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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打起精神问了身边的丫鬟如意女儿是否用了晚饭等话。如意却劝她早些到林如海处去。
这几日因为林如海和贾敏闹别扭,倒是方便了俞氏献殷勤,然而林如海始终如同石头般不开窍,现在唯一的女儿又这般,俞氏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她撇开脸,淡淡地道:“今儿个就不去了。”
如意却笑道:“我知道夫人如今多少心寒,林大人实在不解风情。但是此事本就不能急,夫人当耐心些。何况您既然答应了贾家那边,就不该半途言弃,否则要奴婢如何回去交代呢?”
俞氏扭头看她,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警告我了?”
如意低眉顺眼:“那倒是算不上的。只是夫人该体谅体谅我们做下人的,到底还要回去禀报不是?”
俞氏手中的手帕都被她揉皱了。她断然没有想到一个丫鬟都敢爬到自己头上来,心中愤怒非常,但是还真有些顾忌。最后她还是去了林如海处。
却不料她还没有敲门,林如海的小厮就出来了,道:“大人今天不在书房,去了夫人处。”
俞氏不动声色地道:“是我唐突了。是夫人处有什么事不曾?”
满府的下人都喜欢贾敏,盖因她待下人素来是极好的。这小厮也不例外,看这主动送上门来的俞氏便很不顺眼,只是冷笑道:“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说了句,似乎是夫人身上有些不好,大人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了。”俞氏听见“急急忙忙”四个字,愈发觉得手中的托盘有千钧重,转身便走了。
小厮等她走远了,才啐了一口,冷笑道:“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并不小,兴许是有意想让俞氏听见。俞氏的步子顿了顿,面色晦暗,终于也只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正院这边,还真小小地闹了一番。
林琯玉牵着黛玉的手,吩咐她坐好了,自己去问方才走出门的大夫贾敏的病情如何。那大夫满脸难色,冲着林琯玉拱了拱手,道:“夫人这病来得古怪,瞧着像是喜脉,却又极不稳,兴许要再过几日再来瞧瞧才是。夫人这几日只该好好地养养身子的。”
林琯玉不可置信地道:“这是什么话?”她并不知道大夫一旦含含糊糊的便实在是那病情棘手,或者是主人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当是眼前这人医术不精,颇有些恼火地看了一眼伺候着的下人,冷冷地道:“这是谁请来的庸医?”
黛玉见她发怒,也有些奇怪,站起身去扶她。那大夫心中叫苦,但是也不忍在两个女孩子面前说她们母亲没得治了,只是望着外头,盼着林如海赶快过来解围。
林如海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道:“不知道太太病了么?怎么这么喧闹?”
他一进来就看到女儿站在那里怒视那大夫,心中咯噔一声,琯琯虽然脾气不好,却也不会对着不相干的人发怒。这般只怕是贾敏出了什么事。
他吩咐人把女儿们带进去看贾敏,自己则是屏退了左右,问那大夫:“夫人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大夫也心有不忍,林家这阖家如此和睦,想必林如海也同夫人伉俪情深的。他叹气道:“夫人的病,本是郁结于心,再兼之生养两个姐儿亏了些气血,本不是什么要紧的,将息着自然也就能好了。只是日后在子嗣之上,或许多有艰难。”
林如海只觉得心中一寒,想到素日贾敏待自己的好,又想着偌大的林家竟然无人接管,只觉得心酸。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动了纳妾的心思。
纳妾是不可能的,依着贾敏多心的性子,她身子本就不好了,要是再委屈了她,他自己都觉得难过。更遑论他本是一心一意之人,认准了一个贾敏,眼里哪里还装得下其他的女子?
至于将来……不论是收养个男孩儿也好,又或是将来招婿也罢,都算得出路的。只是他这些年身子也渐渐不好,贾敏如此,他们未必就能护住女儿了。更何况虽然琯姐儿性子强些,小女儿黛玉却总叫他不放心。
他命人送走了那大夫,自己浑浑噩噩地走去贾敏屋子里,好歹惦记着两个女儿,用袖子擦了把脸,装出不在意的模样。黛玉和林琯玉都坐在贾敏的床边,见他进来,黛玉起身,林琯玉却头也不回。
他知道这是女儿还在生自己的气。要是换做了从前,兴许还有些不悦,这会儿却愈发后悔。他早知道夫人重视贾府,却不以为然,因着自己的政治之见,伤了妻女的心。要是林家没有嫡子,女孩儿们将来未必有兄弟可依靠,指不定还要看着贾家。
林琯玉不说话,林如海却道:“琯琯今日在你王哥哥那里学了什么?”
