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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图见鬼似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周念森有些激动，“不是疯了我也不会对你说这些话，我昨天想了一夜……柏图，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试着重新开始，我不会再做那些伤你心的事……”
两人距离比刚才近了许多，柏图吸了下鼻子，道：“你喝酒了。”
周念森无谓道：“只是一点，我很清醒。”
柏图道：“你根本就不清醒。”
周念森抹了把额头，说道：“你给我个机会，我能做到的。”
柏图冷冷道：“你做不到。”
周念森的表情有些古怪，很快道：“你肯给我机会的话……”
柏图打断他，不耐烦道：“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就重新开始。”
周念森眼睛亮起来，道：“什么条件？”
柏图斜睨着他道：“我要在上面。”
周念森：“……”
柏图冷笑起来，语气恶劣道：“就算硬不起来，我也能用工具啊。你上过那么多人的床，应该不至于没用过那种东西，听说使用得当，下面那个也会很舒服。”
周念森脸色青白一阵，咬牙道：“柏图，我已经先低了头，你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
柏图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道：“别说的好像我多稀罕你跟我低头一样。”
☆、第二十三章
王超兴冲冲的来给梁玺送车，一进门就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问道：“哎？人呢？哥，你把人藏哪儿了？”
梁玺伸着右手道：“都跟你说了不给看，钥匙拿来，快点滚蛋！”
王超贱兮兮的用两根手指勾了勾梁玺挂在脖子上的固定带，道：“你这啥装备啊？简直有点酷。”
梁玺把左手放下给他看小指，没好气道：“这个更酷。”
王超仔仔细细盯着看了有半分钟，嘴巴越张越大：“啊……断啦？！”
梁玺重新吊起来胳膊，不无炫耀道：“我媳妇儿关门不小心，给夹断了。”
王超：“……”
梁玺得意道：“他可紧张我了，一会儿还陪我去医院打吊瓶呢。”
王超整张脸都成了一个囧字。
他把钥匙给了梁玺就被赶了出来，倒是也不生气，两家大人关系好，他从十来岁就跟着梁玺混，哥俩其实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整天打打闹闹也就是个玩笑。
可他其实也不是太懂梁玺的心思。
梁玺喜欢柏图，他倒是早好几年就知道，不光他，他们那一拨人几乎都知道。
梁玺的专业是建筑设计，毕业以后却非要进娱乐圈，梁玺他妈当时百般不愿意，人前装模作样的讨好观众，又累又无聊，那点名利放在他们那种家庭里还不够塞牙缝的，梁玺死倔着不听，他妈最后也没辙，他成名以后他妈看他过的也挺开心，渐渐的才放开不管他了。
他倒也不忌讳对着他们这些朋友承认自己惦记柏图，进这圈子就是想离人家近一点，可大家怂恿他约柏图出来玩儿，他又不好意思，明明手机里存着那号码少说也有两年多。
一伙人基本上都是不学无术又不差钱的混日子，平时在一块儿出去玩，除了喝酒吹牛，剩下的也就是撸个鸟儿打个炮儿，也不是没喜欢带把儿的，可像梁玺这样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个人的，也就他自己了。
王超反正是搞不明白，要换做是他看上谁，直接潜一潜不就得了，犯得着费这劲儿？
电梯到了十九楼停下，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
王超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人看了他几眼，忽然道：“你是Leo？”
王超那个偶像组合名字叫ice dream，公司准备了几个有点逼格的英文名字让他们自己选，他作为这组合的金主级人物，当然是首当其冲第一个挑，他挑Leo这名字，是因为只有这个他不会读错。
组合出道快一个月了，这还是头一回既没化妆又没穿演出服在外面还被人家认出来。
王超有点得意，他进娱乐圈的目的比梁玺单纯得多。他上头有两个哥哥，个顶个的名校高材生商界精英人生赢家，就到他这儿成了块废柴，他爸嫌他没出息还整天乱花钱半个月能花出去半个矿，一着急给他停了零用钱，他日子过得紧巴巴，有俩仨月都靠梁玺养着，眼看实在不是那回事，又觉得梁玺在娱乐圈里好像过得也不错，他心一横回去跟他大哥磨了点钱出来，包装了个组合就这么出道了。
