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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透着恭维,却又奇妙的有几分得意,“哈哈,贾大人的话我谢我可不敢应。我当时说这贾家二老爷好哄,他是个读书人,咱们投其所好,仿了探花的手书去,哪有不成的?”
这探花说的自然是林如海。
黛玉回过神来,冷笑道:“怪道说二舅舅为他谋划,原来是借了我父亲的名号来招摇撞骗。他怎么敢?”她一时又气又急,想要站起身呵斥,又觉得不妥。
何赤暇喝着茶,看她的脸色,慢悠悠地道:“小人自然是汲汲营营的,你舅舅也的确好骗,你琏二哥哥呢,又很容易被挑拨了去,叫水澜拿着当刀子使。”
黛玉一惊,随后被他轻轻地拍了拍头,“别问我,小四,你虽然没有你姐姐翻墙的本事,却比她聪明得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该清楚的。”
黛玉想到这些时日以来自己闷闷不乐的事情,再和外头的这些事情比起来,竟然是不值一提了。她一时想到了许多,默默地盘算了一会儿,才叹道:“外头确实有趣得多,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何赤暇道:“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
黛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是在笑她先头风花雪月,不通俗务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能够一章写完琯琯和黛玉,看来是我想多了。
现在是一个字存稿都没有了,为什么每次我文章入V都在我期末附近呢……
黛玉:小何先生的高冷人设已经崩塌了,我现在对他感觉有点复杂
琯琯:他干什么了?
黛玉:带我翻墙……给我买糖葫芦……带我偷听贾雨村那卑鄙小人的话……带我吃淮扬菜……
琯琯:……
琯琯:忽然有了一种妹妹要被拐走的危机感。
☆、第六十章 冤家路窄
林琯玉不知道她乖巧可爱的小四妹妹被人带出去了。她穿着深色的马蹄袖箭衣、深统靴; 长发束成一把高高扎起; 偏偏她肤色又白; 就形成极为鲜明的对照; 有一种冷冷的秀丽。
今天来猎场的都是王孙公子,京城里的圈子就那么大; 大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林琯玉这个新面孔就多了很多好奇; 见她跟在王颀身边; 并不轻易与旁人说话,一时都不上前。
冯紫英正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回头就看到林琯玉在马上仰着脸冲着王颀笑……
他差点从马上滚下去。
她她她她他怎么来了?还穿着男装?
穿着男装就算了,还来打猎?
她到底是不是女的!
冯紫英内心疯狂吐槽,同伴见他脸色都变了; 回头一看他瞪着的是王颀身边的那个秀丽的少年; 顿时笑起来; 暧昧地冲着他挤了挤眼睛,说:“见他的样子; 似乎出身很不凡; 何妨叫王颀引荐一二呢?”
冯紫英木着脸,说:“不必引荐了; 我们认得。”
同伴还没能从中读出到底是暧昧还是咬牙切齿,冯紫英已经一拍马上前去了。
林琯玉一开始没注意到冯紫英也在场,她正信誓旦旦地同王颀打赌道:“我和我武师父出去深山里打猎过一回,猎到了不少好东西; 今儿个就拔个头筹给你看看。”
王颀看着她,微微一笑,道:“那是没人和你抢。今天水溶在,大家都铆劲儿要在他跟前出风头的,你未必就能。”林琯玉最经不得激将法,瞪了他一眼,就拍马到前头去了。
王颀莞尔,这才回头看过来的冯紫英,扬了扬眉,以示疑惑。
冯紫英面对着他的时候很是讪讪的,又觉得直接问林琯玉的事情不妥,想了想,换了个话题,“早闻王兄箭法无双,今日便可见识了。”
王颀道:“不敢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话是客气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客气,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我也觉得我很厉害”。冯紫英:“……”
大概是觉得自己很虚伪,王颀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有人要拔头筹,我不敢抢。”
冯紫英还以为他说的是水溶,没料到他这么坦白,还噎了一下。
结果等进了围场,他才明白王颀说的人是谁。
水溶:……反正不是我。
虽然大家都很客气地让二殿下首射,但是二殿下马上功夫并不怎么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不如他跛脚的弟弟。大家在骑射功夫上找不到可以夸的话,只好改成“殿下真是有好生之德”这种鬼话。
水溶:“……呵呵。”
王颀在他旁边,慢条斯理地搭弓,说:“殿下也不必苦恼,下回找了由头别来就是。”
水溶有些烦躁,说:“我能不烦吗?前几年木兰秋狝父皇只带太子去,明年好不容易要带上我们了,我骑射功夫一向不好,这又不是一日之功!偏这些人到我边上就你推我让的,哼,到时候旁人可不会让我!”
