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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就我不知道。”
他捏紧了手,修剪得宜的指甲并没有在掌心留下印子,他心里却是极不高兴极不舒服的。
心口一点儿涩意不断涌出,如同毒蛇口里的毒液,让人情不自禁的上火。
凭什么。
凭什么同别人笑,对他便是非打即骂,倘若是骂也就算了,只是打他,他不明白,她对什么非要这样对他不可。
这问题已没有答案。
现在更好,更是抛弃了他。
他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山庄灭门过后,她陪了他十年,她留在他身上的疤,一遍遍的提醒他,她这人有多可恶,手间脚间的锁链更在提醒他,她从未把他当人看。
可是,这十年最难熬的时候,是她陪着自己的,是她为自己提供吃的,是她为自己请来西席先生教导自己,是她让辛优教导自己武功的。
她折辱了他,她也给过他好意。
在父母不在的开头十年,更是她夜夜陪着他度过。
无人提及,不代表他不知道。
每夜每夜,都会想起灭门那天的事,鼻尖血腥味久经不散,即便闭着眼,也会听见那句话——你们就这么放心把他托付给我,却没有想到,一开始就是我找的人来毁了这傲梅山庄,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感情再次埋葬,不管她与辛家到底有怎样的过往,要紧的是当下,他道:“你打算去哪儿。”
辛优道:“在走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看看这宅子里有什么好卖的,筹笔路费。”
辛受点头同意,两人一间一间的找过来,惯常没什么好东西,两人相聚于郁婕住的屋。
两人对视一眼,伸手推门,门内空无一人,摆设如旧,最显眼的便是书桌上的一个小包袱与几张纸。
辛优自觉近年来练毒功也算是小有所成,纵然上面有毒,应该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他打开包袱,只见这小包袱里有不少金叶子与银票,平时只见过铜钱与碎银子的两人不禁睁大了眼。
财帛动人心。
原谅他们现在还是小孩子,对金钱有些着迷。
辛优拿起桌上信纸看了一眼便递过去,辛受接过信纸。
纸上写到:你我三人有缘相见,买卖恩断,再无相逢日。辛受,包中有药,可去疤,勿寻。
辛受将金叶子掀了掀,果然看见下面的一个白玉瓷瓶,打开盖子有清香,一闻便知道是上好的药。
他垂目道:“她害我的,这样就想抵平。”
辛优只要不是对着郁婕,总是愿意多说两句话,他反问道:“不然呢,她给你吃给你住请人教你文武,无功不受禄,她也让你奔波琐事,背上是疤,可她也给了钱也给了伤药,功过相抵,你还要她怎么做,难道是跪下说自己错了?”
也对,他还能要求什么。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而今夜雨十年灯9
他问:“你现在去哪儿?”
“她说,你打赢我了便是我的主人,但是咱俩现在半斤八两,你不可能是我主人,我又没有去处。”
辛受笑道:“可愿随我去江湖上看一看。”
“好。”
少年相视一笑。
后来江湖上有名的“玉面阎罗”便是从今日起才决定出现在江湖上。
玉面是指辛受面若冠玉,人如贵公子。
阎罗是指辛优出手狠毒,顷刻要人性命。
玉面阎罗是两个人的称号,只因极少有人见过辛受出手,便以为,不过是哪家富家子带着侍卫闯出来的名声。
为此,辛优还满满的嫌弃了一通。
辛受毫不在意,这世上能让他在意的事已经不多了。
两人离去。
这宅子是彻底的空了。
两人去向成谜。
郁婕在山上将《九阴真经》全权弄懂的时候,已经是三年过后,前后共用了十三年,她也不知道这是算慢还是算快了。
彼时,前掌门故去,这个如郁婕同出一辙冷漠又背负着众多秘密的男人终于去了,于他来说,未必不是幸事一件。
郁婕算了算时间,知道辛受两人一定闯出些许名堂,但是离她还差一些,她已经从江湖上前十到了前三,就连现任掌门也得让着她,一个强力的门派往往有前辈坐镇,所以她要下山,掌门是不得不来问一下。
掌门道:“师姑去哪里?”
