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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过后几乎都是晴天,也不下雪了。雪地消融得差不多,地面湿滑湿滑的,就算赤着脚走路也容易摔倒。
绫子坐在原位等小哥过来带她去村子,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来。
她耐不住地收拾好自己,背上包裹,却在包裹处发现一张纸。纸上写着字,上面是很潦草的日文,字形飘逸如蛟龙,看起来很舒服。
绫子只能看懂几个汉字,她刚练好口语,再认字方面还需多努力努力。只不过现在她还没安稳下来,没那个空闲读书写字。
字下面是一张简笔图,上面标着地址和方向。
应该是小哥没空过来然后昨晚悄悄留了张村子的地图吧。绫子猜测道。
就这样绫子独自按照纸上的暗示,迷迷糊糊地走到了一条村子。
村子不大,但却意外地繁华喧嚣。一大早地便有许多人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村门,他们行走的方向都是京都那边的。
老人青年壮年都在忙碌着。但唯一奇怪的是,这条村子里并没有小孩子。别说小孩了,街上就连个怀孕的妇女都没有。
绫子在村子里晃了一路,除了一家打铁铺子之外,就没发现有招工的。打铁的活她干不来,于是她决定去农田看看。
农田那边也有许多村民在忙碌着,大块地里种的都大葱,最近几天没下雪,气候合适,青葱长得正茂盛。
“大婶,要帮忙吗?”绫子走近农田,专门去问一个还算慈祥的妇女。
大婶急着把长大的葱收割,新种的葱还没施肥。见有小子突然来找活干,自然也高兴。大婶指着不远处的尿桶说:“行,把这块地浇上肥吧。”
尿桶!!
好吧,那的确是很健康的有机肥,绿色无污染。可绫子哪里干过这种农活,就算是大学三下乡的那段时间,她也只是悠闲地洒洒种子,其他活基本都给男生做了。
为了生计,拼了!
绫子拿一块布捂住口鼻,双手提起尿桶,摇摇晃晃地把它放在靠近新地的地方。里面的尿也不知是隔了多少天的,不管她怎么小心呼吸,那尿骚味都能呛到她的鼻子。
虽然很辛苦,但也要加油啊!
过后,绫子将一大块地都淋满了肥,她的鼻子就要坏掉了!
那时已经到黄昏,大婶得知绫子是外村人便热情地邀请她到家中住几天。因为大婶没有孩子和丈夫,明天还需要绫子帮她多干几天的活。
之后在村子里的几天,绫子还是没发现小哥的身影。
连哥不是这条村子的人吗?绫子突然有点想念他了。
大婶的地也没什么事了,绫子拿到了一些铜板,到街上买了一个包子吃。她要节省点,能少吃就少吃,留着钱好到城里找亲戚。
最近隔壁家大叔的猪长得够大了,看他一早就拿去屠了,一整头猪切成两半,他现在正扛着一半推上推车。
绫子回来没事干,又想赚点零花钱,便自告奋勇地向前问:“大叔,我可以帮忙吗?只是我需要工钱的。”
“老子可没多余的钱给你,要帮就帮,不帮拉倒。”听闻养猪的大叔吝啬,总是捂着兜里钱只进不出。虽然他从来不给工钱,但他这个人在得到帮助后一定会割一大块肉送给人家。
在大婶家住了几天都是吃稀粥的绫子,早就想吃几块新鲜的肉了。
“当然帮!”绫子跑过去。
大叔瞄了她一眼,向她招招手:“喂!那个谁,来一下!”
绫子帮忙扶着那半头猪的腿,一同用力抬上车道:“大叔,我叫阿水。”
大叔很快又拖着另外半头猪过来:“阿水,过来往后托着,别掉下来了。”
绫子力气真心的小,后面托着半头猪都快要了她命。她老腰一闪,差点就要骨折。
完成任务后大叔果然大方地割了一大块肉给她,大概有十多斤重,她拿回大婶家挂着,心里美滋滋的,然后又到大叔家喝刚煮好青菜玉米粥去了。
村里很少人吃肉,平常就吃青菜白粥,养的猪鸭肉鸡肉都得拿去卖,只有到月末或节假日的时候才吃上一顿。
“……好累……”绫子喝完粥就趴在桌子上。
大叔吐槽道:“力气小得可怜,还学人家做苦力活。”
绫子反驳道:“是因为那半头猪太重了,而且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小小年纪学人狡辩个啥!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何止半头猪,两头猪都扛得动!”
