵族壁画里的景。
湛左湛右就站在茶几前面，恭恭敬敬地讲述了今天在商场里，陪着洛天子他们的时候，发生的一切故事。
兄弟俩讲的都很细，有一方说的不够的，另一方当即就会补充。
所以，坐着的都是聪明人，听了一遍之后，当时的画面基本赫然眼前、鲜活起来。
乔欧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闻言，湛左湛右下去了。
洛天星没说话，不过嘴角漾起的若有似无的笑意，说明了她心情相当不错。
乔欧抬手在洛天星肩上轻轻一搭，两人相视一笑。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乔欧是根本不可能在海丝面前提起顾夜歌的，甚至，他为了不想惹小公主不高兴，一般情况下，跟家里的谁，都不会提顾夜歌。
而海丝却能在顾夜歌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一则，证实了海丝有胆识；二则，证实了海丝应该是在哪里听过顾夜歌爱慕乔欧的。
那么，乔欧没跟海丝说过，海丝又是住在洛家的，洛家白天就这么几个女人，是谁提过，答案昭然若揭！
凌予倒是笑了。
却不是因为顾夜歌自取其辱的事情，而是因为海丝用自己的小金库给他儿子买戒指的事情。
再想想那小丫头给儿子戒指上刻的字，凌予心情很不错，看来，假以时日，这个小丫头还是可以喂得熟的。
天凌跟凌予也谈过，海丝现在还小，让她以父母分离确实有些残忍。但是天凌要的，就是培养海丝与洛家的感情，他要海丝跟洛家人一起生活，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参与洛家的所有，等过个十年之后，她22岁，就可以彻彻底底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全心全意为洛家着想的人。
天凌是一心要带着珠珠环游世界的。
也是一心要洛天子继位家主的。
所以，对于洛家将来的主母之位，天凌一早就开始留心了。他瞄准还是很久了，要不是李自新的事情冒出来了，他可能还会再等等，等几年也许会发现别的女孩子。
不过，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缘分，天注定！
凌予点点头，莞尔一笑：“行了，这些日过得挺轻松自在的，我睡一会儿，你们也回去休息。”
乔欧闻言，点点头，拦着洛天星起来，两人一起离去了。
*
顾夜歌回到宾馆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扑在墨煞怀里嚎啕大哭，然后擦擦眼泪，看着墨煞：“你给我说说李自新的事情，好吗，我想知道更多一点。”
墨煞抬手擦着她的小眼泪，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说了，她就是一个小丫头。”
“你不是打算用她报仇的吗？”
“。。。。。。”墨煞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说：“水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自从来了宁国之后，你没有一天是真正快乐的。要不，咱们回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乔欧的资产转让协议不是已经送来了么，我也找律师帮你专门核对过来，没有问题，可以签字了。一旦你签了，你跟乔欧以后就两清了。这些资产，你想存着，想卖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咱们回去吧，离开这里，离开宁国，咱们回去结婚，生孩子，也过过普通人幸福单纯的小日子，好不好？”
再说，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墨煞也三十出头了，顾夜歌也三十了，他们都不再年轻了，岁月匆匆而去，他们还能怎么折腾？
再折腾下去，年纪越来越大，挥霍掉的全是青春，而他们的青春，全都用来浪费在无谓的争夺上了！
“水水，咱们回去结婚吧，然后，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墨煞捧着她的脸，无比虔诚地凝视她：“水水，就当我求你，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青春了，好不好？”
顾夜歌凝视墨煞的脸，终于道：“好。不过，你要把李自新父母的事情告诉我，你说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
墨煞原本不想说，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了。
这些日子他也在思考，北翎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有心脏病，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他身为北翎的好兄弟，最先要做的，应该是帮着李自新把心脏外科手术给做了，挽救李自新的健康。
至于仇恨这回事，如果北翎还活着，他会愿意让女儿给自己报仇，还是愿意让女儿拥有一段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墨煞思考了好几天，当顾夜歌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便彻底动摇了，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带着她离开这里，过幸福快乐的日子，治好李自新的病，这才是最重要的。
顾夜歌拧着眉：“你不说？你不是说，跟我没有秘密的吗？好，你不说，我走了，我回顾家的房子去住！你别后悔！”
“水水！”墨煞慌了，这丫头向来说风就是雨！
“我说！我说给你听还不行吗？”