王颀没回他的话,而是放远了视线。
那穿着劲装、骑着枣红色马的女孩子正随着众人入了林中,神色冷峻,和她笑眯眯或者凶巴巴的样子都不大一样,有摄人心魄的美。
水溶也随着看过去。他想了想道:“史家姑娘也是将门之女,怎么就不会骑射呢?唉呀,不然下回还可以找她来,叫林姑娘教她。”
王颀说:“琯琯教你也使得,史姑娘找个女侍卫也就罢了。”说罢撇开了他也上前去。水溶气哼哼:“小气。”
这围猎极有技巧,先是头戴鹿角面具的士兵,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起木制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雌鹿自然前来寻偶,而雄鹿为夺偶而来,更有豺狼虎豹为了觅食而来。此时士兵围成的包围圈会不断缩小,形成真正的围场。
此后的围猎,就是看各人本事了。
这当然也不是全看本事,比如水溶,他只是自己本事不行,像水澜那样的,他要射的东西绝对没人会抢。旁人就不一定了。总的来说,愈是位高权重、出身名门的,总能得到愈好的资源。
王颀在进入围场之前,林琯玉如她所说,无论是猎物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是众人当中的佼佼者。冯紫英见王颀不管林琯玉,自己见到她实在觉得头疼,欲要上前劝她回去,才近了她几丈之内,说了一个“你”字,林琯玉搭在弓上的手一松,“笃”一声,羽箭越过了冯紫英,把一只兔子钉在了地上。
冯紫英只觉得箭头擦颈而过,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林琯玉这时才回头看他,压低了声音,笑道:“冯爷好。我怎么了?”
冯紫英:“……没什么。”
林琯玉冲他挑挑眉,转身走了。
冯紫英只觉得这神情这动作都特别像王颀……他心道: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人啊?爷好不容易发一次好心,怕你个姑娘家在这边受伤!要不是你爹是林如海!哼!算了,我受伤你都不会受伤!
再一转头,看到林琯玉正在和王颀抢猎物。
顺便说一句,由于在场的除了两位皇子之外就剩下王颀他爹最厉害,所以他周边也空了一大片位子,林琯玉顺手就抢了,她不是有意的。
林琯玉一箭放空,“啧”了一声,王颀问她:“卫若兰也来了,你看见了吗?”
林琯玉想了许久才想到卫若兰是谁,一箭射了一只狐狸,懒洋洋地道:“我好好的看他干什么?”
王颀表示很愉快,适当地放了水。林琯玉如愿以偿拔得头筹。众人都见识了这位“林公子”的胆子,看到她抢了王颀的猎物,对她的身世真是好奇得不得了,甚至想这是不是皇帝流落在外头的私生子。一时京中流言四起,不过这是后话就是。
林琯玉很开心:“给黛玉做一件皮子去~”
王颀对此表示嫌弃,“你射的兔子和狐狸,最好的地方都损伤了,拿我的去吧。”
林琯玉想想觉得有道理,叫人取了他的猎物,毫不留情地回头就走了。走到一半的时候,这小没良心的勉为其难地回了个头,说:“我打算回去烤鹿肉吃,你要不要来呀~”
水溶毫不留情地讥笑她:“林姑娘不知道鹿肉壮阳?”
王颀:“……”
林琯玉:“……”
水溶憋屈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嘲讽完了果然觉得神清气爽。
紧接着被王颀无情嘲笑:“殿下要不要?我那里还有。”
一方面让他壮阳,一方面嘲讽他射不到猎物。一语双关。水溶耷拉了眉眼,叹口气,看王颀送着一脸笑容的林琯玉走了,啧啧啧,交友不慎。
林琯玉悄无声息地回到贾家,黛玉其实也才回家,她正皱着眉想着事情,连桌上的晚饭冷了也没有动两口(在外头吃饱了,蟹粉狮子头特别好吃)。林琯玉一进门就笑道:“这是在等我呢?”
黛玉道:“姐姐你乐不思蜀,如何还要我等着呢?”