这男人道：“我是周念森，上次D。K生日聚会的时候，我们见过。”D。K是王超这组合的经纪人。
王超觉得这名字也很耳熟，可他那脑子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名，随口道：“哦，你好。”
周念森大约看出他的敷衍，直接道：“我是柏图的经纪人。”
王超这才一脸恍然，想着这是嫂子的经纪人，眼下也是自己人了，露出笑容来说：“啊，来找他有事儿啊？”
两人像模像样的聊了几句，到楼下，王超来时开的车得留下，他本来打算出去打辆车回去。
周念森道：“我送你一段儿吧。”
王超觉得有点古怪，道：“不用了。”
周念森拉开了车门，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
王超被他一激，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
楼上的梁玺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用完好的右手打理发型，把自己拾掇的不像是去打点滴，而像是去拍偶像剧。
然后他高高兴兴的去找柏图。
柏图把他送到医院，看着护士给他扎上针，就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开始发呆。
梁玺早就发现，柏图一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不太高兴。
他琢磨不透柏图的心思，可当着护士的面儿也不好问。
病房里已经来过好几个不重样的小护士，装作查看他的病历卡，其实是偷摸摸的看柏图，有胆子大一点的开口要签名，柏图条件反射的挂上微笑，还很贴心的按着要求签了名。
梁玺长得也不差，可他是综艺咖，粉丝受众群体倒是也不小，可显然没有柏图那么受年轻女性追捧。
他不太平衡，明明是来陪他打点滴的，结果这么半天都没理他，对着那些花痴护士露笑脸倒是一点不吝啬。
换了第二瓶药，梁玺冲护士说：“哎，出去记得把门关好，你们把这儿当动物园啊？”
护士的脸一下红了，喏喏的答应着。
柏图在旁边道：“……他不太舒服，脾气也就差了点，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梁玺被他语气里的回护取悦了，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护士出去把门带好了，估计也跟其他人说了什么，倒还真没什么人再来。
柏图皱着眉道：“你干嘛对一个小姑娘那么刻薄，大晚上的值班本来就挺辛苦。”
梁玺控诉道：“我好好的断了根手指头，大晚上的还得跑这儿挨这一针，躺着不能动像个木乃伊一样，我就不辛苦啦？”
柏图：“……”
梁玺更来劲，越发委屈道：“你还不理我。”
柏图无语了一会儿，道：“我在想事，周一要去香港进组拍戏。”
梁玺的眼睛一下睁大了，愤然道：“周一？你不是打算躲我吧？”
柏图镇定且坦然道：“当然不是，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
梁玺狐疑的看他，很快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柏图含糊道：“可能一个多月，也可能两个月，得看拍摄进度。”
梁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柏图：“……”
虽然是早就定好的行程，在这个时候能远远的躲开梁玺，柏图其实是满意的。
过这么一段时间，梁玺的热乎劲儿至少也会冷下去一些，等他从香港回来，只要梁玺不再那么磨着他，那就什么事儿都好办。
他甚至不无恶意的想，如果梁玺和别的人发生了什么，他也能找到一个合理且光明正大的理由和梁玺彻底断绝往来。
虽然他难免心虚，可这总比自揭隐疾得好。
梁玺看他无动于衷，心里更不痛快，说道：“合着你答应和我搞对象，就是搞四十八小时都不到的对象。”
柏图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这种问题。
梁玺愤愤道：“你那经纪人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香港？”
柏图一皱眉道：“你问他干什么？”
梁玺不平道：“你跟他去那么远，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问问都不行？”
柏图道：“他去也是为了工作，和片方的很多问题还需要经纪人来处理。”说完又想，跟他解释这个干什么？由着他误会不是更好？