贾敏见他一切如常,知道是自己的病情没有什么大碍,又见林琯玉倔强地不肯回头,心中有些好笑,心道:“这孩子的倔脾气是像了谁?”末了轻轻地推了林琯玉一把,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回你爹的话?”
林琯玉这才给了她爹一个好脸,道:“爹今日不喝俞家姑妈送的冰糖雪梨了?”
贾敏也知道俞氏最近给林如海送东西的事情,当然也知道林如海一次没收。但是被威胁的感觉始终也围绕在她心头,因此脸色沉了沉,看着林如海不说话了。
林如海捏捏黛玉的脸,把她抱起来放到贾敏床边,又腾出手去把林琯玉的头发揉成一团,漫不经心地道:“不喝。你们想喝的话,自去吩咐就是。”说罢看着贾敏一笑,道:“大夫说你脉象虚弱,不当生气的。”
林如海往常为官,自然养成了一身官威,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还依稀有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探花的模样。贾敏脸红了红,向着他啐了一口道:“我是不想生气的,也不知是谁叫我气的。”
林如海忙顺着她的话说道:“自然都是为夫的错,”
林琯玉听得牙酸,和黛玉相视偷偷一笑。黛玉一只手拉着父亲,另一只手去拉贾敏,笑着道:“难为爹爹都在我们跟前酸,娘你快饶了他,也好放过我和姐姐。”
林琯玉却道:“娘不可轻易饶了爹,他定是在书房的榻上睡得骨头都酥了才来讨饶。表姑母和表姐在他跟前总是得脸的,说是吩咐她们去煮冰糖雪梨,也是骗人的话。”
林如海:“……”孽女!
贾敏不再生气了,笑起来。待到林如海把两个女儿赶出去坐在自己的床前,才道:“先头是我错了。”
林如海只觉得眼睛一酸,忙忍住了,只是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也知道你府上的老太太的意思的,只是我不愿意,这天下这般多的女子,我要真的有意,俞氏一人也算不得什么。我眼里只你一个。”
贾敏怔然,慢慢地眼睛红了。
她和林如海两人互相猜忌,一个道是你只顾娘家不顾自家,一个又道是你族中长辈不怀好意你却反过来为难自家人,说到底都是错了。
夫妻二人在屋子里头互诉衷肠,门外的俞氏站了好久,终于是默默地转身走了。如意见她回来,脸色不大好看,还是笑道:“您忘了夫人的吩咐了不成?”
俞氏脸色难看地道:“我忘不忘,与你个奴婢有何相干?纵你是贾家二太太陪房的干女儿,便敢作践到我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黑王夫人系列
今天黛玉是小甜心,林琯玉仍然是麻烦精。
☆、第十四章 用心良苦
闻琴脸色煞白,她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恰好遇见了王颀身边一个叫拒尘的。她因着低着头未曾看路,便和他撞到了一起。
对方扶她一把,“嗳哟”一声,笑道:“闻琴姑娘这是做什么?”说罢往里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地道:“这是那位客居在此的夫人的院子?”
闻琴唯恐和他在此说话引得里头的人出来,应了一声,便要再走开。拒尘含笑道:“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倘或我能帮一帮,也是好的。”
闻琴见他神色,反而有些起疑。到底俞氏在这府上身份尴尬,往常并不怎么出来走动,怎么连王颀身边的小厮都知道她?她心念一转,笑着同他道:“只一件事,你不许唬我,只同我说,这里头这位,你是怎么知道的?”
拒尘和她一起走开了,只是笑道:“哪里有唬你的,这里头的那位二主子可是来了我们院子好几回了。”闻琴立刻警觉地道:“来做什么?”
拒尘笑道:“我不说主子们的不是。”
闻琴自己便是个从来不得罪人的,自然知道这后头是什么话。他既然说是二主子,那必然就是江渺渺。他又不愿说不是,想必江渺渺做的事情不算得太体面。
瞧瞧俞氏去林如海哪里去的这般勤快,她心中便有了计较。一旦想到这种可能,愈发坐立难安,敷衍了几句就回了林琯玉哪里去了。
林琯玉正在和黛玉解九连环,见闻琴进来就停下了手,笑着道:“走这么急做什么?脸都走红了?”