墨煞拉着她，哄着，抱着，就这样在房间里，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点点滴滴讲述给顾夜歌知晓了。
正文 【1898】容不下
前后四辆轿车依次在顾家大宅门口停下。
顾夜歌从窗口透了个脑袋出来，对着管家道：“开门，是我回来了。”
管家一愣，当即喜从心起，打开了大门，放了他们进来，甚至亲自过去给顾夜歌拉开了车门：“孙小姐！”
顾夜歌下来，墨煞也跟着下来。
她看着眼前华丽庄严的别墅，嘴角轻轻扬起：“全叔，这是墨先生，是我的未婚夫。现在家里老爷夫人都不在了，以后就不要叫我孙小姐了，唤大小姐吧。”
“是，大小姐。”
“这是墨先生的手下，帮着安排一下房间。很久没回来了，我跟墨先生一起参观一下，你不用管我们。”
“是。”管家说完，扭头看着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手下提着旅行箱一字排开，当即便知这些人都是身手不错的打手：“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眼前的人陆陆续续进了屋子。
屋外，一片阳光灿烂。
顾夜歌挽着墨煞的臂弯，静心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细细地诉说着她小时候的故事。
“你看，这个还是我当年种下的树，跟我爷爷一起种的。。。。。。本来这里是游泳池哦，有次我不小心掉了下去，爷爷就给填平了。。。。。。顶上是有个小阁楼的啦，只不过我爷爷不许我上去，他说那里太高，那里也是我爸爸妈妈以前谈恋爱，最喜欢去的地方。。。。。。”
她拉着墨煞，沿着别墅的院子走了好几遍，嘴里喋喋不休。
灿烂的阳光笼罩在她恬静温婉的小脸上，瞧得墨煞一阵目眩神迷。她也曾是如此可爱单纯的丫头，是个万千宠爱长大的小公主，她回忆跟爷爷一起生活过的时光的时候，身上那份亲和与温柔，是从来不曾在墨煞面前流露过的。
这样的她，真好。
她拉着他在屋子里一点点转悠着，跟他说着，她不在的十五年里，有什么是变了的，有什么是原来的样子。
她真的很久没有回家了，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最后，夕阳西下，她说的口干舌燥，管家上前递上一杯她小时候爱喝的水果茶，她尝到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眼眶一热，想哭。
管家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大小姐，问：“大小姐，要不要给老爷夫人上柱香？”
顾夜歌也就是梅子凌葬礼那天出现了一下，后来的头七，还是胥宁他们过来给办的，顾夜歌连个脸都没露。
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是难受的。不论如何，顾夜歌也是老爷夫人一手带大的孩子，虽说老爷走了之后，夫人对她要求严格了一些，可是她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年，再回来，怎的就这样不近人情了？
她身边这位墨先生，是何方神圣，管家也管不了，他只是个看家护院操持家务的，并不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顾夜歌闻言，挑了挑眉：“不了！把家里供奉的那些都给撤了！别让我看见！要是我真的想拜祭爷爷了，我直接开车去墓园就是了！”
“撤、撤了？”管家不敢置信：“可是，大小姐，夫人过世还不到一百日！”
顾夜歌当即皱眉，一脸不悦道：“撤了！一张相片都不许给我留！把她以前跟我爷爷的套房封起来！不许再用！”
“。。。。。。是！”管家应声的同时，眼眶一红！
还好，还好老夫人生前的珠宝首饰、古玩珍藏什么的，头七的时候他就打包好了，让胥宁带走了。
隐忍着悲凉，管家又问：“大小姐，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墨先生的套房安排在您对。。。。。。”
“墨先生跟我一起住！”顾夜歌挑眉：“我跟墨先生本来在国外就要结婚的，若不是奶奶出了事情，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直接管墨先生叫姑爷即可！”
管家默了默，却只有点头：“是，大小姐，姑爷，你们先休息，我去吩咐准备晚餐。”
现在，顾家就是顾夜歌最大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做下人的不可能干涉！
管家前脚刚走，顾夜歌就拉着墨煞，冲他恬然一笑：“走，回咱俩的房间看看！”
“水水！”墨煞心里激动不已，他揽过她的腰肢，直接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水水，我爱你！”
顾夜歌脸颊一红，嫣然一笑。
纵然心里还会想着乔欧，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哥哥，一想到以后的路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就踏实。”
前路漫漫，互相取暖！
墨煞点点头，揽过她的肩膀：“走，回房看看。”
*
管家依着以前对顾夜歌的了解，安排好了餐单，然后吩咐厨房采购、制作。
他关起门来，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给胥宁打电话。
胥宁接到管家的电话有些诧异：“全叔？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对管家来说，胥宁他们确实比顾夜歌亲多了，至少从老太太出事以来，可以看出胥宁他们一直在尽心尽力，帮里帮外，他们是老太太的亲儿子、亲孙子。可是，顾夜歌也是老爷子的亲孙女。