梁玺苦着脸道：“我不是想干涉你的工作……以前的事儿我不管，你都和我这样了，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柏图囧了囧，没忍住又解释道：“我和周念森早就没关系了，他有男朋友。”
梁玺盯着他看了几秒，认真道：“你也有男朋友。”
柏图撇开眼睛不看他。
梁玺有点郁闷，觉得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已经满足不了他。
打完点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医院，柏图走得飞快，梁玺颠颠的追着，亏得他俩身高差不多腿长也差不多。
梁玺一坐进副驾里便说道：“今儿晚上我去你那儿睡吧。”
柏图整个人都僵住了。
梁玺怨念的看着他，道：“想想还是趁早把该做的都做了。”
柏图不自在的把钥匙插｜进锁孔，低声道：“别这么着急。”
“你以为我这么急着被你压啊？”梁玺憋了一晚上的火儿终于撒出来一点，“你去香港那么久，我独守空房就算了，还得时刻惦记着你会不会在那边给我戴绿帽子……不对，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我就……”
柏图也十分好奇他能说出来什么。
梁玺一瞪眼，道：“我就不让球球再见爱丽丝！”
柏图：“……”
梁玺像个没气的气球一样憋了下去，有点悲愤的说：“我还能舍得把你怎么样？”
柏图居心叵测道：“其实你那么爱玩，不管我去没去香港，你都随便去玩不就得了，说什么独守空房，也太……”
梁玺大惊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我是爱玩没错，喝喝酒吹吹牛我是挺在行，偶尔赌个小钱也是有的，可我没玩过出格的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人？”
柏图顺嘴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梁玺脸色有些奇异的尴尬，片刻后才道：“我还没那个过呢。”
哪个？过了好半天柏图才反应过来，震惊且不信的脱口道：“你都三十了……”
“没到呢，”梁玺反驳道，“还有俩月才三十整。”
柏图：“……”
☆、第二十四章
柏图目不斜视的开车。
梁玺欲言又止了半天，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处男？”
柏图：“……”
梁玺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不情不愿的抱怨道：“自从惦记上你，看见别人我也硬不起来，你以为我愿意整天对着你的海报和写真打飞机啊？”
柏图：“……怪我咯？”
“可不是吗！”梁玺居然十足认真的点头，接着道，“我知道是有些人不喜欢和没经验的做那个事儿，可换个角度想想，你手把手的教我也挺带感的……反正我觉得挺带感的。”
柏图憋了一口血在嗓子眼。
梁玺放低了声音，有点讨好的说：“哎，柏图，不然咱们打个商量，偶尔换换行不行？总在上面也没什么意思。”
柏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梁玺眨眨眼，破罐子破摔的改口道：“算了算了，你高兴就行了，不换就不换。”
柏图抓着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用力，从眼角悄悄看梁玺的侧脸，见他一副无奈又隐忍的样子，突然觉得心情十分微妙。
到了公寓楼下，柏图慢吞吞的把车停好。
梁玺想了一路今晚即将发生的河蟹，可能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画面，整张脸都惨绿惨绿的，眼神闪烁道：“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柏图镇定道：“你受了伤，我也很累，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梁玺猜疑不定道：“你是说改到明天？”
柏图：“……”从哪儿理解出来他是这个意思的？
梁玺壮士断腕一般的说道：“伸头缩头反正都是一刀，你给我个痛快的吧！”
柏图把安全带解开，回避道：“我没睡好头很痛，真的不想。”
梁玺见他作势要下车，急忙也去解安全带，可越急越不顺利，他左手还吊在脖子上，右手有点别着劲儿，也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反正就是解不开。