闻琴还没来得及说,解佩就进来提醒她,今日她原先说了要去王颀那里探望他的。
林琯玉先头的武师父曾经说过,她不像个寻常的江南闺秀,反而像是北地的飒爽女儿。其实这些年上京繁华,多少在十里红尘里头变了味道。她母亲自上京嫁过来,身上也从来都没有武师父嘴里头说出来的豪爽,比起她这个江南土生土长的还要温软。林琯玉有这般文气的爹娘,本质上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连带着也有些江湖上人重情重义的好性子。叫林如海贾敏都担忧无比。在这深门大院之中,这些都是致命的缺点。
她那天自王颀嘴里得知了九皇子的现状之后,心中便有些自在,但是林如海和贾敏和好了,又叫她高兴几分,林如海这几日事情多,没空管她了,她愈发倦怠去上课。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过了几天,却突然知道王颀犯了旧疾,整日的没有精神。她身为学生,按理说早早就要去探望的,却因为最近不怎么去上课,竟是疏忽了。
黛玉却道:“不去也罢。”
她不知从何处对王颀产生出一点儿敌意,低着头看着丫鬟给自己的指甲上敷上粉色的凤仙花汁,语气之中难免透出些忿忿来。林琯玉大感意外,忙问她:“为何?”
黛玉道:“我看出那王家公子分明是在针对姐姐。我们家哪里缺这么个先生了,他纵然身份高贵,就能这么三番两次地糊弄姐姐了么?”人心都是偏的,在林琯玉犯错的时候黛玉还能勉强故作老成地公正地批评一下自己的姐姐,这会儿稚气上来了,连掩饰都懒得。见林琯玉只是笑着不说话,她生出一点儿不被重视的恼火来,尖刻地道:“九皇子的事情,哪里就是姐姐的错了。他和皇子又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他上门来逼迫么?”
林琯玉忙拍拍她的肩头,道:“这你不必生气,他只是性子古怪,未必有什么坏心。”她虽然只长了黛玉两三岁岁,但是黛玉素来十分听她的话,闷闷地生了好一会儿的气,勉为其难地按捺下来,道:“那我和姐姐一起过去。”
林琯玉无奈地应了她的话。两人叫了丫鬟随便地拿了一些东西,便去王颀暂住的院子里探病了。解佩原本要张口说的话也咽下了,揣度着不如见了王颀再说。
路上,林琯玉有些心不在焉,倒是黛玉小小的就很懂事了,问闻琴解佩二人:“那王家公子为何病了?”
这二人乃是贾敏特地放到林琯玉身边的,主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二人却都极为细心,自然早早地打听过了。闻琴低眉敛目,温和地道:“虽说是旧疾了,却也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解佩接着道:“我还听闻了说是那王公子总说夜间听见声响便睡不好,他是个矜贵人儿——”
林琯玉一怔,忽地想到那会儿他说家中有猫叫的事情。她心里升起疑惑来,当时她只当是玩笑,但是这会儿解佩也这样说,只怕是真的。
林如海倒是挺喜欢猫的,林琯玉依稀记着前两年她还要父亲抱着的时候,出门上街去,林如海瞧见有卖小猫的地方都会看两眼,只是碍着贾敏的意愿,他也从来没有真的买回家来过。
那这猫是哪里来的?
王家的规矩本来是很森严的,便是林家,到底也是簪缨世家,没有叫几个少年少女私下见面的道理,奈何王颀偏偏不讲规矩,林琯玉也道:“学生如何就不能探望先生了。”那些拦着的丫鬟婆子无奈,只好都退下了。
王颀想必是真病着,原本就没有三分血色的脸上愈见苍白柔弱,拿着药碗的手更甚白瓷。林琯玉原本想要问他那猫的事情,见状也只是先咽下了。黛玉站在一旁不说话,王颀也似笑非笑,她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王家哥哥现下可好些了么?”
王颀把那药碗往一边搁下了,不咸不淡地道:“琯妹妹是要来送我一程?——只怕你要失望,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这人能将生死之事毫不在意地挂在嘴边,黛玉有些忌讳地变了脸色,林琯玉倒是不以为意,笑眯眯地道:“我哪里送得走您这般的大神?”