“随便走走。”
掌门答道:“多久回来?”
“不一定。”
“恰逢门中弟子下山游历,师姑可愿意带他们长长见识。”
“不。”她又转了主意,“也好。”
掌门拱了拱手,道:“师姑多久下山。”
“明日。”
“劳烦师姑了。”
郁婕突然道:“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又不得不见我,有甚关系,我由来没有朋友,便是亲人也没了。”
掌门琢磨了一会儿,明白这是师姑告诉他,即便她不在,他遇见危险依旧可以扯虎皮,反正她与这世上的联系,太浅太浅了。
他恭敬的行了行礼:“麻烦师姑了。”
郁婕挥手道:“我记得门中有人皮面具,我要一副。”
“是。”
郁婕又叫住他道:“我不一定会带他们回来。”
“知道的,知道的。”
郁婕满意的收拾了东西,她竟将四本秘籍一同摆在桌上,看来是打算不要了。
【系统问她:“是否丢弃《腐毒功法》、《蛊毒功法》、《九阴真经》、《玉、女心经》这四本秘籍。是/否。”】
“是。”
对她来说,她已经懂得里面的知识,若是潜心,依旧能再次修炼,有没有武功秘籍都一样,不如丢了算了。
对于没用的东西,她向来不会多看一分。
她对镜梳妆,将摩诃幻簪待在鬓上,手中把玩着诡面具,她心里想着要变得平凡一些,只见镜中人果然不一样了,脸还是那张脸,却好像没什么显眼的地方。
若说从前的她是冰冷到刺骨仿若九天之间的月,现在不过是身穿白衣的普通路人罢了。
她仔细打量着,心满意足,至于诡面具,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
掌门又来了,不仅来了,还抱着一个大包裹,手里捧着个木匣子,他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喊了声郁师姑。
郁婕将诡面具收在系统空间中,懒懒道:“说吧,什么事。”
掌门叹息道:“师姑,门中弟子因为练功法的缘故而相当不近人情,我是知道的。”
“恩。”
“我也知道,像是师姑这样的人,一定很讨厌别人废话。”
“恩。”
掌门越发尴尬了,白净的面皮上流露出涩意,他道:“师姑,我也实在没有法子,你知道师祖当年叛出门派的事吧?”
郁婕没有再恩,她脑海中翻看着小本子,慢慢道:“当年师祖本是昆仑派中弟子,因与何太冲不合,愤而出派,后来虽自立门派,奈何已有昆仑派在前,加之当年算是叛逃,故不曾为门派取名。”
“正是,我刚刚回到屋中,无意间进入一密室,有所发现。”
“无意间。”郁婕含笑,似是不信。
掌门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稍显冷漠面孔上是坦荡荡的神情,很能让人相信他没有作假。
郁婕面无表情道:“直说吧。”
“师姑,你记得何足道吗?”
郁婕终于想起这个人来。
昆仑三圣何足道,金庸《倚天屠龙记》中人物,郁婕在某次任务世界中翻看过此书,见过此人风仪。
他是昆仑派前辈,以琴、棋、剑三圣著名。
他自负才高,上少林寺论剑,风度脱俗,清纯不染;引郭襄为知音。
他多才自负,曲高和寡,故而寂寞,有知己难寻之叹。
按长剑,抚瑶琴。空山独吟,翎羽绕缤纷。清水白石何离离?剑点沟壑,独弈求知音。
奏考槃,诉蒹葭。伊硕白衣,痴向曲中音。古刹钟声撼山应,昆仑情断,何足道虚名?