林琯玉只是笑,她才换回了在家中常穿着的衣裳,略施了粉黛,大抵是有些累了,脸上有些倦色,却是慵懒的好看。黛玉盯着她好一会儿,很奇怪她为什么累了一天,气色却更好了。
(何赤暇:生命在于运动,黛玉就是动的太少)
“宫里头传了好消息出来,”黛玉胃口本不算好,在外头吃了东西,这会儿见那冷了的饭菜愈发觉得腻味,叫人撤下了,自己懒懒地和姐姐说话,“宝姐姐入选了公主伴读了,是皇后娘娘所出的三公主。听闻这位公主很受宠爱,也不知道性子怎么样,唉,不过宝姐姐性子好,又不像我这样不能忍气吞声,倒是不怕。”
林琯玉敏感地读出来旁的意思,“谁说你了?”
黛玉道:“说不说有什么打紧的,好好儿的谁有空和她们计较。”
林琯玉心道:“黛玉怎么突然就和想开了一样?”不过她也对这改变喜闻乐见,便只是叽叽咕咕地和她说今天的趣事。黛玉觉得惊险又有趣,听见她从王颀手里抢猎物,愈发好笑了。
第二天林琯玉才想起来解释这一堆猎物的来源,便同外说是王颀送过来的,也不管旁人怎么想,自己则是琢磨着吃鹿肉去了。鹿肉乃是极佳的野味,肉质细嫩、味道美、瘦肉多,炖、炒、煎、烤都是很好的,她爱热闹,就想着请众人一起来吃。又怕鹿肉膻腥,想着麻辣口味的最不容易出错。
无奈叫闻琴拿银子问遍了厨房上上下下,贾家没有四川来的厨子。
还是平儿笑着来道:“二奶奶说了,王家便有四川厨子,她未出嫁前最爱他做的菜,最近孕中愈发想吃这些了,她这已打发了人去请。”
作者有话要说: 冯紫英:林琯玉将来会嫁不出去
林琯玉:你嫁的出去行了吧?
冯紫英:……
大家可以包养我的专栏~~~这样有新文啊什么的都会有提醒哒~顺便可以收藏一下新文《元妃重生记事》,放在这篇后面开,依旧是我这种基本和原著无关的套路,双女主,元春和黛玉。
☆、第六十一章 争奇斗艳
这日才是大雪; 问王家借来的厨子也来了; 邢夫人之兄嫂带着女儿邢岫烟、李纨之寡婶并两个女儿李纹李绮也恰到了。众人便笑着在聚了一回; 说要作诗。林琯玉向来倦怠于此; 好容易憋出几句来,就奇道:“宝玉和湘云怎么不在了呢?”
黛玉早忘了那天湘云的话了; 闻言也只是笑道:“云儿又淘气,宝玉同她聚在一起; 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来。”
李纨恐生事; 去看了一遭,原来是湘云正拉着宝玉两个人烤肉吃。两人听了说是王家送来的鹿肉,没往林琯玉身上想,倒是并不客气,林琯玉也不以为意。
探春笑道:“你闻闻; 香气这里都闻见了; 我也吃去。”说着; 也找了他们来.李纨也随来说:“客已齐了,你们还吃不够?”湘云一面吃; 一面说道:“我吃这个方爱吃酒; 吃了酒才有诗.若不是这鹿肉,今儿断不能作诗。”
一时王熙凤也来了(她和林琯玉一样怕作诗; 要不是闻到了香气实在忍不住是不会来的),笑着叫那厨子烤肉来,又道:“你们却不知,我在家的时候; 极爱这个,还必要配上红油蒜泥汁或是酸辣汁,那才够味儿的。这会儿你们唯恐不雅,便少了乐子了。”
众人都道:“哪有什么不雅的。”
凤姐这才笑着叫厨子调了酱料来。红油蒜泥汁是用红油、酱油、蒜泥调制,上头撒上又香又细的花生碎,酸辣汁则是辣椒糊、香醋、香油、葱丝、蒜泥、香菜、酱油调制而成。配上这两种酱料之后,那鹿肉的味道果然愈发好了。
黛玉见作诗的人都被勾过来了,也只好笑道:“那里找这一群花子去!罢了,罢了,今日这好好的地方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我为芦雪庵一大哭!”