所以权衡之下，管家心里难受，不想做了：“宁少爷，夜歌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个墨先生，说是她的未婚夫，还让我们管墨先生叫姑爷。宁少爷，夫人的房间夜歌小姐吩咐封起来，以后不许用，还吩咐把家里的供奉、照片什么都撤了，可是咱们这里有风俗，至少要供奉到七七才能撤，现在。。。。。。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宁少爷，我不想在家做了，呜呜~还请您看在我尽心尽力侍奉了夫人几十年的份上，收留我吧，在您的洗脚城里给我谋个看大门的，让我老有所依我就感激不尽了！”
管家说着说着就哭了。
胥宁闻言，心里也难受。
他当初救了的，是个什么丫头啊，人家做戏还做全套呢，她一回来，连一张照片、一炷香都容不下了！
“全叔，您别哭，别急。您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把家里的事情交代一下，明天一早我叫萨姆去接您过来。您暂且再熬一个晚上，您是我妈妈身边功劳苦劳都付出了的人，您往后的生活，我定当负责的。”
正文 【1899】砸碎了
管家听着胥宁的话，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宁少爷了！”
胥宁听着心里也难受，道：“夜歌回去了，她怎么折腾，那是她的事情，您只管随便她折腾去。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您自己不走，就凭着您侍奉了我妈妈这么多年，她看见您，心里也会膈应，只怕她也不会容您几日的。您放宽心，什么都别想，好好过了今晚。”
“是！我听宁少爷的！”
*
当天晚上，胥宁回去的时候，在餐桌上说了全叔的事情，也说了顾夜歌跟墨煞要结婚的事情。
空气里飘荡着甜糯的玉米烙香气。
一片片金灿灿的三角形小饼，又甜又脆，厨子手艺高，接了些孩子们爱吃的奶酪，还不会觉得腻。这么些年了，一直是家里经久不衰的甜点。
天星、天娇、海丝、苗苗，全都在大口大口啃着面前的玉米烙。
洛美薇闻言一喜：“那太好了，顾夜歌那丫头以后跟墨煞凑成了一对，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乔乔了，我们乔乔跟小天星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没错，那个女人真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海丝三两口就解决了一片薄薄的玉米烙，舔舔小嘴唇。
仔仔当即又给她送上了一片：“慢点吃，厨子今天做的多，你们几个女孩子铁定管够！”
洛天星嘴角边漾起若有似无的笑，听见这个好消息，只觉得嘴里的玉米烙更甜了。
乔欧倒不是很喜欢谈论跟顾夜歌有关的话题，就如海丝白日里骂顾夜歌的一样，他真是见一次烦一次，赶紧转移话题：“爸爸，全叔在顾家也操劳了一辈子了，您打算怎么安置他？”
胥宁闻言笑了：“我就是想着，今晚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所以才说明天一早去接他的。他自己说要在我洗脚城里当个看门老头，我肯定不会这么委屈他的。”
靳子洛忖了忖，道：“不然，把全叔送去B市，咱爸咱妈在那里全凭天凌照应着，萨姆也回来了，家里没个管家，总归不方便。”
胥宁温声道：“我想过，可是B市太远，人家在盛京生活了一辈子了，打发他去B市，我怕人家心里有想法，还以为是咱们嫌弃他，所以打发他。”
乔欧想了想，道：“不然让全叔住家里吧，不用他干活了，全当给他安度晚年的，他活了一辈子也不容易，现在在公家干几十年正常退休的，还有养老保险跟退休工资呢，咱不能让人家干一辈子啊。就给他接家里来，照应着，全叔都七十多岁了，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呢？”
胥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这么大年纪，不容易。”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时候，凌予忽而道：“送他去军区吧。”
只这一句话，胥宁父子眼眸一亮！
对啊，梅子凌还没死，而且上次医生检查说有复苏的迹象，全叔照顾了梅子凌一辈子了，想必梅子凌醒来之后，身边也缺个这么知冷知热的人。他们就算再有孝心，也都各有事业，不可能24小时不离身地陪伴梅子凌！
勾了勾唇，胥宁点点头：“好！”
乔欧也笑了：“好！”
余下的一些人，比如洛美薇跟靳子洛根本不知道梅子凌还活着的，都表示不解。接一个老头子去军区干嘛啊？
靳如歌看出她们的诧异，微微一笑：“军区里有给退休干部专门建的疗养院，风景环境居住条件都特别好，还有专人伺候着。平时各种活动也挺多。”
闻言，靳子洛跟洛美薇笑了：“原来如此。”
凌予笑着看了眼靳如歌，这只小狐狸撒谎不眨眼的功夫越发纯熟了，不过，倒是个帮他分忧解难的知心人。
*
夜色渐浓，漆黑的天空带着漫无边际的荒凉，将整片人间都拢上了一层神秘感。窗外冷风呼啸，唱着悲天悯人的歌儿一般，乍冷愈冷！
顾夜歌跟墨煞各自洗过澡，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剧。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总是觉得隔壁就是梅子凌的房间，两边仅隔着一面墙，越是接近午夜十二点，就越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怕怕的。
墨煞自然不知道害怕的滋味。
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提心吊胆的日子，遇鬼杀鬼的日子，他都从小一路熬了过来，手里冤死的、该死的无数，他早就麻木了。
电视剧里放着女孩子们都爱的纯爱剧。
顾夜歌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只顾听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