“大叔,明明那半头你还是拖着走的……”
“臭小子还顶嘴!”大叔一筷子敲到绫子的头上。
绫子委屈地摸摸头,撅着嘴。
被当成男孩子的坏处就是,长辈们都喜欢敲她的头,村里的同龄人喜欢和她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偶尔还怂恿她打群架,甚至还会邀请她一起洗澡。
但是没有胭脂水粉,她根本不敢以女装示人啊!
“大哥大哥!猪肉卖完了!”大叔家的弟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串吊钱。他脸上挂满了笑容,今日确实是大丰收了。
“这次怎么那么快,京都城门不是要差不多午时才开的吗?”
“今天博雅大人要带那个有名的剧团出行,到附近行宫表演去。城门提早开了,让我们早点去集市。”
“卖猪肉也能进城?”绫子问。她还记得那剧团老团长用了一大袋小钱钱才进的城。
大叔用手指戳她脑袋:“你这个笨脑袋!城里又不养猪,不让别人进城你让城里的公子小姐吃啥?”
绫子恍然大悟:“说的也是……”
当公子小姐真是好,不用干活也能大鱼大肉。想结婚就直接找个身份差不多的匹配,一辈子衣食无忧。
绫子却不同,尽管有机会让她当金主家的夫人,她也不愿意。对于现在的绫子来说,在那之前先要解决温饱问题。
大叔和他的弟弟在一边数钱,打着算盘记账。
绫子也凑过去看,却被他们推开。
其实她是想学学怎么打算盘的,她一直觉得古人口算能力比现代人强太多太多了。当然这还是种花家传过来的数学文化。
当大叔正要把今天卖猪肉的钱收进钱袋里时,一阵强大的冲撞力将他和弟弟两个人拍飞到墙壁上。大叔哎哟地摸着摔疼的屁股,咒骂道:“谁!谁进来不敲——!”
“敲门。”这个词语还没说完整。
“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木房子倒塌下来,绫子瞪大了眼睛,眼见着稻草和树皮做的屋顶扑头盖脸地向她砸下来。
周边扬起了巨大的尘土,支撑房子的柱子,房梁全部倒了下来。邻居们闻声出来,纷纷跑过来打救。
大叔首先被翻了出来,还好他家是豆腐渣木头,质量不怎么样,压不死人,不过他的手臂被木头刺刺出了血。
“房子!老子的房子啊啊啊!”一个铁汉子亲眼见自己的房子在一瞬间成了废墟,哀声连连。
这一切都归罪于刚在外头徘徊的鱼妖。
绫子掀开盖在自己的头上的树皮和稻草,喘了几口大气。
“没用的废物,这样的房子没资格让我夫人进去坐。”那只凶巴巴的男妖边摇着扇子说着,边把眼光锁定在了正在努力翻身的绫子身上。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绫子先是循着声源望去,然后对着这只男妖翻了翻白眼,生无可恋。明明是他故意破坏人家的屋子,居然还怪人家的房子质量不好,什么鬼逻辑?
话说……那只男妖怎么找过来的?!
好开心……不不!好倒霉才对!
“跟吾回去。”荒川之主从房子的废墟地上捞起来一只灰头土脸的绫子,并像扛大米那样地将她扛在肩膀上。
刚才被房梁压到腰的绫子拼命地锤着他的背:“痛痛痛!再托着腰就要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追妻,咸鱼特地去问了茨木童子的经验———用尽一切痴汉行为,以感化对方!
玉藻前:怎么不问我?
荒川:女装大佬没有参考价值。
茨木:问我!问我!挚友就是被我追回来大江山的!