柏图看不下去，稍微侧过身来帮他把push按扣按了下去，安全带插口弹了出来。
梁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心猿意马，道：“柏图，能不能亲你一下？”
柏图自然条件反射的要拒绝，可一看他那眼巴巴的讨好模样，鬼使神差的心软下来，硬着头皮道：“就一下。”
他记得梁玺在颁奖礼后台亲的那一下，就是嘴唇碰嘴唇，亲完还一副占了多大便宜的模样。
他以为梁玺说的“亲一下”还是那么亲一下。
谁知道梁玺一凑过来就不是那回事儿，起初还只是贴着嘴唇，柏图还挺坦然的，还没等他坦然完，梁玺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他睁大眼睛，立刻要躲开，梁玺解不开安全带的右手这时候却跟安装了雷达一样，一掌按在他的肩上，整个人也跟着压了过来。
柏图被迫向后一仰，背部抵在车窗上，舌尖被梁玺又吸又舔，头皮有点发麻。
梁玺从浅浅的舔吻变得异常凶猛，简直恨不得把柏图的舌头咬下来小半截。
柏图太久没有和人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梁玺的右手从他的肩部向下滑了点，无师自通的在他的胸肌上抚动。
柏图总算回过神来，用力把梁玺推回副驾位上。
车里没开灯，只有小区昏黄路灯的朦胧光线，他们能看得清楚彼此的脸而看不清表情，耳边却能听到对方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柏图是被气的，梁玺是感觉上来了。
“这难道是你的初吻？”柏图语气不明的问道。
梁玺老实答道：“当然不是。”
柏图从他的技巧上就知道肯定不是，莫名不太痛快。
“青春期的时候，我亲过女孩子，”梁玺道，“后来发现自己可能是个弯，不过还没确定就遇上了你，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也顾不上管弯不弯了。”
柏图没说话，抬手用拇指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很快想到这口水也不知道是谁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烫，低声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梁玺看不到他的表情，无奈道：“柏图，我想了你十年，早就喜欢不上别人了。”
柏图沉默片刻，推开车门下了车。
梁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得不到回应怎么也有点失望，刚才因为亲吻被点起来的热情稍稍被浇熄了些。
柏图一进电梯，就按了“19”和“22”。
梁玺更加失望，气道：“我都不介意了，你干嘛还显得这么嫌弃我？”
柏图被他说的心虚加尴尬，道：“我没有嫌弃你。”
梁玺盯着他道：“不嫌弃就跟我睡。”
柏图：“……”睡你个大头鬼。
电梯到十九楼，柏图脚步飞快的离开，他以为梁玺看他这样也该懂他的意思，至少也该暂时知难而退。
梁玺却毫不犹豫的跟了出来。
站在家门口，球球听到了动静，在里面哼哼唧唧。
柏图只觉得按密码的手指像挂了两个十公斤重的铅球，按了半天才按了两个数字。
梁玺站在他身后，幽幽道：“没听说还有你这样的一号，小零都送上门了你还不想要。”
柏图：“……”
梁玺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往前凑了凑，故意对着柏图的后颈吹气，低声道：“我说，你该不会骗我的吧？你其实根本就不是一号？”
柏图僵了僵。
太长时间没有输入完整密码，门锁响了一声警示的滴滴声。
梁玺眯起眼睛，这一刻就像福尔摩斯附体，道：“你就是想吓退我，才说你要在上面，没想到我居然同意了，现在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你根本就不会。”
柏图有点被揭穿的羞恼，迅速按完了密码，推开门进去，反手就要关门。
梁玺装模作样的喊：“手！”
柏图关门的动作倏然停下，梁玺从半开的门里挤了进去。
柏图：“……”
球球欢快的摆着尾巴欢迎两人的归来，可惜现在谁也没功夫理它。
梁玺有点得意的笑：“你差点把我骗过去了。”
柏图强作镇定，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道：“就算你猜得对，也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才会拒绝你，你有点自知之明，别再来纠缠我，出去！”
梁玺的笑容果然退去，不过很快他又道：