故事里,江湖上,总是不缺有趣的人有趣的事,这些人远比后人有趣的多。
他们是传奇。
诸如热爱生命的花满楼,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踏月熏香的楚留香,侠之大者的郭靖,油嘴滑舌的妓、女之子韦小宝,亦正亦邪的黄老邪,狂放不羁的杨过……
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人了,说上一天一夜也不觉得厌烦。
不得不说,古龙的里,仿佛单拎出一个人来都足以称得上是传奇,都称得上是有趣。
金庸的书里固然也有些有趣的人,大多的人却太过正面了,中规中矩的,固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甚至让人敬佩,却总觉得看起来有些憋屈。
大概真实人生便是如此,总在不断挣扎犹豫徘徊,中规中矩的压抑自己,直到成为别人眼中的自己,实在是憋屈。
古龙里的人,便是寻常人一眼望不到边儿的传说,瑰丽绝美,看着看着,就叫人忘了自己有多憋屈。
大抵是郁婕狂放惯了,本性不羁,她热爱古龙,嗜酒贪杯讲义气的其貌不扬的胖子。
她想的太远,面上便柔和下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言细语,她道:“记得。”
注:度娘上的诗词,如果侵犯了阁下的利益,你找我,侵权删。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而今夜雨十年灯10
掌门也不管这些,只是拱拱手道:“师姑,那便求你件事。”
“什么事。”
“将昆仑派遗迹里的迅雷剑带回来,那是昆仑三圣留下的东西,不能让人辱没了。”
“迅雷剑。”郁婕重复了一遍。
掌门以为她是在问什么样式,便道:“它很好看,好看到你一看见那把剑就知道它是迅雷剑。”
“如果找不到。”
“找不到这样找。”掌门白嫩的脸皮红了红,又道,“找不到便算了,大不了我派人找,在此之前,还请师姑费心。”
“恩。”郁婕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她只是应了一声,以示自己听见了。
掌门告辞。
第二日到来,郁婕便领着人下山了,派内人多冷漠,少有话说,即便是这几个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的人也很是冷漠。
一行七八人下山,无人来送。
派中人的冷漠表现的淋漓尽致。
山下,郁婕道:“没有去处的跟着我。”
几人便散了,身边唯留一位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笑起来格外的甜,带了些天真,没有派中人固有的漠然。
她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少女笑嘻嘻道:“师叔祖本领高强,跟着师叔祖总是没有错的。”
“他们邀请你去。”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大多回家,我没有家,去了看着难受,还不如跟着师叔祖。”
“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衣。”
郁婕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便由随她跟着。
原来是女主啊,怪不得,怪不得那几个人那么亲近她,女主自带的好感度光环吧。
呵。
白衣衣,年十六,天真不知世事,擅剑,通音律,容貌清丽无双。
为江南白梅山庄孤女,同傲梅山庄的庄主历来便有几分隔了几层的血缘关系,正因为如此,同是被灭门的孤儿,与辛受多有亲近。
郁婕只是轻轻笑了,一个有灭门之恨的人,可会天真不知世事?