荒川:可以考虑考虑。
酒吞:这个本大爷也有经验,赖在她家里不走就好了。
荒川:【脸上笑眯眯,心里MMP】
一目连:不仅不用追,还被人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怕她伤心。
荒川:【笑容逐渐消失】
PS1:绫子是博雅母亲那边的亲戚,应该是姓藤原,藤原家是个摄政大家族。
PS2:求收藏求收藏!!收藏对作者姬来说十分地重要!么么,明天见~
☆、吾妻(二)
她被托着走了一路。
前面就是一条小河,冰面刚融,冷得要命。
男妖的脸色不太好,他轻而就能把肩上的人儿换成横抱的姿势。她身体轻得如一根羽毛,让男妖已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对她的心疼。
“放我下来……”即便绫子已有多日未见她那个前夫,但思念的感觉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要是绫子喜欢的人,就是好人。
她不喜欢面前这只男妖,那他一定是坏透了。
风似已静止了,绫子那件毛领大袍子也不再飘动。
“怎么了?”荒川之主紧皱着眉,目光停留在她雪白细嫩的脖子上。她的脖子挂着一块翠绿色的勾玉,是那么地碍眼。
绫子毫无预料地哭了出来,握着拳头一拳一拳地锤着他胸口:“你弄坏了别人的房子该怎么办,大叔有腿病,没瓦遮头,风一吹,腿就疼得厉害。而且他今天还特地给了我一大块猪肉……”
她泪中带有光,单是脸颊上的那一滴泪珠,就足以让人怜悯。当然,“怜悯”之心只属于人,与妖怪无关。
所以荒川之主并不会怜悯她,而是在怕她。
因为他爱他的老婆,爱得要命。
爱得要命时,通常也就会怕得要命。
曾几何时他也在乎起这个女人来了?其他夫人需要获得自由,他不管,但唯独绫子不行。然而起初他只把绫子当成对外炫耀的物品,从不知她的好。
荒川之主也没想过绫子会有重新为人的一天。这女人重生之时,他才开始把她当成“人”来对待,而不再是一件行尸走肉的“物品”。
软绵绵的拳头无关痛痒地锤在那结实的胸口上,荒川之主也霎时明白了绫子哭泣的原因。
“安置的钱财本王叫手下送过去就是。”荒川之主将怀里的泪人放下,轻搂住她仿佛一碰就碎的身子。
绫子却一脚飞踢过去:“好了,先声明一下,我已经不是你夫人了。”
荒川之主:“……”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在荒川之主面前,她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她。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想尽办法把自己带入各种拟造好的角色中。
包括荒川之主眼中的温柔贤淑,包括他眼中的端庄优雅……每一次她都有好好地包装自己,每一次她都要竖起警戒线。
也许只有在离开他的时候,绫子才能重拾原来的自己。
现在,她又要开始表演了。
绫子勾起嘴角媚笑道:“在大人眼里,我只是你的附属品而已吗?”
她一旦笑起来,往往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尽管她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男装,唇色苍白,但也不妨碍她去当一只诱人的妖精。
荒川之主不悦:“什么意思?本王何时亏待过你?!”
绫子向前,解下了一头柔顺的黑发,惦着脚尖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细长白皙又冰凉的手指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地划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满意的,其实你根本就对人类不感兴趣,而且还很讨厌,是不是?”
荒川之主身躯一震。
他被撩到了。
“人类愚蠢又贪婪,本王确实十分讨厌他们。”荒川之主进而抱住她的细腰,“同样,吾也是只贪婪的妖,夫人亦为我所占有,也无任何的不对。”
“既然如此……荒川大人。”绫子与他贴得愈发地近,“您看看妾身是不是变丑了?最近不在脸上涂粉真是太丑了呢。”
“夫人依然很美。”他喉结在上下滚动,身体也在发热着,眼睛变得炽热起来,仿佛要看透进那骨子里去,深邃而又压抑。
“真的?”绫子再凑近了几分。
他的脸在不断放大,最终与绫子的唇贴在了一起,鼻息传来的灼热让她不能呼吸。
“唔……”绫子感觉自己的唇部被咬了一下。
一吻完毕后,绫子的脸已红得像件嫁衣。荒川之主心有成就,宽厚的掌抚着她的脸说:“夫人的反应果真如玉藻前所说的那般,本王便可放心了。”
根据玉藻前传授的经验,人类的女人一旦接受你的吻,那便是有戏了。