湘云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
薛宝钗知道这两人不对付,现在看来却是湘云语气冲了些,林黛玉被她拂了面子,面上虽然有些愠怒,不过转瞬,便也过去了。她笑着点了点湘云的额头,道:“你回来若作的不好了,把那肉掏了出来,就把这雪压的芦苇子摁上些,以完此劫。”
她说完了话,才把林黛玉拉到一边。黛玉身子弱,不能多吃这些,方才被林琯玉喂了两口,嫌辣椒辣,蒜泥冲,倒是作罢了。她笑道:“恭喜姐姐入选了。”
薛宝钗也笑了,道:“入选是好事,我只是不放心我那哥哥。对了,环儿也有信回来呢,说那书院中先生极严厉,却处处指点,可见是个好地方。可惜我哥哥并不喜欢读书,不然该送他去和环兄弟作伴。”
黛玉笑道:“男子汉安家立业,哪里非得读书不可呢?自然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在。环儿肯读书自然是好的,可读书人未必个个都好,为官有贤相,也有奸臣。”
宝玉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宝姐姐和林妹妹看,闻言便插话,笑道:“依我看,外头那些当官的男子多是污浊之辈,只有女儿们洁净。”
林琯玉挑一挑眉,心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把你爹和我爹都骂进去了?
宝玉知不知道,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黛玉肯定想到了这一层。
黛玉本来只觉得这表兄有几分痴气,但是涉及到父亲,却不能容忍了,当时就冷冷地道:“表哥慎言。”
贾宝玉没有料到这神仙似的妹妹也会这样俗,在意这些沽名钓誉之辈,一时有些痴了。李纨听见了也不舒服。她出身在金陵名宦之家,父亲更是担任过国子监祭酒,丈夫也是因为刻苦认真,平白病了一场就去了。贾宝玉这样说话,真真是不知道骂了多少人进去,往日有老太太纵着,她也不敢多说,这会儿到底也不欲和这么个小儿计较,只是笑道:“好好儿的,和你姐姐妹妹们闹的不好了,总该罚你。我才看见妙玉门前的红梅有趣,我要折一枝来插瓶。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她。如今罚你去取一枝来。”
她既然揭过了此事,众人都笑着应声也就是。倒是凤姐懒洋洋吃了鹿肉,又笑道要去请老太太、太太来,老太太最喜欢这样的热闹地儿。她本只是讨个巧宗儿,贾母自然不来,倒是王夫人唯恐天气冷,又叫烫了好酒送过来。
众人围着喝酒作诗,真是好一番争奇斗艳,一时钗环之声、脂粉香气同烤鹿肉的香气闹哄哄暖成一团儿,这边抢着联诗,那边宝玉早折了一枝红梅回来了。李纨笑着谢过。
宝玉看林妹妹只是同宝姐姐再一块儿,他小孩子心性,不爱记恨,又要巴巴地凑上前去说话,林黛玉哼了一声,扭开了头走过去,到凤姐身边了。凤姐悄悄和她咬耳朵说:“你要仍旧不喜他,下回叫你姐姐打他一顿。”
林黛玉笑道:“这哪能呢?”
凤姐笑道:“这如何不能,咱们这么多人里头,敢得罪老太太、太太的,除了敏姑姑,我瞧就只剩下琯琯了。”黛玉听见她意有所指,心中疑惑,抬头看去,凤姐却忽地一把拽住她,“嗳哟”了一声,就伏下身去,叫着肚子疼。
众人都知道她有孕的,连看着她鹿肉、酱料都不能多吃,没料到忽然这一出,黛玉吓得手忙脚乱,还是李纨镇定些,一面叫女孩儿们不要慌,自己亲自上前扶了凤姐起来。然而凤姐约莫是真疼得厉害,身子沉甸甸的往下坠,一张脸蜡黄蜡黄的,捂着肚子,汗水早打湿了鬓角。李纨一时竟然扶不起她,还是林琯玉搭了一把手,她道:“忙去请老太太过来,再拿了帖子去叫太医!”
众人送凤姐回院中躺下,一时不能多留,被李纨悉数赶回去了,她自己则是入屋安慰王熙凤。凤姐又是疼痛,又是慌张,她为了这孩子连权都放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是笑话。
林琯玉出门后,低声问闻琴:“凤姐姐今日去那边这么久,到底吃了多少鹿肉?”
闻琴也悄声道:“不多呢,二奶奶心里有数,连那香喷喷的酱料也不多动的,酒倒是略略贪了半杯,和往日相比也并不多。”
肉是新鲜的鹿肉,众人都吃了也不见有事,酱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