郁婕是不信的。
自家磕磕碰碰养大的小子,多多少少用了几分心思,倘若就被这么个心机女骗去,她岂不是下回见了公孙先生就得怂三分。
这样不好,不好。
她得看着。
如此,她便默许了白衣衣的存在。
一个月后,金陵怀古楼,楼是这么座楼,城是这么座城。
城里面非常热闹,江南水乡历来繁华,自然是热闹的。
却非常。
搂却是清净的,偶有几许说话声,也很快消散在空中,安安静静的吃菜,仿佛每个人都极度有修养。
怀古楼,三楼,楼上坐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用冷清来形容,只有三桌人。
一桌坐的是位翩翩浊世佳公子,他清秀俊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让人一见就新生好感,他吃的每一口菜都极度斯文,看着他就觉得心情愉快。
第二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穿着镶银线暗纹的袍子,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他的手极其好看,只是有些地方有淡淡的伤疤,看去如同碎瓷别有一番美感。
另一人同那人奢侈的衣着比起来都有些不够看了,全身是普普通通的衣裳,极度没有存在感,即便仔细看,都不免觉得那个位置没有人。
至于第三桌,便是两个白衣的女子,年纪稍大的女子一脸冰霜,出去这刻骨的冷意,便没什么好注意的了。
年纪较小的那女子,却如同雪山之巅的雪莲,娇俏俏的,带了点儿弱不胜衣的脆弱美丽,却又带着孩子气的稚嫩,任任何人看见了都会夸一声。
三桌人都在自顾自的吃着饭菜,没有一丝声响,就连楼下临街的热闹隔了层屏风也变得模糊不清,时空仿佛被遮蔽住。
这时,四楼下来了个人,一个胖子,大腹便便,身上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粗大的指间带着几枚戒指,时不时的掏出一张手绢擦去额头上出的汗,这本是六月,旁人出的汗已经够多,他出的汗简直可以用桶来形容,就像谁将一盆水泼在他身上了一样。
他说:“我知道诸位来是看中了我发的悬赏榜,能入三楼的都是有本事的人,人都道我沈三爷富可敌国,我不过是信一句话——钱能通鬼神。”
这段话他说的格外的慢,甚至又擦了三回汗,不擦汗的时候他不断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他说:“我只请诸位查一件事,便是十三年前的傲梅山庄灭门案。”
在座的人极其沉稳,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得说一句,只要你们查到了些许线索,都有对应的银两。”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众人看向说话那人,正是那年纪稍大的白衣女子。
沈三爷拨弄着白玉扳指道:“我沈三爷手上正巧有那么几个还算能干的人,他们自然也查出了什么,只要两相比较,便知道真假。”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看起来脾气十分古怪,她道:“也不怕到手的消息跟你手中的一模一样。”
沈三爷叹了口气道:“没有法子,辛兄弟当年与我有结拜之谊,我这做哥哥的没本事,护不住他。”
白衣女子哼笑道:“有结拜之谊还十三年后才查找灭门的缘由。”
余下几人皆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十分不耐烦,这女子实在是无理取闹,人家沈三爷口中可是查探了些许消息,偏偏这人没有当一回事,还胡搅蛮缠。
女子总是可爱的,有一些任性的女子也很是可爱,就连泼妇也有几分可取之处,唯独女子若是太胡搅蛮缠太一意孤行,往往是不讨人喜欢的,没谁愿意无条件的包容另一个人。
你说是不是?
沈三爷是个胖子,胖子的脾气由来是比较好的,沈三爷还是个商人,商人讲究个和气生财,但是沈三爷是个富可敌国的胖子,一个商人做到这份上,也就不简单了,所以沈三爷虽然不会直接让白衣女子难堪,却也不想为难自己。
他只是温和道:“请吧,在座的五位,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打听到消息,都可以带给我,我会给你能一份满意的报酬。”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而今夜雨十年灯11
翩翩公子站起来,手里拖着折扇柄,向他行了个礼,翻出窗户而去,眨眼间,人已经不在了。
年纪稍大的白衣女子已经追了出去。
楼里面只剩下三个人,因为沈三爷连同他的保镖已经上楼了。
现在只剩下一桌,因为留下的女子已经到了这一桌面前,既然其他两桌面前的食客已经走了,岂不是只剩下一桌了?
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笑弯了眼睛,她摸了摸鬓上垂下的发丝,笑嘻嘻道:“我是白衣衣,我想和你们一起去追查消息。”
她说她是白衣衣,而不是说她叫白衣衣,她如此笃定眼前的人认识她。
眼前的人果然认得她。
只见那贵公子将指间的青瓷酒杯里的酒抿了一口,才慢慢的抬头看她,他打量着她道:“我听说过你,白梅山庄和傲梅山庄是同个祖宗,也许正因为如此,才纷纷被灭门。”
他说得太笃定,仿佛事实就如同他所说,这两个山庄都是被那祖宗的仇人给灭门了一样。
白衣衣僵了僵,眼珠子转了转,道:“那么,我会跟着你们追寻灭门消息,你放心,我不在乎钱财,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灭了白梅山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