然而荒川之主还是低估了绫子。绫子在前世作为一个演员,接到的吻戏不计其数,她也算是有经验的老司机了,哪里还会在乎那么一个浅浅的吻。
还有,荒川之主的吻技实在烂得要命,她都忍不住想去亲自教教他该怎么做。
能不能像个霸道总裁那样高调索吻!绫子恨铁不成钢,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驰骋沙场多年的老腊肉,可实际是个青涩无比的小鲜肉。
娶的夫人虽多,但绫子估计他也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绫子笑笑说:“原来是这样。不过很可惜,事实上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亲吻。对没有感情的人,面对一个普普通通的亲吻是不痛不痒的。”
荒川之主的手僵硬住了,脸色一黑:“难道除了本王之外汝还有与别的男人……”
绫子得意道:“说句大实话,在我没嫁给你之前,少说也有十个八个了吧。”
她话一出,荒川之主眉头纠结成了“川”字形。
好没面子!他身为一方之主若是没个三妻四妾已经说不过去了,现在他的夫人居然还公然挑衅!这女人怎么那么可恶,这女人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荒川之主张开扇子,拍在绫子的头上,逞强道:“哼,本王也不吃亏。在没娶夫人之前,吾可能比汝还多十个八个。”
他眼神飘离,手臂不安地乱摸。
连撒谎都没经验,一眼就被人看穿。男人总爱不懂装懂,女人就算懂也装作不懂。虽然这样是给男人留面子的表现,可绫子还是不由啧啧几声:“不,错了,一计算我可能有上百个了呢。”
荒川之主不服,把自己的能力越夸越大:“这种程度算得了什么,吾活一千年,一天不止一个。”
绫子摊手:“那不算,要从你修成人形开始算起。”
“如何不算?本王成为人形大约也有几百年时光。”
“等等,我来理清一下你的思路。你说的一天亲几十个雌性鱼我要是相信了,那您现在的肾还好吗?夫君大人。”
出于对前夫的尊敬,绫子还是戏谑地称他一声夫君。
荒川之主不吭声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对不起荒川大人,我还是抓到了您的把柄。”绫子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再重新绑了起来,“糟糠之妻不下堂,荒川流域出了个陈世美,万万没想到夫君竟然风流如斯,为妻对你很失望啊。”
“……本王……吾……不是……”荒川之主头一次如此慌乱。
上当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被耍的时候,感觉一时的英明都毁在了她手上。
他才发现夫人是个执着得可怕的女人,为了坚持一件事不惜费尽体力和脑力,不惜与他抗争到底。
生在那样的家庭一定很浪费吧,父母双亡,流落成了孤女。自幼被送去寺庙抚养,不知人心险恶。长大后也亦常被妖怪盯上她美丽的凡体。
荒川之主不过是舍不得浪费任何一件美好的事物,才将夫人带回了荒川流域养在家中,如此反而是拯救了她不是吗?
想到这里,荒川之主更是搂紧了这样一件易碎精品,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绫子面无表情,抓着他的手掌从自己腰间移开:“所以我写休书过不过分?画了押的算不算?夫君做的背德之事比我还多,真是伤透我心了。”
荒川之主不言。
他们面对着面对峙了许久。
该说的话已说完,若她仍不懂人类社会的艰难,荒川之主也强迫不了。
如玉藻前所说的那样,女人,特别是人类的女人,天生就是难以让人理解的物种。
荒川之主叹了口气,收起了扇子:“罢,等汝在人类那边受了苦,便自然察觉到当荒川夫人的好处。”
他说完转身就跳到河水里,消失不见。
河水也无溅起水花。
“怎么说走就走……”绫子跑到河边里看,荒川之主溜得比老鼠还快。
那大叔的房子该怎么赔?
不不,那不关她的事,刚才那男妖不是说会送钱过去嘛,别担心别担心……
“阿水!!”刚拍完胸口念道不用担心,后背就传来大叔浑厚沙哑的嗓音。
绫子往后一看,后背站着的不止是大叔一人,还有百十个村民。村民们个个都拿着锄刀和锅铲,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如雷般的“踏踏”脚步声震耳欲聋。
他们的脸上挂着愤怒。那大叔举着一把杀猪刀高声道:“把她赶出村子!她原来是那条鱼妖的夫人!”
“你这个没良心的!带个妖怪来毁掉我们的屋子!”大婶往绫子身上扔了一个鸡蛋。鸡蛋没扔中,只摔到绫子的脚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