约莫是王颀喝药怕苦,这桌子上的盒子里头装着不少的蜜饯之类。林琯玉向来喜欢这些,毫不在意地抓了一把吃。黛玉无奈地想要说话,被她拿一颗果仁堵住了嘴。
“咦,”林琯玉好奇地歪了歪头,“这东西尝着不似我们家的。”
王颀冷冷地道:“那是我们自京城一路带过来的。”
“原来如此。”她笑眯眯地又伸手抓了一把。
这会儿要是换成个客气一点儿的主人家,就该说出“既然琯妹妹这么喜欢,我回头叫丫鬟包上一包给你送过去”这样的话,但是王颀却很不按套路来走。他冷眼瞧了一会儿,见两姐妹居然开始一言不发地吃东西,瞧着还颇有些自由自在。
他向来是看不惯别人好的,便十分不客气地道:“二位还有事么?”
林琯玉惋惜地放下刚要往嘴里塞的蜜饯,喝了口茶,才笑眯眯地道:“有是有的,我来问问你是不是被夜晚的猫儿吵着了?”
王颀先头问过她一回了,这时听她提起,还当她是无事找事,便反问道:“猫精吵还是麻烦精吵?”
林琯玉道:“王姐姐这话就不对了,麻烦精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猫精却是凭空生出来的,前者是罪有应得,后者才是无妄之灾。罪有应得的事情,老天也管不着呀。”
王颀:“……”她是说自己提出要教她这么个麻烦精是罪有应得?
他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被单,微微地咬了咬牙。少年人从来没有真正地被人得罪过,京中母族势力大的几位皇子都想要拉拢王家,自然是毕恭毕敬,稍微次一些的皇子,更是不敢开罪他,也就养成他孤高的性子了。
会在言语上头三番两会地挤兑他的人,还真只有林琯玉一个人。
黛玉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王家公子身上气息阴冷起来。她虽然年幼,却是很敏感的,忍不住瞧了林琯玉一眼,软软地道:“姐姐,咱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拒尘就进来告诉王颀道:“先头来过的那位江姑娘来了。说是给少爷拿了点心。”
王颀点点头,拒尘见他不置可否,便道:“既然两位姑娘在这儿,要不我去回了她去?”
王颀看了林琯玉一眼。黛玉和林琯玉又有些不同,林琯玉对着俞氏母女还有些不忍,但是她向来极讨厌这对母女,闻言就皱起小脸,有些不悦地看了王颀一眼。
因为林琯玉喊王颀先生,她便也跟着喊,只是话里头却没有多少尊敬。她笑道:“先生真是贵客,连我那眼高于顶的表姐都要来瞧先生,可见先生素日在府上虽则要和我姐姐吵架,对着旁人还是很有耐心的。”
这一句话又是挖苦又是挑拨王颀和林琯玉的,可以说是非常用心良苦了。
王颀不动声色地接了,看黛玉一眼,道:“过奖。”
黛玉:“……”
林琯玉:“……咦?”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黛玉不喜欢男主
以及我真的尽力在日更……尽力了吧……
毕竟我是这周下周都要体测看牙齿以及应付迫在眉睫的期中考的人……
嗯,双十一,祝大家剁手节快乐。
☆、第十五章 石破惊天
王颀让拒尘去打发了江渺渺,黛玉却还是锲而不舍地问:“表姐常来先生这里?”
王颀淡淡地道:“来找过几回她的猫。”
黛玉一怔,倒是林琯玉猛地回过神来。原来说是有猫吵到了他,那猫就是江渺渺的。她心中隐隐有些不悦,拉了黛玉一把,不让妹妹继续和他顶嘴,冷笑道:“哦,原来是这只猫精。”
王颀挑挑眉,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找猫这件事情犯了她的忌讳。林琯玉面色淡淡的,不想再和他多说,拉着黛玉起身出门了。
还没有走两步,王颀身边的大丫鬟就跟着出来,手中端着盘糕点,笑道:“爷说他不爱这个,听闻小姐还喜欢,便送与小姐吃了。”
林琯玉奇怪地道:“他这人是不是有病?”
丫鬟:“……”
林琯玉知道他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